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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
珠儿撅了嘴,半侧过身,一手仍挂在萧乾脖子上,眼睛却溜了一眼几位大臣,想看看他们似乎是否真的嘲笑自己。
一位大臣忙对她一笑:“公主玲珑纯素,冰雪聪慧,况在童稚之龄,与陛下父女之情发自天性,唯见纯真,臣等只有钦羡,又怎敢笑话?”
这几句话虽是恭维,却也是实情,珠儿笑嘻嘻背着萧乾朝他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萧乾微笑点头,一时太监们抬了食盒过来,大臣们谢了皇帝赐饭,由着太监们摆放。每人面前一张描金桌案,一个大海棠攒心盒儿,放着小食与凉菜,一碗主菜,三个配菜,一壶酒,其余热菜是随上随撤。
珠儿咬着萧乾的耳朵,悄悄道:“父皇!这里的宫殿没有皇城里好,我住不惯,还是瑶华宫住着最舒服呢……父皇,我晚上跟着你睡好不好?”
瑶华宫自阿谣搬出后,萧乾因对阿谣念念不忘,便将此宫赐与珠儿居住,连她的封号也改为了瑶华公主,珠儿知道这宫原是自己母亲所居,十分爱惜,她自懂事以来,从未见过母亲之面,但听萧乾每每讲起母亲旧事,因此遐想里,将阿谣当成天下最好的女人,宫里面的摆设一丝不许改动,只这一点,就甚慰萧乾之心。
“小女孩儿,麻烦特多。”萧乾点点她的额头,喂她吃了一块小点心,“父皇出来巡视,本不是来享福游玩的,不让你来,哭闹着偏要来,来了又嫌这嫌那的。”
父女两正在说着悄悄话,一个小太监过来禀报:“皇上,李荣华奏请,她身体痊愈,明日想去伊吾探亲,请陛下恩准。”
萧乾此次巡视,之所以特特来到雍州道,还有一个目的,便是将高昌公主与后宫几位西域陪滕送回国中,原来他经历宫中变故,阿谣失踪,几年来寻觅无着,又成全了碧城与南阳之后,心怀顿开,想起自己后宫中尚有几位嫔妃,自己心中又只有阿谣一人,自她离开,自己全副心神只放在国事上,余外便是抚养珠儿为乐,全无心思在男欢女爱之上,这些人禁锢深宫,未免六宫又怨气所钟,因此趁每年一次宫女出宫之际,下旨放归,只有西域这几位公主宗女,因路途遥远,又恐西域诸国不明实情,以为大齐有轻慢侮辱之意,故而一直不曾送回,这次便趁着西巡,将她们带来,来之前已对她们说明,若愿意留下的,荣养终身,若愿回归故国,除当初陪嫁赐还外,另赏赐一份厚礼,礼送回国。这些人远从西域万里而来,在大齐后宫中既无奥援又不得萧乾宠爱,虽然过得是锦衣玉食,却无异于守活寡,当下听了萧乾恩旨,俱各称谢不已,人人都愿回国。
这几日其他人都已回去,只有李荣华一人,因路途中风寒未愈,多留了一日。
当下萧乾点了点头,随口道:“准奏。命内史打点好荣华的行李,检视无误,交与荣华的随行宫人。”
那小太监诺诺应了,躬身退下,珠儿好奇道:“父皇,西域好玩么?”
萧乾见她好奇的模样,早已明了她心中所想,板着脸道:“西域有什么好玩,天气又热,都是沙漠,怎比得齐国风光秀丽,象你这样的小姑娘,呆上一天,皮肤就晒得黑了……好了好了,用完膳,快让嬷嬷领你午睡去。”不容分说,将她交与嬷嬷。
珠儿这次却甚是顺从,任由嬷嬷抱了去,嘴里却嘀嘀咕咕道:“……却不信……荣华娘娘的皮肤就很白……”
第二日清晨,萧乾一早未见到珠儿前来请安,正传了珠儿的掌事嬷嬷来询问,得知珠儿尚在贪睡,心下一笑,命不得打扰,嬷嬷领命去了,左右奏报:“李荣华前来陛辞。”
李伊芙一身伊吾传统打扮,长发编成小辫,戴了一顶绣花小帽,鬓插羽毛,朝萧乾行了大礼,目光大胆地注视萧乾,缓缓道:“陛下……只要陛下一句话,伊芙此生,便留在陛下身边,生死不离……”
萧乾微笑打断,转过身去,负手看花,淡淡笑说:“古人云,万里归家心似箭,又道千金难买故园梦,荣华离家数载,家中亲人想必盼念若渴了……”
李伊芙自嘲一笑,“身为女子,命比落花,今日得归故国,全仗陛下旷古未有之恩……”她一双妙目定定凝视萧乾半晌,方才幽幽道:“其实陛下……陛下你何必自苦如此?”
萧乾的背影不可见的微微一颤。
李伊芙抬头顺着萧乾的目光望着庭前高大的木芙蓉,满树花朵正开的红红白白,深浅可爱。“她……她若知道陛下这番苦心,就该早日回来与陛下团圆……”
萧乾不语,他内心里,其实确实隐隐盼望阿谣知道自己遣散内宫后,便肯回心转意归来团聚,只这一点私心,却从来不敢深想。如今被李伊芙一语道出,不由泛起微微苦涩。
李伊芙见萧乾不答,叹了一声,咬牙道:“陛下保重,伊芙……去了……”
一滴清泪悄悄落在地下,她忍不住低了头,匆匆去了。
萧乾恍若未闻,背影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良久良久,才慢慢垂下了头。
马车轻快,李伊芙怔怔想了一阵,车外西域带来的侍女高兴的声音传进来,“娘娘,你快看呀,快进入西域境界了呢!”
她抛开心思,掀帘一看,果然一路西来,景色渐渐变异,行人中西域服饰也多了起来,久违故地,看了也忍不住兴奋,却还是没忘记叮嘱一句:“如今我已不是娘娘,还照以前那样,叫我小姐就是。”
侍女应了,李伊芙一笑,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似乎带着瓜果的甜香,毕竟是家乡啊……
“阿嚏!”车厢后部忽然想起一声大大的喷嚏声。
李伊芙吃了一惊,忙喝问:“谁?谁在那里!?”
车厢后钻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亮晶晶的两粒黑葡萄尤带几丝迷糊,从一大堆花花绿绿的锦缎绫罗里讨好地望着李伊芙,“是我,珠儿呀……”
“啊……”李伊芙大惊失色,“瑶华公主!”连忙推开成匹的锦缎,将她抱过来,“你……你……你怎么在这里……”
人小鬼大的瑶华公主满不在乎地拍拍衣裳,锦缎上的细绒刺得她鼻子痒痒的,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喷嚏,才答道:“我听说西域好玩儿,跟着荣华去瞧瞧。”
她揉揉鼻子,忽然道:“你可不许偷偷告诉我父皇,等我玩够了,才准他来接我!”
李伊芙一脸震惊的模样,尚未回过神来,那边厢小公主已颇有兴致的掀开帘子,啧啧赞叹起异域景致来。
这里离雍州已甚远,眼看伊吾将到,调转车头也已来不及了,况且也不安全,这个公主可是萧乾的心肝,万一有失,她如何吃罪得起,只得到了伊吾,再派人给萧乾送信,令他派人来接才好……李伊芙无奈得想,真不知道这小公主是什么时候偷偷藏在这马车中的……
第65章:为谁归去为谁来(下)
“你是谁?”
“你是谁?”惊讶的童稚声音同时响起。
澄儿抹抹额头的汗珠,刚跟着师傅们扎完马步拉完弓,到花园里来散散步歇息一会,却见一个奇怪的小女孩,在花园里溜来溜去,说她奇怪,是她穿的衣裳,全不似平日那些伊吾女子,她穿着石榴娇锦缎半臂,半壁沿肩处坠着一颗颗珍珠,衬着粉霞色绫子袖儿,翠翎碧的绣花裙子,倒象春日里绿叶衬托着的一朵鲜花,头发也不如伊吾小女孩们那样满头编成小辫子,而是梳成一个小发髻,发髻的样子也怪,如鸟的翅膀一般左右扬起两片,用缎带系住,尾端垂着两颗明珠,在耳边晃来晃去,虽是奇怪,但映着小女孩雪白粉嫩吹弹可破的脸颊,却十分好看。
两人撞了个正着,澄儿见对方与自己一般儿大,自矜是男孩子,立住了不动,等她回答。珠儿却不管,她生性活泼精怪,来到伊吾王宫后,跟着李伊芙拜见过王后后,见她二人久不见面,一时谈的热切,颇感无聊,便一个人溜到花园来玩,见这个伊吾小孩与自己年龄相仿,眉目又聪俊,穿着伊吾的长袍,顿时来了兴趣,上前围着澄儿转了一圈,嘻嘻笑道:“我先问的你……这是王宫,你怎么随便跑进来了?喂,你叫什么名字呀?”忽然看到澄儿颈上挂的玉佩,“这是什么?”伸手便要取来看。
澄儿警惕地退后一步,避开她的小手。娘亲说过,这块玉佩自他出生便一直挂在他身上,一定要好生保管,不可轻易给别人看。
珠儿见他圆圆的眼睛充满了戒备,甜甜一笑,伸手从颈中拉处一根红丝线,“你瞧,我也有……”她大方的解下来,递与澄儿,“我的给你看,你的也给我看看,成不?”
澄儿瞥了一眼,见她那块是羊脂白玉雕成的一块椭圆形玉佩,似乎与自己的极其相象,犹豫一下,终究好奇,解下自己那块,与她交换了。
珠儿“咦”的一声,说:“我的这个刻的是凤,你的是条龙……哎呀!”她忽然蹦起来,“你你你……”她小小的兰花指指着澄儿,“你肯定是从我家里偷去的!”
澄儿吓了一跳,见她指人为贼,不由恼怒道:“你胡说!”一把从她手中将自己的玉佩夺过,又将她那块掷在她手上,转头匆匆离去。
“哎……”珠儿正要去追,李伊芙派出的宫女已经找到花园来,连哄带骗将她拥回殿中去。
李伊芙的父亲是伊吾贵族,住宅在伊吾城中,这日她照礼觐见过国王和王后后,本该回家,但因有珠儿跟在身边,怕有意外,只得权宿在宫中,等待第二日萧乾那边派人来接。
李十八至晚回到宫中,听李伊芙详细说了事情经过,既惊且讶,他自是明白此中内情,默然听了,半晌方道:“十九妹今晚就在这里歇下,吾这就派人去通知大齐皇帝,想必明日他就会派人来接公主回去。”一边命王后安顿好二人,自己暂且出门,踌躇一会,心中暗暗计较,叫了一名卫士来,仔细吩咐了,命他即可去见萧乾。
当晚萧乾接到消息说是瑶华公主人在伊吾时,行宫中已是乱了一天,萧乾急怒之下,照顾公主的一干保姆侍卫人人倒霉,听得公主有了消息,提着的心放才稍稍放下。
萧乾命将伊吾使者叫来问话。伊吾使者见过萧乾后,恭敬说道:“伊吾国王拜上尊敬的大齐皇帝陛下,小公主现今在伊吾王宫中,一切安好,请陛下放心。”
萧乾微微点头,“公主顽劣,有劳贵国国王了。明日朕当派卫士接回公主。贵使今晚可宿在这里,明日同去。”
伊吾使者应了声“是”,又笑道:“临行之时,国王说道:伊吾虽是边疆小国,风光颇有异处,特别是伊吾城西蝴蝶谷中,美景如画,陛下如有兴致,不妨驾临一观,或有惊喜也未可知。”
萧乾称谢了,说道:“多蒙贵国国王美意,朕旅事纷扰,虽有赏景之心,不得成行,来日有暇,定去叨扰。”
那使者一笑,也不多说,施了礼自下去了。
第二日清早,使者带路,萧乾派遣了一队卫士随他同去接珠儿。李十八见了那使者,悄问:“如何?可对他说了?”“
使者躬身道:“说了。皇帝说事情烦多,无暇游玩。”因将自己与萧乾之间对话说了一遍。
李十八沉默半晌,挥手令他下去,皱眉不语。暗想:我已给了你机会,你自己不来,可怪不得我了。
珠儿听说父皇派人来接,老大不愿意,嘟嘴不肯走,李伊芙好话说尽,珠儿抱着床柱,又哭又闹,只是扭来扭去不起身。李伊芙无奈,只得命侍女出来对卫队长说明。
那卫队长微微一笑,似乎早已胸有成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