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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河镇招商引资目标,在三个月的时间内至少完成2000万元总投资任务。分四个工作小组,分别由四个副镇长带队,每队平均500万元招商任务,经费2000元,完成任务翻倍奖励,完不成任务翻倍惩罚。
这一消息一下达,骂声一片。“这是没事干,吃饱了撑得吧?”“招商引资,开玩笑了吧?谁能招来我管他叫大爷。”“他妈的是谁出的sāo主意,让老子出去招商引资,老子都把钱piáo了”……
会后,刚请完产假的副镇长段彦不干了,跑到马国涛办公室声泪俱下诉苦,孩子还小,无人照顾,且不能坐车有晕车的习惯……马国涛有些心软,但为了他的新政,一咬牙把段彦撅了回去,有困难克服,这是镇党委zhèng fǔ决定的事,怎么能随意更改,要是其他领导都有各种理由,那招商引资工作还干不干了。如果真觉得自己不行,那就打辞职报告吧。段彦没有说话,哭哭啼啼地跑出了办公室。
这一招还真管用,其他干部本想找个借口推辞,但马国涛把段彦都回绝了,想必自己有再好的理由也站不住脚。成天闲惯了的石河镇干部,被这突如其来的新鲜玩意儿还一时难以接受,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叫苦不迭。
沈桐与刘思明分到了一组,另外还有农经站的张一生和基金会的刘慧曼。这一结果让沈桐有些意外,也是意料之中。分组名单是马国涛亲自填写的,开会之前估计谁都不知道,沈桐虽然参与了方案起草,但对分组名单马国涛是矢口不提。纵观四个组,刘思明这组应该是力量最弱的,一个焉了吧唧的老油条,一个还未走出校园大门的大学生,自己也是刚刚参加工作,沈桐虽心有不满,但也只好于此。难道马国涛这些天来对我的好感都是虚情假意?一个大大的问号刻在了沈桐脑中。
闫东旭一组力量最强大,企业办、林管站以及天桥村的村长刘二胖。看似力量薄弱,但其中的奥妙心知肚明。刘二胖虽为村长,但他有一个亲戚在省里当官,闫东旭也是通过刘二胖这条线一步步起来的,如果招商引资,难度应该不大。况且闫东旭压根就没想去招商引资,后面会讲道。
刘思明这段时间因为赵毅堂的免职,以及自己身上的处分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听到镇里要招商引资,他立马欣然同意,出去走走,换个环境,也未尝不可。对于沈桐近段时间的表现,刘思明颇感失望,但反过来一想,一朝天子一朝臣,沈桐能够快速转变,说明他政治觉悟高,生存能力强,跟着谁不是为人民服务呢。
会后,刘思明便召集沈桐、张一生和刘慧曼到自己办公室开小会。石河镇住房紧张,副镇长的办公室也就是自己的宿舍,四人团座在一起听着刘思明发号施令。
“今天的会大家应该都听明白了吧,咱们召开个小会,先把大方向定一定,沈桐,你有什么打算?”刘思明挨个发了根烟,看到两个学生娃,还有一个老油条,心里不禁发怵。
沈桐心里也没有底,便用手推了推鼻子道:“我也没什么好的想法,要不我们先到隆中市去看一看?那里我比较熟。”
一旁农经站的张一生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眼珠子咕噜咕噜地来回旋转着,不停地在刘思明和沈桐之间切换。张一生得知他也要出去招商引资后,心中一阵狂喜。老实巴交的张一生一辈子也没有出过远门,好不容易有这么一次机会,公家管吃管住,又能出去玩一玩,何乐而不为呢。至于招商引资我才不管哩,处分也不会处分我,管求他了。于是他说道:“东江省屁大点地方,有什么企业可招的,我们要去就去大城市,比如说běi jīng,上海之类的,那地方才有大企业哩。”
刘慧曼加入刘思明一组,是她主动与马国涛请缨的。虽然来了石河镇不到半个月,但刘慧曼对这个充满沧桑感又刚强俊逸的刘思明十分有好感。她几经打听,得知刘思明现在离异单身,心里不禁窃喜。但平时工作中与刘思明没有交叉,她也只能远远地望着刘思明,偶尔碰面的时候打一声招呼。得知可以一起和刘思明外出,刘慧曼心底异常激动。看着眼前刘思明抽烟沉思的举动,刘慧曼失神地看着他,直到两人眼光碰撞,刘慧曼才慌乱地把眼神盯到记录本上。
刘慧曼为了缓解尴尬,便鼓起勇气说道:“我在江苏读大学,那里的经济发展特别快,尤其是轻工业,我们不妨去那里寻找商机?”
刘思明也感觉到刘慧曼的眼神有些不对,一时走了神,一不小心把烟头弹到了床上,他急忙站了起来,使劲地拍打着。烟头落地,刘思明狠狠地踩了一脚说道:“轻工业?你看看我们乡镇适合发展轻工业吗?就算能行,但交通一条就把路给堵死了。最好结合石河镇实际,比如说化工企业什么的。”
被刘思明否定后,刘慧曼脸sè有些挂不住,顿时红的像苹果似的,便低下头,咬了咬嘴唇,使劲地抠着笔。
沈桐上次与刘思明提到过石河镇的“四宝”,但刘思明好像并不上心,也就没有再提。他觉得可以在“四宝”上做文章,尤其是桥北村漫山遍野的党参,说明该地适宜党参生长,如果引进企业指导农民人工种植,统一种植,统一收购,统一销售,远远比二道贩子收购的价格公平的多。想到这,沈桐说道:“我们不妨去一下东北,寻求农业上的合作伙伴,如果桥北村的党参能够通过人工种植,不仅可以完成招商引资任务,还可以真正让群众受益。”
人工种植党参,刘思明也不是没有想过,甚至县里的领导也曾经考虑过。但由于石河镇生长周期短,且技术难度大,再加上资金紧缺等等种种因素,几次提及都被搁置,现在沈桐又重新提起,作为分管农业的他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自从狮头山开矿以来,把整个林区植被基本上都已经破坏了,面对价格高昂的矿石,野生党参也自然入不了镇领导的法眼。发展,谈何容易?
刘思明脑子里一团麻,他思索了一会,便说道:“大家先回去吧,让我静下心来思考思考,另外大家回去准备一下,马书记让我们三天后出发,如果大家手边的事处理好了,我们最好提早出发。好了,先回去吧。”
沈桐本想继续与刘思明探讨一下,但看到刘思明错综复杂的神情,便摇了摇头,退了出去。
第四十五章 飞来横祸
刚出门,沈桐远远地看到大门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仔细一看,原来是魏二狗的儿子魏远。只见他神情慌张地在大门口来回踱步,不时地往镇zhèng fǔ院子里望一下。当他看到沈桐的身影时,便急忙向沈桐摆了摆手。
这些天沈桐被镇zhèng fǔ杂七杂八的事情忙昏了头,一时忘了去魏二狗家看一看他的近况。上次去魏二狗家时,沈桐承诺给魏远进行辅导,但魏远一次也没来找过他,让沈桐颇感无奈。看着魏远紧张的表情,沈桐一下子意识到出了事了,便急忙走了过去。
“沈干部,我爸,我爸他……”魏远用急切地眼神看着沈桐,大口喘气地说道。
果然不出所料,沈桐催促地问道:“你爸他怎么了?”
魏远定了下神,说道:“我爸早上去割猪饲料,一不小心从山上滚下来了,现在在镇医院了,我也不知道该找谁,所以,所以就找你来了。”
沈桐看着魏远怯怯地眼神以及小心翼翼的谈吐,心里十分心疼。听到魏二狗住院了,沈桐连忙说道:“走,我们一起看看他。”
沈桐走出几步,而魏远却站着原地,双手抠着衣襟,眼泪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沈桐猜到魏远有难言之隐,便返回去问道:“魏远,你怎么了?有什么话和我说啊。”魏远与沈桐年纪差不了几岁,但沈桐俨然似一副长辈模样,仔细地向魏远询问着。
“……”魏远抬起头,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沈桐显然有些焦急,便有点生气地说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啊。”
魏远没有开口,蹲到地上大声地哭了起来。
沈桐感觉自己刚才的话有些重了,有些懊悔。便俯下身去轻轻在魏远背后拍了拍,说道:“不好意思,我也是有些着急,是不是缺钱?”
魏远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沈桐,然后又点了点头。
沈桐全身上下仅有几十块钱,前两天把身上的钱给蓝月买了礼物。可是几十块钱也不够啊,沈桐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领过工资,便有了主意。他扶着魏远站了起来,说道:“你在这里等着,钱的事我来想办法。”说完,转身回到了镇zhèng fǔ。
财务室紧挨着马国涛的办公室,这样的安排十分讲究。财务对于乡镇来说,镇长是一支笔。但因为财务问题,书记镇长往往闹得不可开交,财务室会计也经常两难。马国涛就紧紧地把财政大权握到手里,让原来的书记赵毅堂十分恼火。
沈桐第一次去财务室。他见门虚掩着,便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浑厚的声音传出来,沈桐便推门而去。
财务室会计王立国已经退休,但由于理财业务十分jīng通,又被马国涛返聘回来。理财业务jīng通,说白了就是擦屁股擦的干净,就算审计也照样能通过,这也是马国涛返聘他的原因。
只见王立国躺在沙发上,用报纸盖着脸,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修身养xìng。一旁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仔细一看还有带有血丝的痰,十分恶心。
王立国取下报纸,看到是新来的沈桐时,也不起身,又眯上了双眼问道:“哦,是沈干部啊,有事吗?”
对于王立国这种老资格来说,镇zhèng fǔ的人除了马国涛外,其他人他都不放在眼里,就算其他人恨他恨的咬牙切齿,但又不能对他怎么样。
沈桐便毕恭毕敬地说道:“王会计,我想问一下我的工资什么时候能发?”
王立国没有急于回答,闭着眼睛在茶几上摸着香烟,一不小心把一旁的水杯推倒了,流出来的水瞬间倾倒在香烟盒上。王立国如触电一般一下子爬了起来,心疼地把香烟“抢救”过来,不停地在身上来回擦着。
沈桐见状,急忙从茶几地下拿出抹布,把洒到桌子上水擦干净,又把烟灰缸的杂物倒到门口面的垃圾桶。
烟完全被水浸透了,但王立国依然抽出一根,用打火机来回熏烤着。打火机火焰大,把烟完全熏成黑sè的。王立国抖索着手点燃后,使劲抽了几口,又引来了一连串咳嗽。
沈桐看着王立国不紧不慢的动作,十分焦急。魏二狗还在医院急等着钱用,他便又一次问道:“王会计,我想问一下我的工资什么时候能领?”
王立国本来就因为一盒烟被水浸泡而心疼,便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才来几天啊,你上够一个月班了吗?这么着急的领工资,你看看镇zhèng fǔ,那个像你这么着急?”
沈桐一时被问得无话可说,便还是鼓起勇气问道:“王会计,我这会有急用,麻烦你通融一下,能不能提前给我发工资啊?”
王立国显然有些不耐烦,使劲一弹烟灰,没想到烟直接从过滤嘴断了开来。他又走到门后面的垃圾桶里,找到一个烟蒂,然后熟练地接了起来,说道:“谁都说都有急事,照你这么说,我发工资不应该按月发,应该按谁着急用钱给谁发?”说完,抬头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