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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能在沪海做这件事,那样太不保险,所以她想好了要去外地,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很容易忽略自己的地方。
“你的前途难道比一个生命更重要?”张烁有些不置信地问自己的朋友。她瞪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一字一句道:“的确如此。”
你根本无法明白,我从小到大付出过多少努力,被寄予了多大的期望,你根本就不懂如果我放弃那会意味着什么。
从他提到那是一个生命开始,她那清秀的脸上便浮现出愁苦与挣扎,她何尝不知道自己肚子的是一具小生命,她将要牺牲的是她的骨血。
开往杭州的列车启动了,宋晓冉坐在十四号车厢内,她对面的男孩靠在椅子上,表情有些无奈。张烁还是跟着她来了,直到上车前他还在试图劝她回头,但没用,所以他只能跟上来。
他又无力地说了一句:“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只要你不说出去,那只是我的事情,你不必为我担心。”她的声音清冷,让张烁感到一丝寒意,他想:一个对自己都如此狠的女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在朋友之中,最复杂难懂的,果然是这个人。
私人诊所却是不敢去的,既然到了外地,宋晓冉大着胆子主张找一家比较正规的医院,他们在出租车司机的引领下到了目的地。夜里没这种手术,他们只能先在附近的旅店投宿,决定第二天一早再去。
清晨,张烁敲响了宋晓冉的房门,门开之后她露出一张有些憔悴的脸,似乎是一夜未眠。事到如今他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过了,也不再多劝。
因为要做一些检验,她没有吃早饭,张烁陪着她,也就一样没吃。挂过号,到了门诊,道明来意,便是一系列的检查,最后确定可以动手术,但要签一式两份手术同意书。医生看过他们的身份证,发现年龄未满,但还是忽略了,这种事并不少见,他们这家医院不做的话自然有别家愿意接,她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然,但因为是未婚,这同意书上就不能只有本人的名字,男方也得签字。
他如果拒绝,那么这手术就做不成,但迎上她恳求的眼神,张烁最终还是提起笔来,说了一句话:“天林总说,等他有了孩子,让那孩子认我做干爹,没想到有一天,我这干爹亲手葬送了这个孩子。”话音落毕,两个漂亮的楷书字出现在了那张纸上,与宋晓冉的名字并排在一起,让这份手术同意书正式生效。
张烁在手术室外大概只是等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但对他而言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宋晓冉从手术间出来的时候,脸色显得有些苍白,脚步也是缓缓地,走得很艰难。他下意识地上前扶住她,问她要不要紧。
随后她便开始哭,窝在他怀里低声地哭,他有些着慌了,周围的人都在用看禽兽一样的眼光看着他,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他刻意地保持情绪镇定,轻拍她的背:“是痛么。。。。。。”
她摇头道:“不是。。。。。。没有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这样没了。。。。。。可我这心里,像被剐掉了什么似的。。。。。。你说我总有一天会后悔。。。。。。我现在明白了,我从今天开始就后悔了。。。。。。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唔。。。。。。我的孩子。”
张烁的心宽慰了些,她还是有情的,并非自己昨夜想得那般决绝,他小心地扶着她往外走,说道:“已经过去了,不要一个人熬着,至少,告诉天林吧。”
“不行!”她断然道,又一次用绝厉的眼神瞪着他,“你绝对不能告诉他!”她怕方天林不原谅自己,或是就此对她的印象留有阴影,所以这件事必须瞒到底。
张烁叹了口气,许久之后轻声说道:“现在说,他可能只是恨我们一段日子。若是以后他知道了,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们。”
“那就永远别让他知道。”走到门外,宋晓冉的手扶到了栏杆上,轻轻地推开了他,自己倔强地走着。
回到了沪海,张烁把她送回了家,除了脸色还有一些苍白之外,她已经能够自如地行走。刚出来时,其实只是麻醉效果未完全散去,才让她看上去行动不便罢了。但张烁不知道这些,只以为她在强撑着不想让家人看出破绽,看着她那种过分的坚忍,他还是忍不住提醒了句:“医生吩咐的,至少卧床休息两三天,你别到处乱跑。”
“知道了。”她淡淡地应了一句,但心中对他并没有马上如释重负地逃去而有一丝感激。
“还有,”他补充了一句,脸上闪过一点不自然,“一个月内,不要。。。。。。不要做太亲密的事。”
宋晓冉低头,苍白的脸上带过一丝红晕,咕哝了句:“你说的医生都对我说过,不用再重复。”他这才松了口气:“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往后,千万小心。。。。。。”
晓冉沉默地看着他转身离去,等他走开五步远时开口说了句:“如果有一天你成为我的政敌,我想自己一定会死得很惨。”
他站住道:“我想不会有那一天的,不过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发誓,这件事,会烂在我肚子里。”
她好似放心了些,道了声谢谢。他向后挥了挥手,示意她回去吧。宋晓冉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憔悴的脸色一时间焕发出一种诡异的神采,她从衣兜里取出一张纸来。那张纸相当于她肚子里曾经拥有的那个小生命的死亡通知书。
这孩子是注定要牺牲的,可是这张手术同意书,也许算得上是某种程度的补偿吧。宋晓冉将那张本该销毁的纸小心地收起来,喃喃了句:“但愿没有用得上的一天。”
她与他互捏了一个把柄,可她留的更无疑是底牌。如果张烁有朝一日真的站在她的对立面,要死就是同归于尽,也许甚至,她还可以在别的时候。。。。。。一个突然的意外也被她悉心利用,其人之狠决实在张烁预料之外。
张烁回到家里,阿姐便关切问他昨晚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他不能解释,只是道:“我去电脑厅通宵了,现在很困,让我睡一会儿,晚饭不用叫我,等我醒了会自己弄吃的。”
其实他也一夜未眠。一想起那个在自己手里被扼杀的小生命,他的心头便烦躁不已,即使现在这样疲累,也是无法轻松入睡。
他不禁想:如果这种事落在我头上会怎么样?如果是朵朵。。。。。。他有一些后怕,一想到自己可能在毫不知情地情况下失去自己的骨肉,他就感到莫名地恐惧。
张烁拿起电话,拨通了夏雪妍的手机,等到那头传来熟悉的话音,他说道:“朵朵,我希望你答应我。今后无论碰到什么事,无论多么困难,都不要一个人去试图解决问题,一定要来找我。你要相信我,我是爱护你的,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需要我。。。。。。承担什么责任的话,我不会逃避的。。。。。。”
夏雪妍笑了,轻道:“我早就已经赖上你了,你还说这些好听的做什么?难道做了亏心事,所以来讨好我?”
“你答应我。”
从他的语气中听到了真切,她不禁动容了,认真地回答:“好,我答应你,不会一个人去面对问题,当我有困难的时候,不会瞒着你。”
第一卷——第六卷
第一百二十三章 基础训练
张烁再次来到杭州是七天后,随校队参加集训。
同行的还有校田径队,据说月底他们要去参加区里的运动会,所以最近练得也比较猛。因为是封闭式训练,除了在门口能够隔着铁栏问街边小店买点东西之外,没有与外界联系的方式。
张烁初见方天林的时候,因为心里藏的秘密,有些不敢注视他的眼睛。原本如果真相大白,他可以大大方方地揍他一拳,让他记住这个冲动的教训。但现在成了这副局面,反倒是自己该挨打才对。
他只能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就像宋晓冉所说的,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江教练在训练营里真如高二的学长们所说,化作了魔鬼教头,他的嗓门大概加了十个分贝,而他的刻薄简直比美国最恶毒的评论员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只要你脚步慢一点,在他口中你就会成为裹了小脚的娘们,他会反复地问你:“你难道不行了吗?”然后指着体育馆外在烈日下训练的田径队员,呵斥你比那些女人还不如。
丁洁琼是那群女人之一,很明显,在这堆虎背熊腰的女人群里,原本看上去有点假小子味道的她已经成了鹤立鸡群的美少女,休息时间总会有人尝试着想要上去搭讪,不过她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包括对张烁与方天林。
她大概是训练营里最认真刻苦的学员,篮球队的这帮犊子每天早上起来跑一万米都喊着要死要活,而她每天的训练量至少有三万米,只有在吃饭时间丁丁才会跟两个哥们坐在一起,让他们知道原来自己没被扔进黑名单,休息时的无视只是出于她的专注。
丁丁对体育馆里发生的事也挺感兴趣,会问他们究竟在练些什么内容,每天都希望听到有趣的东西,但是……
“基础。”“基础……”“今天还是基础……”“一直都是基础。”
每天他们都做着重复的基础训练,运球,折返跑,横向移动,上篮,罚球。没有训练赛,没有战术演练,除了基础什么都没有。
方天林可以忍受,因为他在自虐训练中就曾经历过这类东西,温故知新罢了,张烁也可以忍受,因为知道自己还不够稳健就是因为基础不行,练得很卖力,进步也是最快的一个,几天下来他在运球时的推进速度又提高了些。
但是其他队员有些受不了,他们开始叫苦,觉得这样下去他们会忘了比赛应该怎么打。甚至有人引用邓爷爷的话,说实践才能检验真理试图劝谏江教练改变方式。
那小子被罚跑了一万米,等他回来之后,江仲文把全队集中在一起训话:“任何行之有效的战术,都是建立在扎实的基础之上!你们的基本功只有一个字能形容,那就是烂!女子篮球队的人上篮都比你们做得好!对沪师大的胜利只是侥幸,如果现在再来一次他们肯定能把你们干得体无完肤,所以给我把那沾沾自喜的态度收起来!下赛季是你们征战全国高联的第一赛季,记住,你们是菜鸟!要铭记笨鸟先飞的道理,如果你们想飞得更远,给我把基础先筑起来!你们想飞得更远吗!”
“想!”全队齐声应答。
“***给我大声点,你们没吃早饭吗!”
“想!!!”全队齐声怒吼。
江仲文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继续。”
就这样,他们每天的训练都在重复着枯燥的基础,从早上五点开始,持续到晚上六点,七点的时候江教练会组织大家去看比赛录像,然后定格回放给他们讲解一些关键战术,这项内容持续到九点,才是解散时刻。
洗完澡回到自己的宿舍,每个人想到的头一件事就是倒头睡觉,根本没有溜出去玩的念头。张烁和方天林是属于那种体力天赋高过常人的,所以他们还有精力聊上几句。不过他们所聊的内容也是围绕晚上看过的战术录像,探讨自己所在的位置,应该怎样地行动,才能达到更有利的效果。他们对即将到来的新赛季都充满期待,也愿意为之付出百分百的努力。
为期七天的集训周结束了,第八天的早晨各队的教练宣布放假一天,明天早上再集体坐大巴回去。辛苦了一个星期,终于等到休假,大家可以在这座享有天堂之名的城市里好好游玩一番了。
去年国庆节的时候,丁丁她们三姐妹本打算要来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