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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以满足她的需要,她便干脆吸食白粉以及使用针剂。
牛芳玲说着说着声音又哽咽了,春子也只好在一旁安慰,尽管他的心中已是极为震惊且充满愤怒,但面对牛芳玲痛苦的表情,还是不忍责备。春子说:“这么多年,你受苦了。”牛芳玲强忍一股欲冲出眼眶的泪水,好半天才又接着述说往事。
牛芳玲尽管挣钱很快,但还是满足不了自己吸食毒品的需要,因为相比毒品的高价,她作为暗娼的收入还是显得很低。有一次她听人说深圳的小姐收入很高,零散的做一次有二三百,若被人包夜可高达七八百甚至上千元,因此便悄悄随几个同行来到了深圳。
开初几年,牛芳玲确实大挣了一笔,可是到后来,由于吸食毒品和接客过多,导致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气色大不如前,而大酒店和宾馆多为年轻貌美的女子占据,牛芳玲愈来愈感到压力巨大,实在比不过其他同行了,便干脆离开大酒店来到了现在的档次相对较低的按摩馆。
春子仔细端详了一会牛芳玲,发现她光鲜的妆扮后面,确实已呈衰老之象,不禁心生怜悯,叹道:“你啊,还这么年轻,干嘛要如此沉沦,不将毒瘾戒除掉?”牛芳玲说:“想过,甚至想过去戒毒所,但始终没有勇气,我怕被当作罪犯关起来。”
春子摇了摇头,很是惋惜。牛芳玲说:“在这举目无亲的深圳,我愈加麻木了,对这世界没有爱也没有恨。”她抬头看了看春子:“只是有时候想起你,才感觉世间还有那么一丝温情,但这种感觉很快又会被现实的难堪所击碎,我毕竟已不是原来的我,你要是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敢想像你的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就像昨晚见到你时,我真是又惊又喜又害怕,我真的没脸见人。”
春子安慰说:“别这么说,你也是受害者,只是你不能再沉沦下去了。”
“那我又能怎样,我还能回到过去的我吗?”
春子犹豫了一下,但很快接过话:“可以的,只要你不再出卖自己,戒除毒瘾,一样可以重新开始的。”
“包括我们也可以重新开始吗?”牛芳玲脱口而出的话,让春子一愣,她自己也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便准备收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哪配。”
春子说:“你别这样想,你永远是我心中最善良最美丽的亲人,如果不是因为我已娶了刘老师的女儿蔡芬,我一定还会娶你。”
“真的吗?”牛芳玲尽管觉得这话不可信,但听在耳里是多么的暖人肺腑。
“真的。”春子的回答更让牛芳玲充满感激。“但是……”春子又说:“你必须跟我回家去,将毒瘾戒掉,不要再待下去了。”
牛芳玲说:“我也想家,可是,我真的没有脸面回去。”
“难道你要在这待一辈子?”春子说,“你是不是担心回去之后会让人知道,其实你不说我不说,这只会是我们两个人永远的秘密。”
“可是我的毒瘾时不时就会再犯的,在家里一定会暴露出来,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更不想让父母伤心。”
“看来最好是在深圳就把毒瘾给戒了。”春子想了想,说:“不管怎样,你不能再做这一行,我在福田区有几个朋友,我们先离开这儿到那里去,大家可以一起再想办法。”
正说着,牛芳玲的手机响了,是阿姝打来的。原来她陪春子说话已忘记到店里去了,老板正不高兴呢。
春子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最后一句却是明白无误地传入他的耳朵:“我决定离开这儿了,妹子你多保重啊,有机会我会来看你。”
就这样,牛芳玲带着对春子的无限依恋与信赖,同时也抱着对新生的渴望,离开所在的按摩店来到了春子曾经待过的福田区。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76)
春子找到了曾帮助过自己的酒店大堂经理许仁义。许仁义对他们的遭遇深表同情,他对春子说:“你涉身大财团之家的确不容易,即使你在香港没有出现被逼受辱的事,将来也会卷入其他的纷争,因为他们的利益集团是慢慢形成的,你突然闯进去,意味着要打破他们的利益格局,你自然会被有些人视为眼中钉。”春子说:“匪徒称对方很喜欢戴子慧,所以要挟我退出。”许仁义摇摇头:“事情可能没有那么简单,但无论如何,你不要再去以身涉险了,否则,弄不好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春子说:“我只是担心戴子慧,还有她的父亲,毕竟他身患重病。”许仁义说:“你别忘了,他们在认识你之前已有自己的生活定势,而你,也找到了自己的来路,你该做回你自己,勇敢的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许仁义所说的,正是春子决定回高峰的重要原因。他离家已两年多了,是带着蔡县长交办的用以化解农民科技种养危机的重要使命出来的,不仅没有将任务完成,反而消声匿迹,这如何对得起蔡县长,如何对得起遭受重大损失的农民群众。春子一直焦虑地想知道,现在高峰什么样啦,亲人们都什么样啦,他没有理由继续留在深圳,他应该做回自己的角色了。
所幸许仁义愿意为牛芳玲留在深圳戒毒提供帮助,加上牛芳玲也有卖淫的部分积蓄,春子终于可以放心地先回高峰去,待家里的事情料理好了再抽身到深圳来看望牛芳玲。
春子走时,牛芳玲哭得跟泪人似的。春子看着也很心疼,自己给她刚带来新生的渴望,并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现在就要舍她而去,确实是有些残忍。但不这样又没有别的办法,如果就这样带她回去,一旦她的毒瘾发作,局面会很难收拾的,谁能想像一个农村出来的女孩竟是一个吸毒者,那么她在外的这几年无疑会引发众多不利于她声誉的猜测。
帮牛芳玲联系好戒毒所后,春子才挥泪告别。可就在长途汽车快要离开深圳时,春子却又突然要求停车,他要去哪里呢?
原来春子临时决定去看望一下张大伟和张霞兄妹。自从离开文轩厂后,他就没有再见到他们。尽管张大伟是车祸的肇事者,是让他暂时失去记忆的“元凶”,但春子并不恨他,反而因为他们兄妹对自己的好,而心存感激。特别是张霞,这个善良的姑娘与他建立了较深厚的情谊。何况,春子在离开文轩厂的时候,亲口答应过会回去看她。可是两年了,由于种种原因都没有再回到文轩厂,她一定怪死自己了,春子想。
可当春子来到文轩厂时,张霞却已离开了半年有余。听知情的工友讲,张霞与主管的奸情最终让他老婆知道了,那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赶到厂里揪住张霞又撕又扯,不仅让她颜面丢尽,而且在两人吵架的关键时刻,主管还是选择了自己的老婆。有一个细节为证,主管在劝架时,用力推了张霞一把,使张霞彻底对他失去了信心。但不论谁对谁错,作为第三者的张霞无法继续待在这个让她感到耻辱的地方了,所以她决定离开文轩厂,和同样干得不开心的兄长张大伟,一起走了。有工友说是去了东莞,也有工友说是去了珠海,春子知道已很难再见到他们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大概最多的是歉疚,因为他答应了要回来看望张霞的,可是时隔太久,张霞一定以为自己把她给忘了。
春子只好重又坐上回高峰的长途汽车。汽车很挤,春子缩着双脚坐在座位上,仰着头想着心思,偶尔会和坐在对面的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的眼神相撞,女孩的双眼真如两汪清泉般透着清澈如莹的光芒,但春子似乎麻木了,面无表情,眯着眼似睡非睡。
过了许久,春子感到绻缩的双腿关节很累,便想伸直脚来坐,一见对面的女孩已和大多数乘客一样,正打着瞌睡,便脱去鞋子将脚小心翼翼伸向对面座位上小女孩与另一乘客之间的小小空隙里。舒展的感觉真舒服,不多久,春子也瞌睡了。
迷糊中,春子隐约感觉自己的脚麻麻的,脚尖湿湿的、热热的,这是为何呢?春子睁开了眼睛,吃了一惊,原来他在瞌睡时将左脚不经意地伸到了对面女孩的胯下,也不知为何,女孩并未将他的腿拔开,反倒将自己的双腿夹紧,使他的脚一时不好动弹。春子偷眼看了看女孩的表情,虽然脸蛋红红的,但还在瞌睡中。春子长舒了口气,心想幸好她还睡着,否则多难为情。但要将脚抽出,又势必惊醒女孩,春子看了看左右,没人注意他们,便只好又眯起双眼。
一会,春子又睁开眼睛,想不到这次正好与女孩的目光相碰。原来女孩并未睡去,或者说她刚醒来。春子好不尴尬,女孩的脸也更红了,春子想说什么,却总觉得无论说什么都不合时宜,便咬咬牙先将放错地方的脚抽了出来。其时女孩已松开双腿,在春子抽出脚后,一直低着头,很久很久,都没有再抬头看人。春子因而越发感到不安和歉疚。
夜色渐浓,汽车停靠在山腰的一家小饭馆旁,司机几声吆喝后,车上几十号人陆续下车用晚饭。饭馆已将菜摆在桌上,一人收五块钱,便发碗筷给乘客们,由他们自己盛饭扒在桌上吃。春子下得比女孩早,替她付了钱,领了两付碗筷来到女孩身边。女孩抬头看了看春子,但很快又低下了头,春子觉察到了她神情中的羞涩。“拿着吧。”春子说,女孩想了想,终于接过了碗筷。
盛了饭后,女孩并不扒桌上吃,而是夹了些菜来到屋外。春子见状也走了出来,问:“你干嘛不到里面吃?”女孩说:“外面凉快些。”春子说:“车上的事,我,我不是故意的。”看来春子还在为自己脚放错地方而耿耿于怀。他抽回脚时用手摸了一下,只见自己整个脚丫都湿湿的,还带有些微粘性。春子估计放置的时间不短,所以更觉得对不住人家。
春子的道歉更增添了女孩的难堪,只听她说:“什么事啊,我不知道。”说着又低着头跑开了。吃完碗里的饭后,回来时见春子立在门口,她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并不生春子的气。
小女孩看来挺能吃,她又盛来了第二碗。春子近前问她:“你是哪里人,要到哪里去?”女孩回答说:“我是高峰县人,家里说政府鼓励群众创业,提供了低息贷款,所以我爸妈在镇上开了一家店,生意不错,让我赶回去帮忙。”“哦,你也是高峰人啊,你看上去很小,不是在深圳打工吧?”春子说。女孩点点头,“我确实是在深圳打工,不过,我年龄并不小。”春子问:“多大?”女孩却不予回答。
吃完饭,上了车,春子与女孩聊了起来。女孩告诉春子,她是高峰县焦化镇人,前几年因家里搞科技种养赔了本、负了债,使自己不得不辍学到外面打工挣钱。
听得春子很不是滋味,所以当女孩问起他是高峰哪里人、叫什么名时,竟不敢如实回答,他怕人家知道自己原来还是高峰县的种养办副主任。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77)
这时,旁边有人聊起了高峰的近况,春子从中得知岳父蔡学良出任县委书记后大刀阔斧推动思想解放、发展县域经济,很觉兴奋。但一个经常奔忙于高峰与沿海地区跑江湖的生意人的话,却让春子大吃了一惊。
生意人说:“尽管高峰发展的政策放宽,经济开始搞活,但只能说明县委书记的能力还行,他的为人却不怎么的。”春子便问:“此话怎讲?”生意人便说:“他蔡学良贪没贪污我现在还不敢说,但他的女儿乱搞男女关系最终将自己搞死了的事千真万确。”“啊?”春子认为他是胡说八道:“怎么会有这事,你别乱说。”“我乱说?”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