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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手带大的,不太懂规矩,打是亲骂是爱嘛,哈哈,你别介意。
佟夏红了眼睛,依偎在姐姐身旁。
佟冬坚强一些,想要去厨房拿碗筷,却被赵甲第摆了摆手。
赵甲第丢过去一根烟和打火机,微笑道:“听说朱峰平朱大行长跟你是好哥们?”
孙德智点燃,陶醉了一下,板起脸严肃的时候,不否认,这个擅长在资金上辗转腾挪玩乾坤大挪移的中年商人还是有点气场的,不能怪姐妹花对他畏惧,孙德智感慨道:“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还算给我几分面子,前段时间,他还特地登门拜访了,送了一堆东西,野参,冬虫夏草什么的,我这不就准备给东东西西带一点过来,都在车上放着呢,我很疼她们的。”
赵甲第笑道:“孙总在浙江商场上,名声是不小的。’
孙德智轻飘飘了,道:“都是白手起家,一点一点打拼出来的,我们浙江藏龙卧虎,我那点小生意,不值一提,哈,不值一提。”
赵甲第瞥了一眼佟冬佟夏,转头道:“你两个女儿真的很漂亮。”
孙德智投在姐妹身上的视线很微妙,缩回后,吐出一个烟圈:“相貌随她们妈,气质随我。”
赵甲第问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不是亲生的,你就不动心?”
孙德智似乎被赵甲第异常生猛的开门见山给镇住了,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脸色有趣。
赵甲第啧啧道:“姐妹花加上母女花呐,孙总天大的福气,出名要趁少,享福要趁早啊。”
孙德智终究不是白痴,能用空壳子骗了这么多年钱,傻瓜是万万做不到的,好人有好人的道德,底线,和坚持,的确不容易。但坏人的隐忍,小心眼,恶毒,一样都是有大讲究的。孙德智故意恼火,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甲第笑道:“字面上的意思啊。这不明摆着嘛,孙总你现在面临的资金链难关,银行那边银根紧缩得厉害,加上换了人查账,光靠你负债经营的草包公司又变不出花样,朱峰平帮不上忙,你剩余的酒肉朋友更别提了,你一个男人做鸭卖屁股不顶用,当然要靠你这对漂亮女儿走一走曲线救家的路线了,既然怎么都要双手奉送出去给人糟蹋,还不如你先尝第一口鲜,是不是这个理?”
孙德智眼神晦暗难明,谁说恶人都是肤浅的,起码眼前这位觊觎女儿美貌已久的后爹就有他的城府阴沉。
赵甲第弹了弹烟灰,笑道:“我既然能摆平朱峰平,就不差你这点小事,怎么样,借你老婆和两个女儿给我耍耍?”
孙德智见这位是同道中人,加上被戳中最大软肋,底线立马崩塌,低沉道:“当真?你能帮我渡过难关?”
赵甲第眯起眼睛道,勾了勾手,孙德智如同一只摇尾乞怜的狗,连人带椅子一起挪过来,赵甲第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有沆瀣一气哥俩好的意味,缓缓道:“上次朱峰平去你家,态度为什么变,你多少能猜出一点,我不仅知道你有多少坏账死账,还替你算出投入多少救急资金就能盘活,我甚至知道广东新貌科技欠了你一笔两千万的款项,那个家伙叫林翔,而你从温州乐清那边借了一千两百万的高利贷,试图借刀杀人,祸水引向新貌科技,然后将高利贷一笔勾销,不曾想林翔后台够硬,你两头没讨好,现在被银行逼着要债,放高利贷的乐清佬就差没拿刀上门,是不是很难受?孙总,女人算什么,要想明白,三个娘们换个逍遥,而且事后娘们被我玩腻了,到头来还不是你的娘们。”
苏总狠狠掐灭烟头:“成交!”
一切都当着佟冬佟夏的面,赤裸的交易。
“孙总,饿了吧?”赵甲第笑道。
“要不,咱俩喝点酒?”一番透底的吐露心扉,孙德智心旷神怡,正眼都不去瞧姐妹两个。
赵甲第笑了笑,依旧是如起初见面的似笑非笑。
嘭一下。
孙德智脑袋被往下一拉,一记膝撞,满头金星。
太过突然,连哀嚎求饶都来不及。
赵甲第扯住他头发,拖着养尊处优养了一百六十几斤膘的男人,走向洗手间,把那颗猪头塞进马桶,砸了几下,等半死不活了,然后用水一冲,冲掉一些血液,赵甲第松开手,换脚踩在脑袋上,低头点燃一根烟。
姐妹站在门口,惶恐不安。
昨晚在钱塘江畔被魏锋勾出来的戾气,充斥赵甲第心间,恍惚间,想起了儿时那个血肉模糊的画面,赵甲第在单独求学的中学年代,对打架斗殴一直不曾畏惧过,哪怕是动刀子的,都没有皱过眉头,记得和老杨他们第一次跟道上的痞子互砍出血,数他冲得最早,退得最晚,打得最凶,在医院里包扎的时候,胡璃和杨萍萍都哭得斯里哗啦,连老杨手枪都咂舌,说你丫不要命啊,那是开锋的刀片啊,不是板砖钢筋。所以哪怕是昨天见到被魏锋两枪致命的死人,赵甲第依然不曾丝毫动摇,他担心的只是如何去扫尾,去清理掉一切潜在的后遗症,他最后给魏锋打的那个电话,其实才是最心狠手辣的。赵甲第平时的温良恭俭让,很好掩藏了老赵家天生的血性和戾气。今天孙德智这个畜生不凑巧撞上来,还真恬不知耻要做无底线可言的交易,活该他倒霉,撞上了枪口。赵甲第转过头,问道:“心疼了?”
佟冬摇头。
佟夏跑去厨房,拿着菜刀回来,小脸蛋梨花带雨,却透着股决绝。
赵甲第哭笑不得,一脚崩在孙德智腰部,收回脚,笑道:“好啦,女孩玩什么刀子,放回去,继续吃饭。”
回到餐桌,赵甲第狼吞虎咽,姐妹俩就痴痴凝视着他。
“以后跟这家伙断绝关系吧。这种人,狗改不了吃屎,你们如果抱有侥幸心理,神仙都救不了,我不可能天天守着你们,最多打断他一条腿。”赵甲第抹了抹嘴。
“好的。”佟冬点头道。
佟夏担忧地望了眼洗手间方向。
赵甲第笑道:“放心,他一时半会儿爬不起来。”
吃完饭,佟冬收拾碗筷,赵甲第走向洗手间,佟夏跟着,小心翼翼牵着赵甲第的衣服。赵甲第踹了一脚,说道别装死了。孙德智瘫坐在地上,一头血水,狼狈至极,看赵甲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赵甲第缓声道:“这两天在家里等我消息,除了吃喝拉撒睡,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运气好,欠银行和高利贷的钱都没你的事了,运气不好,写好遗书。你要不信也可以,别怪我没提醒你。”
孙德智踉跄着跑出去。
赵甲第善意提醒道:“奔驰的电子手刹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孙德智身体一震,加快了脚步。
赵甲第坐在沙发上,佟夏怯生生站在那里,赵甲第换了个姿势,盘腿,招了招手,她就坐下,小猫咪一般身体蜷缩起来,窝在他脚边上。
佟冬走出厨房,看到这幅画面,眼神复杂。
赵甲第伸手,捏了捏佟夏的鼻子,自嘲笑道:“最多给你这个后爸长点记性,感觉有点治标不治本的意思啊。”
佟夏用头蹭了一下赵甲第,眼神迷离。
佟冬坐在对面,柔声道:“你已经很厉害了。孙德智除了色胆,其余胆子都很小。”
赵甲第抚摸佟夏的脑袋,如同抚摸一只小宠物,问道:“你不怪我多此一举?”
佟冬看了一眼幸福安详出奇平静的妹妹,低头道:“很好了。”
手机响起。
终于来了吗?
是个陌生号码,用手势示意佟冬佟夏噤声,接起电话,对面一阵沉默。
反而赵甲第率先打破僵局:“刘欣?”
是个很特别的嗓音,懒洋洋,似乎并不紧张,“对。”
“继续玩下去?”
“你行?”
“行不行,玩了再说。”
“我ok啊,地头蛇没理由三番两次输给过江龙嘛,张贤标才是一个探路的卒子,死不足惜,何况还没死。”
“那就这样,各玩各的,八仙过海好了。”
“有种!”
赵甲第即将挂电话的时候,男人问了一句:“你真的只有二十岁出头?”
赵甲第平静道:“最后说一下,这是我和你,或者说章东风之间的事情,别扯到裴洛神,否则到时候别怪我不讲规矩。”
电话那头,杭州的头号纨绔放声大笑,似乎很开心。
赵甲第皱眉道:“你笑什么,当我是在大嘴炮,吓唬人?”
大纨绔神秘兮兮道:“知道我身边坐着谁吗?”
赵甲第冷笑道:“不想知道,你的底细,背景,靠山。我很清楚。”
他乐了,缓慢道:“是李檀。”
国士第239章 虎父非犬子
法云安缦酒店,风景诗意,外头阳光火辣,愈发衬托得这一片净土树荫苍翠,蝉鸣悦耳,越是繁华的城市,这类田园生活,越是奢侈,需要大量金钱做支撑。早年流传的穷人种花富人种菜,大抵就是这个写照。三个道不同却相谋的男人聚在一起,将纨绔这项光荣事业进行到底并且发挥得淋漓尽致的刘欣在抽雪茄,而另外两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则在喝茶,虎跑泉泡出来的龙井茶,老杭州人都好这一口。
其中一个男人赫然是在政界平步青云前途辉煌的李檀,他以白丁出身,步步经营,终于走到今天这个位置,40虚岁,其实才38岁,明年不出意外就要担任省政府的大管家,虽然离省常委还有一步半之遥,但其中蕴藏的潜力和爆发力,足够侧目咂舌,省委秘书长可排常委末席,省府大管家却差了半级,可别忘了,年龄,才是最大的优势,而且李檀除了被难免贴上一张黄家得意门生的标签,还有一张更私密也更有玄机的标签,只是这层背景,不不足以外人道,除了与李檀一个级数的人物,才得以略知一二,一切的一切都表明,这个有卓越能力、有极佳修养、有足够运气的青壮官员已经正式纳入京城视野,寻常镀金的红色子弟,根本不敢小觑这位笔杆子如有神的男人,李檀这些年攀爬,口碑再好,也无法避免一些恶性竞争,毕竟位置就那么多,越往上,座位就越少,你我斗法就越惨烈,不是没有眼高于顶的桀骜红色二代三代要与他斗上一斗,可最终落败的,都是这个温文尔雅书生模样男子的对手。
因为能够以半年一次的频率在《国内动态清样》头号内参上写东西的家伙,找不出几位。
与李檀一起喝茶的男人是张贤标站在身后的大佬,其实他与江浙出名的大青皮张贤标年纪相差不大,甚至提起樊龙泉这个名字,知名度可能还比不上混黑混得风生水起的张贤标,可身份灰色的樊姓男人却是当之无愧的大佬的大佬,喊他大哥的,如张贤标这个级数的就有三个,都得仰其鼻息,见到他,恭恭敬敬喊一声樊爷,樊龙泉是个传奇人物,90年代初,他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个江浙沪首屈一指的巨枭当倒爷,说通俗易懂一点,就是用西瓜从俄罗斯换飞机坦克,巅峰时期,他曾买断过好几列火车,那就是三四十车厢,他打交道的,除了北京卖批文的高干子弟,东北三省的大枭,俄罗斯黑手党,甚至包括边境上扛枪的,最后是樊龙泉这辈子唯一的老大“英年早逝”,他才收手,回到浙江蛰伏,四十来年的人生,细说起来,谁听到都是一部跌宕的传说。
寻常混黑的,你跟樊龙泉谈资历,论辈分,讲事迹,太班门弄斧了。
三个男人,三种人生,却能够坐在一起,甚至是很铁的关系。
“刘欣,今天拉我来做什么?”李檀疑惑问道,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除了那帮一个阵营的政界大佬,闲杂人等,极少。赵甲第是最新一个,眼前纨绔却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