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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清秋只粗略扫了一眼,便再挪不开双眼,只因那棺中躺着一个绝色的美女。算得上是天香国色,群芳难逐,跟天仙一般。这女子紧闭双目,像是童话故事里头的睡美人,沉沉得睡着,像是等待着属于她的王子来唤醒。女子两颊泛着淡淡的笑意,霞光荡漾,若不是淡紫色的嘴唇昭示着她的体内已经冻成了冰,还以为她在做着一个美妙地梦。转瞬就会醒来。
而她的身旁则侧卧着一个男子,这男子的年龄看起来比女子要大上一轮,也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留着黑色的长须。男子的双目是睁着的,亮若星辰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女子的面容,两眼之间流露出来的是缱绻温柔。
尽管两个人地身上都已经结上了一层薄冰,将两个人包裹起来,但男子的手牵着女子的手,他的目光始终放在她身上,这就足够了。
这一幕直让董清秋心中莫名产生一股感动。这男子直到死便都这样看着女子,他们一定是很幸福的一对。
“原来这就是先生想要的。”上官凛忽然发出感慨,让董清秋心底一颤,“先生?他,他是轩辕……轩辕季?”
董清秋蓦地明白过来,这样说来轩辕季身旁的这个天仙女子就是宛思秋的母亲翠烟公主。永南王说翠烟公主生下宛思秋后就再也没有醒来,怪不得她的容颜还停留在二十来岁的模样。倒是轩辕季,额头上已经有了明显地皱纹。
“原来他就是轩辕季!他就是害得我母子两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人?”明月松情绪有些失控,一把掀开罩在自己头上的斗笠。取了黑纱,为的就是把轩辕季地模样看得更真切。
暴露在光亮下的明月松,脸上一条条长蛇一样的裂纹一直蔓延至颈部,十分刺眼。更是可怖。董清秋看着他这副模样,心揪得痛,燕崇台却失神一般,“思秋……思秋让我们到这里头来,就是为了看她父母的尸骸么?!”
他说着。忽然之间面色大变,整个人都站立不住,扶着水晶棺跌倒下去,“不对!不对!轩辕季是被千年寒冰的寒气给冻死地!他是冻死的!冻死的!”他一连说了几句,连在那里死死盯着轩辕季遗体的明月松也忍不住返转头来看着他。
燕崇台颈上挂着的茜妃玛瑙发着淡淡的幽光,在冰晶的折射下,把这光芒给扩大了好几倍,只是燕崇台的脸已经扭曲了,
“原来有轩辕真气也会被千年寒冰给冻死?!什么轩辕真气。什么至阳至刚,根本都是骗人的!他轩辕季都会被冻死,宛思秋身上那点血脉又能有什么作用?!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什么轩辕真气!”
董清秋听得燕崇台失控地叫喊,这才把自己的视线从明月松身上撤下来,看他这样又开始癫狂的模样,听着燕崇台的话。却只觉得身上的寒气早已经把心都给冻成石块了。
这里算得上是轩辕季和翠烟公主的坟冢。要以茜妃玛瑙和玉扳指才能进入此间,这地确可能是轩辕季地设计。但用羊霍叶和“一叶知秋”引其他人前来,则是宛思秋的计划。
按照燕崇台地说法,轩辕真气至阳至刚,轩辕季就不该死在此地,可是他却死了,的的确确地死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轩辕季并没有传说中那样神乎其神,得到轩辕真气也不可能称霸天下?
宛思秋当初定然是知道了自己是轩辕季的女儿,也算出了自己会引起天下纷争,于是选择了自杀来了结生命,中止战祸。
但她只怕那些人还不肯放弃,于是在死前又设下悬念,借赵无痕之手引人前来此冢,让那些希望借轩辕季或者借轩辕真气争霸天下的人看到轩辕季最终的选择,看到轩辕季这样神话的人物最终却死在了冰床上,从而放弃他们追逐功利的心愿?应该是这样的吧。
董清秋忽然之间生出一丝哀戚,轩辕季的一家,一个因为太过聪明,等到失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另一个则因为背负着国仇家恨,却不能同夫君平安相守;至于宛思秋,更是因为怜悯心泛滥,想用自己的性命来阻止战祸,甚至死后也不放心,设计了这么多人,妄想通过他们的亲眼目睹来感化自身,只是她的选择有意义么?
董清秋看向浑身浴血的燕崇台,只觉得他还剩下半条命了,“宛小姐是想要你知道,这天底下,根本就没有轩辕真气这样神乎其神的东西,她选择死亡来终结战祸,明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办法,只好让你亲自来看看当年的轩辕先生最终的结果。让轩辕先生来告诉你答案。”
第九卷
第十三章 … 唤一声刘兄
“答案?”燕崇台冷冷地从鼻孔里头发出声音,“他要告诉我什么答案?告诉我应该同他一样选择自杀来终结生命?他是一个懦夫,我可不是!”脸上全然是不屑的神情,根本不把轩辕季放在眼中。
“他不是懦夫。”上官凛忽然出声,他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古怪,原本一张铁青的面孔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喜色,既是解脱,又是遗憾。
“轩辕先生知道天底下同他一样有野心的人有许多,他只是想以他自己的方式来规劝我,规劝像他一样只有野心却忽略了世上美好的人。”他说着话的时候,声音轻细,仿佛在他面前站着的就是轩辕季。
“在轩辕先生心里边,从来只有野心,征战天下,臣服天下的野心。但是当这个女子闯入他心扉的时候,他才知道,所谓的野心,所谓的天下也敌不过这女子的一颦一笑。”上官凛用一种伤感的腔调说着,不知道是在猜测着轩辕季的故事,还是说着他自己的亲身感受,“只是一切都太迟了,就算他想要放弃那些,却还是迟了。轩辕先生无论怎样做也唤不醒她,即使他真的运来了千年寒冰,也只能永远固守着她的容颜,而他自己,尽管英雄盖世,在天下人的心中,是神一般的人物,最终却也只是守着自己心爱的人,长眠于此。先生想告诉我,有朝一日,我会发现江山并不是我想要的,不过,那时候。也许一切都迟了。”
他说着这话,双眼却看向董清秋,两只眼睛直勾勾的,包含着千言万语。
董清秋看不懂上官凛地眼神,今天的上官凛显得怪怪的,完全像换了一个人,就在董清秋犹豫着要不要问他的时候,上官凛忽然身子往下一沉,一口黑色血液从嘴唇里头喷了出来,黑血滴落在冰上。瞬间就凝固成黑色的血块。冰上还冒着蒸蒸热气,但黑色的血块却刺眼的让人心惊肉战。
“刘兄!”董清秋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却只见上官凛的手臂朝自己伸了过来,一把拉住了自己,董清秋失去了重心,整个人都往上官凛的身上跌去。
上官凛凄然地挤出一丝笑容,看着有些惊惶的董清秋,满足道:“我喜欢这个称呼。”
董清秋心跳加速,挣扎着从上官凛身上爬起,看着脆弱地上官凛。茫然道:“你……你这是怎么了?”她下意识地往后喊,“大夫,大夫。”喊了两声才想到这里根本就不会有御医或者大夫,她张皇地想要找个人。可是她只看到索玉望着这里,“索玉,你来看看,刘兄他怎么会这样?”
索玉却也不瞧,只是在旁边淡淡说道:“我看他的脸色。好像早就中了毒一样,现在想来是毒发了吧。”他对上官凛漠不关心,他只关心董清秋一个。
董清秋闻言愕然,“你早就知道他中毒?”她想要出声怪责,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立场责骂索玉,只得反转头来看着上官凛,“你……你中毒了为什么还跟来这里?不去找人解毒呢?!”
“因为我有话想同你说,我要是再不说,就会跟轩辕先生一样后悔了。”上官凛急急地说话。生怕自己断了声音就再也说不出来,“从,从哪里说起呢?哦,就从在山神庙里头说起吧,那次妩仙门主找上你,你为了救我。甘愿被她带走。那时候我的心就乱了。从始至终,我一直怀疑你根本就不是轩辕先生的徒弟。我有无数次想要杀你,可到头来,你要被别人杀死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你不能死。就像我要在江妃手下救下你一样,我也不能让你死在妩仙门主的手上。可是那时候我浑身不能动,于是我只好冲破经脉,但体力却也只能支持我叫醒那个丫头。我此行本来是要杀江望寒的,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要在那山神庙中住一晚,那天夜里就我一个人没有睡着,我听见其他人的呼吸声,我的脑子里头就只有那天晚上你睡觉时候发出的轻响。说实话,我挺想念地。但是直到那时候,我还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按道理,你长期以来,不是捉弄我就是欺骗我,我每次都恨得牙痒痒的,可你不在的时候,我却觉得寂寞,觉得心空空的。有时候我恨不能你会再来些什么邪恶地念头,哪怕再捉弄我一次也好。
我以为这一切都没有机会了,直到,直到我居然在涵口又碰到你,我简直以为这是做梦,可是那时候我生气,因为我为你担心,你却看似活得很逍遥,我那时候真想把你给捏碎呵。”上官凛说着这话,眼前浮现出当日的情形,嘴角边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不过,我没有把你捏碎,而是在你差点死的时候,再一次出手相救。我不是邀功,说实话,我早该想到舍不得你死的人大有人在,我原本可以不用推你一下。可是我还是怕,怕你在我地眼前死掉。这种感觉支配着我,在之前的每一个夜晚,我都想过,要是重来一遍,我一定不会让你被妩仙门主带走,不会让你在我的眼前死掉。所以,这一次我无论如何都得这么做,哪怕,哪怕这一次,死的是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你在我心中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我不想你死,不是因为你必须死在我手上,而是,我根本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性命。我从皇宫里追出来,从京城里追出来,只是想要把你留在身边。”上官凛一口气说下来,说完这句话,好半天才能够换口气,只是这一换气,整个人的脸都像瘪了的茄子,了无生气。
第九卷
第十四章 … 如何解咒
“别……别说了,你……你先歇会儿。咱们现在出去,我让索玉背你出去,好不好?”董清秋听着上官凛的话,心里头好不难受,尤其是听到他以为自己是为了救他才跟妩仙门主走的,这之后他是如何的煎熬,如何的挣扎,听得董清秋直觉得抬不起头来。
她哪里像上官凛想得那样好?她根本就没有这样想过。从来没有。说到底,在她穿越以后所接触的这些男人当中,她对上官凛是最刻薄的,她事事针对他,事事捉弄他,她害得他声名扫地,害得他江山不稳,甚至害得他连一点皇上的尊严都没有。她有什么资格让上官凛喜欢上自己?在这些人当中,她最承受不了的就是上官凛的情,从头到尾,她都是欠他的。
她想要把上官凛扶起来,但他的身体就像是放了铅块一样,怎么扯也扯不动,越是这样,董清秋就越是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一起下沉,上官凛看着董清秋为自己着急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却更加明快起来,“你不用忙活了。我是毒气攻心,一旦动用了真气,便活不了了。我在涵口的时候,就已经毒发,现在,现在只怕已经是强弩之末。”
董清秋听着他的说话,两只手呆呆地停在那,整个人都好像被锤子狠狠地打了一下,她难以相信上官凛的说话,她听到他的声音,不知不觉中,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模糊了,她愣愣地看着上官凛,看着他的模样在自己眼睛里头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