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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来退去退到无路可退,退到绝境还是不想为难他,可是,他咬了第一口还要再咬第二口,咬得还挺欢乐,教我怎能……不给他个结果?
在医院时,有一次一个女病人因丈夫外遇,自杀未果又从楼下跳下去自杀,跟吴起然调笑般谈起感情,我感叹说:「毕竟以前相爱过,何必用死亡惩罚对方。」
吴起然在楼顶上翘著二郎腿坐在他哥给他送给来的摇椅上冷笑:「如果不用死亡,那只能说明有更好的报复方式。」
我一脸何苦如此,放过对方也就放过自己的神情,叹气:「何必呢……」
吴起然却狂笑了起来,手指著我:「假仁假义……」
想想,他说得对,我确实假仁假义,底线之上,云淡风轻,底线之下,恶魔横生。不过,狗急了都跳墙咬人了,何况是我这个从不自诩良善之人?
这天下班得很晚,去地下室开车时,银色Benz旁站著一个人。
我冷淡地看著他:「什麽时候时间这麽多了?」
带刺的话并未惹怒他,他拉开了车门,等著我上车。
我站在原地不动,像是恼怒於他的「情人」。
他迟疑,最终微叹了口气,走了过来,面对著我:「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有脚。」
「小唯,」他抱住了我,在我颈间抽了抽鼻子,「我有好久没好好睡过了。」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却也浅显易懂,这人,在用「情」给我下圈套呢。
我不傻,僵直了身任他抱著不动,良久他未动,只是在那蹭啊蹭的,间或还带著满足的叹息。
瞧他这招蛊惑人心的?本是致命的男人,这时候再带点男人刚强之下淡淡的示弱,要命了,怕是再硬的纲铁也会成绕指柔。
可是,你遇上了我,幸或不幸?
於是,我怜悯了,回抱住他,叹了口气,他抱得更紧,嘴放肆了起来,吻上了我的脸。
在他吻上我嘴时,我拦住他:「我没有原谅你。」
他笑了,覆上我的嘴,「我却爱你。」话语消失在嘴唇舌头相缠之间。
送我回去,却送到了他的住处,看著那在大厦间的豪华公寓,我不进门,对著他冷笑:「金屋藏娇,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李越天眉一扬,抽回门卡,一脚踢开门,手驳住我後颈往空气一扬:「别小心眼,我跟温森分手了。」
眉间没有了初时看到的晦暗,想必心情轻松了,连跟温森分手这种事都可以说得轻巧。
他在浴室里洗澡,我站在高楼,看著底下的灯光蝼蚁,微微的笑,游戏开始了,不是吗?
躺著一张床的两个人,往往是亲密关系,而在这世上,大抵却是同床异梦。
床再大,困住两个人,也困不住心。
他抱住我,吻著吻著安静了,他说,他好久没好好睡;我相信,更或者,他说他爱我,这我也信。
但这些,改变不了什麽,就像唱作俱佳的戏子,明知道自己唱到最後那一幕是兔死狐悲免不了,中间的欣喜明媚也是要演绎得欢欣鼓舞的。
这一夜他睡得安稳,我却心思百转,算计著一切,半夜也睡了过去,没什麽好担扰的,这世上折磨人的手段太多,对他,我恰好知道最毒最狠的。
早上他要送我,我说不去公司,要回家。
他换衬衫的动作停下来,反过身来看我,沈默的眼睛直盯盯地看著我。
吴起然在他心里不足为胁,却也是根细针,他说他爱我,再好不过,嫉妒就是他心头的那根针,看不见影子,却时刻能扎得人不安稳。
我一笑:「我没说过要跟你在一起吧?」
他看著我,眼睛黑亮如最诡秘流转的黑水晶,我撇过眼,他转过身,对著穿衣镜扣著扣子,「我送你。」
他的电话一直在柜子上嗡嗡地震著,他忙,他不是平白无故就得到他的江山的。时间不比一般人的多,拼得比谁都厉害,他有能力,有脑袋,有背景,还比谁都努力,这些也构成了当年一一我痴迷他的条件。
谁也不可能真正平白无故地爱上谁,总会有吸引你投入魔障的理由……
「不用送,我知道回去的路。」
「我送你。」无从置喙的口气,他是个强势的男人,不多话,往往一开口就掷地有声。
我没跟他再争,不能太孩子气,那会情绪太多,冷淡是目前我应该维持的最佳态度。
他以为我在含著一股气不饶他,沈默著让我撒气,只是冷下来的眼角表明我不要太过分,他能容忍的深度有限。
一路车在狂飙,到了我家,我开了车门径直下车,不理会他一路的沈默和难看神色。开门时他在背後扯住我,吻住我的头发,「晚上我来接你。」
我关上小门时他的车也开走,车的急速开走声显示著他的干脆,他是个雷厉风行之人,索定目标就下手,达到目标前後都不手软,无论对人或事,温情从来不是他所擅长的,往往这种果敢的行为却更添他的魅力,有几个男人能这样男人?
想必他对自己的魅力明白得很,才会武断地认为……我最终爱他,离不开他……多可爱的男人,多可爱的想法,就让他现在这麽认为吧。
一进公司,接待美眉从柜台里跳出来说有人找我,看著那张娇嫩美豔的脸,诱惑的姿势,我抛了飞眼:「谢了……」
接待小姐妩媚一笑,手跟著腰一扭一扭地回去了。
打开会客室,漂亮人儿苍白的脸,两个黑片片盖住眼睛,我瞧了瞧透窗口外,今天太阳不大啊?天还阴著呢,戴著墨镜?
「唯少……」
弱弱的声音,嗯,是温森,那可怜人儿,没记错的话,估计是昨天,或者前天刚在李越天那下课的小王子。
「温森啊,来了啊……」我笑容可掬,怎麽让人难受,我还是知道的。
戴著墨镜,温森咬著苍白的唇,尽著全力坐直了,看出来很努力,没抖。嗯,很好,是个可塑之材,不像一般失宠的小情人哭著喊著要找那勾了男人魂的人拼命。
只不过,我还是看不过那强作镇定的样子││切,做给我看恶心了些,这样还不如去求李越天回头的好。
温森咬著嘴,嘴皮子都快出血了,一个句子都不吐。
多我见犹怜,我也不忍心,他不开口我也不好说话,免得说错话了真哭给我看怎麽办?我估计他那墨镜底下肯定惨不忍睹了,要是被人发现他在我这哭了,那些个不分清红皂的人治我一个欺负幼小之罪怎麽办?
招呼我是先打了,现在是断断不能开口的,从牛仔裤里拿PDA查看事务,这小公子不走,好吧,我陪著耗。
抬起头,瞥了眼对面,漂亮脸蛋上的嘴皮子果真流出血来了。
我边打著字边看他,瞧瞧我刚还想夸他来著,现在肩膀抖得秋风摇曳。这小不点,一个人来我地盘挑衅,还做出这副样子,真是给人宠坏了,没见过恶人。
咳了两声,逼得没法,老子时间不多,不能太浪费,只好开口:「找我有什麽事?」
好吧,我无耻,我和颜悦色的语气跟他亲哥一样,就像刚才我不是故意晾他在边上冷著他一样。早说过,我从小都不是吃素长大的……
「天哥……他跟你……一起了……」
哽哽咽咽的,说个话破碎成这样子,那形态,伤心欲绝,怎麽掩饰都勉强啊。
搔搔头,「他找我来著……」把PDA放口袋里,凑过去半个桌子,问他:「他跟你分手了?」
咬著嘴,戴著墨镜对著我,就不知道那眼睛里藏著什麽,看不见。呵呵,不过,那嘴,鲜血直流,咬得狠啊,不知道痛不痛?
他不说话,不说话?好,我跟他说:「找我没用,找他去。找他没用……」停了一下,偏著头想,思索了一下:「那就找他妈去。他妈讨厌我得很,找他妈绝对没错,以前你不是用过这招吗?再用一次,这招好用……」我诚心诚意跟他建议。
对面的身体僵了,温森小朋友的双手更是纠缠在一起放不开了,青筋都鼓出来了,汗水也从额头旁狠狠地流下,话也说不出口,妈的,被刺激了……
总经理室的助理敲门探出个头:「BOSS,开会时间到了……」
娱乐时间结束,我笑笑:「不能陪你聊了啊,别这样,找他妈去……就算是故技重施,但办法好用就好好用,别嫌用第二次就落了俗套……」
找开门要走,後面传来绝望尖刻的声音:「他不要我了……」声音在空旷的会客室里回荡,锐利得像铁器划进瓷器,让人浑身难受又起鸡皮疙瘩。
闭了眼,太愚蠢,难怪困不住李越天,回过头,无奈:「那你想怎麽办?」送上门来自取其辱?或者,以为我像那班拒绝不了他的傻子一样,他要什麽就双手捧上?天,这小孩怎麽还这麽天真……
「求你……我爱他……」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双手支住桌子,身体抖个不停,瞧过死了十八代祖宗就留了自己一个人的武侠片主角没有?就是绝望啊,痛苦啊,歇斯底里地哭著喊著,然後仰天长啸。
这温森,啥都具备,就差没仰天长啸了,毕竟是钢筋水泥的城市,不比山野丛林,不过,那尖刻的声音也可以比拟长啸了。
这孩子,真会逗人笑,我也笑了出来:「别,别跟我这样说话,我跟你非亲非故的。要是较了真说,我跟你还有著仇呢……」抿了一下嘴,掩饰下我乐不可支的心。
这小可人儿,抢了男人只稍白著张小脸大眼飘两下,就表示完他的愧疚兼显示他的善良本质了,男人走了就又白著张小脸盖著眼睛顶著墨镜,就跟别人要人来了。
「别以为我给你好脸色就愿意让你糟蹋了,我也是爹妈生的人,不能这样作践自己。找李越天去,找他妈,找能帮你的人,别到我这自取其辱。你看我以前什麽时候求过你别用你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算计李越天了?」
别怪李越天忘不了我,那男人,太弱的人困不住他,温森除了天生有的脸蛋跟家世,那点智商跟小伎俩,真上不了台面。温室里的花朵就该让人不知人间疾苦的好好养著,别到社会上随便混,会出乱子的,不是什麽人都愿意把他当小王子捧著哄著的。
摇了摇头,开会去,就这麽一个孩子,不就脸蛋好看点,闹不明白罗白、孙国栋他们怎麽就拿著当心肝宝贝了,在李越天没跟我正式和奸前,就因为这麽一个小孩,给足了我脸色看……和奸以後更是有事没事找著我的碴,在他们眼里,好像我抢了这小孩的男人似的……妈的,那群没脑子的,不真是这样想的吧?呵,有趣了……
进会议室前打了个电话,冷笑:「李越天,你所谓的不让我受委屈,就是让温森来我公司来闹事?」
「对不起。」沈了几秒:「你别理,我派人来处理。」
「别这样说,」我笑:「李越天,温森来了,接著你妈也要来了,罗白、孙国栋也要上场了,求你了,要是真爱我,别找这些个人来折腾我……」
那边绷紧了声音:「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还要再重演一遍?」冷著声音:「抱歉,我不奉陪。」关机,进会议室,对著公司里正横飞唾沫的同仁举手:「抱歉,来迟了……」
中午我在外边跟客户交流回来,精明能干的漂亮助理声音比平时更娇滴了几分:「BOSS,有人找你……」
「谁?」出了电梯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