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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索似乎吃了一惊,旋即便恢复了镇静,她抿了口茶,更深的拧起了眉头,“啪”的一声将杯子放在了桌上,扭头对泰博儿奇说:“侧福晋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爷的一个摆设”
泰博儿奇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她,为她越发荒唐的言语感到恼怒,不过,为了避免她说出什么更难听的话,他将情绪大为调整了一番,平铺直叙的说:“这个福晋不用操心,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眼睛大,下巴尖,府邸来了个小狐仙哼!泡杯茶都泡不好,还做什么侧福晋?!”玛索两手交握的放于膝边,哼着歌谣一般从嘴里冒出了话来。她未曾想到泰博儿奇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啪”的一声重响,桌上那杯茶被他捏着一拍,顿时破碎。玛索终于下意识的抖了抖,仰起头来怔怔看向起身的泰博儿奇。那边厢快步走向法库,执起她的手转身朝大门走去。
玛索回过神来,起身大喊:“爷心里惦记着一个,还不断的往回娶做什么?!”她的呼喊声丝毫没能引起共鸣,留给她的是两人即要跨出门槛的身影,她追了两步口不择言的嘶吼起来:“就是因为她面带魅惑之相,又瘦不拉叽跟个孩子一样所以让爷想起了那个贱人吗?!她怎么没死在雪地里!!”
泰博儿奇陡然止步,捏着法库的手紧扎得让她痛出了泪花,她万分紧张的抬眼看着他,不自觉的伸出另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衣襟,惶惑的冲他摇了摇头。泰博儿奇在盛怒中,凝视着法库慌张的表情,慢慢将怒火压下,可玛索似乎不懂得见好就收,在他们复而掉转身形准备离去时,不知死活的又嚷了起来。
“即便如此,爷昨儿也没在她那儿过夜吧!是怕她经不起折腾,还是怕喊错了名儿!?”
法库的牵制,在泰博儿奇的滚滚的怒火中如此不堪一击,她几乎被他丢了出去,那旋风一般陡然回转的身影,将她xian翻在地,大滴的眼泪掉出来,不知是嫡福晋的话让她感到疼痛,还是摔在冷硬的地上让她感到疼痛。或许,两样都有吧。
高举的手在两秒的迟疑后重重挥向了玛索身旁的桌子,听得“哐”的一声巨响,桌面儿陷了下去,泰博儿奇的手掌上扎入了木刺和碎瓷,顿时涌出了鲜血,他一把掐着玛索的脖子,在她万分恐慌的神情中,从牙缝中蹦出了话语。
“你以为你的兄弟是皇帝,爷便不敢休妻?告诉你!从今往后,只要有爷在的场合,三炷香内只许说三个字,一旦破戒!爷立马休了你!让你这个公主被人戳着脊梁说一辈子闲话!记得了吗?”
他青筋崩裂的抖了抖手,玛索的脖子上出现了血痕,法库不明就里,恐慌的从地上爬起来,上前抱住了他。
奴才们听闻动静太大,纷纷涌入了厅堂,乱成了一锅粥的氛围里,泰博儿奇的话语针扎一般刺进了玛索的心里:“你就等着守一辈子活寡吧!爷有再多的精力,也不会用在一个疯女人的身上!今儿晚上爷就留宿徳吉斋,给你的耳目找点活儿干!让他们告诉你爷是怎么折腾得女人高兴的吧!”
说罢,在法库面红耳赤的羞怯中,他猛然松开手,将玛索朝椅内一推,拉着她转身扬长而去。
玛索木然的眨了眨眼,泛滥成灾的眼眶中,盛不下更多泪,纷纷滑落滑,她的脖子上留着斑斑血迹,那被碎瓷割伤的口子让她落魄不已,此时此刻她悲戚的心,沦陷得比明朝最后一个公主更彻底。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世间有爱,也有错爱】
“看来东莪说得对,爷不会在这儿住一辈子!”
夜阑人静的德吉斋里一把低沉的男声正毫无戒备的吐露着心声,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说得如此自然,心情如此放松,就像室内只有他一人般,毫无拘束感可言。
“为什么呢?”
这清雅的嗓音顷刻将他唤醒,他颇为窘迫的抬起眼帘看了看法库:“因为——唉,你竟然安静得像空气一样”
“空气?!”法库微微蹙起了秀眉,低如耳语的喃喃道:“那不就是透明的吗?”旋即她轻吁出了口气,唇边一漾又带起了笑容来:“臣妾见您拧紧了眉头,所以便没敢哼声儿啊。原来爷是在想扩充府邸的事儿!”“呵——不是。”泰博儿奇失笑,心情颇为好转的抿嘴说到:“不管怎么扩充,它都只是座子爵府而已,爵位限制了府邸规格,无法逾越!”
“臣妾觉得挺不错啊!爷是觉得哪儿不中意了?”
“恩”泰博儿奇瞄了她一眼,淡淡的笑了:“内院太小,妻妾的起居太集中了,你和玛索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找你麻烦怎么办?”
“没关系,臣妾不是下月就进宫了吗?”
“可你总要回来呀!”
“爷替臣妾想到那么远的事儿了吗?”法库星眸微醉的咯咯笑了,面对哑言无语的泰博儿奇,她乍然止住了笑意,有些局促的问:“怎么了?臣妾说错话了?”
“没没有!”
泰博儿奇回过神来,急忙垂。下头掩饰他的情绪,他躲避着法库的注视不断问着自己:我已经在为她妾室这个身份考虑将来了吗?
法库凝视了他半饷,一抬手夹了。一夹菜给他:“爷还是吃点吧,不然这些菜就像画儿一样,咱只能欣赏欣赏就得纹丝不动的撤下去了。”
未曾料到她这般聪慧,不但察。觉到了他的不自在,更体贴的打了个岔,想要分散他的注意力。泰博儿奇怔怔的收起了尴尬:“不错呀,谁教你的?你在帮爷解围吗?”说罢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人小鬼大!”
“在府邸里这么久了,瞧也瞧会了呀!臣妾知道的还。多呢!”法库见状又夹了不少菜放到他的碗里讨喜的说。
“是吗?还知道什么?”
“恩——太宗皇帝的妻妾们,在盛京的时候也是住在这。么个大院里,他贵为皇帝都不曾感到局促,爷何必执拗于此呢!”
“噢?”泰博儿奇听闻此言,大为意外,会心的笑开了:“。你怎么知道的呀?”
“是图雅格格告。诉臣妾的!除了东莪格格,臣妾最喜欢的就是她了!”
这不合时宜的话一出口,法库自知失言僵了笑容,不过泰博儿奇似乎在经受了她多次这样的折腾之后,反倒坦然了,他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到:“你喜欢的这姐俩儿都是标准的奇人!恐怕也只得小孩子会喜欢她们!”
“臣妾不是小孩子了!”法库懵懂的一愣,立即低声抗议,对上泰博儿奇那一双深沉的眸子,她顿时怯弱的移开了视线,讪然垂下了睫毛。
“好了,你也快吃吧,不然待会儿睡的时候该存食了!”泰博儿奇顿了顿,语调轻松的说到。那边厢鼓起勇气问了句:“爷,今儿还走吗?”
“不!”
这回话虽然含糊不清,却如此肯定,法库偷偷抬起了眼来瞅了瞅他,旦见他嘴里塞着饭菜,大块朵颐起来。她心下松了松,两眼一弯,笑了。
弯月慢慢爬上了树梢,映照在枝繁叶茂的树丛里,将影子斑斓投射在了窗棂上,法库感到自己双手握出了汗,她紧紧闭着眼睛,紧张得睫毛直抖。
黑暗,在泰博儿奇吹灭了桌灯后,正式来临了。良久之后,除了身边踏踏实实的有人躺下了身以外,竟没有任何异样,法库被沉默鞭笞得惶然,终于怯怯的问了句:“爷!您为什么没让嬷嬷教臣妾怎么让男人高兴?!”
“——这——这个!”泰博儿奇大为吃惊,一时间竟如少年般面红耳赤起来,好在黑暗掩饰了他的窘迫。不知道该怎么给法库解释,他沉吟了半饷只好开口说:“因为就这样就很高兴了!”语落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样瞎的瞎话,恐怕也只有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才有人敢说吧。
身旁的法库似乎撑起了身子,迷茫至极的问:“是吗?躺在一起就很高兴了?爷不是说要折腾吗”
“——胡说!谁教你这么胡说八道的!不像话!”泰博儿奇不知该如何形容此时那诡秘的感觉,这话毕竟是他亲口说的,虽然说的是句气话,不过法库倒是没舍得丢,一清二楚的记下来了。他的懊恼之情可想而知,旋即拉高了声线掩饰起窘迫来。
法库身子一缩,悄悄躺了下去,不敢做声了。身旁一动不动的僵着一个人,几乎听不到她的呼吸,这感觉真是有点怕人,泰博儿奇带着莫名的情绪摸索着推了推她的身子:“没事儿!这不是骂你呢!下次可别胡说了,这是要被别人要笑话的!”
法库得到他亲自下的特赦令,立即抑制不住好奇心kao近他神秘的问:“生孩子也是就这么躺着就有了?”
那一击重棒敲在泰博儿奇后脑,顿时让他有投湖自尽的冲动,他悔恨着不该阻止嬷嬷教她。突然之间,怪怪的感觉来袭,刹那将他推向了回忆的深渊里。法库此时带给他的感觉,太像顺治三年的东莪了!
东莪曾经那些胡搅蛮缠的理论,搞不清男女关系的迷糊,此时被法库演绎得如此贴切和类似,黑暗中他瞪大了双目,感到有一些温热的清泉在心里流动,渐渐冲向了鼻腔中。
长久的沉默让法库感到奇怪,她也学着他的模样,摸索着推了推他:“爷!您怎么了啊?”
“啊!?”神游太虚的人被猛然打断,泰博儿奇敞开了音量喊了一声,将法库吓得一震:“出什么事儿了?”
“没没没!没出事儿!爷得出去走走!你先睡!别等了!”泰博儿奇慌乱至极的翻身而起,跌跌撞撞冲出了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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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莪拿着几个绣样左晃右晃的比划在身,重现了老板娘那得瑟的神情,马云进进出出张罗着生意,时不时抿嘴看她一眼,带着春来百花放一般绮丽的好心情。
如今的绫波纺已经不比往日的清静,络绎不绝登门的主顾,多是一些大富之家的千金之躯。除了青睐马云的手艺以外,更是青睐“金龟东家”——四皇子。这个皇子不但翩翩俊逸,且既无妻又无妾。就算送上门来当不到正室,做个侧福晋也很合这些女人们的意。
晌午一到,马云也闲暇了起来,她走到柜台后轻轻叩了叩台面儿:“账房先生,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什么啊?”东莪眼观鼻鼻观心的拨着算盘,头也没抬愣愣的说到。
“咱们的主顾现在都不再关心有没有新的绣样了,她们关心的都是今天东家在不在店里!”马云故意拖长了尾音,引起她的注意。不过那边厢只是傻乎乎的看了她一眼,复而又低下了头去:“这不挺好的吗?!省得你一天瞎操心!”
“诶?!我怎么瞎操心了呀?”马云不依的问到,一抬手香荑搭上了她的肩。
“听我哥说,前一会子生意不太景气,你急得跟什么似的,还想去杭州学学道儿呢,这绫波纺哪怕是垮台咯,都少不了你的红利,你这不是瞎操心吗!”
“去!坐着分银子的事咱不干!这自个儿的生意,不上心,哪成啊!”
东莪闻言失笑的扭头看了看马云,抬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得!自从我没了和硕公主的岁奉,也全仰仗你了!幸好有你,不然胭脂水粉都买不起了!”
“噗!”马云被她的恭维引得一笑:“什么仰仗我呀!仰仗的是你家爷,若是没有他,咱哪来那么多主顾呀!!”
马云的戏谑让俩人都大笑起来,东莪终于放下了账本,刚转过身来想好好跟她唠唠嗑,一个不速之客跨进了店来。
“东莪!你果然在这儿!”
这熟悉的嗓音,让人窒息的气息,还有顷刻而起的恨意将东莪的笑容瞬间扼杀,她呆滞了良久,在马云扯了扯裙摆的提示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