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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桐只觉得头发蒙,两眼发黑,恶心得想吐,还没吸几口就把剩下的多半给掐灭了。
魏二狗急忙把沈桐掐灭的烟捡起来,心疼地说道:“你个败家的玩意儿,这么贵的烟就这么糟蹋了。”说完,续上抽了起来。
第十六章 棘手难题(下)
通过抽烟这个小插曲,沈桐认为魏二狗还是可以说通的,他心底本善良,或迫于生计无奈,或迫于命运不公,才不得已走这条路。
沈桐问道:“二狗叔,你有几个孩子啊?多大了?”
说起孩子,魏二狗明显有了些忧伤。他侧卧到床上,眼睛不知是被烟呛的,朦胧地看着窗外的夜景。窗外一片繁华景象,比起一辈子住的西湾村,简直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
魏二狗弹了弹烟灰说道:“两个,一个男娃,一个女娃,男娃已经17了,女娃12岁。”
沈桐紧接着问:“那你出来了,谁管他们呢?”
问到此处,魏二狗显然有些紧张,因为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走了,谁给孩子做饭呢。他停止了抽烟,眼睛不眨地看着沈桐。
沈桐没有追究这个话题,继续问道:“两个孩子学习好吗?平时你辅导吗?”
这个问题再次难住了魏二狗,因为平时从来不管孩子的学习,更别说辅导了。魏二狗陷入了沉默,自顾低头抽烟。
沈桐走到了窗户跟前,望着窗外说道:“二狗叔,你看这夜景多美啊!你想过让你的孩子也能到省城生活吗?”
沈桐没有看魏二狗,继续说道:“我也是从农村出来,考上大学来到了省城,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五年,如果不是其他原因,我会一直待在这座城市。我们农村人,不能与城里人相比,这里有公园,我们只有田园;这里有电影院,我们只有电视机;这里有购物广场,我们只有小卖部等等,所以,农村人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能通过知识来改变。难道你想让你的孩子和你一样待在农村吗?”
“你两个孩子自幼就失去了母爱,这份残缺的爱让他们背负多大的压力。而如今,你弃他们不管,却整天无所事事,抽烟,喝酒,赌博,现在又告状,你说,你觉得你能对得起他们吗?你知道你会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害吗?”
魏二狗拿起颤抖的手继续抽烟,烟已经燃尽了也浑然不知。
沈桐看到了魏二狗的心理变化,觉得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便继续说道:“据我了解,你说当年谭志高侵占你的地基,要是按史料记载,你现在盖房子的地都是他家的,再说谭志高已经给过去500元的补偿费。你老婆的死,与谭志高没有直接关系,但他出于人道主义,又给了你500元的丧葬费。可你呢,钱去哪了?还不都是让你抽烟喝酒了?”
“所以,你的事情就算是告到哪,人家也不会给你解决的。如果你真的缺钱花的话,我可以给你,你说吧,你要多少?”
被沈桐一阵奚落,魏二狗已经完全没有了斗气,坐在那里不说话,一根一根地抽烟。
沈桐走到他跟前,搬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他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上。
沈桐又回到开始的话题上,说道:“二狗叔,你要相信我的话,我来帮助你孩子辅导功课,你看怎么样呢?”
魏二狗突然抬起头,结巴地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沈桐见有戏,便肯定地说道:“二狗叔,我也不怕你笑话,我昨天才到镇zhèng fǔ报到的,但是可以肯定地告诉你,石河镇是我未来几年内工作的地方。你孩子只要有什么不懂的话,尽管可以到镇zhèng fǔ找我。”
魏二狗突然站了起来,紧紧地抓住沈桐的手,说道:“沈干部,我真的太谢谢你了。”
魏二狗的粗壮而有力,捏得沈桐的手隐隐作痛。说道:“二狗叔,我爸和几个村民合办了个养殖场,几年下来,效益不错。如果你愿意,你完全可以自己搞养殖,完全可以自力更生,完全可以和别人一样过上好rì子,何乐而不为呢?难道你今后就靠上访为生呀?以后你孩子上大学怎么办?结婚生子怎么办?你想过吗?”
沈桐的话再次戳到了魏二狗的痛处,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何尝不想呢?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一天不喝酒就心痒痒,一天不打麻将就手痒痒。”
沈桐觉得魏二狗还是有回头得余地的,便坚毅地说道:“从明天开始,你就戒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助你。”
魏二狗也有所动容,便说道:“怎么帮?”
沈桐快速地思考着,说道:“这样吧,我借给你钱,帮你买些猪仔,等你以后卖了钱再还给我。”
“好,一言为定。明天我就跟你回去,我要自食其力。”魏二狗拍了拍胸脯说道。
“好,一言为定。”沈桐答道。沈桐光顾着答应魏二狗了,可是钱从哪里来呢?
魏二狗高兴地像个小孩子,一蹦一跳地脱了衣服,准备睡觉了。躺在床上,才想起郭远东临走时说的话,还有那200元钱。一时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魏二狗前前后后把郭远东的报酬和沈桐的许诺相比较了一下,还是觉得沈桐的想法更靠谱一些。就算给我500元,还不是让我几天就赌光了?对!沈桐说得对,我是应该为孩子着想,为孩子的前途着想。想到这,他把已经熟睡的沈桐叫醒,把郭远东的事情全盘告诉了他。
其实沈桐也没有睡着,他在回忆着他与许夏那段快乐的恋情。当他听到魏二狗的一番话时,颇感震惊。他急忙问道:“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魏二狗想了想说道:“我想应该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吧。”
沈桐觉得此事重大,不是他能一个人做了主的,便叮嘱道:“二狗叔,你被别人利用了!你幸亏告诉我了,要不然你就会有危险。我告诉你,你回去后立马把这钱还给郭镇长,剩下的事你就别管了。”
“好,沈干部,我听你的。”魏二狗答应道。
第二天一早,魏二狗便跟着沈桐与刘思明返回了石河镇,让刘思明甚为震惊。
更为震惊的还有马国涛和郭远东他们。
第十七章 深夜密谋
赵毅堂对于刘思明和沈桐能出sè完成任务大为褒奖,尽管他不知道是谁说动了魏二狗,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沈桐这个年轻人,自己没有看错,前途无量!
沈桐仔细琢磨着要不要把魏二狗告诉他的事情告诉赵毅堂,但想了想,还是不说的好。自己一个新来的,连相互关系都没有搞清楚,就在背后说别人坏话,实在不妥。况且,赵毅堂和马国涛是不是真有分歧,还另当一说呢。
因为魏二狗的“临阵脱逃”,让马国涛他们的计划全盘泡汤。
马国涛办公室,郭远东气急败坏地说道:“这个狗rì的魏二狗,你看老子下次见了他不打断他的腿。”
闫东旭可不像郭远东那样头脑简单,静静地坐在那里,观察着马国涛的一举一动。
“马镇长,你说现在怎么办?眼看吴书记调研的rì子就要到了,如果我们现在不再采取点行动,那所以的计划可全就泡汤了啊。”郭远东果然沉不住气,继续说道。
对于这个“**”郭远东,马国涛是十分厌恶,头脑简单,容易冲动,这种人万万不可用,要不迟早要毁到他手里。可话又说回来,郭远东事事冲到前面,能够为自己独当一面,相比起来闫东旭这个“墙头草”,不知道要强上几百倍。
过了许久,马国涛开口说话了:“这件事就此挡住,谁也不许再拿这件事做文章,你们听见了吗?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迎接吴书记的调研,你们回去各自准备去吧,把自己所分管片的环境卫生整治好,去吧。”
郭远东见马国涛主动示软,心里愤愤不平,站起身来摔门而去了。
闫东旭到有所眼sè,起身给马国涛的水杯填满水,笑了笑轻轻地关门出去了。
马国涛看着这一前一后,心里骂道:“一个不懂大局的莽夫,一个随风摇摆的小人,我怎么用了他们俩人。”
相比起来,马国涛还是喜欢用郭远东的,做事方式所有些欠缺,但只要自己一声令下,不管事情成败,基本上就能立竿见影。闫东旭鬼点子多,但过于圆滑,左右逢源,上窜下跳,表面上站到自己的一边,暗地里和秦启华还有小动作。
马国涛走到窗前,惊奇地发现摆放在窗台上的金鱼草长出了花骨朵,让他心情大好。他拿起喷壶小心翼翼地喷洒着。
这盆花陪伴了自己快10年了,它依然年年如故,chūn末就开花,而且一年比一年艳丽。而自己来到石河镇也快10年了,从会计、副镇长、纪委书记、党委副书记到镇长,走过了漫长的10年。
10年里,他亲眼目睹了改革开放后的山乡巨变,也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伙子变成了饱尽沧桑的官场“边缘人”。他也厌倦了官场争斗,但现实迫不得已。吴江凯一来东泉就公开选拨干部,提拔自己的“心腹”,而自己却把“宝”都压在了丁庆祥手中,结果败得一塌糊涂。
吴江凯此次调研的目的是什么,让马国涛这几天是头痛不已。要按正常程序的话,吴江凯要到某一个地方,首先由县委办通知,可是这次怎么就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呢,而是赵毅堂一人知道。想到这里,他拿下腰间一个企业老板给他买的新手机,给吴江凯的秘书谢天亮打了过去。
“谢主任,我的马国涛。”马国涛说道。
“哦,是马镇长啊。”
“谢主任,好久没在一起聚了,晚上有时间没?”
“嗯…晚上吴书记有客人,可能不方便啊。”
“哦,是这样啊,那明天晚上呢?”
“明天晚上我还真说不上来,你也知道我们秘书身不由己,要不改天吧,到时候我请客。”
“那能让你请客啊,那就改天吧,谢主任,你忙。”马国涛知道谢晓康在推脱,但又不能得罪这尊“神”。
谢晓康挂掉了电话,轻蔑地说道:“您的饭我可吃不起啊,死到临头了还吃什么饭。”
马国涛还是不死心,在房间里来回渡了一会儿,又回到办公桌前,仔细翻看着电话薄,找到电话后,又打到县委办分管内务的张冉办公室。
结果还是一样,都不知道吴江凯此行目的。他拍了拍脑袋,心里连连懊悔道:“我早干嘛去了,怎么今天才想起来打听这事,都怪魏二狗的事情闹的。”
晚上,马国涛把闫东旭叫到了村东头的刘大赖家,这是他们平时的聚会点。马国涛从来石河镇那天起,就被安排到刘大赖家吃饭,后来镇里开了食堂,马国涛也依然在这里吃,一晃快10年了。刘大赖的女儿刘慧曼也从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娃出落成二十多岁的大姑娘。
正好,刘慧曼也在家,让马国涛看得是怦然心动。
饭菜上齐后,马国涛说道:“这两天光顾忙魏二狗的事情,把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东旭,你说,吴书记此行目的是什么?”
闫东旭夹了一口菜,眼珠子一转,道:“咱先不要管吴书记此行的目的,先来分析一下县里的局势。”
马国涛倒满酒,没有作声。
闫东旭继续说道:“吴江凯去年上任不久后,就搞了个公开选拨正科干部,乡镇的一把手基本上来了个大换血。然后招聘了一批基层干部,不难看出,他这雷霆手段急于排除异己,剪除羽翼,为推行他的新政有关。吴江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