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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喜庆的氛围中,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恸,来宾们没有看见孩子的亲生母亲。
出于种种考虑,胡励决定向父母以及众人编造景戚戚因难产不幸去世的谎言,他将自己的想法和景立人谭月夫妇交流了一下,他们最终同意了。而随着两个女儿都已不在身边,景家显得更为冷清,谭月已退休,景立人因身体原因也逐渐退居二线,两个人正商量着出国休养。
“爸、妈,我会好好照顾戚戚,你们放心。”
胡励保证着,深深鞠了一躬,景立人红了眼眶,谭月不停擦眼泪。也许遇上胡家人,是外人眼中的好运气,但只有他们知道,这里面有多少心酸,如今夫妇两个只盼望着另一个女儿景嫣嫣能有一段好姻缘,或许不需要大富大贵,只要一个好好对她的爱人。
胡励将一切都做得滴水不漏,景戚戚本就对过去一无所知,对她来说现在和过去的差别不大。
唯一有变化的就是,她从胡勤家中搬了出来,住在景立人为她购置的一套房产中,而从那以后,她就很少再见到他了。胡勤变得很忙,似乎不再那么吊儿郎当,而是一反常态地好好做生意,向上得令胡语正都有些吃惊。
“戚戚,我早就该知道,对女人的角逐是男人的天性,我不想违背我的天性,但我真的想去好好思考一下,究竟我是真的爱你,还是出于一种连我自己都说不明白的心理。但是你放心,只要你有需要,我会不遗余力地疼你照顾你。”
最后一次见面,胡勤认真地如是说道,景戚戚这才发现,多日不见,他脸上已经几乎不见那标志性的玩世不恭的笑容,可能,他是真的长大了。
男人的成长必定与一个或几个女人有关,可能那记忆并不美好,甚至很酸涩。
“好。”
她竟好像松了一口气似的,微笑着与他告别,心头那隐隐的担忧和不安褪去,毕竟对自己有恩,也幸好胡勤不是那种施恩图报的人,否则,景戚戚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的情感。
而今,她唯一能够全心全意,放下戒备去对待的,目前就只有梁以白。
他并不逼迫她,甚至很少主动提起两个人的过去,他明知道,那些可以让他省却很多精力就能让她将最后一扇心门打开,但他却没有。梁以白甚至笨拙地努力地尝试着和景戚戚再一次相识相知,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脆弱敏感的感情和神经。
景戚戚却对自己的故事很感兴趣,总是缠着梁以白给她讲述,一开始,遇到胡励时她还会有些排斥,到后来,她逐渐能够听下去,只是结局往往都是她长久的沉默。
“所以,戚戚,不要刻意地去抗拒,或者强迫自己去原谅,还是不原谅。你要问问自己的心,当每天清晨醒来的第一个念头,究竟是厌恶他,还是思念他。”
旁观者清,尤其又是如此了解她的脾性,梁以白虽然难掩心痛,但他无法眼睁睁地欺骗她,欺骗自己。他知道自己不会赢,但也知道胡励不会输。
这注定是一场赢了输了都没什么区别的战役,唯一的差别是,在这个情感关系中,谁爱的多一些,谁承担的风险就多一些。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保姆听见景戚戚说完“请进”后探身进来,小声说着胡先生送童宝回来了,孩子正在隔壁洗澡,胡先生问问,他能不能上来看看。
这个请求胡励几乎问过不下五十次,每一次都被景戚戚拒绝,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刚要叫保姆送客,不想梁以白打断她,沉声吩咐道:“请胡先生上来,再泡壶好茶,直接哄童宝睡觉,叫人都别来打扰就好。”
说完,他站起来取过外套,一边穿一边叮嘱景戚戚道:“你不小了,作为一个母亲,你觉得一味逃避有意思吗?不管怎么说,他还是童宝名义上的父亲,你们好好聊聊,想想我的话,你是厌恶,还是思念。”
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个轻吻,没有舍得马上离开,而是捧起景戚戚的脸,小声道:“我也会嫉妒,我也比谁都骄傲,我也想拥有全部的你,但这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你快乐就好,所以哪怕是几分之一,我认了。”
她惶然地想去抓他的袖子,他却挣开了,推开房门,正好门外站着刚要敲门的胡励。
梁以白冲他点了一下头,无声地经过他身边,悄然离去。
胡励望了一眼跪在床边低垂着头的景戚戚,握了握拳,带上房门,轻轻走过去,用指尖触了触她的手指,哑声道:“戚戚……”
她下意识想要推开他,不想胡励攥得很紧,顺势一拉,将她抱在了自己怀里。
“别再惩罚我不许我见你了,你要是真的恨我,就把我放在身边,随时能骂我随时能打我好不好?这样更解恨你说是不是?我保证,你怎么折腾我都行,五十年不变,干脆判我个有妻徒刑也好。”
他扯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让她听着那里有力的心跳。
“童宝百天,你不知道我有多想挽着你的手,抱着我儿子给全世界看。对不起,委屈你了,我知道你老早以前就想离婚,要是你不想要婚姻,我不强迫,随你高兴,你说不结就不结,反正死亡证明早就做好了,你的新护照新身份也不成问题……”
胡励的话让景戚戚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也许是梁以白的话起了作用,又或者是此刻他的表情他的话让她再一次有些相信他,总之,她愣愣地看着他,几乎不能立刻说出话来。
“我、我不知道……”
她的眼神很是有些空洞茫然,胡励和她之间上演的悲剧,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听着别人的复述和忏悔,爱和恨都显得太过流于表面。
景戚戚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因为慌张,所以她只能下了逐客令。胡励满脸失望,但也无可奈何,只得默默地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爬了泰山,结果在最高峰那里摔了一跤,隔着外套毛衣居然都把手肘擦伤了,而且好奇怪,就像小时候那样伤口居然“冒油”了!冒油是我家那边的话,就是血里还有那种透明的液体,貌似小孩儿才有的,我还对着阳光研究了好半天,好囧~~~
这个文大概正文还有一章或者两章就完结了,因为正文中的线索比较多,所以番外会有几篇,不同角度阐述一下文中不甚清晰或者着笔不多的细节,还请大家期待=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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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先解风情后解衣
在童宝开始能够发出类似于“妈妈”的音节时;景戚戚终于见到了胡勉,只不过是在电视访谈上。
那是个法制节目,围绕着一起轰动全国的大案子记者们展开多路访谈,高法这边是胡勉接受的采访。面对镜头;他不疾不徐侃侃而谈;十分有风度。
说来也奇怪;一直在怀里乱扭的童宝;在看见屏幕上的男人时;就奇迹般地安静下来;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含|着手指头,哈喇子淌下来都动也不动。
景戚戚试着逗逗他,拿起遥控器就换了台,见画面变化,童宝“哇”一声就哭闹起来,吓得她赶紧又换了回来,这下他再次安静了。
也许,这就是血缘关系和心灵感应的缘故吧,否则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哪里会看电视,景戚戚这样安慰着自己,只是心头确确实实泛起一丝涟漪。
和胡励梁以白都不同,胡勉再也没有主动找过自己,甚至能够忍耐着,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同样不闻不问。
“真是狠心的人啊。”
看着儿子胖嘟嘟的小|脸儿,景戚戚一阵心酸,她想,将来有一天,她该怎么对童宝说,你的爸爸不肯要你,对你避而不见。
“他不是心狠,他是太骄傲,你以为哪个男人都能像我一样没脸没皮低头请罪,即便错的是他。”
还是胡励了解他的哥哥,猜到了几分可能,如是说道。
景戚戚瞥了他一眼,胡励没有再继续,他好不容易才得到了能够来这里见童宝的“豁免权”,可不想因为说错了一句两句话而被再次“驱逐出境”。
胡励的话让景戚戚陷入了沉思,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她的心境和从前也渐渐有了不同,她没有费尽心思再去试着找回过去的记忆,而是完全地顺其自然,说不定哪天睡醒她就记起来了,也说不定到死都无从知晓。
可那又如何,即使生命从这一秒开始,只要你活在当下,那生命也是完整的。
“我要去找他谈谈,他怎么对我我可以不计较,但这样对胡硕宇太不公平,他不是一个给谁都可以的玩具。”
自从生了孩子,景戚戚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母鸡,对着儿子可以无限温柔,但一旦有人威胁到童宝,她就可以立即炸毛。
胡勉开完会,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就看见偎依在沙发里睡着了的景戚戚。
前一晚童宝有些咳嗽,半夜里醒了几次,景戚戚几乎一夜未睡,此刻在胡勉温暖的办公室里等了半小时,眼皮就不自觉地合起来了。
他并不惊动她,脱下外套挂好,一步步走近她,俯身望着她的脸,睡着的女人看上去带着一点儿少女般的娇憨,一点儿也不像是个孩子妈妈。
他仔细看着,在心头暗暗将她和找私家侦探拍摄的童宝的照片一一比对,发现童宝的眼睛和额头像极了她,而鼻梁和嘴唇则是更像自己,总之,是个继承了父母长相优点的好运气的孩子。
胡勉看了良久,他刚想站直身体,就看景戚戚眼皮动了动,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注视,睁开了眼。
“你找我有事?”
他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劲头来,景戚戚恼怒地坐直身体,对自己在这里睡过去非常自责。
“还有不到两个月童宝,哦就是胡硕宇,就满一周岁了。”
景戚戚清清嗓子,既然他问她有什么事,她也就直奔主题,绝不拖泥带水。
胡勉挑挑眉,等她的下文,见她住口了,忍不住追问道:“然后呢?”
“然后?”景戚戚鼻子都要气歪了,怒极反笑,却是冷笑着看着他,咬牙道:“你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过一天责任,你都不心虚吗?”
压下忽然而至的喜悦,胡勉依旧面如冰霜,不动声色道:“哦,是吗,我以为某人有超能力,自己就能怀|孕呢。”
这个冷笑话一点儿都不好笑,景戚戚瞪着他,与他对视了几分钟,愤然转身拿起手包,抬腿就要走。
眼看着要把她气走了,胡勉不敢再耽搁了,赶紧起身,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臂,顺势将她搂住。
景戚戚疯了似的挣扎,用手里的包狠狠砸着胡勉的脸,他不躲,任由她发泄着。
包上的金属扣滑过他的脸,没划破,但也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红痕,吓得景戚戚不敢再砸,呆呆地愣在原地。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打吧,我不动。”
他真的一动不动站着,只是依旧拉着她的手臂,不许她走。
景戚戚看了他半晌,涌上一阵委屈,扭过脸就大哭起来,抬起一只手去擦,越擦泪越多。
“你就是自己作的,景戚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