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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菲妮,随便什么问题,我都会令你满意的。”
“听他们议论你是那位中国女士的未婚夫?”菲妮的眼眸瞟向不远处的祈慧。
原来她已经注意到祈慧了,因为祈慧今天夺走了本该属于她们母女的风头。
“是的,菲妮,他们说的是真的,这会影响我们在一起跳舞吗?”
“当然不会,我不认为你的未婚妻是一位心胸狭窄的女士。”
“如果她是呢?”龙崇九饶有兴趣的继续追问。
“在你们中国,有钱有势的男人不是可以娶好几个女人吗?她要是嫉妒的话对她很不利。”
“没看出来,菲妮小姐还这么有心机?哈。”龙崇九不由笑了。
“嫉妒会让人失去理智,从而不能正确的分辩善与恶,好与坏,更不能看到自已的优势。”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宽容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美德,也许各人拥有的程度不同。告诉我,菲妮,如果你将来爱上一个有夫之妇你会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
菲妮突然脸红,避开了龙崇九的目光低低的道:“我不知道,也许我会确定是否真爱上了他。”
“假设你真的爱上了他,而且爱的很深,甚至失去他你会觉的生命没有了意义,你怎么办?”
“噢,我可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我的身上,如果真是那样,也许我会把这个男人杀掉,因为他是恶魔,也许……会把他勾引走,也许……会悄悄的离开忘掉他,噢,仁慈的上帝会保佑我的,这种倒霉的事怎么会让我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碰上呢?”
“怎么没有‘也许会成为他的一个老婆’这种可能呢?”
“杰森,从生理学的角度上讲,男人能满足一个正常女人的生理需求就很不错了,如果是两个或是三个女人的话,那就不可能满足这个需求了,所以我排除这种可能。”
“你真是个可爱另类的小女人,能认识你我非常开心,有空的话可以来中央捕房找我。”
“我会去的,杰森,我很少有中国朋友,你是第一个。”
“那我更庆幸了,记着找我时最好打听我的中国名字,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的英文名字。”
“龙崇九?”菲妮投以一个需要证实的眼神,龙崇九欣然点头。
第一卷 风吼龙怒 第三十四章 黛米夫人
宴会进入了高潮,酒精作用下的男男女女们开始发出放荡的笑声。
龙崇九心里却掂念着陈精武他们的行动,不知黄雀的扮演是否成功,也许现在还没有上演吧。
在虞洽卿的身边坐下后,这位上海大闻人也是红光满面,在异域贵夫人们的面前,他表现的象个充满活力的年青人,上流社会的纸醉金迷其魅力就在这里。
“奉钦啊,不服老不行了,这些个洋女人们一个比一个风骚,你可是出尽了风头,我到处听这些骚妇们在议论你,而桑格夫人更把你吹的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说你对西方歌剧的精髓有着深刻的认识和理解,这个女人你小心点,别让他玩了,逢场作戏我不反对,但要把握好自已的尺度,她精明透顶,巴尔敦虽老谋深算,但直到今天也未能在她身上获得任何好处。”
“我可没看出她有什么出奇之处啊,虞公。”龙崇九笑了笑道。
“人家有钱有势也不会写在脸上嘛,她可是有个非凡能力的女人啊,和今天在坐的赫拉格夫人并称租界名媛,她是一位富孀,在天津她拥有不次于我虞洽卿的巨富产业,不过现在已经抛售了不少,在上海南京路段上以她名义开的商业铺面多达几十家,在下嫁巴尔敦之前她就和英国公使蓝普森关糸暖味,租界警务处帮办处长姚曾谟能获升高位听说和她有直接关糸。”
龙崇九心中不由一振,看来自已误打误撞还真不是盖的,这个骚女人果然不同凡响。
“哦,原来如此,那位黛米夫人又有何出奇之处呢?”龙崇九兴趣盎盎的道。
“那位更不用提了,连桑格夫人都巴结她,在伦敦她可是大红人,听说和不少有名的政客都混的相当熟,巴尔敦对她的评价相当高,说这个女人最善长的武器是‘洁贞高贵包裹着的骚荡风情’,对男人们来说,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弥足珍贵的,她深谙男人的本性,所以直至目前真正得到她的男人也许只有那位赫拉格将军吧,巴尔敦更直言不讳的指出,如果不是黛米的影响力,他活到一百岁也最多是个上校,绝对没有当将军的可能性。”
“虞公,看来这社交还真是一门有大学问的玩意儿,祈慧也有这方面的天赋,但中国人的观念和西方人是有差距的,女人抛头露面始终会遭至非议,这更会说成是男人的无能。”
“奉钦,你说对了,中国的传统观念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你和祈慧也少闹些别扭吧。”
“虞公放心,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偶尔斗斗气也是一种心身调节,有助健康的。”
“但愿如此吧,在这样的场面里对你也是一个磨练,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要把握机会啊。”
“小子明白了,虞公你先安坐,我再去周围转转。”龙崇九也觉虞洽卿说的有理,就算和这些势利的家伙认识认识也没坏处,至少混个脸熟,说不准下次在哪遇上也能搭茬呢。
有了这个想法,龙崇九开始端着酒杯逢人就聊,遇人就扯了,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近一小时中的结交中,还真让他认识不少人,主要是因为他开始和桑格夫人的一舞让一众男宾们嫉妒不已,所以对他也留下了一些印象,这给他的结交也减少了不少麻烦。
从工部局公董局的董事们到洋行的股东商人们,甚至中外的银行家,租界各机构的负责人都被他过滤了一遍,而他惊人的酒量也给众人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
每到一处他必先干为敬,然后是滔滔不绝却又令人叹服的一顿理论说辞,无论行业他都精通熟知,无论哪一国语言他都应运流利。
所以在一个小时之后,龙崇九的名字不再默默无闻了,倒成了大家议论的一个话题。
就在所有人都惊异这个年青的中国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时候,他的表现再一次让全场侧目。
从盛宴开始一直没和任何男士共舞过的黛米夫人竟在他的邀请下步入了舞池。
这简直让这群本就嫉妒的要命的绅士们更加嫉妒了。
回到了虞洽卿身侧的祈慧其实一直就注意着龙崇九的表现,在他狂饮美酒满大厅游起结交的时候,她还当是自已把他剌激的过头了,为此他借酒浇愁,但现在看他步履从容,神态悠闲的拥着黛米夫人跳舞姿态才知道自已又小看他了,听着身边男男女女对他惊奇的评论,这美女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他究竟是怎么一个人呢?
无疑他今天的绅士扮演是非常成功的,他的谈吐举止,他的礼仪修养,他的社交手腕,他的才思敏捷,他的雄辩滔滔,他的惊天海量,所有这一切都给与会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祈慧心潮起伏,不由自主的端起了一杯酒品味起来,活了二十六年了,自已的心情从未象今天这般烦乱,脑子里不时出现龙崇九拥着桑格,拥着菲妮,拥黛米跳舞的情景,而每当这些情景浮现时,自已的心就感到一阵阵的冷寒。
也许在今夜之前自已可以不承认对他有一点爱的想法,或许仅仅是欣赏。
但在此时此刻,祈慧却深深的知道自已是真的爱上了这个举止优雅风度翩翩的流氓。
从未想过爱会来的这般突然,这般迅快,就象晴空万里的天际划过的一道闪电,令人防不胜防,这才认识他几天?这种爱可靠吗?仅仅是因为欣赏转变成的爱可以相信吗?
没有共过患难,没有更深的感情基础,没有经历生与死的考验,这也叫爱吗?
祈慧一边品酒一边理智的分析着这个问题。她的思想与众不同,想法也与众不同,所以她得出的结论也与众不同。
不,这种爱只是肤浅的表面认识,双方都没有涉入更深的本身利益,这是经不起考验的感情,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太多了,自已绝不能轻易的迈入爱情的陷井,欣赏是一回事,但爱是另一回事,走过风风雨雨的感情那才是经的起考验的感情。
一瞬间,祈慧从情绪的低谷中脱身出来,她以一种平静的眼光再去看龙崇九时,发现一切都不同了,也许这才是公平公正的感觉,无论是自已的感受还是对他的评价都会是公正的。
这一刻她想起了龙崇九最早在虞公馆说的那句话。
“三年之内我要是不能功成名就立一份家业,风风光光的把她娶回家的话,那滔滔黄浦江就是我最后的归宿。”
他不择手段的努力,也许正是冲着这句话吧,在这个乱世中,没有进取心绝对是不行的。
龙崇九当然没有想到祈慧在发现爱上他之后竟有了这样的转变,若他知道了真不知是该喜该愁了,喜的是她爱上了自已,愁的是她认为这种爱是肤浅而不牢靠的。
那么爱情马拉松就要继续下去,感情的考验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拥着黛米的龙崇九此时在策划着自已将来的发展方向,可以说这个英国上流社会的女人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对自已有用,自已准备成立的‘龙社’势力绝不会限制在中国。
在新中国成立的时候,‘龙社’将做为先头部队入侵世界各国,它不是地方级的一股‘黑势力’,它要成为世界级的超强‘黑势力’。
上海只不过是‘龙社’的诞生地、发源地而已,龙的精神洒遍世界任何一个角落之前,它绝不会停下脚步,它的宗旨是‘龙腾天下,傲啸苍穹,一往无前,神鬼难阻’。
在这样一个远大目标实现之前,任何一种可能有利于它发展的因素都不能被放过。
为了将来登陆英伦三岛,提前买通一个混迹于上流社会的女人也是值得的。
以她目前艳色来看,再红三五年应当不是问题吧,而自已最迟在两年之后就要在英美法等国建立基地,在二战暴发的时候也可大发他们的国难财。
“杰森,你在笑什么,一付吃了蜜糖的表情。”黛米用很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白日梦。
“噢,美丽的黛米夫人,我在考虑如何逃出领事馆,你没见一双双要杀人的目光盯着我吗?”
“你非常的幽默,连夸人也要拐弯抹角的,中国的语言文化令我非常着迷,希望有机会和你进一步交流,刚才桑格夫人把你夸的我都嫉妒了,年青人,你对她说了什么甜言蜜语?”
“黛米夫人,你看我象那种巧言令色,阿谀奉承专讨女人欢心的男人吗?语言只是传达心中真意、暴露思想的一种方式,它能触及一个人灵魂的深处,更能抚平那些负伤的心灵,而我认为再华丽的辞汇也及不上最朴实的行动,我们中国的大思想家孔老夫子曾言‘言必信,行必果’,然而空洞的说话只会暴露其本身的缺点。中国还句古语叫言多必失,因为我们不可能面面俱到,人不是十全十美的,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缺陷,我不认为和一位女士谈话非要甜言蜜语才能博得她的欢心,夫人,您说呢?”龙崇九给她来了一篇宏论。
第一卷 风吼龙怒 第三十五章 祈慧的震惊
黛米双眸放出一道闪亮的光采,雪白的脸颊上透出欣悦的神情。
“我现在明白了桑格夫人的那种感觉了,杰森,你的慧识好象是与生俱来的,你说话的样子透着一股引人的自信,噢,再和你呆下去我怕会被你迷上,你是一个魔鬼,我的女儿刚才在我身边一夸你,你甚至允许她和你约会,知道我想说什么吗?”
“黛米夫人,从你的眼神中我好象领会了一些,你并不希望你的女儿和我相处,也许你对她寄于了某种期望,而我的出现可能破坏你继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