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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
我们逃不掉,也不可能逃得掉。
安劼让我回卧室休息,我们逛了一整天,已经感觉得到疲倦。身体如此疲惫,躺在床上,依旧睡不着。闭上眼睛,眯了一会,然后听到客厅里有动静。
我坐起身子,竖起耳朵,认真地捕捉着这细微的声线。墙壁隔音效果很好,听不很清楚,只能听见未辰在说话,但是不知道内容,与她对话的是安劼。
这对话的声音一开始是洪亮的,似乎是在争吵,并且掺杂着呜咽和哭泣的声音,但是渐渐地,声音低了下去,变成了窃窃私语。到最后,竟全然没了声音,一丝动静都没有。没有哭泣,也没有语言。我继续躺下去,然后开始无休止地耳鸣。
迷途鹿
那一夜,并未睡着多久,一直处于半昏睡状态,并且做了许多令人费解的梦,醒来后还是记得的,梦里,未辰的脸孔狰狞可怕,她定定地看着我,不说一句话,似乎在与我进行一场战争,一场较量,抑或一场无休无止的沉默对峙。
梦里的我不知如何面对她的挑战,只能低着头,低着头,把头放得那样低,那样低,一直低到尘埃里。
梦里的我找不到一丝应对的方法,仿佛一只手足无措的小鹿,面对迷途,孤独无力,只能竭力徘徊,走来走去,耗尽体力是愚蠢的,知道这样做无济于事,可依然要这么做。
晨起来得很早,就这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什么都没做。
安劼和未辰都没有起床。客厅里有烟草味道,不是新鲜的,也许是隔夜的烟雾,还没来得及扩散开,晕成一团浅灰色。茶几上,烟灰缸里,至少有十只烟蒂,旁边是一只钢制打火机。
安劼就在这时候从卧室走出来。他的眼睛里充满红血丝,一脸的疲惫,一副没有充足休息的模样。他走过来,紧紧地拥抱住我。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察觉到他会开口说一些事情,可是最终,他一字未提。
我试探性地询问,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他安之若素地摇摇头,就是想抱抱你。
怎么眼睛红红的,都是血丝。
昨晚因为未辰的关系,没有睡好。她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需要我一直照顾着,还来不及休息天就已经亮了。他说。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那些烟蒂问,这些,都是你抽的。
嗯,昨天因为太兴奋,无法入睡,所以抽了几根烟。
你平时从未抽过烟,怎么昨晚想到用抽烟来打发时间?这不是什么好习惯。
不是的,漫兴,不要误会,真的没有发生任何事。这包烟买了将近半年,一直放在抽屉里,几乎过期发霉。给未辰翻解酒药时,突然看见它,想着抽出来一根点燃。真没什么事情,若是有事情,一定不会瞒着你。
我要娶你
他的语气急促而慌乱,似乎在刻意隐瞒着我什么。
相信安劼是个有分寸的人,所以没有再问下去,也没必要再问下去。有些事情,不知道,或者假装不知道是明智的选择。
安劼似乎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和疼痛。他用额头顶着我的额头,笑笑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又胡思乱想了?
我笑着摇摇头。
他轻轻地撇撇嘴,最好别骗我。
真的没有想什么。
他安静地看着我,然后吻上我的嘴唇。良久,他抬起头说,漫兴,今天就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好不好?
听见结婚证这三个字,我开始激动起来。这句话仿佛一记拳头,重重地打在心房上,钝重有力,让人一触难忘。
我看着他,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安劼,你真的想好了,真的要娶我么?
是,漫兴,我要娶你。他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几乎有东西呼之欲出。我伸出手,轻轻地抚摸他的脸颊。
泪眼模糊中,安劼的轮廓开始在视线里渐渐消失,仿佛一朵花的自然颓败,悄无声息,没有迹象。可是我知道,他就是安劼,带着枯萎的花香,静静地注视着我,轻轻地笑着。
未辰还在睡觉,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也许在短时间里不会醒来。
安劼为我拿出昨日买来的巴宝莉风衣,帮我穿上。第一次穿如此贵重的衣服,感觉极不自然。他又将我带到未辰的房间里,然后打开橱柜上的一个抽屉,拿出一个精致漂亮的盒子,打开后,依次掏出眉笔,眼影,口红,胭脂,睫毛膏,粉底……如此之多的彩妆工具。
安劼说,今天你要更漂亮些。坐下来,我帮你化妆。
我坐下来,依照他的指示闭上眼睛。安劼似乎很专业,一步步地为我开启妆容旅程。
安劼说,以前看到过未辰化妆,个人觉得化妆没什么技巧,只要认真对待就可以。颜色如果可以合理搭配,便能化出精致的妆容。他一边说,一边认真地用小刷子为我刷眼影。
…………
一路上幸福
忙碌了将近十五分钟,再次睁开眼睛时,镜子里出现的,是一个精神的,美丽的,亦有些颓靡的女子。安劼的技术很好,我郁积已久的黑眼圈被他的粉色眼影遮盖住,眼角浅显的鱼尾纹也被肉粉色粉底遮盖住。这是我生命中第一次享受到的最完好精致的妆容。
他还为我梳好了头发。以前干枯凌乱的头发已经不复存在,现在是一头棕褐色的如丝绸般顺滑的头发。梳法优雅,舒适,得体而不显幼稚。
出门之前,又在脖颈缠上一条浅蓝色的羊绒围巾,任其轻轻地飘扬在风中,又轻轻地掠过耳际。摩擦皮肤的时候,感觉痒痒的,酥酥的。一种美好的,微妙的感觉。
到达照相馆,需要穿过两条街,没有使用任何交通工具,我们牵着手,徒步着走去。享受着一步步的,一点点的,依靠两个人的原始力量接近幸福的感觉,温馨而执意的感觉。
我们走得很缓慢。一路上,嬉笑,打闹,观看商场店铺信息,路边的行人和花草。此时此刻,世界上的每一个细节于我们来说都是神奇而可爱的。我们热爱着它们,如此甘愿和不假思索。
走到照相馆时,已经接近十一点的时间。照相馆生意很好,来拍注册结婚照的情侣很多,排着长长的队伍。仿佛对面快餐店里排队买快餐时的情景。我们走过去,跟在队伍后面,排在队伍的最后一个。
太阳开始升起来,突破云层,释放出热量来。前面有人拿着报纸挡在头顶上,遮住阳光。安劼问我热不热,我摇摇头否定。
队伍前进得很缓慢,已经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走出去数对情侣,如此缓慢的速度让一些人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有的情侣说不该来得这么晚,有的情侣说不该挑选在今天,有的情侣说明日再过来……五花八门,包罗万象的说法。我们身后已经又出现好几对,他们和我们一样,静静地等待着。一步步,一层层,一点点地靠近照相馆的工作人员,去领那张属于两个人的永远的爱情之约。
等待
婚姻也许是孤独和寂寞的终结,但是不得不承认,它也是世俗和琐碎的开始。
期间,两个男女因为插队而遭到其他人的白眼和嘲笑。他们面面相觑,却还是较早地拍到了结婚照。走出来,离开时,脸上流露出甜蜜的表情。其他人却反感地看着他们,在背后指指点点,流露出极大的不满。
但是无奈,还得继续排着队,继续等待,等待临到自己的时刻。
已经是下午两点时分,无知无觉中,已经等了将近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安劼开始微微地蹙眉,似乎已有些不耐烦。又看看我,问我饿不饿,渴不渴。
我没有隐瞒他我既饿又渴的事实。他点点头,将风衣脱下来,放在我的怀里。去买食物和水的时候,又招着手示意我在路旁的大理岩上坐下来休息一会。我慢慢地走过去,坐上大理岩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脚的麻木,已经走不动路,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太阳已经不客气地散发出热力,闪闪的亮光照得眼睛昏昏,看不清东西。瞥见街角有一家小报亭,起身走过去,买了一份报纸作为太阳伞。虽是春天时节,但是正午的炽烈阳光依旧强大得让人无福消受。走回队伍的时候,在一条街的转角处,突然看见未辰的影子,一闪而过,快得让人难以察觉。我以为是阳光的缘故,让自己看花了眼,可再次坐下来等待安劼的时候,未辰再次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问我为何来这里,我笑笑,没有说一句话。可是,她的脸色却黯淡下来,瞬时间失去了光彩。
她看着我,又看看排着的队伍说,还有好长时间才轮到你们。我有事情想和你谈谈,斜对门有一间咖啡厅,我们进去,安劼来的时候,一眼就可以看到。可不可以?
她如是说,难道她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
我略微地犹豫着,再看看安劼离去的方向,并未看到安劼的影子。也许,他为了买食物,已经去到很远的地方,也不是说回来就可以瞬间回来。
没有安劼
再看看眼前的未辰,她急切的眼神盯着我,仿佛即将告知我的,是一件极为重要和亟需解决的,并且带有一定隐情和困难的事情。我开始徘徊不定,直到她再次催促着我,我才答应下来。
在咖啡厅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这样可以很轻易地就了解到外面的情况,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看到回来的安劼。
未辰坐在我的对面,但是她不看我,而是看着照相馆门口还在排队的一对对情侣。眼神专注而冷漠,夹杂一丝忧伤,眉头微蹙着。服务生走过来,她为我要了一杯香草口味的咖啡,为自己要了一杯原味咖啡。端上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加糖,喝下去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我看着她,猜不透她要说什么,是否是关于安劼或者别人。
漫兴你看,好多人都在选择结婚这条路。良久,她转过头看着我说,你和安劼今天也是来照相领证的吧?
我如实地点点头。
她突然就笑了,说,很好,很好。安劼快回来了吧?
我朝路口望了望,依旧不见安劼的影子。
还没有。我摇摇头,他去买吃的东西了,我们已经等了很长时间。你看,他们到现在都还在排队等候着,今天来照相领证的人真的很多。春末是适合结婚的季节,呵呵。
她没有笑,脸色凝重地看着窗外说,今天要跟你说一件事情。
我发觉她今日说话时不想直视着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漫兴,你知道我对安劼的感情是怎样的么?他十三岁来到我家,那时候他还是个失明的少年——这些他都告诉过你吧。
我点点头说,你继续说,我想更多地了解他的过去。他对自己的过去总是鲜少提起,他介意着自己的过去,可是他感激安家给了他温暖和光明。没有安家,现在他依旧盲着,对世界和自己一无所知。
可是在他心里,我们只是他的恩人罢了,再无其他。包括我已故的父母,他们也只是他的恩人,连同我,他从来都这样看待我们。
婚姻真相
或许,是他不懂得应该怎样表达对你们的感激。我说。
感激?她瞬时间苦笑,当一个人知道感激的时候,他便要离开或者死去。安劼,他是要离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