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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以为长痛如凌迟般折磨人,到那天才晓得,短痛是锥心刺骨的刺青,伤口随时可能发炎化脓,疼痛是慢慢的,慢慢得把一个人的心腐蚀。
任它痛死吧,知道了他活着,她也算死而无憾。
米兰煲汤的技术向来一般,每次都像是刚刚学会,手忙脚乱的忙活一通,嫣然就捧着放了冰块儿的银耳雪梨羹坐在桌面小口小口得吃起来。
“这房子,从你住进来才有点儿人气儿。”
米兰心满意足的打量着房子,坐在嫣然身边心疼得看着她。
这傻丫头为了自己失踪的儿子不管不顾的拼命,性格是越来越像儿子,当初她若是有这股劲儿也不会和沈克功分开,自以为是个柔弱的女子要依靠男人才能生活,所以把儿子留在沈家跟着别的男人出国,悠悠荡荡几十年,再回头的时候,当初爱的男人还活着,只可惜已经不爱她了!
从心底说,米兰有点后悔,可当初沈克功是说定死了的。哪知道面目全非的尸体是个假的,何况他们是政治婚姻,比不得儿子儿媳妇两厢情悦,如今看着嫣然为了沈廷焯孤身一人,她虽然替儿子庆幸,却真心希望她能重新开始一段感情。
像沈廷焯的性格,绝不是好事,反而说明她心事越来越重。
“干妈,你要是喜欢也搬回来住。”
嫣然知道这曾经是米兰和沈克功的房子,沈廷焯骗她说死过的那个人就是他的父亲沈克功,他从心里还是恨他。
可是,沈廷焯,你结婚的事情我该怎么告诉儿子?告诉他,爸爸明明活着却装死,爱上了别人不要我们母子吗?你恨你父亲,小宝呢,你不怕他恨你?想到他见了她都不问问小宝,嫣然心里竟开始有点生气了。
“我啊,现在住哪儿都一样。”
米兰无所谓得耸耸肩,保养良好的手指扶住嫣然的肩,专注得问她“然然啊,要是哪天廷焯活着出现了,偏偏是和别人结了婚,爱了别人,你怎么办?”
嫣然眸光一闪,身子也跟着僵硬起来。米兰已经知道了吗?她心下顿时乱七八糟的,连自己想什么都不知道,或者什么都没想!原来全世界都知道只有她以为没有发生,傻乎乎的等待着吗?不,不会的,他没有让其他人知道的必要,尤其是米兰,他恨她,怎么可能告诉她?
米兰见她呆呆的,只当她是因为她提起沈廷焯的缘故,忙拍拍她的手抱歉得道“对不起,干妈又乱说话了。”
“干妈,你没有说错。”
嫣然眯着眼睛轻笑着,米兰有些迷惑。
她最终没有解释为什么米兰说的没错,人生有太多不可预知,感情错过了,也许就无法回到原点,她,一直都没有怨恨过他。只是有点点难以承受突然知道他活着,却不再是为了自己。
炎热的夏季对于在芭提雅感受过热带气息的嫣然来说过的有些快,不知不觉带着香甜气息的夏夜就渐渐有了些凉意,陆彦之总记得给她带一件外套来。
“伊岁寒回来了。”
陆彦之望着前面的黄灯停下车,侧过脸笑着看嫣然。
“可算让我寻着机会了,这次一定要请他吃饭。”
嫣然眨眨眼睛开心得笑出来,她可是等着请伊岁寒吃饭谢他。除了上次帮忙,两年来顾氏的生意也多有他的照顾,不请他吃一顿嫣然是过不去的。
“不用你请了,他请你明天晚上去他那儿坐坐。我们几个兄弟都去。”
“有点奇怪。”
虽说平日里常帮忙,可伊岁寒着实不是平易近人的人,连陆彦之几个兄弟对他都有几分忌惮,何况项北山杨子玉家里都出了事儿,这次突然聚起来自然引人联想。嫣然敏感的神经已经挑起了和沈廷焯有关的想法。
“是。”陆彦之歪着唇角笑了笑并不否认,走过这个路口徐徐得解释道“伊岁寒的小离儿回来了,他们之间出了点儿事情,郁离情绪不太好,她又没什么朋友,他希望你多陪陪她,有时间带她到公司学学做事。”
“这倒不难,难得是他竟然有心让你开口。”
便是直接打个电话给她,安排进顾氏一名员工也不是难事。
何况伊岁寒的这个小离儿嫣然早想见见,听说跟着他几年受了不少苦,早些年怀着身子逃出去,伊岁寒找到之后不知怎么又分开,几经波折,嫣然对她也充满了好奇。
“还不是为了他的小离儿?伊岁寒哪儿是开口求人的主儿?”
“这么说,就是为了小离儿什么都肯做?”
嫣然娇俏的侧脸笑问,明媚得模样害得陆彦之晃了神,他忙别过脸长出口气回答“他是爱她了。”
“那是好事。”
“对,是好事。”
陆彦之神秘得坏笑,想若是伊岁寒知道了嫣然的评价该气成什么样子?好事儿,有女人能折磨他当然算是上是天大的好事儿!
“你们都回来,是……有什么事?”下个月,就是沈廷焯和白晓冉的婚礼,他们应该不是回来闹场的,但又做什么呢?
“什么事儿?”陆彦之自嘲的笑着“两个家族落败得无业青年,一个医生,一个外籍商人,能做什么事儿?然然,你是高看我们了。”他顺手揉揉她的短发,将车稳稳得在别墅门口停下。
“对不起。”嫣然从他手心中垂首,“都是因为我……”
“与你无关,然然,你已经做的比我们所有人都好。是我们太没用,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你快乐。”他俯身,突然把她揽入怀中。嫣然浑身一僵,他温暖的胸膛贴着她的肩,温柔的臂膀包裹着她的身躯,并不过分,却足足得让嫣然觉得连同呼吸里都是他清新的洗发水香味。
这个干净到过分的男人!嫣然暗自叹息着,伸出手轻轻环住陆彦之坚实的腰身,闭上眼睛任由自己靠在他厚实的肩上小憩。她懂得陆彦之的心意,更懂得他故意留给她的空间,只是无以为报,一点点得回礼,聊作安慰。
他又如何不懂,苍白苦涩的笑容在她肩头扬起,他看着车窗里映着的那张被灯光照的苍白的脸,只觉得心头的某个地方以折磨人的方式坠落到无底洞里,心口胃里都空荡荡连气息都没有。
“然然,我饿了。”
陆彦之蹙着眉头,好像胃饿的都痛起来。
“对不起,你还没吃晚饭!”嫣然拍拍自己的脑门儿,他们在这儿磨蹭什么?平常这会儿都吃晚饭了。
“是啊,你把我饿着了。”陆彦之笑着无辜得重复嫣然的话,他想开个更有趣的玩笑,努力了半天才发现他已经做不到了,连装都装不了。
看着她匆匆下车打开后盖取了菜出来,听着她对他招手说“彦之,停好车快进来!”他突然有了种逃跑的冲动,他害怕他进去就再也没有勇气出来,他怕他再陪着她如同普通夫妻般吃一顿饭就会忍不住把她抱进卧室里和普通夫妻一样相爱。
不,他不能这么做,那样会彻底毁了他们之间好容易维持的亲密关系。
“然然,今天你自己吃。”
他打开车窗满脸抱歉得看着她站在台阶上有些不解的小脸儿,解释道“我晚上约了人。”
“哦!”
她半响才反应过来,自顾自点点头说“那你路上慢点。”声音很低,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般。
其实她说的话他并没有听到,只是习惯性的懂了,见她转身开门进屋,陆彦之突然锁了车,却没了下车的勇气。他不喜欢她孤孤单单的样子,可自己若是跟着进屋,只怕以后连看她的机会都没了。
陆彦之承认自个儿是个懦夫,懦弱到爱一个孤独的女人的勇气都没有!
嫣然提着菜锁上院门,她知道她并不完全安全,沈家现在只剩下看院子的老弱病残,还是清水湾,因为住的都是老干部而相对安全点。所以沈老和小宝到美国后,她就住回清水湾里。
当然,也是因为这里是个奇妙的地方,那天晚上他用最幼稚得方式让她投入他的怀抱里,那天晚上她发觉就算再怕他,她害怕的时候还是会想要依靠他。那几乎成了比习惯更可怕的本能,无法解脱。
用指纹打开屋子,嫣然站在门廊里微微一愣,客厅开着盏小灯。
她昨晚有关灯,而且早晨通常不会开灯啊!难道进贼……那,那是,手中的袋子啪得掉在地上,凌乱的声音引起沙发上男人的注意,他抬眸,眯着眼睛看向声音的方向。
嫣然几乎瞬间回到芭提雅的那夜,目光呆滞得望着眼前的男人,脑子里唯有他俊逸的脸深邃的瞳孔在大片大片的空白中无限放大。
“过来。”
他扫过地上凌乱的蔬菜,并未理会,而是从低沉的喉咙里发出一道声音。嫣然便像是中了邪乖顺的走到他身边,手中的包包在行走的过程中无声落在收拾的纤尘不染的白色地毯里,孤零零的躺着。
站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她却好像还是觉得看不清他,晶亮漆黑的双眸里凝着沉重的黑色光芒,直勾勾盯着他的脸和薄唇,似乎有很多记忆涌上来,但只是从她面前不留痕迹得流淌而过,大脑中是没有尽头的白光。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任由着他肆无忌惮得打量着她的脸和身躯,没有渴望,没有害怕,什么都没有,连思维都没有!她该做出点反应。
“你,你怎么在这儿?”
顾嫣然的反应就是,问了个愚蠢至极的问题。
果然,沈廷焯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得微笑,深邃漆黑的瞳孔里闪过一抹深沉的愤怒,他伸出手轻轻触到她的脸颊,她便被寒意刺得颤了下,几乎预料到下一刻就会有残忍的事情发生,相见之后,她发觉他似乎脾气暴躁了许多。因为害怕,她轻轻垂下眼眸,大大的眼里有丝丝委屈的祈求,身子因为被折磨过一次而本能的颤抖起来。
原本暴虐的光瞬间熄灭,他手指从她脸颊滑下去落在她耳垂,一如习惯中那样揉捻抚摸着,暖流伴着舒适的安慰平复了她的恐惧,她颤颤的抬起眼眸,小扇般的细密睫毛忽闪着柔软的光芒,她冲着他,很腼腆得像个孩子般露出羞赧的微笑。
那是因为,许久不见,经年之后女人觉得自己不负当初美丽,而男人却因多了深沉的气息而更加吸引人而有的最为普通的羞涩感。
沈廷焯亦是笑了,久别重逢见她依旧那般,岁月仿佛对她格外恩赐般只增添了她的温柔与气度后的满足。
“这是我家,然然。”
本来凌厉的话,瞬间就柔情缱绻萦绕在她心头,暖暖的化成一股温柔,流淌在了她剪水般清澈的双眸里,干净的令沈廷焯浑身便是一颤,他迅速垂下眼皮,温暖的脸顿时冷下来,如同瞬间浇了盆冰凉的水。
“廷焯,我,我一直……”
他们之间对彼此的情绪敏感到了极致,她又是最最敏感他的,所以他稍稍冷下来,她便有了些胆怯。何况他说的没错,这儿是他的家,他就算是曾经‘牺牲’,也没有留下遗产她可以随便住。
“一直住在我的房子里,招蜂惹蝶,跟别的男人打情骂俏上床?”
沈廷焯豁然起身,嫣然吓得后退了半步让开路,他快步走到窗前,狠狠一把拉上了窗帘,屋子里顿时只剩下那盏小灯的白光冷冷得照着她的影子。
嫣然不知所措的绞着双手,她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而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垂首站在他面前,等着他的惩罚。不是不能解释,而是,她本能的不想说话,哪怕是他发脾气,她也愿意听听他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