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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讶然,陆彦之轻笑。
“是,然然,说这些不过是我太过愧疚。他这次是为了救我。我想去找他算账,没想到林逸轩会来找我,帮我得到你让我告诉他他的地址,我没答应准备回国把消息告诉你们,没想到沈廷焯觉察到问题一直暗中跟踪我到机场,果然有人准备在机场干掉我,幸好他及时出现引走那些人,否则现在我肯定已经死了!”说完陆彦之呵呵的笑着,一双干净的眼睛看向嫣然。
“然然,是不是觉得,我是罪有应得?”
他说完这句话,明显体力不支,闭上眼皮困难得呼吸着。病房里本来就安静,此刻他的呼吸声听来就更加沉重。嫣然的手轻轻覆盖上他输液的那只手,陆彦之的手指是冰凉的,她忍不住握紧。
这动作惊动了他,他睁开眼睛,疲惫的神态里却有些特别的光彩。
“彦之,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对你动过心。”
她歪了小脑袋乖巧的模样,是特别容易让男人心动的那种,灵动的目光脱尘出世的百看不厌。陆彦之被她握在手心里的小手不禁紧了紧,他不得不承认,听到她这样说的时候,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得动了。
“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陆彦之想笑出来,却只能有气无力得扯了扯唇角,无奈的透过眼缝看她。她的脸很美,笑容调皮的令人心动,可他知道,也许这是他最后这样近得看着她陪伴自己,未来,无论怎样,她都不会回到他的怀抱。
“想谢的话,就养好身体吧。彦之,他是你兄弟,有人说过吧,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虽然我不喜欢这句话,但他是宁愿失去自己也不愿意失去你们。”
她起身,笑容依然是那般云淡风轻的美妙,陆彦之闻到了传说中荼蘼花的香气,还有她发丝独有的味道,他贪婪的深吸一口气,头很沉,心里却终于轻松了,他突然发现,爱她是很疲惫的事情。
也许,因为明知她爱的不是他吧?
“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彦之你陪我度过。但是我不能陪你了彦之,你怪我吧,觉得我对不起你最好了,动过心的男人,还真有点希望他仍然对我牵肠挂肚!哎,彦之你看,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呢!”
她说完这句话就放开他的手,他累了,也许已经睡着了,也许没有听到她说的话,可嫣然想,彦之比她更明白。
不是不怪,而是,不愿意。就像匡晓楠,就像逸轩哥,曾经那样亲近的人,就算害了你,你也会拼命找借口不怪他们。何况,她想若是沈廷焯没有救过彦之,必然会痛恨自己,那么,她也会恨自己。
“彦之睡着了。”
嫣然开门出来,告诉项北山。
项北山和伊岁寒对视一眼,对嫣然微笑。
“暂时住在我家吧,好像没什么地方能一下子容纳崔家那么多人啊!”
他挑挑眉,显得很是无奈。
“好。”嫣然赞同,接着却说“北山哥,我们走吧,去看看那个地方。”
“天晚了!”
基本找不到理由的伊岁寒特别强调。
“我不怕黑。”
嫣然看也没看他顺势回答,抬头望着项北山“北山哥不会违约的是吧?”
“是,不过然然,你最好休息好,明天我们再去。”
项北山好生尴尬,他当时也就是为了安慰嫣然才答应,本以为听完陆彦之的话她会独自难过一段时间,至少熬过今晚,没想到她居然平静的给了他们个措手不及。
“他也没有休息。”
她垂眸,只轻轻的说出这句话,项北山和伊岁寒就彻底没了办法。
半个小时后,黄昏的余光已经将整片海面洒满,她踩着随时会刺到脚心的岩石缓缓走向那片悬崖,身后是心惊胆战的三个男人,崔浩宇突然有点后悔没在她脖子或者腰上栓一根绳子。
“她不会,跳崖吧?”
伊岁寒瞪大眼睛。崔浩宇已然是满脸惊恐,脚下不自觉的动了动。
“不会。”
项北山平静的望着她的背影,低沉着道“她就是想来陪陪他。”
“还没消息,说这些干什么!”
伊岁寒眉端紧蹙,不舒服的别开脸。其余人便是沉默,谁都知道黄金救援时间已经过去,茫茫大海中找到一个人何其困难?只是没人愿意相信,连伊岁寒这样现实的人都开始选择逃避,那个男人,没有当着他们的面死去,他们就是不肯屈服。
可是,好像连老天都和他们作对,今天的黄昏短的心惊,太阳像她们一样逃避了,早早躲进另一个半球,黑沉沉的天幕下,唯有那道鹅黄色的身影静静坐在悬崖边上,仰望着天空和远处的海面,好像在对谁说话,又像是等待什么。
小酒窝长睫毛,是你最美的记号,我每天睡不着,想念你的微笑,你不知道,你对我多么重要,有了你生命完整的刚好。小酒窝长睫毛……小酒窝长睫毛……嫣然仰起头,一颗泪珠从她腮边滚落,廷焯,没你的生命,好像真的缺了一块。
廷焯,下辈子我是竹马你是青梅,我住在你家旁边,我在树林里看到你的身影,我爱上你,保护你,我们从开始就恋爱,一直到老都不分开,你说好不好?
廷焯,下辈子我要你给我生许多许多给小宝宝,我们一起抚养,我来承担所有的重担好不好?
廷焯,其实我很不喜欢下辈子,我想此生就能和你到老,我想现在就被你抱着,然然有点冷,尤其是耳朵很冷很冷,那个冬天你喜欢抱着我的耳朵说然然是个小冰块,用来消暑解热的,可我知道你其实冷的很,你就是怕我冷的发抖才去抱我,你都不知道你手跟冰块似的,但我被你抱着就很暖和。你说过我们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说过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先提出和我分手,可是这算什么,算什么呢?
她的心很疼,浑身都疼,以前他病得时候他就凶巴巴得吼她“顾嫣然你怎么能把自己搞病,难道你不知道肚子里有孩子吗?”哎,明明心疼的要死,还说什么宝宝,明明是怕我生病影响心脏,明明是被我要流产吓出冷汗,还装作镇定的抱我下楼,还说什么隐婚,你是不是前一天才知道啥叫隐婚啊?她偷笑着,脚踝被湿透了,她不知道是自己的泪还是过于潮湿的石头。
“然然,你再坐下去,就要生病了。”
项北山温柔宽大的胸膛抱住她冰凉身子的一刻,心口仿佛被什么牵动着,他记忆中有个时刻也曾抱住个冷冷的小身体,然后他立即把那道身影从心里赶出去,那个女人有什么好想的?
“北山哥,我站不起来,你扶我起来。”
她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却很平静,冻僵的小手攀附上项北山的胳膊,慢慢的伸直僵硬的腿。
“能走吗?”
项北山担心的问,嫣然已经被崔浩宇的毯子裹成个小粽子,只留下脑袋在外面。崔浩宇正烦躁的鼓捣着毯子意图把她包裹的更紧点。他和伊岁寒都沉不住气,只好让项北山来哄她走,照他的意思,直接拉起来扯走扔到床上就解决问题!
“嗯。”
嫣然轻轻点点头,伸手抱住毯子免得在崔浩宇粗暴之下她转个身绊倒,低声道“我走走就好。”
“算了算了,几步路,哥背你过去。”
崔浩宇一听她要走立刻喜出望外,他们三个男人都受不了了,尤其在车上老是听到伊岁寒的人汇报没有找到的消息,简直要崩溃了,这个鬼地方,早走早超生!
“我不过去了。”嫣然却是退了半步,差点倒在项北山怀里。
“不过去?”崔浩宇没听懂,嫣然也不肯多说,转身就往回走。
“哎!”崔浩宇着急,项北山拦了拦他,劝解“我陪她吧,你们都回去。保镖留下,公司里家里都注意点,我怕这群人是为了那件东西要害旁人。尤其是你们身边的女人,都保护好,我们的人不能再少一个。”
崔浩宇脑袋里冒出了吴妙可,有些踌躇。伊岁寒倒没说什么,拍拍项北山的胳膊,“有消息我通知你们,照顾好她,别让给那小子找我们算账的机会!”说完他就转身钻进车里,胸口憋得想发火,吼了声“走,回去!”。
“明天早晨我来换班。”
吴妙可还没完全安排好,崔浩宇毕竟有点牵肠挂肚的,放下这句话依依不舍的走了。
嫣然正沿着悬崖走,项北山一挥手,悬崖边上齐刷刷站了十几个人当了人体围栏。她似是没有察觉,低着头好像要把每块石头都数一次。项北山不太明白她在找什么,只好时刻关注着她。
几天来下雨,可以留下的痕迹都基本消失,血迹也淡了。警方那里给出的结果是没有生还的可能,也基本定案是白家余势血拼造成他死亡。因为白家故意在沈廷焯档案上做过手脚,想恢复身份已经不可能,所以现在,基本没什么官方人能出来帮忙。沈廷烨已经调任地方,显然是沈廷焯生前极为看重他的总司令想给沈廷烨留条路,不希望他被牵连,所以连沈廷焯的死都做了冷处理。
现在只剩下伊岁寒的人还在千方百计想从周边村子里寻到点消息,也不能抱太大希望,埃罗那儿倒是有好消息,教父苏醒,他们查到那群人的目的其实是沈廷焯手里的东西,据说是顾韬光生前藏匿提炼的一匹高纯度海洛因的配方和位置,但是他跳崖的时候就把那件东西随身带走,因为伤到教父,埃罗没准备放过这群人。基本算是真相大白风平浪静,项北山想,他该找个合适的时机告诉嫣然答案。
“北山哥。”
她柔柔软软的声音响起,项北山惊醒过来,忙回答“然然,饿了吧?”原来,天都快亮了。
“天快亮了,我想下去看看,行吗?”
“啊!”
项北山惊讶,难不成,真是找什么东西?
他抬腕看看表,“然然,正是落潮的时候,晚点再去吧?”
“现在就去。”她目光灼灼,坚定的令人惊讶,这大概是有沈廷焯去世消息以来第一次看到她目光里凝聚了光芒。项北山有些犹豫。
“我自己会注意安全。”
嫣然垂眸,牙齿咬着唇片有些怯怯的却毫不畏惧的表情触动了项北山的心口,他只好答应,不过是增加保护罢了。
于是在悬崖边的人又跟在嫣然身后,绕过沙滩从一段火山岩堆成的路上走到悬崖下面。今天的风不算大,项北山走在前面,时刻回身帮忙嫣然从滑溜溜的石头上攀下,她走的不算稳重,还摔了几次,但那张坚定的小脸儿几乎没有因为摔痛有过任何变化,她低头仔细得走着,简直如同在上面那样数着石头,快到的时候,她仰起头,时而会看看悬崖。
还抱着希望吧?
项北山心疼的想,他们开始也是抱着希望,蛙人中队有项恐怖的训练课程是在涨潮时候从几千米突出的悬崖上跳海,沈廷焯水性极佳,若在轻伤的条件下跳下去还有生还的可能。但后来他们仔细走过这条路就知道不可能了,因为悬崖下都是这种密布的火山岩高高凸起,不淹死也得摔死了。
出事地点已经找到,项北山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就是这儿。”这句话,憋了半响,终是默默陪着嫣然站在那儿。
她却像是知道,眯着眼睛看向阳光灿烂的海面,海风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