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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里咒骂齐开云的小人行径,飞快的穿好衣服,奔出浴室。
齐开云摊开我的睡衣直瞧,低胸镂空的蕾丝睡衣,薄如蝉翼的布料,是加拿大朋友为我饯行时送的。
我一直觉得太过惹火而没去碰,谁晓得慌乱间竟将它塞进旅行袋。
我困窘的停在原地,又想抢下睡衣,又怕脆弱的材质禁不起拉扯。毕竟是朋友送的,虽不打算穿,总有睹物思人的价值在。
好半晌,齐开云终于放低睡衣,降低嗓音道:“斐文哲送的?”“不是!”我大声道,拿走他手上的睡衣。”加拿大的同学送的。”“男同学送这个,未免令人匪夷所思。”“我没说是男的!”快快将睡衣塞进被褥,我才记起他手上少了样东西。”宝宝呢?你把他抱到哪去了?”“我哄他睡了。”他说,重又将眼光放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令我愈来愈不自在,我迫切地需要些新鲜空气和没有他的空间。”我去看看宝宝!”话完,我迈向门口,还没碰到门把,齐开云一把拉住我,同样的眼神又出现在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你以前没这么胆小。”他若有所思,漫不经心的笑道。
“你认识的,不过是表面的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强装坚强?”我冷冷的反问。
他笑,摇摇头。
“桃,你对我的认识不够,我却了解你够彻底。”他的话带着指责与深切的无可奈何。我则对他不明所以的指责反感,有意挫挫他的锐气:“你说你了解我,说点我的心事来听听!”他不答,摇头叹气。
“未老先衰的家伙。”找斥他一句,转到堇的卧房,没在那里看到宝贝的踪影,我又绕到育婴室,还是没有。
“齐开云,宝宝呢?”我惊叫,一路奔到走廊。
齐开云探出半颗头,翻着白眼。
“小声点,才刚睡着,一吵醒他,等会两人都没得睡。”“宝宝呢?”我刻意压低声量急问。
“在客厅。”找快步来到走廊尽头,沙发则放着宝贝的小床,小家伙吮着奶嘴熟睡着。
我终于放心,蹑手蹑脚的将屁股放到沙发上,望着小宝贝天真的睡脸微笑。齐开云不知从哪翻出的咖啡豆,就见他捧着一壶香气四散的咖啡由厨房出来。他扬扬手中的咖啡壶,我摇摇头,不表赞同地瞥视满满的一壶咖啡:“咖啡喝多了会心悸。”才讲完,立刻暗骂自己一句,他是医生哪会不知道!
他难得没有取笑我的失言,边倒咖啡边耸肩。”无所谓。”“你喜欢咖啡?”我不解的问,咖啡因。尼古丁皆属于有害人体的物质,他身为医生,却一点也不忌讳食用过量的后果。
看他一口饮尽黑咖啡,我皱起眉。
“我喜欢清醒。’他说道,又一杯咖啡下肚。
我按下他手中的咖啡壶。
“又不是手术中,需要什么清醒?你想休息请便,宝宝我会看着。”他用难解的目光注视我。
“哎,你什么都不懂。”他自以为是的口气惹火我,我的声量自然提高:“你不说,我当然不懂!”他不以为然的撇撇唇。
“我要真说了,就怕你逃得比谁都快。”我错愕、疑惑,而后思潮陷人超伏的境界。他说得极肯定,像是我一定会照他所言而行。
这不禁令我好奇,他未说出的话到底是什么?
折腾好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我只能举白旗放弃。忽然一个人名跳人我脑海,我瞄了瞄他,状似不经意的问:“朝吟在哪高就?我不晓得你们还有联络。”他一愣,随后抿唇而笑。
“她在诊所里当护士。自从那次的海边之旅,她和我常通信,寒暑假我也会到海边住个几天。”我没半丝笑意的扯动嘴角,搞不清楚自己哪根筋不对劲,居然成了讨人厌的包打听,无聊的管起他人的闲事。
“有空来医院看看她,院里年轻的女护士不多,她老在抱怨下班后闲得发慌。”我嘀咕了句:“有你陪她就够了,我去凑什么热闹。”他低笑,我快速说道:“你继续保持清醒,孩子归你照顾,我先睡了,晚安。”一闪身,我飞快的消失在走廊。
第七章
次日,我下班回家,空无一人的公寓不见凌刀身影。仔细检查过茶几、桌面,没有发现留言的便条。
我不放心,打去凌刀家里,凌妈妈反问我:她不是住在你家?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迭声称是。放下电话,心底的疑惑更甚,拨了凌刀的行动电话,听到一句您拔的电话目前没有开机……。
挂断电话,我耸耸肩,心想她或许和朋友出去,实在没必要担心大多。
挂好皮包,正想进房换休闲衣裤,电话响了起来,我接过,喂了几声没有回应,我静静等了一会,话筒传来急促的喘息声。
我一惊,如被毒蛇咬到般的抛开电话。
等恐惧的心情稍稍转缓,再拾起话筒挂上。
没隔几分钟,电话再次响起。我迟疑的瞪着电话,刺耳的铃声依旧,没有半点停止的症兆。
我无奈,接起电话,仍是一通无声电话,我没等对方发出令人反胃的喘息声,便急急的挂掉它。
一整晚,电话铃声不断,我不去睬它,铃声反倒肆无忌惮的响了又响。
我怕电话声吵到邻居,干脆扯掉电话线。一面在心中默念;记得到电气行买答录机。
两天过去,凌刀没再出现,我一连打了数十通电话找她,得到的是同样的回答——手机没开。
想找到她家,又怕她家里人起疑,只好要自己耐心等到第三天,如果她再不联络,再担心也不迟。
这几天被频繁的无声电话骚扰到头重脚轻。夜里无法睡得安稳,白天又得忍受上司不时传来的色狼式目光。
一回到家,我直觉得自己像个上阵杀敌的士兵,呈现无力状态。
们铃声清脆的扬高,我只得叹气,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动也不想动。
心想,凌刀有公寓的钥匙,会按门铃的肯定不是她。有了这层认知,我索性侧躺上沙发.不理会一阵急过一阵的门铃。
半晌,铃声吵得我头痛,我只得拖着无力的身体开门,就算想开口怒骂来人也挤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
“明明在家,为什么不赶快开门?”齐开云不满的抱怨,拉开门自行走了进来。
我没力气回答,举步维艰的踩着步伐,目标沙发,我一步步移动。
“你这个傻瓜,“齐开云在身后咒骂,我的身体被腾空抱起。”医生是做什么用的,生病了也不去医院!”我累得不想阻止他的抱搂,头一沾上沙发垫,气力用尽的缩在沙发里。
“我没病,只是觉得没力气。”他不信的摸摸我额头,要我张开嘴让他检查检查,末了终于相信我的话。
“你来干嘛?”我有气没力的问。
他杨了扬手中的提袋。
“堇托我带过来的,说是要谢谢你那天的帮忙。”我漫应一句,电话在这时响起。齐开云望望我,走近电话。
“不要接!”我紧张的翻身坐起。
他已经接起电话,浓眉打了无数细褶。从他的表情看来,我百分百肯定来的是变态电话。
齐开云听了一会,铿锵有力的道:“我已经向警方申请追查电话来源,假使你够胆,你可以继续拨这支电话。”隔了半晌,他才放下电话,侧过头瞪我。”为什么不说?”“只是骚扰电话。”我明白的表示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眉峰微敛,隐约现出怒意。前后不到一秒,他眉头舒展开来,扯开话题:“这些天,我都没法子好好休息。”即使他不搭轧的话题混乱我的脑子,我仍旧自然而然的脱口问:“怎么回事?”“两个弟弟把我的公寓霸住,每晚不是开派对就是聚众打牌,我快被他们吵得精神分裂。”深知无法睡个饱足的痛苦,我不禁为他的遭遇掬一把同情之泪。我绞尽脑汁的为他出主意,让他得以赶跑两个调皮的弟弟,恢复清静的生活。
我出口的点子都被他—一否决,不是嫌太伤感情,就是觉得收不到成效。
“那怎么办才好?总不能让你在手术房里打瞌睡,陪上人命可不是好玩的。”他长喟:“没办法了,只好等两个捣蛋鬼玩够本;自己滚回乡下老家。”我沉吟了会,若是建议他住旅馆又嫌开支大,他又说朋友都是有家室的人,不好意思去打扰人家。堇和姐夫才结婚不久,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介入两人世界。
想了片刻,找终于痛下决定:“如果你不介意,我的客房可以供你使用……”他不等我说完,愉快的打断我的话:“我回家带些衣服过来,等会打过来的电话记得别接!”他回答得如此快速,我有种落人陷院的惊诧与难以置信。
尤其他最后的那段话,让我的脑子不断浮现一个疑问:他该不会是为了无声电话才想住下来的吧?
我的疑惑得不到解答,因为他已兴高采烈的回家收拾衣服。
我再一次摊在沙发上,痛骂自己的心软为自己惹来麻烦。
齐开云根本不需要我的帮助,我何苦弄得自己一身腥,吃力又不讨好?
好了,我的麻烦此刻已经提着行李来到,他看也不看我气恼的脸,自顾自地瞧瞧这儿,看看那儿。
直到巡视完整层公寓,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厨房,如人无人之境的端了杯咖啡出来,一屁股坐在我身旁的位子,比我这个主人还自在的啜饮咖啡。
非常不容易,他终于发觉我不善(或者说是阴冷)的视线,他满足的笑开,对我举起手中的咖啡。
“要不要来一杯?我泡的咖啡可是有职业水准的,不喝包准你后悔一生。”我有意让地难堪,装作不在意的说:“我刚打去你家,电话没人接听。”我意在暗示他的谎言不玫自破,没想到他挺惊异的睁大眼!
“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两个顽皮鬼趁我前脚出门,后脚立时跑出去狂欢!这两个家伙竟然敢违背对我的承诺,我回去定要剥他们的皮!”他忿忿的说完,我半信半疑地观察他的反应。他的吃惊并非作假,而他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页打算回家后狠揍他们一顿。
要是因为我的一番话而让他们受责罚,我还真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我连忙安抚他激动的情绪:“他们可能是肚子饿,跑出去买东西而已,你不要太大惊小怪。”“冰箱满满的都是食物。”齐开云强调,一边还在痛骂两个臭小子,野得太习惯,没被教训自然不听话。
“也许是去朋友家,一会就回来了。”我硬着头皮为两个家伙开脱罪名。
“老家在屏东,他们在这里哪来的朋友?”齐开云依然怒气冲冲。
我一时词穷,说了个连自己都难以相信的情况。
“大概是邻居家出了状况,他们两兄弟赶怯帮忙……”我愈说愈小声,因为看到齐开云的双眉愈挑愈一高。
“桃,臭小子给你多少好处,你怎么净帮他们说话?”哎,我不管了。
我用脑过度,推了推齐开云壮硕的身体,要死不活的哀求:“去坐那边的沙发,我想在这里躺一会“他一脸的不赞同,不肯移动他的尊臀。
“想睡觉回房里睡。”我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卧室还没到,我就会先不支倒地。难道你要我用爬的回房间?”他没答话,立刻站了起来,我侧过身体落在软软的沙发上。
身体没躺上沙发,转瞬间落到齐开云的两手上。他不等我有所动作(喊叫。踢动双脚之类的),快如风的移动双脚。
我的身体偏向一边,眼看就要与地面来一次亲密接触,我本能的紧抱他的脖子。他洋洋得意地漾着动人的笑脸,我没好气地抛给他白眼,可惜的是,抛白眼的时机不对,他正左顾右盼的找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