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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品颖迷糊地眨了眨眼,仿佛睡意依旧浓厚,不一会儿便又闭上双眼,似乎再次进入梦中。
他见状总算松了口气,只是在缩回手的瞬间,却听见一道蓦然清醒的女音。
“华时霖,你在干什么?!”她怒气冲冲地喊着。
他正想开口回应,却发觉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
身为华东集团的谈判高手,但此时此刻,脑袋里却出现不了一句能够舒缓气氛的话语。
严品颖趁着他发愣的空档,动作飞快地拉上被子遮掩全身,不留半点肌肤曝露在外。
虽说她的动作飞快,但看在他的眼里,却像是慢动作播放一般,一吋一吋地刺激着他的罪恶感。
他真的是无心的,但错误已造成,说再多都是无用了。
她充满血丝的水眸控诉着他的罪行,他沉默地任由她以视线挞伐,像是等待着审判的罪人。
“你居然、居然……”她咬牙切齿地用力扭着身上的被子,缓缓地坐起身,然而才直起腰,却又因为下身传来的刺痛而跌进床里。
可恶,看来一切都不是梦,身上的痛楚真实得让她无法找任何借口湮灭他的罪行!
当她张开双眼看见他的瞬间,昨晚的一切便全数回笼,几乎快要塞爆她的脑袋。
“妳、妳还好吧?”原本打算扶她起身,但见她一副张牙舞爪、闲人勿近的表情,他还是乖乖地待在原地。
“不好!”她咬牙着进出一句。
痛,她很痛!不只是肉体感到疼痛,就连心也很痛。
没想到当年跟在她身边流着鼻涕的小男孩,长大之后会成了衣冠禽兽,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就应该在他还小的时候勒死他!
客串冤家正文第四章
“我很抱歉。”华时霖难得先低头认错。
“你当然应该感到抱歉!因为你是施暴者,我是受害者!”要不是全身酸软无力,她绝对会冲向前去狠狠咬他一口。
“……对不起。”他的头垂得更低,就连宽阔的肩膀也丧气地垂下。
“你以为一声对不起就可以弥补对我的伤害吗?既然如此,我先捅你一刀,再送你到医院去,你觉得怎么样?”如果现在手上有一把刀,她是绝对不会犹豫的将他除之而后快。
“……我错了。”刚毅的下巴绷得死紧,只见他紧抿着唇,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错?一个错字就可以算了吗?要是这个世界只要道歉就可以平安无事的话,你以为还需要司法单位还人清白,还需要警察机关为民除恶吗?”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那么便宜的事?
“我已经道歉了,妳到底还想怎样?!”忍气吞声到了极限,下场就是气爆,所以,他爆了。
他转身面对她,望着她得理不饶人的嘴脸,将脑中的绮想用力抹去。
“你在凶什么?”她捣着微微发痛的胸口不解地问。
“我凶什么?妳要不要先解释一下自己昨天的行为?要不是妳做得太过火,要不是妳老是脱轨行事,妳以为我会这么抓狂吗?”是,他承认自己是有错,但难道她就完全都不需要检讨吗?
“我?我哪里脱轨、哪里过火了?你给我讲清楚,不要给我乱扣帽子!”她奋力坐起,仍旧无力的身子颠了一下,他好意扶她一把,却被她使劲拍开。
华时霖盯着被打红的手背,撇了撇唇。“妳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在风华园做什么?”
“我当然记得!”虽然她醉了,但还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我还没骂你呢,你这个混蛋居然当着我所有朋友的面把我扛走,要我以后拿什么脸去见他们?”一想起来就火大。
“那就别去了。”正好跟那群猪朋狗友断得一干二净。
“你说那是什么鬼话?在这件事上你还没跟我道歉。”
“妳不是说道歉是多余的吗?”既然如此,何必还要浪费口舌?“倒是妳,在风华园里搞什么鬼?里头除了猛男,还有一堆衣衫不整的男女,妳还穿着比基尼跟一群男人一起泡澡!”
这一点是他最无法忍受的!
“那又怎样?不过是一起玩而已,又不是跟他们上床,你不会觉得自己太大惊小怪了吗?那根本没什么,不就是个游戏罢了,倒是你,你不觉得对我的管束太过头了吗?”
“那是因为妳玩得太离谱,更扯的是妳居然一点自觉都没有,甚至还觉得那只是玩玩而已,妳就不怕妳玩出火吗?”这样玩下去,迟早会玩出问题的。
她挑起眉,深有同感的点点头。“是啊,我现在不就被奸人所害吗?伤我的人还不是我的朋友,而是个我始料末及的人!”而这人还敢义正辞严的教训她?
华时霖被这句话堵得无言以对,恼羞成怒地脱口而出,“那也是妳活该啊,是妳自己引诱他人犯罪!”
要不是她穿得那么清凉,看得他怒火和欲火两头烧,他会这样把持不住自己吗?
“你变态啊!天底下就是有你这种男人,才会有那么多无辜女孩遭殃,我真的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想的。”听得她心都寒了。“告诉你,我要搬出这里,就当我从来不曾认识过你!”
语毕,她忍着一身痛楚跳下床,却被他自身后扣住。
“不准走!”
“你凭什么不准我走?你以为你是我的谁?”她死命挣扎,根本不管身上的被子就要滑落。“告诉你,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没有权利约束我!”
“谁说我们没有关系?!”不要老是拿这一句话来塞他的嘴!他和她怎么可能一点关系都没有?尽管有十一年没照面过,但好歹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况且昨晚过后,他跟她再怎么样,也不能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狂乱挣扎的身形突然一顿,僵直了数秒之后,她缓缓回头,黑白分明的大眼跃上了新的怒火。
“你是故意的?”她是指昨晚发生的事。
“我……”这怎么能说是故意?应该说是水到自然渠成,或是冥冥中所注定的。
“王八蛋,你是故意的!”她想起来了,昨晚他还喊着说要跟她建立关系,他是有预谋的!
“不是!”他忙不迭地出声否认。
“昨晚你有胆子跟我说要建立关系,现在却没种承认?!华时霖,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她俯下头,狠狠咬住环在她胸前的手臂,一点儿也不客气,甚至可以闻到些许血腥味。
华时霖只是紧咬着牙关,下颚隐隐抽动着,却不吭一声地任由她发泄。
许久,她终于松开了嘴,瞪了绽出血滴的手臂一眼,冷冷地将视线移向前方。“放手。”
“妳冷静一点。”
“我还不够冷静吗?”她的表现还不够好吗?
“别说妳要走。”为什么听见她要走,他会没来由地感到慌张?
“我为什么不走?你不是说这场试婚你也是很不愿意的吗?既然如此,我现在要走,你不是应该感到庆幸?”她回头,咄咄逼人的反问。
“我并没有那么想。”他没有想过庆不庆幸的问题,事实上,未来的妻子到底是谁,他都不在意,他只知道现在不能让她走,他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之下,彼此又再分开个十几年。
“不然你是怎么想?”她讥诮地冷笑。“你喜|奇+_+书*_*网|欢我,爱上我,所以打算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
说着说着,她突然放声大笑。
“品颖?”她该不会伤心过度而发疯了吧?
“容我提醒你,贞操在这年头已经严重贬值,谁还会把它当成宝贝珍惜?”别以为这么做她就会无条件的顺从他?别作梦了,她不来这一套。
“别这么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一时气坏了,气妳这么不尊重自己,而妳这样的行为也会间接……”话才说到一半,他倒抽了一口气,倏地不敢动弹。
只因他看见了她的眼泪。
老天,她居然哭了?
“反正,你的意思就是说,即使在试婚期间,我也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举一动而破坏华家的名声?”她幽幽出口的话,伴随着泪水刺激着他的神经。
“我不是那个意思。”该死,他到底是哪里有毛病?为什么连句话都说不好?
“你不就是那个意思吗?”她满脸泪痕,却又开始大笑。“反正我本来就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当然比不上一般正常的大家闺秀,我什么都不会,就只会玩。”
“品颖?”她又哭又笑的样子看在他的眼里,着实让他慌了手脚。“妳没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就像是被狗咬了一样啊!没什么的。”她抿着唇不哭出声,眼泪却掉得更凶。
华时霖见状,赶紧扳正她的身子,发觉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像是酒醉对不准焦距的感觉,又有点像是神智不清。
于是他慌了,慌得连手心都冒出汗来。
“品颖、品颖,妳知道我是谁吗?”他着急的叫唤着,轻拍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不断地忽左忽右地飘忽不定。
她沉默不语,尽管眼前一片模糊,但意识很清楚。
呵呵!沉稳的男中音怎么会变成这么激烈的男高音了?他不是最稳重的吗?谈起事来不是最内敛沉着的,怎么现在却慌了?
“品颖?妳不要吓我。”
偏要吓,我要吓死你不可!她在心里吶喊着的同时,再度咧嘴笑开。
“品颖!”
细嫩的脸皮突地遭受重击,痛得她不得不回神,将视线定在他脸上,却看见他额上冒出细汗,向来没有表情的脸庞竟透着几分慌张。
“知道我是谁吗?”华时霖捧住她的脸,小心翼翼的抚着她脸上泛红的掌印,为了让她清醒,他不得不出手。
严品颖轻笑着,以粉嫩的柔荑捧住他的脸,然后十指并用的从他眼下狠狠往下刮出十道血痕。
“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这个混蛋,给我滚出这里,滚出去!”她歇斯底里的大喊着。
“品颖,妳冷静一点,我知道是我错了,妳不要生气。”尽管脸上痛得很,他还是死命地抓着她,就怕她出现什么惊人之举。
“我不生气,我一点都不生气,毕竟是我引诱人犯罪,所以是我咎由自取,”她冷笑着睨了他一眼。“但是,我不会原谅你的,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我错了,也不奢求妳原谅我,但是请妳冷静一点。”
“我冷不冷静关你屁事啊!”她气极地捶打着他的胸膛。
“品颖!”他闪也不闪地任由粉拳落在自己身上。
“放开我,你这个做错事还把错怪在我身上的混蛋!”她扳不开箝制住自己的双臂,只能骂人泄恨。
“妳骂的对,我是混蛋。”他向来知错能改。
“王八蛋!”
※※※※
华时霖颓然地坐在厨房旁的吧台,瓦斯炉上正在煮着的粥犹自冒着热气。
整齐的黑发向来代表着他一丝不苟的个性,但是现在,他短发凌乱,脸上有着狼狈的爪痕,就连胸口也多了几道仍渗着血珠的伤口。
他疲惫地坐在一旁,放任几绺刘海垂下额头。
闭上眼,似是忖度,又像是在闭目养神,毕竟他一夜未眠,现在已接近中午,确实有点累了。
哔哔哔——
他倏地起身,走到炉子前,拿起搁在一旁的大调羹搅拌着锅里的粥,随即关上火,盛了一碗搁在托盘上头,缓缓地走向房间。
一走进房里,枕头随即迎面而来。
他像是早已预测到一般,单手轻松接下,走近她,将枕头放在她的身旁。
“吃点粥吧,已经快要中午了。”他先将托盘搁在沙发边的小茶几,再走到她身旁,伸手扶她起床。
“拿出去,我不要吃!”她再度使出枕头攻击。“三公尺内你都不能靠近!”
“别拗了,起来吃粥。”他软声哄着。
“谁在拗啊?”眼看枕头被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