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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深不寿--皇后之路-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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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是下了极大的功夫的。

转过屏风,便进入了一间厢房之中,倒此,已是整套院落的尽头所在,房舍不大,房间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摆设,唯在北墙边盘有一垄火炕,炕上铺着草编炕席,摆有两只褚褐色的半旧布垫子,炕中央有一方松木小炕桌,上摆着一只木鱼,一串楠木念珠,一本《般若心经》,一盏茶盅,如此而已,四面墙壁用白灰涂抹的四白到地,瞧上去整间厢房竟素净的如雪洞一般,和之前比比皆是的富贵逼人相比,此时竟仿佛是换了一方天地。

整间屋子光线明亮,空气清新,因为所有的窗户都敞开着,听得见风声穿梭作响,所以显得格外寒冷了一些,我只觉眼前一亮,乍从方才乌烟瘴气的富贵中逃脱出来,迎来这出乎意料的朴素清爽,反倒格外觉得可贵。

也就是在那一刻,那贵妇人走进屋里,转过身,含着微笑瞧着我,我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她这般的高贵,不是因为她的衣着,不是因为她的装扮,也不是因为她脸上那份儿温暖的笑容,而是因为,她站在这简陋的房舍里头,于举手投足之间,全身散发出一种明亮的正气,也不刻板严肃,更不教条虚伪,只是用简单的爽朗和亲切,最好的诠释了善良和正直的涵义。

也就在那一刻,我心中已经认定,无论她的身份如何,她是绝不会有害人的心肠的。

想定了这一点,我暗暗松了口气,整个人也不由的松懈了下来,却不知怎么的鼻子一阵发痒,一个忍耐不住,就着风,当场打了个扯天扯地的大喷嚏出来。

我这里还没来得及不好意思,那贵妇人反倒着慌了起来,只听见她的声音略带歉意的响起:“瞧瞧,我瞧见芳儿光顾上喜欢了,怎么就把待客的礼数也给忘了,只记得自家皮实,反倒忘了年轻姑娘家身子娇嫩,又受了那许多罪,最是经不起风寒的,快快,把这些窗户都给关上了,再把火盆手炉子热茶什么的多拿些进来……”

一叠声忙着张罗布置,根本容不得我推辞,一把将我按在炕上坐下,见我穿得单薄,又火急火燎的翻出件大毛衣裳硬给穿上,也亏得一旁伺候的小丫头手脚利索,不过半炷香的辰光,就已关上了窗户收拾出炕桌,布下了满满一桌子的茶水点心,又端进来两个脚炉垫在脚下,还塞了个添了新碳的手炉进我怀里,好容易等一切都拾掇妥当了,贵妇人这才终于满意的点点头,随手掸了掸袍边儿上的土,攥过念珠,陪我一同坐在了炕上。

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看着她们忙活了这么久,早已窘迫的不行了,好容易等到她坐定,赶忙跳下炕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面叩拜下去,一面朗声说道:“芳芳何德何能,于危难之时若不得蒙恩人搭救,如今岂有侥幸捡回一条性命的道理?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正是该芳芳殒身酬报才是,然此时言辞无力,惟有请恩人安坐在上,受芳芳诚心一拜。”

那贵妇人愣了一愣,赶紧过来搀扶起我,随手从门襟扣儿里抽出手帕要为我去掸膝头的灰,我唬的什么似的,连声只称不敢,贵妇人笑着摁住我的肩头,伸手一拉我的骆驼(那时候长辈为了表示对小孩子的喜欢,会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节夹一夹孩子的鼻尖儿,仿佛是在拉骆驼的鼻环一样,有溺爱的意思在里头)说道:“才多大的一个小人儿啊,就跟我在这儿装老成充大人,瞧着这小模样规矩整齐的,真叫人怪心疼价儿的……”说到这里,也不知怎么的了,笑容渐渐褪去,目光中泛起一丝深沉的伤感,伸手轻轻抚着我的头发,仿佛打心底往外长长的叹了口气,“唉,想来这日子也过得真快,十几年过得跟飞似的,想当年我第一次遇见你家额娘的时候,她也就是你这个年纪啊……”

荣氏夫人1

这话来得过于突然,我在一旁听着,不由一时愣住了,脑海里霎那间蹦出无数疑问,张口刚想询问,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了。

她认识额娘?为什么额娘从未和我提起过?

我记得额娘曾经说过的,她娘家本来人丁就不旺,又因为姥爷姥姥过世的早,兄弟姐妹死的死,去的去,一个个的都散了,自打额娘千里迢迢嫁来京城之后便断了联系,从前小时候玩的好的邻居友人更是再没有了来往,所以我长这么大,从来也没见过额娘那一边儿的亲戚,此时此刻,冷不丁突然冒出来个陌生人,听她方才言语里的意思,似乎对我额娘还颇为熟悉,怎能叫我不心生疑惑,惊讶起来呢……

是非之地遇见是非之人,不管怎的,终需小心提防才好……

那贵妇人转过脸来,见我一脸防备的瞧着她,却也并不怪道,依旧笑眯眯的,牵起我重新往炕上坐下,一手习惯性的拨数着念珠,一手拉着我的手,轻轻搓揉着,满脸疼爱的,又略微有些感慨的开口说道:“毕竟是嫡亲骨肉,不但容貌身形仿佛相似,就连神态动作也有六七分的相像,想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额娘的时候,她也和你这么样儿的,像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猫儿似的,只是呼呼叫唤张着爪子提防着我,怎么也不肯亲近。”

我暗暗吃惊她的言语,更没料到竟被她一口说中了心事,面上不由微微羞臊泛红起来,不禁脱口而出道:“您说您认识芳儿的额娘,可您又是从何得知芳儿的身份的呢?”

我问的唐突,贵妇人却仿佛并不在意,依旧怜爱的看着我,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来:“傻孩子,你瞧瞧,这是什么?”

我定睛一瞧,心“咯噔”一声往下一沉,原来她手中拿着的,却是那封额娘给我的家信,只见原先素白的信笺被暗褐色的血迹点点沾污,许是我在背负皂衣人的时候,被他染上的。

心头刚刚一松,紧跟着又陡然一紧,这厢还来不及多作惋惜,另有一份不安转眼笼上了心间,这封乃是家信,从头到尾皆是额娘对我的私房话儿,并没有一处标明了我们的身份出处,而这贵妇人仅凭这一封家信就能判断出写信人的身份,显然,她是认出了信上头额娘的笔迹。

隔了十几年没见,还能从笔迹上认出是谁,那么也就是说,这贵妇人和额娘的关系,乃是非同一般的亲近了!

想到这里,思绪却也无法推进了,我抬起头望向贵妇人,只见她依旧极慈爱的看着我,神情坦荡无私,却隐隐有一丝掩饰不住的苦楚萦绕眉间,见我抬头看她,略含苦涩的笑了一笑,轻声说道:“人心隔肚皮,人言不可轻信,也难为你小小年纪,就已如此懂得人际之道了,若是我家的姑娘能有你这一半的聪明,我这把老骨头也就能放心了……”

说到这里,她仿佛自失一般的,轻轻摇了摇头,伸手扶了扶发髻,扭过脸来正视着我,说道:“孩儿啊,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我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感觉她的目光温暖而慈祥,然而声音虽然柔和,却带着一点苦涩的无奈,仿佛嘴里含了一口黄连似的,在空旷的屋子里缓缓响起:“说出来你也别怕,我就是御封诰命、建州女真镶黄旗下,当朝太子少保鳌拜的正室嫡福晋,瓜儿佳荣氏!”

随着她的话语声落,我只觉胸口“砰”的一下,登时裂开了一道缝儿,眼前慢慢泛起一片了模糊,耳朵嗡嗡作响似有回声,扰得自己微微发晕,连意识也渐渐恍惚起来,仿佛是把她的话听清楚了,又仿佛根本没听清,又是想要相信,又分明不敢去信,思绪一片混乱之中,只知道自己强撑着脖颈抬起了头,拿眼睛望向她,明明满心是惊,是怕,是想躲闪的冲动,身子却仿佛僵住了一般,丝毫不得动弹!

怎么会,她怎么会是老贼鳌拜的福晋!

我怎么竟然,是被老贼的福晋救下了一条性命!

她,她又怎么会认识额娘,额娘又为何会与她相识!

也许是我此刻的情绪过于激动,也许是我的表情掩饰不住心情,原本搭在炕桌上的手臂克制不住的往回一抽,直将手硬生生的从那荣氏夫人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另一只手藏在身后,wωw奇Qisuu書网不由自主地紧紧攥成了拳头。

眼见我如此举动,那荣氏夫人却仿佛并不在意,只是瞧着我,目光中渐渐带起一片伤感,低头瞧了瞧手中一直拨落着的念珠,几分无奈几分憔悴的叹了口气,朗声说道:“也怪不得孩子你这般抵触,现如今连我自己个儿都烦我这个身份,若是天底下有后悔药能买来吃,我定是要吃它个九九八十一粒,把我,和那不知死活的老东西的干系,抹他个干干净净才好……”

说话间,神情越发黯淡下来,两眼望向窗外,悠悠吐字道:“不过孩子你放心,我虽是他的福晋,却绝没有掺合进他那起子大逆不道的污糟事儿里去,这一次能在这里救下了你,也实在是老天爷的旨意……”

转眼瞧着我,惨然一笑:“那一天见你背着个血糊拉拉的汉子在庙门口昏了过去,我本是想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出门在外谁还不遇上个难事儿,这才救了你两人进庙养伤,原先只想伤养好了就送你们走的,却不曾想替你换衣裳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你怀里揣着的这一封信,见了上头的笔迹,这才知道原来你竟是故交之女……”

说到这里,长长叹了口气,“若是寻常小家小户的,此时好容易彼此相见了,该是有多少快活说不尽的,然而咱们娘们儿,明明是该笑该闹该抱头痛哭一场去的,却因为他们男人家捣鼓出的那些事儿,就只能这么着硬撅撅的挺着,彼此盯着猜着,心里想着,‘她还指不定怎么想着害我呢’,把当年那许多亲的热的,一起子都变成了生的冷的,眼看着,竟是连一辈子的亲戚也做不成了……”

说着说着,一滴清泪顺着她的鼻翼缓缓淌了下来,拿帕子去擦,却是越擦越流,擦也擦不尽的……

也许是因为长久以来经历的种种,也许是因为我已习惯了人心的不可捉摸,对于言辞,更是不敢轻信,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我的眼里虽然看见了她的伤感,我的心里也明白感觉到了她的诚意,我的理智却始终不敢叫我放松下来,耳朵里听着她的话语,身子始终直挺挺的坐在炕沿边儿,攥着拳头,仿佛是只遭遇危难的小兽似的,全身的精气儿都集中在一口气儿上,没能意识到自己的眼睛已经被偏见蒙蔽,只知道此时面对着的,乃是老贼的福晋,阴谋乱政的当事之人……

我一直都还记得,在那一刻,荣氏夫人擦去了泪痕,迎着阳光,默默抬起了头来,在金黄色的光束中,她的容貌普通,肤色暗淡,牙齿不够整齐,发鬓间也藏不住丝丝苍老的白发,并不能说是美的,然而她的神态,却足以能叫人忘记了她平凡的容貌,而只为她脸上的安详和平静所吸引,感觉她就仿佛是一湾池水似的,虽然宁静,虽然波澜不惊,却在无声处蕴含着一份力量,使她能将花瓣、灰尘、石子、落叶之类种种绝不融洽的东西变得融洽起来,生动起来,随着涟漪的荡漾,直到都在她的宁静中被定格成为一幅画卷,绝不华丽,绝不张扬,却独有一番,叫人折服的神韵。

在这一刻,哪怕我真是一只利齿的小兽,也会为慑于她的气度,不敢不安静下来。

只听她平复了语气,将泪意重新压制了回去,依旧一手拨数着念珠,含着笑接着向下说道:“孩儿啊你是不知道,想来你额娘也不会同你说的,当年我娘家,和你姥爷家乃是世交,两家的老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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