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要是游了漓江,谁是这个!”杜长发用手做出一个王八状,赌咒发誓地辩解:“人家
当地公安局的同志倒是安排了,我们还真没去。我就知道你以为我们去了。”
李春强说:“游游漓江倒没什么,关键你们得把活儿给我炼出来。你们这材料没一样过
硬的,你们四天都干吗了?”
庆春见杜长发笨嘴笨舌,支吾难辩,确实有些窝囊,又觉得李春强也过于少年得志,刻
薄寡恩了。于是就替杜长发开脱,她翻着材料说:“材料是显得外围了一点,但也还是有些
价值的,至少说明这个关敬山发家发得不明不白。他先是做鳗鱼苗生意亏了钱,又做旅游纪
念品蚀了本,从大前年开始,搞了这么个运输公司,突然路路通了。倒钢材,运水泥,置了
四五辆卡车面包车,还开了个小餐馆,又临江盖了私宅别墅。他是把老婆许给赵公元帅了吗,
这财是怎么发的?”
杜长发得到声援,口齿利索多了,又说了些自我开脱的话:“我们提供的情况,人家桂
林公安局也很重视,他们也打算对这个关敬山做做调查。光靠我们两个人在那人生地不熟的
地方磕点材料回来,是起不了什么作用,关键人家桂林市局得上手才行。”
杜长发的自我开脱,实际上暗含了对李春强刚才指责的牢骚和辩解,李春强没有察觉。
他想了想,反而补充说:“就算桂林市局自己上手搞,只搞一般性的调查恐怕也不行,我们
应当促成桂林市局对关敬山立案侦察。不投人力量,不动用侦察技术手段,恐怕他们也搞不
到什么。”
庆春当然也是这样看,于是极力怂恿李春强到处里把这个关敬山搞大搞严重。晚上她主
动去了李春强家里,和他策划如何向处长做一次汇报。
李春强在自己的兄弟姐妹中,排行最小。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都已嫁娶,只有他一个人
和父母住在一起。他的父母都是话剧演员,只是多年没演什么戏了。退休后在家赋闲,被一
些工厂企业、大专院校请去教教表演,排排节目,挣得倒比退休前还多。庆春以前是李春强
家的常客,吃吃喝喝都很随便。和胡新民明确关系后,就再没来过。这次主动上门,举手投
足,心理上都有了些不自在。
李春强的父亲这段时间在一个电视剧的剧组里帮忙,一直不在家。他的母亲对庆春的到
来一如既往地热情,她拉着庆春问长问短,说起过去,快乐不已。她当然知道庆春和新民的
事,也当然知道新民的牺牲。但她没有再唠叨什么安慰的话,对这些事情一句也不提起。只
是在庆春告别时,李春强的母亲才拉着她手说:“你呀,什么事都要想开。一个人要是闷了,
或者有什么难过的事了,就到阿姨这儿来坐坐。”
庆春听得懂她的意思,感激地点头。李春强是开队里的吉普回来的,因此可以开车送庆
春回家。本来庆春是来找他商量向处长汇报的事,结果只顾得与他的母亲叙旧,这事就只好
在路上谈了。
李春强说:“最好处里能同意我亲自去一趟桂林,把关敬山的活动情况和社会交往尽快
搞清楚。我就不信胡大庆在洛阳给他打的那个电话,和毒品没一点关系。”
庆春说:“关键要让处里把关敬山的情况往局里报,得让局里有个态度,不能把胡大庆
的死作为结案的依据。胡大庆的毒品从哪儿来,他的上线是谁?绝对应该盯住关敬山,查清
楚。这是唯一的线索。得把关敬山提到这个高度来看。”
李春强说:“咱们前不久报的那份材料,不知道马处是否送上去了,还是他自己看看就
算完了。对胡大庆这案子的看法,你在那个材料里写得很清楚,按说上面应该重视。”
两人商量一路,观点一致,话也投机,到了庆春家,言犹未尽,于是上楼接着聊。坐在
庆春家的客厅里,李春强第一眼看见的,是那个晶莹透明,一尘不染的水晶相框,相框里装
了胡新民的一张生活照片。胡新民笑得非常憨厚。
庆春给李春强倒上饮料,见他正对着胡新民的相片发呆,便问:“还嫉妒这张脸啊?”
李春强有几分尴尬地接过饮料,说:“哪儿能啊。”然后顾左右而言他:“嘿,你知道这
个相框卖多少钱吗?要两千八佰块钱。真是宰人,这是不是真水晶的还说不定呢。”
“两千八百块钱?”
庆春仿佛第一次知道似的,吃惊地咋舌。李春强说:“现在自称是水晶的东西大多了,
其实不过是质量好一点的玻璃。那个小子和你是什么关系呀,干吗送你这么贵的东西?”
庆春打开电视机,站在那里调台,没听明白似地问:“哪个小子?”
“那个大学生,我看他非常喜欢你,是不是有点心理变态?”
庆春说:“这是什么话,喜欢我就是心理变态?”
李春强解释道:“我是说他那年纪,比你小好几岁呢。”
庆春说:“男的比女的小好几岁结婚的有的是。我有个表姑,四十好几了,就和一个三
十七八的男的结的婚,过得还挺好。”
李春强揶揄道:“那你也想找个小的?”
庆春斗嘴似地回道:“只要相爱,年龄无所谓。你给我介绍一个?”
李春强笑道:“就那大学生吧,怎么样?”
庆春做认真状:“好啊,下次见到他,你替我做个媒。”
两人如此这般地闲扯,忽而玩笑忽而正经。李春强说:“你呀,要真嫁了这么一个人,
在咱们全处,非成头号新闻不可。”
庆春抬杠地说:“那我还真想过过这把新闻人物的瘾。为什么我就不能嫁个比我小的?”
李春强说:“不在于年纪大小,那个人跟你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人。说真的庆春,如果,
如果你现在真的觉得寂寞,真的想找个伴儿的话,我……,我知道你对我过去有成见,但我
还是,还是,我其实一直是希望能为你做点什么的。”
庆春没想到轻松谈笑之中,李春强话锋一转,竟转到这么严肃的主题上来了,使她有点
猝不及防。她愣了半天,甚至竟不知该把自己的目光回避到何处,心情也变得有些无措。
“春强,如果我过去伤害过你的自尊心,那我不是有意的。但今天你谈这个话题,我还
是觉得有点不是时候。新民刚刚走,还没有走远,说心里话,我还忘不了他。所以,所以我
没有心情,也不想谈这种事……”
李春强低着头,手里抱着盛着橘子水的杯子,他没让庆春说下去。
“对不起庆春,新民出了这个事,我真是怕你心里受不了,所以我想帮你。你也应该知
道,我和新民一样,都是最希望你幸福的,当然,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不会为难你。”
李春强放下杯子,站起来,他把这句话当做告别语。庆春没有再留他,也没有送下楼去,
但是她站在窗前,听着他的吉普车走远,才回到卧室。她想也许今天她不该去李春强家,也
不该把他带到自己的客厅里。李春强是一个喜怒哀乐形于色的直性子,暴脾气,她这次躲闪
不开,又伤了他的面子。
第二天上班之后,她用心留意了一下李春强的举止,他表面上声色不变,但视线与庆春
相遇,果然多了些不自然。和庆春说话,也带了过去不曾有的严肃和矜持。当然也可能是她
自己多
上午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找处长汇报,反倒先被马处长叫到了办公室。他们一进屋,处长
便问:“杜长发去桂林回来了没有?”
李春强说回来了。
处长问情况怎么样?
李春强把杜长发回来谈的情况简单地汇报了一下。处长几乎没听完就表示:“我找你们
来,一句话,就是你们搞的这个案子,不能自为胡大庆死了就停下来。上次你们报的那份材
料局里很重视。昨天我去局里开会,局长还问起这案子的进展。你们赶快准备准备,说不定
什么时候局领导就要当面听汇报,你们可别什么都谈不出来。”
庆春和李春强相视一笑,他们当然设想到会有这样顺利的局面。这说明局里处里头头们
的观点和直觉,与他们相当接近。
局里果然很快就安排了汇报会,汇报会由李春强主讲,庆春和杜长发补充,由于他们准
备充分,所以这案子尽管线索不多,但推理有力,分析精辟,材料运用恰如其分,因此他们
提出的判断很受赏识。会上局头儿当场指示,这个案子就以汇报会的日期,六月十六日,作
为案件的代号。要作为大要案认真查办。要精心组织,周密计划,长期打算,力争尽快找到
这个贩毒组织的踪迹和主脉。当前,要取得有关地区的公安机关的支持。首先从桂林关敬山
人手,顺藤摸瓜,扩大线索,取得深入。
会议结束后,处里马上宣布成立6.16案专案组,由李春强任组长,欧庆春任副组长,
并且增调了其他科。队的人员加强此案的力量。庆春将要提升副队长的消息本来已有流传,
这下更是不胫而走。舆论上普遍认为,这么重要的专案由庆春出任副组长,显然是升职的前
奏和见习。
很快,李春强和欧庆春分头带队,两下广西,重点调查关敬山的社会关系。开始进展并
不顺利。关敬山除了运输公司的日常业务外,社会交往简单得出奇,当然这反而加深了专案
组的怀疑。从他私人企业主的身份和公司活动的需要看,他很少走动关系也是一种反常。他
是怎么发财致富的?几天之后,欧庆春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他们请出税务部门找上门去查
账。庆春也穿了一身税务干部的制服跟着去了环江运输公司。毕竟她对财税知识一窍不通,
所以只是装模作样看看账本,留心一下关敬山的反应,不敢多言。一切问题都由税务所的一
个女专管员出面提出。
关敬山的外表一点不像个私人老板,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倒像是漓江上的一个老船工。对
税务所的查账他非常配合,让提供什么就提供什么,从不做半点遮掩,态度相当积极。查账
进行了一天。快收工的时候,庆春把带队的女专管员叫到僻静处,她问:
“怎么样,查出什么了吗?”
女专管员像是没完成任务似的,面带歉意,说:“账面上没什么大问题。在现在的私营
企业中,像这么规矩的账还不多见呢。基本上做到了账账相符,账实相符,凭证也很齐全。
手续制度方面有点问题,但不严重。”
庆春有点失望,但她心里总是解不开这个疙瘩:“我就不明白,他这几年发得这么快,
又买房子又买车,他哪儿来这么多钱?”
女专管员说:“是有人给他投资。这环江运输公司严格地说,不算他个人的企业。他只
不过是个小股东,然后兼着经理。大股东是广东红发有限公司,是红发给他投的资,他也算
是红发公司的一个子公司吧。”
庆春感到心头豁然亮了一片天,她用力握了一下女专管员的手,“好,有这一条就够了!”
第二天他们派人去了广州。在广州市局的协助下,也是用税务所查账的方法,查了同样
是私营企业的“红发”有限公司。发现“红发”公司和桂林的“环江”运输公司一样,主要
股本也是另有东主。大股东是北京的“大业”公司。
绕了一圈,根子竟在北京。专案组除留了个别人在桂林和广州继续查证外,其余人马班
师回京,直扑“大业”公司。“大业”公司的账要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