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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员一边走一边说:“又烧了!”
梁栋也慌了,自知玩忽职守,进屋急得直摸刘川额头。这时卫生员带着队长来了。那天晚上值筒的队长恰巧是庞建东,庞建东刚一走到门口,梁栋就迎出来战战兢兢地轻声俯耳:“报告队长,刘川又发烧了,但摸脑袋好像不热。”
庞建东走进监号,站在刘川面前,半天没说话。刘川也站起来了,洗漱回来的犯人们看庞建东的脸色板着,都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放好脸盆,朝刘川这边张望。庞建东突然伸手,要摸刘川额头,刘川一歪头躲开了,弄得庞建东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僵了半天才放了下来。
庞建东没有发火,他转头问卫生员要了体温计,对着灯光看了看,说:“三十八度八。”说完,看了刘川一眼,然后挥动胳膊,用力将这三十八度八的刻度,一下一下甩掉。他把甩到零位的体温计递到刘川眼前,说:“再试一遍,我看着你试!”
刘川没接,他敌视地瞪着庞建东。周围的犯人全都鸦雀无声。
庞建东把脸板着,厉声又说了一遍:“刘川,你不是发烧吗,我看看你现在烧是高了还是低了。”
庞建东还没说完就把体温计重重地往刘川手里一塞,连庞建东在内,谁也没想到刘川会突然暴怒,会满脸通红,会突然把体温计狠狠地摔在地上,屋里每个人都听到了啪的一声,那声音在每个人的心里都以放大数倍的声音炸开,玻璃和水银一起分崩离析,炸得无影无踪。
庞建东脸色铁青地走出门去,五分钟后,包括庞建东在内,三位管教一起走进监号,不由分说,将刘川铐上押出筒道。
在刘川被铐在三分监区的管教办公室之后,尚未押到反省队之前,庞建东和另一位队长一起在四班监号对这次发烧事件进行了现场调查,班长梁栋和卫生员拿着一个水杯和水壶向他们陈述着什么。
监区外、反省队夜
刘川被押出监区楼门,再次押往“西北角”,关进了禁闭监号。
刘川在漆黑的禁闭号里默默地坐着,很久才能听见他压抑的哭泣。
《阳光像花一样绽放》第十九集
监狱长办公室白天
钟天水、冯瑞龙{奇书qisuu手机电子书}等人在向监狱长邓铁山汇报刘川的情况。
冯瑞龙:“……我们当时对这个事情做了初步调查分析,基本可以确认,刘川是趁梁栋离开监号,而卫生员在一边看报的机会,将体温计插到热水杯里,蓄意制造了三十八点八度的高烧。由此,也基本可以证实,尽管刘川以前每次入院,都是由医生当面试表,甚至亲自用手摸试,体温确实达到了三十九度以上,但这个症状,肯定同样是刘川为了达到保外就医的目的,蓄意假造出来的。”
邓监狱长:“可他过去究竟用了什么样的方法,才这么天衣无缝地制造出一次又一次那么逼真的发烧呢?”
冯瑞龙看看钟天水,两人谁也回答不出。
对监狱长:“刘川这次批了多少天禁闭?”
冯瑞龙:“刘川伪病,摔体温计,不服管教,数错并罚,强副监狱长批了十五天禁闭。”
反省队傍晚
一个队长打开禁闭监号铁门的小窗,看到早上送的饭原封没动地摆在地上,队长撤出饭碗,把新的饭食放了进去。
反省队白天
队长打开铁门小窗,发现前一天的饭食依然原封没动。队长呵斥道:“你还真绝上食了是吧!刘川,我告诉你,你这套没用!这是反省队,我们什么都见过!”队长换了饭食,砰的一声关上了小窗。
反省队白天
另一位队长打开了反省号的门,看看地上纹丝未动的饭食,好言相劝:“刘川,你犯了错误受处罚这是应当的,你应该正确对待,你年纪这么轻,你这样就把身体搞垮了,赶快吃饭吧。是不是嫌饭不好吃?这里毕竟是反省队,吃的不可能像在分监区那么好,不好吃也得吃,要不然你就真出不去了。”
刘川踡在墙角,低着头,死人一样没有声息。
队长探着头往里看他,看罢也只能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钟天水家晚上
冯瑞龙等干警来探望生病卧床的钟天水,小珂也在,正帮钟天水的老婆女儿做饭。
冯瑞龙:“钟大,病好点没有?哟,小珂也来啦,钟大,我老婆熬了一锅鸡汤,说给你补补,里边有不少中草药,是我老婆他们医院一个老中医的家传偏方,专门是病后大补的。”
另一位民警:“你这汤肯定是上火的,钟大烧还没退可不能喝这个,现在得喝清热解毒的。”
钟天水:“谢谢你爱人了,我现在就喝粥。哎,你们都吃了吗?没吃在我这儿吃吧。”
民警:“吃了,这么晚还不吃,我早顶不住了。我一顿不吃就得扶着墙走了。哎,我听说刘川在反省队已经绝食三天了,他想干什么呀!”
钟天水惊问:“刘川绝食了,为什么?”
冯瑞龙:“他一进反省队就开始绝食了,反省队的人也做了不少工作,可不管他们怎么说服教育,刘川就是水米不沾,我看他弄不好已经是下了以死相拼的决心了。”
钟天水:“不行,你赶快跟反省队的老马说,别再等了,这小子脾气我知道,让他们赶快采取措施!”
钟天水边说边掀开被子想要下床:“冯瑞龙你现在就拨电话,你拨了电话我跟老马说……”
众人连忙把钟天水又扶上了床:“钟大你别着急,我们马上打电话……”
反省队白天
几个干警把刘川架出监号,架到办公室,把他反铐在椅子上,在他的鼻子上插了软管,往里灌牛奶和米汤,还灌了些菜汤。刘川拼死挣扎喊叫,但被几个民警按住,让他的身子和头部全部动弹不得。
刘川被灌得痛苦不堪,民警们也累得手忙脚乱,满头大汗……
反省队晚上
刘川再次被押到办公室强行鼻饲,灌到一半刘川软下来了。
刘川声噎气断地叫喊:“……我自己吃,我自己吃!”
民警:“真自己吃?”
刘川:“真……自己吃……”
民警:“对,与其这么活受罪,还不如老老实实自己吃饭多好。”
第十九集(2)
于是,民警松了刘川,拿来饭,看着刘川一脸鼻涕眼泪,哆嗦着把饭食囫囵着往下咽,禁闭监区的民警放缓语气,说道:“你说你,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喝水吗?”
刘川的眼泪泉水一样流下来,哽咽得无法咀嚼。
民警的脸上,个个都是同情的表情。
反省队外白天
十五天后,刘川脸色苍白,眼大如灯,摇摇晃晃地被押出了反省队,他看上去病入膏肓,皮肤粗糙,口唇生疮。
三分监区、四班监号白天
刘川被押进监号时,四班的犯人正在学习,大家看着队长带着刘川进来,看着他卷了自己的铺盖出去,谁也没有吭声。
集训队白天
刘川抱着铺盖站在集训队的队长办公室里,听着队长的训话。
队长:“集训队也叫严管队,什么叫严管你知道吗?”
刘川:“知道。”
队长:“凡是进集训队的服刑人员,处遇等级一律降为一级严管,你的计分许可证,也要按规定予以撤销。伙食标准也要按规定予以降低。另外,在集训期间,一切下棋打球之类的文体活动都不允许,除新闻联播之外,不许观看其他电视节目,不准家属探视,不准打亲情电话,和亲友通信,也要经过特别批准。另外,除生活急需品外,不准购物,你听明白了吗?”
刘川:“听明白了。”
一监区白天
冯瑞龙和钟天水在商量工作。
冯瑞龙:“我们九班的那个王小平,他老婆跑了以后,他那个孩子上学没人管了,昨天我们派陈龙上他们村里去了一趟,跟村里的支部书记见了面,那个书记答应由村里找学校商量,看能不能先让这小孩回学校上课,学费的事再说。”
钟天水:“上几年级呀?”
冯瑞龙:“小学三年级。”
钟天水:“哎,你们宋海考试的事联系得怎么样了?”
冯瑞龙:“七班的那个宋海吧,我们把情况反映到局管教处去了,他们就说博士生答辩要是放在监狱内进行,得报主管局长先批,批完了才能到有关的大学去联系这事。”
钟天水点头:“由他们报吧?那咱们等吧。”
两人边谈边走出监区楼门,钟天水又问:“刘川还没从集训队回来吧?”
冯瑞龙:“没有。我听集训队的老刘说:刘川在他那边还比较规矩,没再发现不服管教的现象,就是人比较沉闷,不愿意和干警交流。你看,我们要不要过去找他谈谈?”
钟天水:“现在他人在集训队,集训队有集训队的管理计划,咱们参与太多,不利于他们工作。刘川不是还有一个月就该回来了吗,到时候再说吧。”
冯瑞龙:“我还真没想到刘川的性子这么暴烈,什么事情想不开了能把自己往死里整。”
钟天水:“他这性格我知道,他这人表面温和内向,其实是个爱冲动的人,可他那个冲动一般也坚持不长,他跟谁生上气了,当时甭劝,劝也没用。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没气了,用不了多久他自己就软下来了。”
冯瑞龙:“但愿如此。”
钟天水:“我看,这个周末你要有空,咱们一块儿去看看刘川的奶奶吧,保外就医就是刘川的奶奶先提出来的,咱们去跟老人讲讲道理,只要老人思想一通,自然会配合咱们做刘川的工作。你没看出来吗,刘川这小孩,最重感情,用亲情引路,慢慢感化,比用大道理、用法律规定正面批评,效果肯定要好。”
冯瑞龙:“我也看出来了,他这人,逃不过一个情字。”
养老院白天
周末,钟天水和冯瑞龙一起去了位于昌平郊区的一所养老院,见到了刚刚搬过来的刘川的奶奶。可他们没料到刘川奶奶刚来就患上了重感冒,正在输液,情绪也非常不好,双目不睁。钟天水请示养老院的护士能不能和老人说几句话,遭到护士的拒绝。
护士:“你看老太太精神这么不好,哪儿还能跟你们谈话呀?你们就积积德吧,看一眼就行了。”
钟天水看一眼冯瑞龙,两人只好退了出来。
这所养老院的条件不太好,六个老人共住一屋。钟天水和冯瑞龙在院子里转了一圈,感觉设施简陋,绿化不多,大概是养老院中收费最低的那种。
四班监号白天
当秋天就要到来的时候,刘川结束了集训,抱着铺盖回到了三分监区的四班监号。
三分监区大筒道白天
小珂到三分监区来找钟天水,她在分监区门口问一位民警:“钟监区长在这儿吗?”民警指指里边,小珂进去一看,原来刘川正在全分监区服刑人员大会上,做题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现身说法报告。
刘川:“……我的上述行为,完全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说明我入监以后,一直对抗改造,逃避改造,对政府的关怀教育置之不理,对管教干部的耐心帮助无动于衷,导致个人私欲极度膨胀,最后发展到不惜铤而走险,以身试法,蓄意制造伪病,妄图达到保外就医的目的,结果最终落得为此付出惨重代价的结局。在制造伪病的方法上,我也使用了极其卑劣的手段。过去我曾经听人说吃洗衣粉可以导致发烧,所以我就利用洗衣服的机会,从储藏室取出洗衣粉,然后用一张纸片包了一包藏在身上,需要吃的时候就吃,烧一退就再吃。结果,不仅严重破坏了监狱的正常改造制度,干扰了监区干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