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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不叫醒我?”她揉了揉眼睛,又问:“你忙完了吗?”
“嗯。”想到即将分离,虽然时间不会太长,但他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想她了。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商恩妲被他专注的眼神盯得不好意思起来。
“我今天就要出国了,我在想……不知道妳会不会想我?”翟煜申轻轻地道。
商恩妲愕然地圆瞪双眸,心头一阵失落。“出国?”
“妳不知道吗?”翟煜申失笑,难怪她一副处之泰然、稀松平常的模样,他还以为她其实并不在乎。
唉,他也变得患得患失了。
她摇摇头,没人告诉过她呀!平常翟煜申在忙些什么她不清楚,最近她要期中考,宋秘书也很少叫她做事,她也很少去别的单位跟人接触、聊天,宋秘书跟他又都没提,她压根儿没听说过这件事。
“去多久?”
“妳希望多久?”他眨眨眼。
“不回来最好啦!”她都要难过死了,他还要开玩笑!
翟煜申笑了,抚了抚她的脸,道:“那可不能让妳如愿了,我这趟大概三个礼拜到一个月吧!”
这么久……商恩妲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得脑中一片空白,有种莫名的想哭情绪。“你要去哪一国?”
“先到英国,然后法国、德国……要跑好几个国家呢。”他笑了笑。
“什么事这重要,要你这总经理亲自出差?”她蹙起了秀眉。
“妳应该听过J珠宝的case吧?这是笔大生意,而且是国际性的,重要性很高,其中还有一些非卖品,只供展示用,除了本身珠宝的价值外,历史价值更是无法计算的,所以绝不能出半点差错。不管一间公司规模再怎么庞大,一个致命性的错误都可能毁了一个企业,所以这个工作我一定要亲自处理,没办法交给别人。”他抚着她的脸解释,瞧着她略显愁苦的神情,他的心一颤,俊脸凑到了她脸前,锁住了她的双眸,嗄声道:“妳会想我,是不是?”
商恩妲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只是静静地与他互视,其实她早已不再抗拒他的靠近,而这默认的意思让他心头一阵热,头微偏轻啄了一下她的红唇,她脸红了红,却没抗议,这份默许让他再也忍不住心头的火热,搂着她放肆尽情地拥吻,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
翟煜申勉强地压下欲念,时间、地点都不对,他不想再像上一次那样,冲动地发生关系,事后换来了她的后悔与他的失落。然而美女在怀,面对这秀色可餐的姿容,他忍不住贪婪地品尝她的甜美,直到自制力即将溃决的临界点才逼自己停止。
“恩妲,等我回来。”他嗄声道,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放开她的娇躯。
她羞红了脸,明白他说等他回来是什么意思,却没半点抗拒的意念。
他帮她收拾好了物品,之后背对着她蹲下,道:“上来,我背妳。”
商恩妲咬着下唇笑了,双臂搭上了他的肩,轻轻趴到他背上,翟煜申两手勾着她的双膝,轻轻松松将她背起,沿路与她喁喁细语,心头漾着说不出的甜蜜。
※※※※※※※
翟煜申一离开,商恩妲就像鱼儿失去水一样,虽然还在呼吸,却失去了跳跃的动力。每天在学校对以往热中的事变得懒洋洋地提不起劲,来到信堂三不五时老盯着他办公室的门发呆,彷佛期待着他会突然打开门出现,回到翟家进房门前虽明知他不在,还是习惯性地瞧了瞧他的房门。她大概得了相思病,而且病得不轻。
几天了他一通电话也没打给她,有时她会忍不住想打电话听听他的声音,他手机有带出国,只要按几个号码就能一解相思之苦,但每次拿起电话总是忍下冲动。
他一定很忙,或许正在谈什么重要的事,若是她这么贸贸然地打电话去又没什么重要的话要说,只会让他为难、觉得反感,而她也会沦为像个无知、痴缠而无可救药的女人。
她不用当兵,却体会了数馒头等退伍的阿兵哥的心情,期待着他的归期,又不好意思天天问宋秘书他到了哪国、何时回来,只好让这份期待与煎熬陪她度过每一个漫漫长日。
这一天她闲着无聊,想去跟翟老爷子聊聊天,走进马昌中的办公室,只听他在讲电话,一见到她便对对方说:
“那我晚一点再跟你联络。”说完后匆匆地收了线。
“打扰到你了吗?马叔叔。”商恩妲笑道。信堂里有很多机密,对马昌中回避似的态度她也不以为意。
“没有。”马昌中温和地笑了笑。
商恩妲突然想到他的身世,以他这年纪也早该结婚生子了,但他几乎天天待在翟家,那么老婆孩子呢?她突然感到好奇,便问了出来。
“他们移民了,我老婆在美国照顾孩子,我两个孩子都还在念书呢。”马昌中笑道,脸上有着慈祥幸福的味道。
“喔,原来如此。”一家人天各一方,想一想自己不也是如此吗?父母在大陆偶尔才给她打一通电话,一家人不知到何时才能团聚。
“恩妲小姐,有件事我不知该不该跟妳说,我是希望妳注意,但又怕影响妳的心情。”马昌中迟疑地道。
“马叔叔你请说,没关系的。”
“好吧,妳听听就好,可别想太多,我认为妳该多提防亚申跟诗玎两个人比较好。”马昌中忧心仲忡地道。
“怎么说呢?”商恩坦有些愕然。
马昌中似笑非笑地瞅着她:“煜申出国前的那晚,背着妳回来的,是吗?”
商恩妲脸上一红,却不忸怩,笑道:“马叔叔怎么知道的?”
“翟家人这么多,总有人瞧见,这耳语一传开,就有人打翻醋坛子了。”
“那也只魏诗玎一人打翻醋坛子呀!”她轻笑,神情相当平常,她跟翟煜申相恋的事早晚人尽皆知,也没什么好瞒的。
至于魏诗玎的醋醰子早就打翻了,更是不足为奇,她还曾当面警告过她,若不是她不想把事情闹大,把事情告诉翟老爷子的话,她日子还会好过吗?
“那妳可就错了。”他正色道。“亚申对妳很有心,老爷子将总经理的位置交给煜申而不是他,他早就心怀不满,老想着联合公司一派的势力将煜申给拉下位,而妳又这么得老爷子的疼爱,能得到妳的青睬对他入主信堂有很大的帮助,我看他对妳百般讨好的模样就知道他有志在必得的决心,偏偏妳又看上了煜申,说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来,妳该多加小心才是。”
“我明白了,多谢马叔叔提醒。”虽说她有翟煜申派的保镖在保护,但内贼难防,总是小心为上。“翟爷爷有空吗?”
“我去看看客人离开了没。”
翟老爷子一向在家中遥控信堂的一切,很少到公司去,所有访客一律在翟家接见,表面上翟老爷子是将公司交给了翟煜申管,实际上掌权者仍是他老人家。
十分钟后她见到了翟老爷子,两人闲话家常了几句,翟老爷子笑道:“这次J珠宝的世界巡回,无非也是打广告,让产品在媒体上大量曝光,好教商品大卖特卖,但有些独一无二的款式他们不见得肯轻易卖出,我瞧让煜申去跟他们负责人打个商量,挑几样特别的首饰买给妳。”
“翟爷爷!”商恩妲红了脸,送她珠宝首饰当作礼物,不摆明了是将她订下当翟家的孙媳妇了?!她虽觉进展未免过快,但想到翟煜申便又无法抗议。
翟老爷子哈哈大笑,瞧了她的反应更明白流言无虚,煜申这小子惦惦吃三碗公,何时将她追上手的竟然没人发现!不过他将她安插在他身边,盼的也是这结果,这才能了结他当年联姻的心愿。
“改明儿个就直接叫我爷爷得了。”他高兴得呵呵笑,轻拍着她的手背。
“翟煜申对我那么坏,我才不要理他呢!”商恩妲哼道。
“他怎么对妳坏?”
“他出国这么多天了,一通电话也没打给我,根本就不关心我,我不要理他啦!”虽然只是半开玩笑的赌气话,但说起来却不禁有些心酸。
翟老爷子闻言哈哈大笑,她自己也忍不住红着脸笑了,能跟一个人这么自在地谈翟煜申,让她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他很忙,这一点妳要多体谅他。”
“我知道。”商恩妲轻叹,说到底他们还没正式约会过呢!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那一天。
“现在妳也算是翟家的一份子,爷爷要告诉妳一些关于信堂的事。”
商恩妲提起了精神,翟老爷子缓缓道:
“当年我跟另外两个拜把兄弟合创了信堂,他们将信堂的管理权交给了我,自愿当我的下属,虽然名义上是如此,但我们依然是平起平坐的好兄弟!后来其中一人年纪轻轻便殉了职,而另一位在多年前也已先一步走了,到今天只剩下我这个老头子。”说着他叹了口气。
这事她在“信堂史”中曾看过,所以不觉惊讶,开创一问国际性的企业总有许多风风雨雨的经历,这些故事必然是精采万分的。
“虽然有挑战,但信堂的发展颇为平顺,或许是运气使然,一直没遭受什么重大挫折,但这几年我们却着实遭遇了一些困难。”
商恩妲知道翟老爷子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一些困难”恐怕是一股强大的势力,至于他说发展平顺是运气使然,其实也不然,以她看“信堂史”的观感,翟老爷子做事相当有魄力,决策周严,才使信堂的事业能够蓬勃发展。
“是什么样的困难?”商恩姐忍不住好奇地问。
“我们查出有一股黑帮的势力在扯信堂后腿,刚开始的失误我们还检讨是内部出了什么问题,到后来才调查出跟一个台湾黑帮有关系,我们谈判过,却没有什么具体成效,他们持续打游击,我们则加强自身,包括保全系统跟人员的培训。在煜申已可独当一面后,我便将管理的责任交给他,我跟他讨论过,一致认为信堂里有内奸,而且还是核心的人物。”
翟老爷子的这段话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没有想到信堂居然存在这样的危机,所谓内贼难防,若不将这人挖出委实有如附骨之蛆,随时都可能造成致命威胁,但这人会是谁呢?
翟老爷子似乎很信任煜申,虽然他们祖孙关系不睦,却有种特别的信任关系,而说到核心人物,在信堂的元老级人物可真不少,每一个恐怕都能够数出一大串不可能反叛的理由,商恩妲从来没接触过这么复杂的难题,一时间不由得蹙起了眉。这种事跟苍蝇一样讨厌,真不敢相信他们能忍受几年之久,但找不到内奸,不忍受又有什么办法?看来当个企业的领导者就必须学习与问题共存。
“翟爷爷已经知道内奸是谁了吗?”
翟老爷子不语,莫测高深的神情也教人猜不透他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商恩妲莫名地感到一阵心颤,那内奸或许是心机深沉的人物,才能掩藏身分这么多年,但挑了翟老爷子当对手,却无异是在刀口上讨富贵,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是她所能想象的,然而她却一脚踏了进去。
“妳要有心理准备,煜申是别人的目标,而妳若成为他的情人,势必也会变成别人的目标,如果妳能够帮助他是最好,否则的话我怕妳承受不了压力。”他一叹,虽然期待她成为他的孙媳妇,但话还是得先说在前头,让她有所选择。
“您的意思是……我会成为诱饵?”
“我不希望如此,但可能避免不了。”翟老爷子深沉地说。“妳可以好好考虑清楚再作决定,这毕竟是翟家的事,爷爷也不希望妳受到任何伤害。”
商恩妲心中思潮起伏,谁会选择让自己置身危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