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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含笑看向他,也道:
“春云吹散湘帘雨,絮黏蝴蝶飞还住。人在玉楼中,楼高四面风。 柳烟丝一把,暝色笼鸳瓦。休近小阑干,夕阳无限山。”
殷祁微微一笑,揽紧了我,我想起了与他在拜月亭相遇时合奏的那一曲《临江仙》,“殷祁,还记得我们在拜月亭相遇时合奏的那一曲《临江仙》吗?”
殷祁的下巴抵在我肩头,微笑道:“自然是记得了,当时你的琴艺虽然精湛,但是琴声中却透着几许幽怨与苍凉,我看到你时,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龙湖分别才短短两个月,一个骄傲如斯烂漫天真的女子神情间为何变得这般憔悴与落寞,你的眼中那深入骨髓的寂寞与不甘,让我看了心疼不已。”
我看向殷祁,眼眶中一片湿润,“殷祁,你竟生的这样一颗七窍玲珑心,最了解我的人一直都只有你!”
殷祁握紧我的手,“我们今日再来合奏一曲如何?”
我凝眉略一思索,“依旧《临江仙》好吗?”
殷祁会意点头,吩咐人搬来琴架,我坐在廊下,殷祁站在我身旁靠着廊柱,我们缓缓相视一笑,我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一曲《临江仙》悠然响起,不复当初在拜月亭弹时的那般力不从心,全然是灵动的音符跳跃在我的指尖!
殷祁拿起他的玉箫置于唇边,箫声响起,与我的琴声相互追逐,琴声与箫声合在一起,恍若浑然天成,琴瑟和谐也不过如斯,我与他不时含笑凝眸对望,眼前的庭院中正下着细密的秋雨,散发着泥土的清香,我心中荡漾着暖暖的幸福,殷祁,此生有你,我定不会寂寞。
十月,殷祁将要随南阳王去江南,我本想与他同去,奈何我小产后身子一直不大好,殷祁怕我奔波劳累,硬是把我留在了王府,临行前,我与他依依惜别,殷祁温柔的拢过我腮边的碎发,“傻丫头,我一定尽力早日赶回来陪你过年好么?”
我含泪点了点头,殷祁俯下身轻吻我的额头,这才转身上马离去,我目送着殷祁骑着马的身影,殷祁翩然回头向我挥手,我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仍痴痴的守在原地,直到沉香与初雪催我回房才念念不舍的离去。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
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
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
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谁又知,这一别竟是两年!
殷祁走后,我一个人在王府中的日子实在无聊,就正在房中捻起针线为殷祁缝制衣衫,我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女红了,这次一时兴起,就打算为殷祁做一件外袍,绣到袖口的蟠龙花纹的时候,绣线刚好用完,沉香此刻也不在房中,我放下手中的事物,起身去柜子里取绣线,不想竟碰倒了一边的一个青玉女俑,掉在地上摔破了一个角。
第十九章 畸恋(上)
我忙俯身拾起,这是元羲送我的成亲贺礼,一直摆在这里,今日竟然被我不小心摔碎了,我一时心疼不已,忙拿起仔细看有没有大碍,女俑的腰身处摔破了一个小窟窿,里面竟然是中空的,我不经意间竟然看到里面好像有一张纸笺。
心中一时好奇,小心将那纸条从女俑中取出来,原来是一张薛涛笺,元羲把这个放在女俑里做什么?竟然先前都没有告诉我。
我打开一看,上面元羲那清雅的字迹却让我猛的一震,手中的女俑应声而落,摔在地上碎成几块!我呆呆的怔在原地,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阇,有女如茶。
虽则如茶,匪我思且。 缟衣茹蘆,聊可与娱。
元羲,从小宠溺我,呵护我,和煦如风的元羲,你为何。。。?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初雪听见动静忙进房来,“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我回过神慌忙道:“没事,没事,”
初雪疑惑着上前打扫地上的碎片,我滑座在矮凳上,身子剧烈的颤抖!我的亲哥哥竟然写了这首《诗经•;郑风•;》中的这首“出其东门”给我!我闭上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脑海中千百个念头闪过,我终是将花签捏成一团,藏在了袖拢中。
腊月的时候,我正在房中抚琴时,元睿府上的侍女忽然来到王府说元睿要见我,我心下诧异,仍是匆匆换上衣裙去了睿王府了,来到王府中,我进了内室竟然看到里面端坐着张淑妃,一旁还有元睿,张淑妃今日怎么出宫了?我疑惑着上前向张淑妃请安后,张淑妃热情的上前拉我同坐,我心中不解她今日为何这般热情,仍是随她坐下了。
张淑妃亲热的道:“今日我出宫省亲,一时挂怀公主才差人来请公主的,公主莫要见笑!公主与世子在王府中绻蝶情深,这半年甚少来宫中走到了呢!”
我客气道:“芷萱自小产后身子一向不好,整日呆在王府中就甚少出门了,张母妃不要见怪。”
张淑妃脸上显出愤恨之色,“都是那些刺客做了孽啊!可怜公主肚中那都已经成型的孩儿!”她的这句话勾起了我的伤心事,心里一时间也是伤感不已。
张淑妃见状忙拉住我的手,低声道:“公主可知这幕后主使另有其人啊!”
我抬头看向她,心中思虑着,张淑妃俯在我耳边悄声道:“我家哥哥派人四处查探,那些刺客的真正身份是王太尉府上的死士!”
我假意装出悲愤莫名失声道:“什么?”
元睿在一旁冷笑道:“还不是姓王的妄想挑拨我们张家与南阳王府的关系,虚以实之,故意让人扮作自己的人漏下马脚让南阳王察觉,这世上哪有人那么笨会拿着映有自家符号的兵器去刺杀别人的,他们意在让世人觉得此时是张家在嫁祸他们,殊不知,这王晋诡计多端,还是让我和舅舅查出真相来了。”
元睿面色凝重,说完轻轻击掌,一旁有几个内监押着两个大汗进来,张淑妃厉声喝到:“你们把当天的事情给本宫交待清楚!”
第二十章 畸恋(下)
那几个黑衣人犹豫了片刻,就大声喊道:“娘娘饶命,王爷饶命,小的们只是奉命行事,王太尉要我们在路上刺杀南阳王世子,故意留下兵器,事后那个老匹夫还想杀了我们兄弟灭口,还好我们兄弟机灵逃出来了,这一年来躲躲藏藏,才幸存下来。”
我尽管早已明了这其中的端倪,此时见到这两个人亲口说出来,仍是恨得咬牙切齿,拳头紧紧握住,张淑妃满意的看着我神色,元睿吩咐太监将人带下去,张淑妃看向我继续道:“公主这丧子之仇难道就不准备报了么?”
我眼中恨意突显,冷冷道:“此仇不共戴天,怎能不报!”
张淑妃神秘道:“眼下就有一个法子。
一直没有说话的元睿上前直直的看着我,“三妹难道不想报杀子之仇了,眼下就有能狠狠的打击他们王家,不过就要看公主比肯不肯合作了?”
我诧异的看向她,“张母妃有什么妙计?”
张淑妃略一抬手,元睿上前奉上一副卷轴,我接过打开一看,上面所画的是一个妙龄绝色女子,眉目依旧熟悉,一旁提上: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下面落款是清雁居士!这时元羲的自号,这幅画是他所画,我顿时惊愕,张淑妃是什么时候知道了元羲对我有意?如今她拿出这幅画给我又是何用意?
我看向张淑妃,她淡淡道:“这是我的人在东宫太子的书房密室中偷来的,公主难道不觉得奇怪么?一个哥哥居然在自己亲生妹妹的画像旁题上了这样的情诗,若是传出去会怎样结果大家都是清楚的。”
我会意道:“张母妃的意思是?”
张淑妃眼中精光闪过,猛的抓紧我的手,“我要你和我们合作,到时候听我安排,演一出好戏给皇上看!”我大惊失色,忙起身道:“不行!我不能去害太子哥哥!”
我看向元睿,“二哥,那个人是你的亲哥哥啊!你现在居然叫我去害他!”
元睿紧拧着浓眉,“亲哥哥又如何?凭什么他就可以占着储君的位置,枉我十六岁就入军营上阵杀敌,战场上浴血奋战,才换来今时今日的地位与荣耀,而他呢?一出生就因为他是嫡子就高枕无忧的做上了太子,整日只会舞文弄墨,做些附庸风雅之事,我欧阳元睿那一点比不上他!三妹,你再想想你那死去的孩儿,难道就这样放过王家?”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母妃惨死的画面,舅舅流放利州的凄楚身影,木兰临死的决绝,还有那日失子刻骨铭心的伤痛!我缓缓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元睿和张淑妃,轻声道:“你们让我考虑一下,一个月后我给你们答复。”
张淑妃和元睿相视一笑,我转身离开,在马车上,我的思想做着剧烈的挣扎,母妃,我该怎么办?他是从小疼爱我,宠溺我的太子哥哥,我如今却要去对付他,把他从太子位上狠狠的拉下来!我心中剧烈的起伏着,我该怎么办?
我猛的掀开车帘,对车夫道:“先去庆王府!”
第二十一章 定计
到了元庆府上,我匆匆走进大门,在庭院里远远看到了元庆与敏敏携手的身影,敏敏诧异的看向我,笑道:“表嫂来了!”
我微微一笑,与她寒暄几句后,匆匆走向元庆,“三哥,我有事想找你商量。”
元庆面色一敛,敏敏会意道:“我先去厨房吩咐中午的午膳吧!表嫂和王爷慢慢聊吧!”待敏敏走远,我才将随身带着的那副卷轴交给元庆。
元庆打开一看,一脸惊疑不可置信的看向我,我低声道:“这是今日张淑妃和二哥交给我的,他们要我和他们合作,在父皇面前演一场戏,将太子哥哥扳倒!”
元庆面色凝重,沉声问道:“你怎么回复他们的?”
我叹了口气,“事关重大,我先来找你商量,问问你的意思。”
元庆将卷轴合拢,“该面对的总要面对,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我看向元庆。他面色清冷,眉宇之间早已不见当初的不羁,此刻阴鸷一片,眸中幽深晦暗如看不见底的万丈深渊,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潇洒不羁,放浪形骸的三殿下了,他如今是庆王,我微微一笑,“三哥的意思是要我和他们合作了?”
元庆转身看向我,“对!和他们合作,扳倒太子是第一步,削弱王氏势力最稳固的储君之位,剩下的事就好办多了。”
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好吧!母妃的仇总是要报的,我们等了这么几年不等的就是这么一天么?”
元庆的眼神飘向远方皇宫模糊的高楼建筑,负在背后的双手陡然握紧,他朗声道:“权利当真如此重要么?看着这锦绣河山当真是让人快意顿生。”
我轻声问道:“三哥,你,心中是不是想要乾元殿上的那个位置?”
元庆回头看向我,微微点了点头,自嘲道:“连我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时候,看到元羲和元睿他们在朝中意气风发的模样时,我心里也曾问过自己,那是否才是自己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