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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共同服侍一个丈夫?到头来你争我夺,平添多少伦理悲剧?况且他说反正他根本就是用情不专!”话是这样说的,但只有洛蓁心里知道,周怜月的事不过是个导因,真正的原因来自于两人间那不成熟的感情基础与脆弱的互信关系。
“真不知道从小让你读那么多书是对还是不对!”梅老夫人以过来人的眼光瞧着女儿脸上那爱恨交织的模样,心知道丫头八成对那欧阳濂产生了感情,因此才无法承受他感情上的背叛。倘若她仍旧排斥着当欧阳濂家的媳妇儿.那对于欧阳濂转移目标娶妾,必定是再高兴不过了,怎么会有今天的反应呢?于是她转向翠墨问:“翠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地告诉我,不准有隐瞒。”
当下,翠墨和寒香把整件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至此梅夫人才知道,女儿在欧阳家因着游彦文与欧阳玉娟的关系受尽委屈,更因此导致他们夫妻同产生误会,使得周怜月趁虚而入,从而当上欧阳家的二少夫人。
没想到当初女儿一片好心救了周怜月,她不思图报便罢,没想到竟恩将仇报,难怪蓁儿会伤心过度,无法承受丈夫另娶的打击而失去孩子,并且心灰意冷,兴起下堂求去的念头。毕竟有哪个女人能受得起这种双重的打击呢?一个被视为闺中密友的人,竟然要与自己共同配一夫,想来自己都受不了,何况是个性倔强的洛蓁呢?梅夫人本来以为只是小俩口闹撇扭、吵吵嘴,想不到其中竟也隐藏了如此多的纠结在其中。此番欧阳家说只是让蓁儿来暂住,那么将来他们来接人时,要不要让蓁儿回去呢?以这孩子的个性.恐怕是不可能了!
“那……你还要不要回去?”她试探地问。
如她所料,洛蓁摇头了。“我既已出欧阳家门,岂有进之理?”
“唉!也罢!翠墨,你留下来,至于寒香,你先扶着小姐回房休息,好生照顾。”
过度的伤心让洛蓁在短时间内仿佛变了个人。一场感情的历练教温蜿娴静的洛蓁变得沉默而封闭,像朵枯萎的牡丹花般逐渐失去应绽放的美面与笑容,仿佛风一吹就会飘散似地令人担忧。
瞧着女儿那香消玉减的瘦弱模样及终日深锁的眉头,梅夫人真是心疼极了。她极尽所能地张罗所以最好的莱肴补药,想为女儿补补小产后的虚弱身子,但古人虽说食谷者生,不想梅夫人平日为洛蓁所准备的佳肴补品,竟然都不能为她增添精神养血气,看来情之一字,动人之深!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除了欧阳濂,只怕再最有人能让她再度展笑靥了。只是,这欧阳濂为何不来接蓁儿回去呢?
梅夫人心里纳闷着,以欧阳家的门第礼数,再怎么说都早该派人来接洛蓁了才是,难不成欧阳濂真的有了新人忘旧人?
梅夫人心里嘀咕着,殊不知欧阳濂在洛蓁离开后,终日郁郁寡寡欢、恍若失神,没几天便又旧病复发倒卧在床。真是一个临风洒泪一个对月长叹,两地相思一样情,徒教旁人看了心急。
“寒香.把这碗参茶端绐蓁儿补补元气。”梅夫人嘱咐着。
寒香点头,转而吩咐小丫鬟用托盘托起盛着参汤的碗.就往洛蓁房里去。才走到到回廊,寒香远远地便听见阵阵如泣如诉、哀怨凄绝的琴声,当下心头一凛、鼻一酸,险些垂下泪来。她知又是少夫人藉着弹琴,以抒发心头的情思与郁闷之气。
这几天寒香天天听见洛幕夜夜用琴声来诉说心中那风起云蒸、无法抵挡的伤与痛。她不懂,为什么原本一对羡煞人神的爱侣,竟会彼此伤害,终至法收抬的地步?寒香静静站在一旁,勉强自己装出笑容后才推门走进去。
洛蓁瞧见她来,悠扬的琴声顿时嘎然而止。
“放着就好,我现在还不想喝。”
“不成.你不喝掉,老夫人又要骂我了。”
洛蓁面无表情地瞪着那依然温热的参汤,久久才端起碗,低叹口气一饮而尽。“可以交差了吧?”她示意寒香出去,然后双手抚着琴怅然一叹,随即玉指飞扬,声声悠远绵长的琴音破月而出,直穿云霄,听得令人为这鼻酸,仿佛也能感受到她心中的哀愁。
洛蓁闭着眼,让双手顺着自己的感觉游走在琴弦上,心中思绪奔腾。事到如今,她又能说什么、做何表示呢?她知道周遭所有的人都关心自己,但她就是提不出勇气,也不想面对旁人那既明了、关心又可怜的眼神。
洛蓁想着自己的景象,想他床第间温柔的对待、炽热的爱怜,这些为什么会因为游彦文与周怜月的介入而破碎?难道他们的感情那么经不起考验?还是他一直都是这样对待女人的?所以他才会和周怜月在一起!
想起周怜月,洛蓁心中升起一股尤法言喻的窒闷,她可以怪欧阳濂.但她可以怪周怜月吗?怜月是怎么真心真意陪伴她度过那段众人都不信任且鄙视的日子啊!甚至为她被打得皮开肉绽,这份知遇之情梅洛蓁终生无以回报,所以当知道怜月爱上欧阳濂时,她心中的挣扎与痛苦,实非常人所能理解。
在情理上,洛蓁知道自己应该成全他们,毕竟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而且有这么一个得力知心的姐妹,于情于义她都应该高兴才是;可是在情感上,她却不愿意和其他人起分享所爱的男人。所以她猜疑、嫉妒,将这个难题丢给欧阳濂,甚至考验他、为难他、逼他做一个选择。可是没想到这杯自己所酿的酒,却是一杯难以下咽的苦酒.她算是自尝苦果了!
如果当初自己肯听欧阳濂解释,如果自己坚持不让怜月进门,那么今天又会是一番如何的情境呢?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是心头那份难以减轻的痛要何时才会消除?
洛蓁心中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琴音也跟着急转;曲调直转,似乎要将心中的积郁之气全发泄在琴声中,那苍茫凄惨怆之势,直连草木都要同声涕下。
突然‘蹦’一声,琴弦应声而断,断裂的琴弦上扬,割伤她的手指,顿时她心头浮起一种不祥之感,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奠不是他出了什么事?不,不会的,他应该好好的在家里才对,不会出什么事的。
洛蓁惶惶不安地把琴放在几上,想着明天再叫人来看看,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呼唤。
“云儿!云儿!”
“谁?”洛蓁惊慌地四处张望,但这个房间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
“云儿!云儿!”这次声音再近了,仿佛就在她身旁似的。
“云儿,是我!”
“到底是谁?是谁在叫我?”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如此熟悉,好像是…不!不可能是他,他远在几十条街外的欧阳家.不可能是他!可是洛蓁一抬头,却见欧阳濂正在她面前怀着满腹郁思瞅着她。
“你什么时候来的?”
洛蓁随即发现不对,眼前的欧阳濂竟然是透明的,她竟然可以穿过他身体看到人后面的桌椅、窗户,他……
“云儿,别怕,我不是鬼,我还活着,我只是忍不住想来看你。”
“你为什么……”洛蓁猛地住口,她想起自己当初不就是为了他这病而嫁入欧阳家的,如今他的魂在这儿,那他的人不就……”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欧阳濂徽微点头,浅浅一笑,笑容里却满是无奈和忧郁。
“可是你说过如果再脱离肉体一次的话,就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可能会无法回去。”
欧阳濂伸出手想摸她,但他的手指却穿过洛蓁的脸颊。他倏地收回手,落寞地说:“没有你,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而且你根本不愿见我,也不听我解释,为了能见到你。我只好这么做了。”他飘近她身边,定定的望若她:“云儿,为了你,我情愿这样于看着你、守着你、护着你,即使你不肯原谅我、不肯相信我也无所谓,我只求休不要赶我走,让我陪在你身边好吗?”
洛蓁张大嘴、瞪着眼,久久一句话也说不上来,泪水缓缓滴落。没想到他竟然对她用情这么深,宁可自己死了也要守护着她!
朦胧的眼、起伏激荡的情绪,让洛蓁不自觉地站起来便要扑欧阳濂怀抱,但此时的他毕竟只是一缕出窃而没有实体的魂魄,既没有办法为泪流满面的妻子拭泪,更别提抱她了,于是洛蓁的身子就顺着那往冲的冲力扑倒在地。
“云儿,跌着哪儿啦?疼不疼?”欧阳濂飘到她眼前,着急地扶起她,无奈却无能为力。
洛蓁频频摇着头,几乎是泣不成声地哭喊着:“我不值得你这样子爱我,更不值得你牺牲生命来守护我。”
“别哭,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对不起,濂哥哥,我既任性又骄纵,心眼狭小又善妒,从不替你着想,甚至只会试探你,自私地要你在怜月和我之间做选择,而我……我自己做了什么!”是啊!她做了什么?处于表哥和丈夫间三心二意、犹豫不决.使得欧阳濂在面对众人讥讽的眼光之际,能不心生疑虑吗,但她却把这一切的错全推给他一个人去承担。想想他是怎么深情相待、真爱以对的,而她竟忍心一走了之。
“云儿,你是我的妻啊!我所做的任何事,不外是要你快乐,却没有想到反而带给你痛苦,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该道歉的是我,濂哥哥,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不会再和你呕气了!我也不和怜儿计较,只要你……”
“云儿,我真的没有碰过她,我可以对天发誓!”欧阳濂举手就要发誓。
“我相信你,我相信你!”洛蓁连忙阻止,现在不管他告诉她任何事,她都台相信的!
“云儿,我记得以前的事吗?”欧阳濂谨慎的问,他觉得还是有让妻子知道的必要。
“以前的事?”
“正确有说,应该是前世的事!”
“前世?”
“对!前世你也是我的妻子,你叫蓝织云,我叫夏候渊。”
“蓝织云?夏候渊的?”这两个名字不正是自己在梦中常常梦见的吗?
“嗯!”欧阳濂微微一笑,“不记得也没关系,我慢慢告诉你。我们俩上一辈子原本是对恩爱夫妻……”
说到这儿,欧阳濂的话突然中断,他瞪着眼,不肯相信的说:“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快,不可能……”
“濂哥哥,你怎么啦?”洛蓁发现眼前的欧阳濂竟然正在慢慢消失,她惊慌地喊道:“濂哥哥,你不要吓我,你……”
“我也不知道,可恶!”欧阳濂焦急的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才取得妻子的谅解,他不愿意就这样离开她,他不甘心!但是看着消逝在空气中的自己,欧阳濂终究不舍地流下泪。
“云儿.我可能要离开你了!”
“不!你说要看着我、守着我,你不能就这样离开,我还没有告诉你我爱你啊!”洛蓁双手在空中乱挥、乱抓,想抓住他的一点点什么,但是没有,欧阳濂仍在继续消失着。
。云儿!你记着,不管时间怎么流逝,这人世间怎么转换,我都永远爱你!记得,我爱你!”
“濂哥哥,你回来!你在吓我对不对?你回来啊!”
望着已经杳无踪影的欧阳濂,偌大的房间里只剩洛蓁悲痛地啼泣、呼喊着,这哭凄凉至极,在深夜中听来格外清晰,惊动了已经休息的梅夫人、梅老爷、以及所有的丫鬟仆人。
“蓁儿,你怎么啦?怎么趴在地上哭呢?发生什么事了?”
梅夫人上前欲扶起女儿,不料洛蓁却抓她的手激动的说:“娘!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他!”
“蓁儿,你说要回去哪儿?”
“我要回去看濂哥哥,我要回去!”洛蓁说着便起身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