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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一切与云斯遥碰上的可能,这几天,我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教室和餐厅之间。中午的练琴,也被我们改到了小白的储物室。因为这里物品齐全,吃的东西又多。所以我和嘉贝练琴的时候,小白就在旁边吃东西,或者睡觉,不过一般都让他先吃掉便当和糕点以及水果这类东西,巧克力什么的我看到贵的牌子,都会率先藏起来,然后拿去打工的店里卖钱。
小白看到了,也不在意,他觉得巧克力硬硬的,黑乎乎的,肯定不好吃。他比较喜欢吃抹茶和芝士两种口味的蛋糕,另外他最重视的是那些雪片一样的情书,每天都要整理好,扎成捆,装到他的空间储物戒指里带回去。我去蛋糕店打工,他就趴在旁边一封一封地拆一看。还随身带一本字典查不认识的字,真后悔教会他查字典了。
不过,蛋糕店的张店长很喜欢小白,因为只要小白往那里一坐,哪怕不抬头,不说话,店里的生意就会好上很多。所以,每次小白一来,张店长就会拿很多蛋糕出来,让他一边慢慢吃,一边查字典看情书。
我就看着小白被一群女人追捧着舒舒服服地过日子,我却每天担惊受怕,怕一不小心又被云斯遥找上被八卦报爆料,放学还要去打工养家糊口。看着小白在旁边哼着歌,吃蛋糕,美滋滋地看情书,我却要笔直地站在收银台前微笑地面对进门来的每一位客人。每天回到家时,都身心疲惫,外加面部肌肉僵硬,还要去给小白那个家伙调洗澡的热水。
呜,为什么同样是人,过的日子却是一个天一个地呢?
我仰面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叹人间冷暖,人生的辛酸,忽然耳边传来“嗡嗡”的震动声,手机响了,我妈吗?
摸过来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该死的电信是双向收费的,接听也是要钱的,谁知道是不是长途电话啊。我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按了接听键,刚“喂”了一声,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嗲得让我浑身寒毛林立的声音:“喂,泉泉~~”尾音还拖得老长,还好我的定力比较好,不然吓得把手机丢出去砸坏了我就要哭死了。
不过,泉泉?泉泉是谁?
“泉泉你讨厌死啦,人家每天都给你写信,你这个没良心的却一个回信都没有……”
信?
我明白了。
原来那个恶心的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称呼,叫的是小白。
镇定地用很冷酷的声音说:“你打错了,我是方强。”方强是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很瘦,基本上是皮包骨头的那种。个子很小,所以看上去像猴子一样。一对眯眯眼,看女生的时候又带些色色的,给人一种很猥琐的感觉。班上,包括系里的人,都不大愿意跟他说话。
果然,那边传来“啊”的一声尖叫声,然后就听到了“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摔地的声音然后就“嗡”地一声断线了。
嘿嘿。我在心里笑了几声,把手机放回包里,一回头就看到小白站在卧室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忽然心情这么好了?”
我面无表情地说:“不关你事。”
“心情好就行。”小白一边用毛巾擦着湿乎乎的长发,一边走过来大剌剌地坐到床上,把毛巾塞给我说。“帮我把头发弄干。”
我瞪了他一眼,捡起来丢回去说:“自己不会擦啊!我去洗澡了。”真是的,留那么长头发干什么,直接去理发店剪了才省力。
小白不满地哼了一声,又搬出他的情书来,一边翻字典一边看。我继续瞪他一眼,转身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却发现他已经趴在枕头上睡着了,头发还是湿湿地搭在那里。
这个家伙,他不知道这样会感冒吗?真是的,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
当下冲过去,七手八脚地把他从床上扒起来:“你这死猫,给我起来!把床弄湿了我怎么睡!”
他被我摇醒,睡眼惺忪,一脸无辜地望着我。
最后还是我拿出吹风机,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他那一头长发吹干,然后梳直。本想再念个咒,把它变回猫,免得抢我的床,犹豫了一下,让他去外间睡沙发。没想到他睡得迷迷糊糊,倒也听话得很,让他去,也就过去了。
不过却是抱着我的枕头去的!
没有枕头,真是睡不安稳。睡到半夜,起来去洗手间的时候去客厅看了一眼,就看到沙发上一只猫仰面躺在我的枕头上呼呼大睡。
晕,那边窗还大开着呢!虽然还在夏天的尾巴上,但晚上的风还是凉的,居然还敞着肚皮睡觉。
真无奈,我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只笨猫。
叹口气,连着枕头一起抱回卧室,再从柜子里取出枕巾给他盖在肚皮上,这才重新关灯睡觉。
刚迷迷糊糊地有点睡意,忽然觉得身上一沉,肺里面的空气一下子被挤了出来,呼吸困难了。睁开眼睛,就看到硕大的一张脸靠在我的脸侧,一起一伏的呼吸拂在我脸上。我愣了一下,下一秒脸立刻蒸腾了起来,温度迅速上升。慌忙一把把压在身上的小白推开,忽然就听到“咚”的一声,接着“啊”地一声惨叫声。我反应过来,怕小白醒过来找我算帐,立马念声“急急如律令”,然后就没声了。
我探头出去看看,果然又变回猫了。
叹口气,把他拎回床上来。唉,他这变身总是控制不住,也不是办法。我看还是找个时间去旧货市场买张床来,再把旁边那个放杂货的小房间整齐出来给他住。反正一时半会也赶不走他了,就尽量让大家都住得舒服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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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乐章…秋日的华尔兹 (26)临时抱佛脚
把一切盘算好之后,睡意也全没了。在翻来覆去地,哪个姿势都感觉不对,一直到凌晨,好像也没真正地睡过去。以致于第二天早上醒来,顶着偌大的两个黑眼圈。小白本来一觉醒来,想起昨晚被我推下床的事情,怒气腾腾,一看到我的熊猫眼,注意力立马就转移了,指着我哈哈大笑。被我用“禁令”要胁之后,虽然不敢再那么放肆,但还是时不时偷眼瞄瞄我,一个人在那里乐呵。
今天是星期六,是人文学院召开迎新大会的日子,也是我答应那帮女生带小白去学校玩的日子。其实这个星期以来,我就一直想着要怎么反悔,但是她们每天都来提醒我好几遍,逼得我连想装作不记得了也不行。
只好让小白变回猫的模样,装到包里,跟小提琴一起拎着出门。小白最讨厌的就是每天挤公交车上学回家,所以变成猫被我拎着走它也乐呵。
一下车,就看到已经有几个女生等在校门口了。还不等我走到,就一个两个地奔过来,抱着小白去玩了。我也只好跟过去,刚走进校门,就看到嘉贝从教学楼那边的台阶下来,远远地叫了声“小晴”,快步朝我跑过来。看她们抱了小白就在旁边的小花圃里玩,我也停了下来,等嘉贝跑过来,就问她:“我们去哪里练琴?”
嘉贝探头在我身边方圆内扫视了一下,问:“你哥呢?”
“他约会去了。”我一本正经地说。
“啊?”嘉贝的脸色变了变,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他交女朋友了?”
看嘉贝的样子,她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小白了吧?他可是妖怪啊,人妖殊途啊!不过,嘉贝并不知道小白是妖怪,要是她真喜欢上小白了,那该怎么办啊!
“是谁啊,我们学校的吗,哪个系的?”
她紧张地拉着我问一连串的问题,我只好说:“开玩笑的,他今天不舒服,在家里休息。”
嘉贝听后,像是放心似地呼出了一口气,接着又听我说小白不舒服,她又紧张起来,问:“去医院了没,家里有没有人照顾他啊?”
我连忙说:“没事的,他经常这样,睡一觉就好了。应该过一会就来了。”
嘉贝这才犹犹豫豫地点点头,我刚想说我们练琴去吧,嘉贝一眼看到女生丛中的小白,欣喜地叫了声“小白”,就一蹦一跳地过去,加入追逐着小白一起玩的队列中。
我站在旁边,看着她们先着追着小白闹了一阵,然后又拿出很多玩具逗他玩,还真把它当成猫了。我看得很无语,心想嘉贝的琴拉得比我好很多,我还是笨鸟先飞,自己先去练练吧。
一个人去小白的储物室,从柜子里翻了盒糖果出来,一边吃,一边拉琴,感觉还真不错。青苹果口味,淡淡的甜,又隐约带着丝丝酸味,和音乐的旋律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感觉格外流畅。仿佛终于又找回那种感觉了。
拉了几遍,感觉越来越顺手,心情也异常欢乐。拉完一曲,又回头去柜子里找吃的。我记得我上次藏了一盒怡口莲在这个角落里的,怎么摸不到了?难道被小白发现了,早一步拿去偷偷吃掉了?
我伸长手,在柜子的最里面摸啊摸,终于让我摸到了,然后就听到身后有人怪里怪气地说:“哦哦哦,有老鼠在偷东西吃哦!”
我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糖盒就被小白抢过去了,剥了一颗往嘴里一塞,然后潇洒地一个转身往旁边的躺椅上一躺,两条手臂垫在脑后,含糊不清地哼起歌来。
“你的粉丝呢?”没好气地问他。怪不得书里总是说狐狸精最媚人,真正一点都没错,看看小白,无论是猫的模样,还是人的模样,总会吸引一堆女人围在他的身边。不过他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对谁都笑眯眯的,温和客气,但也没跟谁特别亲近暧昧,很有一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老手般从容的气度。
“叽叽喳喳地,吵得快耳鸣了,出来透口气,呆会再回去。”他抱着那包怡口莲仰面躺着,闭着眼睛,没有一丝瑕疵的面容,看上去异常沉静安详。“婷婷邀请我们中午去她家吃什么日本料理,你也去吧?”
婷婷?这么快就连人家的名字都知道了?我还袅袅呢!
“我去干嘛,她又没邀请我?”
小白睁开眼睛,说:“你生气啦?”
我瞪他一眼,说:“我生什么气,我得抓紧时间练琴,没时间陪你们这些悠闲的家伙玩。”说着,重新拾起琴,拉起熟悉的旋律。
小白在那里坐了一会,忽然站起身说:“那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练琴,有好吃的东西的话,我会记得带回来给你吃的。”说完,那道身影就从眼前一晃,跃到窗口的时候已经变回一只猫的模样,凌空往外一跃,就消失在了窗外的绿荫中。
我看着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继续练琴。午饭也没去吃,吃着糖,不停地练琴,临时抱佛脚,指的大概就是我这种人吧。还是希望能够有效果了,晚上能表现得好一点。
天在不知不觉中暗了,直到嘉贝提着琴到门口叫我,我才反应过来,开灯一看表,居然已经六点多了。我们这些有表演节目的,要提前一小时进场作准备,有时候也可能要调换下节目的顺序。
我们的节目被排在第三个,于是早早地就等在了后台。从幕布的隙缝中看着同学们一拨一拨地进来,慢慢地、慢慢地偌大的一个礼堂被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挤满。
很久没有上过台了,看着这种架势,隐约有些紧张。旁边忽有一只冰凉凉的手钻到我的手心,我惊了一下,嘉贝就挨进身来,说:“怎么办,小晴,我、我好紧张。”
“我也有点。”
“我第一次上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