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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我们这一走又不知何年何月方能再见,你且好生保重罢!”
我笑着点头,视线却渐渐模糊,沈紫薇又轻声咳起了嗽,元羲见状关切的上前,“今日穿的这样单薄,叫你多加一件衣服就是不肯。”
沈紫薇温婉的笑着,“不碍事。”
两人眼眸处尽是柔光流转。
映着冬日那午后的阳光格外的好看。
腊月十七,京城有风俗,这一天京城的凤翔街会有热闹的舞狮会,是夜京城的大街上,我与殷祁牵手走着,街上人潮涌动,不少年轻男女并肩走过qi书+奇书…齐书,路过一个卖糖葫芦的老人,殷祁笑睨着我,“萱儿今年还要不要吃糖葫芦?”
我面上一红,“都老夫老妻了,我还能吃那小姑娘吃的东西么?”
殷祁浅浅的笑着,上前向老者买了一串糖葫芦转身递给我,“在我面前,萱儿永远是当初龙湖湖畔那个笑靥如花,明媚飞扬的女子!”
我低头笑着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看向他笑道:“好甜啊!”
殷祁宠溺一笑,拉着我走向街边的小摊,锅里熬着香浓的冒着热腾腾的香气油茶,我随他一起走到小摊前坐好,摆摊的老夫妇上前招呼我们,“公子和夫人要吃些什么?”
我与殷祁相视一笑:“来两碗油茶!”
那老婆婆眼角眯眯的笑着点头,“公子和夫人稍等片刻,老身这就去盛。”
我抬手将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看着身边的殷祁,“记得那年我们在京城吃元宵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时间过的可真快!”
殷祁挑眉问道,“等会我们就去看舞狮会如何?”
我看着漫天的繁星笑着点头,心下一片柔软。只是感慨道:“时间过的可真快,一转眼我竟然已经回大秦三年了。”
殷祁点头笑道:“是啊,已经三年了。”
我垂眸淡笑,“这三年是怎样一路风雨的走过我早已记不清,此生的曲折虽多,所幸还有你能陪我一路走过,倒也不觉得辛苦。”
殷祁低声道:“我说过,一路的风雨我会陪着你走过,如今亦是,今后亦是,此生亦是。”
我抬头看着满天繁星,只是喃喃道:“是啊!岁月弹指而过,等过了上元节,我竟然已经快要二十三岁!我十六岁就嫁与你为妻,如今竟已快七年!殷祁,此生芷萱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和你永远在一起,再不分开!”
他郑重的看着我,一字一句道:“会的,此生再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分开我们!等国丧一过,我们就去江湖!”
老婆婆将油茶端了上来,看着我们笑道:“公子和夫人真是郎才女貌的绝配,简直就像那戏曲儿里的金童玉女啊!”
我和殷祁闻言皆是一笑,殷祁笑道:“我与娘子成亲快七载了。”
老婆婆闻言欢喜道:“老身在京城摆了这么多年的摊子,如今还是第一次见公子与夫人这样一对玲珑剔透的妙人儿,两位这般的恩爱璧人,足以媲美老身当年与夫君了。”说完她抬头朝一边的老公公招呼道:“老头子,快过来瞧瞧这位公子与夫人。”
老公公乐呵呵的走了过来,脸上的皱纹眯成一条细线,见到我与殷祁得意的捋起胡须,“我这夫人素来很少与人这般投缘,两位今日可是对了她的胃口呢!”
老婆婆笑嗔了他一眼,随即对我笑道:“你们莫要理他,他这人净说浑话!”
我和殷祁见着他们夫妻二人笑骂,不由的相视一笑。
这时,老公公走至身旁对老婆婆耳语几句,老婆婆闻言脸上顿时堆起了慈爱的笑意,这才和老公公一起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块玉扣递到和殷祁身前,只见这对玉扣莹润剔透,两块玉扣紧紧的衔接在一起,呈一个交颈鸳鸯的形状,别样的精致,我一见就喜欢不已。
老婆婆笑道:“这对玉扣本是老身当年与老头子的定情信物,几十年的风风雨雨走来,我期间经历了曲折离别,却也最终能够团聚相守,如今我们都老夫老妻老骨头一把也用不着这个,就送你们年轻人罢,但愿这份福气能够转给你们,愿你们夫妻白头偕老,一生平安!”
我与殷祁忙推辞道:“这等贵重的礼物我们如何受得起。”
一旁的老公公笑道:“我家老婆子对人最是爽快,你们要是不收下,她便要将气撒在老夫身上,老夫就要受罪了!”
一时间,众人都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我与殷祁这才将玉扣收下,街头迷离的灯火照在小摊上,格外的温暖。
腊月十九,先前的四皇子元成趁着宫里办丧之机潜逃出宫,元庆下旨多番捉拿仍未见其踪影,而就在此时,蜀地传来一个震惊的消息,元成潜逃至蜀地,在蜀地大肆宣扬元庆弑父杀母的恶行,随后西军的主帅薛灏拥立其在锦官城自立为帝。
元庆听闻此事,当即震怒,下旨令殷祁率二十万大军前去平叛,我与殷祁本已准备好南下杭州,此时又不得不耽误下来。这是殷祁最后一次出征,我的心里顿生一股不舍之意,怏怏求了他许久,殷祁着实拗不过我方才无奈答应我随行。
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临行前,元庆在承天门亲自为殷祁送行,二十万大军在下面的广场上震天的呼喝着,元庆举起酒杯向殷祁敬到:“此去征战辛苦,祁王定能为朕分忧,待到大捷得胜凯旋之日,朕当率满朝文武迎到十里长亭!”
殷祁一身戎装,抱拳行礼后方才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元庆负手而立,眼神扫过下面的将士,抬手重重的在殷祁肩上一拍,“朕等你的大捷喜讯!”
殷祁转身朝着下面的军士朗声道:“众将士听令,此征蜀地,定当得胜而归,扬我军威,以飨天恩!”底下的数万将士也摇旗呐喊,声音响彻皇城!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李太白所言非虚,蜀地道路艰险,二十万大军一路翻山越岭,我身着小兵装束坐在随行军医的马车里,尽量护着小腹不被颠簸所伤,腹中快四个月的孩子也颇为乖巧。衡儿一早被我托付给沉香在京中照看,现下听说他不哭不闹,也颇为乖巧。
我掀起厚厚的车帘透过绵密的雪幕看了看外面白茫茫的崇山峻岭,只是轻轻摩挲着腕上的玉镯,殷祁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当初他就曾说过薛灏定然是愚忠之人,如今看来果然不假,元成的一番大肆宣扬,已经在民间造成了一定影响,很多有关于元庆矫诏篡位的谣言纷纷四起,现在薛灏拥护元成自立成帝,西军只有十五万之众,面对二十万大军的围剿,定然是败局已定,可吧薛灏仍旧这般执着忠诚于父皇,当年草原上的两人,今日已经站在对立的立场上,他要效忠他的先帝,而我则要维护我的哥哥!
殷祁勒马在车帘外放缓马速,笑问道:“一路颠簸,身子可还习惯?”
我淡笑着摇头,殷祁一笑,“好生保重,明日黄昏就可到锦官城,届时又将有一场恶战了。”
我心头一悸,只是朝他道:“万事小心。”
殷祁扬眉一笑,抬手替我掩下了帘子。
第二日黄昏,大军赶到了锦官城二十里外的十里坡,斜阳西下,映在远处的城头上的厚厚积雪发着淡淡的蕴黄光彩,上面的旌旗飘扬着一个大大的“秦”字,一路所遇几个零散的西军队伍不费吹灰之力就击溃,薛灏应当已经知悉我们逼近,此刻锦官城城门紧锁,城头上一列列的士兵来回巡视,密切关注我方的动向。
殷祁负手站在山头看着远处,蜀地多河流,远处就是有名的陵江,江面上的波涛滚滚,卷起白色浪花,在浩瀚的崇山峻岭中颇为壮观,方才已经有探子前去打探军情回来禀报,方知锦官城内此刻也颇不太平,西军的副帅廖国栋一向与薛灏不和,此刻元成称帝,元成毕竟方才十六岁的年纪,现在对薛灏颇为倚重,事事倚仗薛灏,对廖国栋却不以为然,廖国栋此人气量狭窄,为人多疑,虽有薛灏为了顾全大局,对其一再示好,廖国栋仍旧不以为然,日前就与薛灏生出不满之举。
我看着远方的山头,只是淡声道:“依目前的情势看来,我们的胜算似乎大了很多。”
殷祁也笑着,“看来萱儿与我想到一处了。”
我们对视一笑。
果然,夜半时分,军营里就悄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他一身黑色斗篷,遮住了大半的容貌,待到殷祁宣他入帐方才揭去帽子,此人面色白净,眉目间阴沉猥琐,乍一看就知是奸险狡诈之辈,我身着小兵服饰侍立在一旁与殷祁略一对视,殷祁眉间里了然,只是颔首道:“廖将军今日连夜前来,有何贵干?”
廖国栋不动声色的笑着,“想必属下今日前来的目的王爷也知晓,眼下薛灏愚忠先帝,拥护那四皇子在蜀地称帝,建起伪朝廷,京城正值国丧期间,当今皇上重考在身,不便杀戮,自然是想要和平了结此事,所谓食君之禄,耽君之忧,属下愿效忠朝廷,助王爷一臂之力!”廖国栋躬身向殷祁拜首,殷祁眼中精光敛去,只是上前扶他起身道:“难得廖将军如此忠君爱国,本王此次剿平叛乱定当回京向皇上呈报将军的一番赤诚之心!”
廖国栋面色是难掩的喜色,抱拳道:“如此属下就仰仗王爷抬爱了。”
殷祁与他相视一笑,随即低声向他逐一吩咐,廖国栋敛眉一一听仔细,方才匆匆离去。
待廖国栋一走,我这才道:“西军之中怎会出了如此败类,此人猥琐随队,定不是善类,今日他能够背叛薛灏,他日难保不会背叛朝廷。”
殷祁点头,“尔虞我诈,早已司空见惯,他妄想出卖薛灏自己统领西军,我怎会那般糊涂任由他利用,不如且将计就计,明日与他里应外合,一举拿下锦官城!之后再禀报皇上革去他的军权,贬个闲职也罢!”
账里的烛火“噼啵”一声爆开,霎那间光亮大胜,我看着殷祁轻声道:“此事虽然成竹在胸,还需万事小心。”
殷祁笑着向我点头,“我们粮草充足,暂且按兵不动,先行围城,切断城里的水源,此举定然会致军心大乱。”
我的手轻轻抚在小腹上,只是道:“殷祁,薛灏昔日于我有过救命之恩,我实在不想看到更多的人再牺牲,明日我再私下想办法薛灏,再做决定好吗?”
殷祁凝眉思索,旋即点头,“你与他的交情我自然明白,一切都听你的便是,明日万事小心。”
我这才绽开笑颜,轻轻靠在他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翌日夜晚,锦官城郊的一间茅屋里,我静静坐着,今夜殷祁命徐燔潜进城内送信给薛灏,让他今夜来此见面,心头隐隐不安的跳动着,我是这次讨伐西军的主帅之妻,如若他趁机挟持我要挟殷祁,那么我也不再抱任何念想,如若他肯听我一言,归降朝廷,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外面的风声阵阵,木桌上昏黄的烛火摇摇欲灭,门外传来的细碎的脚步声,徐燔恭敬的打开了门,我瞬时抬起头,门口站着的男子此刻也漠然的看着我,我静静的和他对视着,一眼之间,沧桑百年,恍若隔世。
徐燔关上了房门,薛灏缓缓走了进来,在我对面坐下,我淡笑一声,“距上次京师勤王,一别方才数月,薛将军别来无恙。”
“难得王妃千金玉体,竟要随军出征,祁王有福了。”
我掩唇一笑,“将军说笑,自九月睿王一事,将军能够守信前来京师勤王,我唐萱就对将军钦佩许久,如今兵临城下,锦官城已经岌岌可危,不知将军有何打算?”
薛灏面色未变,只是道:“王妃有话但请明讲。”
悠悠拔下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