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刘川接了书:“谢谢庞队长。”
庞建东又拿出一个药瓶,严肃地说:“这是你女朋友季文竹给你寄的东西,还有二百块钱,钱已经人账了。这收据你拿好了。”
也许只有刘川和庞建东自己,才能心照不宣地听出这份严肃中饱含的别扭,听出“你女朋友季文竹”这几个字,说得多么拗口。但刘川已经按捺不住喜形于色,脸上的阴云为之一扫,他惊喜地说:“我女朋友?i身j谢庞队长。”
然后,他双手接了那瓶鱼油,和一张二百元钱的收据。
庞建东依然严肃,又说:“以后,别让你的女朋友再寄东西了,更不能寄药品和补品。你现在反正也有钱了,缺什么东西,可以在采买日到超市去买,超市没货又确实需要的,可以报分监区批准,替你到外面去买。这瓶鱼油咱们监区还专门请示了监狱的狱政科和生活卫生科,特别批准同意你收的,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刘川说:“是。”
第二十集(3)
庞建东走了,刘川才急急地看那瓶深海鱼油。鱼油的包装盒里,还塞了一张用电脑打出来的字条,李京过来,很内行地说:“鱼油,这是好东西。我在外面老吃。哎这种鱼油怎么是这样的,我还真没见过。我看看我看看……”李京接过那张字条,问:“这是你女朋友给你写的?”李京随即念出声来:“据美国哈佛大学安德鲁。斯托尔教授主持的试验证实,鱼油中富含的鱼类脂肪酸可以提高神经递质水平,并对细胞外膜产生激活作用,有利于提高人的情绪,缓解抑郁。对狂躁型抑郁症状尤为有效。”
李京笑道:“哎哟,你女朋友还真懂不少科学知识。”李京又指指桌上庞建东带给他的那几本书,正是小珂交给庞建东的那套心理学方面的丛书,《走出抑郁》、《克服恐慌》、《战胜焦虑》、《抚平创伤》等等,李京说:“这也是你女朋友寄给你的吗?噢,我知道了,你就是为了这个女朋友才和人拼命才折进来的吧,你女朋友肯定觉得你这人,有点狂躁症,所以让你吃这玩意儿,靠谱!”
刘川拿着那瓶鱼油,脸上暗含微笑,他不管李京说些什么,心里充满着幸福的感觉。
公共汽车站晚上
小珂和庞建东并排站在车站等车,和往常一样,他们彼此默然无语。
冯瑞龙也下班过来在此等车,看到小珂,说:“小珂,下班啦。上次你帮着我们找刘川的女朋友,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哪。刘川现在变化可大呢。昨天他女朋友还给他寄了瓶鱼油和二百块钱。刘川高兴坏了,今天一早就报名参加了人大法律系的本科函授。因为他知道有个人在牵挂他惦记他,所以心情立马就不一样了。哎,真的,谢谢你啊。”
小珂淡淡地:“刘川的女朋友是你们中队庞建东请来的,你谢他就行。”
冯瑞龙第一次听说似的:“小庞请来的,是吗?”
这时车子进站,庞建东什么都没说,板着脸率先上了车。
小珂家晚上
小珂在灯下织一条毛裤,她的母亲从旁指教着她的针法。
三分监区白天
犯人们从队长手里取了各自的邮包,面含期待地匆匆走回各自的监号。
刘川打开自己的邮包,一条毛裤和几双袜子露了出来。刘川看邮包上的寄件人姓名,季文竹三个字就像一道阳光,在他心头温暖地划过。
车间白天
刘川坐在长长的一排犯人当中,神态专注,动作麻利地折着页子。
车间白天
刘川在打包机前操作着机器,动作熟练而快捷。
食堂白天
刘川和陈佑成、孙鹏等人在食堂干活,清理着食堂后面的地沟。他们把从地沟里清出渣滓装进一辆从社会上租来的污水车里。车子陕装满时监工的民警带车主走进食堂结账去了,孙鹏看见司机把抽了半截的一根香烟扔了,连忙弯腰捡了起来。然后走到司机面前,说道:“师傅,借火用用。”
司机大概是头一次进监狱揽活儿,不知所措地愣了一下,掏出一只打火机,孙鹏接了点上烟,狠狠抽了两口。司机问:“你们这儿平时不让抽烟吧?”
孙鹏答:“不让,别说我们,连警察都不能在监区里抽烟。”
两人还想聊下去,监工的队长和车主出来了,孙鹏赶紧扔了烟头,把打火机顺手塞进裤兜里。车主喊司机:“小王,走了。”司机也没顾上要回打火机,匆匆上车把车发动起来。
车开走了,陈佑成踱过来,看了看地上的烟头,又看了看孙鹏的背影。
监号晚上
睡前自由活动时间,刘川在监号里读着法律教材,孙鹏和李京在互相吹牛。
孙鹏:“我过去,一天至少一盒半,我这一年多没抽烟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李京:“你不怕陈佑成给你揭发出去,那小子嘴特烂。”
孙鹏:“陈佑成跟我没的说,我们俩吃喝不分。你放心,这种事,哥们儿绝对玩儿的好,不会现。现了咱也有办法铲事儿,你放心。”
李京:“哎,今儿抽的什么烟。”
孙鹏:“好像是中南海吧,我过去在外面就抽中南海。哎,你在外面都抽什么烟?”
李京:“我抽洋烟,一般抽三五,万宝路我只抽短的。”
孙鹏:“那你一个月光抽烟就得多少钱?”
李京:“多了去了。别说在外面,我在这儿一个月采买光买零食就得花小二百。烟抽不着了还不多吃点。”
孙鹏:“你过去不管怎么着自己开公司做生意,多少有点家底。我看你和陈佑成他们每个月的采买都把限额用光。买香皂、内衣什么的,还都是高级的,嘴里的零食没一天断顿。咱们班除了刘川,就我最穷,我吃不上零食,就老想着抽烟。”
李京:“你抽那么两口就过瘾了?”
孙鹏:“咳,舒服—会儿是—会儿。”
李京:“我要像刘川那样,这么多天一分钱不花,我得憋死。”
刘川只顾看书,没有理会他们的交谈。班长他们端着脸盆走进监号,孙鹏李京也中止了交谈。
第二十集(4)
监筒白天
刘川走到民警约谈箱前,往里投了一个条子。
管教办公室白天
庞建东叫来刘川与他谈话。
庞建东:“你在民警约谈箱里投了条子,你想谈什么?”
刘川:“我想请求分监区允许,让我把我账上的五百块钱全部取出来。”
庞建东:“噢,全取出来,取出来干什么?”
刘川:“我想请哪位队长帮我在外面的花店里,买二十三只玫瑰花。下下个月,就是我女朋友的生日了,我想分监区能不能帮我找个递送公司,在她生日那天把二十三只玫瑰送到她家去。这事我不知道分监区同不同意,要不要请示上面,请示上面也许需要很长时间,所以这个要求,我得提前提出来。”
庞建东脸色难看,但他语调克制,保持了平静:“刘川,你的这个要求我不能同意,监狱的规矩你是知道的,从来都是亲友给服刑人员寄钱,从没发生过从里边寄钱给外面的事。托我们买礼物送给自己的……女朋友,更是从无先例的事!也违反了监狱干警‘九不准’的规定。‘九不准’当中的第七条就是:不准私自为罪犯传递信件或物品。”见刘川情绪沮丧,庞建东放缓了口气又说:“你这份心意,我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代你转告给……你的女朋友,但这钱你还是自己留着。你不是在学法律函授吗,总要买点书吧。考下一门单科能加二百分呢,你现在折页子的出活儿率是全分监区第一了,最近加分挺多吧?攒够了分争取减刑,早点出去比什么不强?”
刘川闷了—会儿,情绪低落地答道:“是。”
车间
白天
刘川坐在一排犯人当中,全神贯注地折着页子。
分监区晚上
冯瑞龙在全体犯人的生产小结会上讲话:“咱们分监区的出工率,劳动生产率、成品率还要继续保持。六班总结的一句话我看很好,叫做:过去干活出于无奈,现在干活总想比赛。这句话讲得很生动。其他班是不是也有这种心情,自己也可以总结总结。现在,我宣布本期生产评比前十名的人员名次:第一名,刘川;第二名,马进行;第三名,殷宝全;第四名,钱铭;第五名,梁栋;第六名……”
刘川在队列中听着,表情平静,并不怎么开心。
监号晚上
散会后,犯人们回到监号,梁栋与端着脸盆出去的刘川迎面走过,笑着说了句:“祝贺你啊刘川。”
刘川也笑了一下,说:“谢谢。”
水房晚上
刘川在水房洗脸洗脚,陈佑成凑过来,悄悄对刘川说:“刘川,你不知道吧,这次你评了第一,咱们班长特不服气,昨天我听见他跟庞队长说你折页子速度虽然快,但质量不行,净开胶。其实谁折的页子没有开过胶呀,咱们班长纯粹是嫉妒。按说他这些年已经两次拿了局改造积极分子的称号了,监狱嘉奖和监狱表扬那就拿得更多了,可他还是这么在乎名次。”
刘川说:“我没开胶呀,每批活儿队里都统一检查。”
陈佑成:“就是,梁栋这人,名利心太重,嫉妒心太强。别管是谁,但凡在哪方面比他强了,他表面上又是祝贺又是夸奖,私下里净干拆台捣乱的勾当,他前天还往举报箱里投条子揭发你呢。他这种阴暗的心理,也说不清是打啥时落下的毛病。”
刘川有点生气:“他揭发我什么?”
陈佑成:“这我哪知道。操,你也揭发他呀,揭发有功,还能加分呢。”
陈佑成唠唠叨叨,刘川只是听,未做更大反应,但不难看出他对陈佑成说的话有七分信了。
陈佑成走了,一班的孙志勇进了水房,一边洗毛巾一边对刘川说:“那小子又嚼舌头呢吧?”
刘川:“啊,没有。”
孙志勇:“大墙里边,是非太多,你千万别听了就信。你记住一条,来说是非者,必是是非人。陈佑成毁就毁在他这张嘴上了,他判的是诽谤罪和诬告罪,这么大教训,也不知道改改。”
孙志勇摇头感叹,刘川若有所思。孙志勇走了,刘川端着脸盆也走出水房。他_出水房就看见陈佑成又在监号门口跟梁栋附耳嘀咕着什么,梁栋听罢点了点头,然后离开监号门口向巡筒队长走了过去。
刘川看到,梁栋在向巡筒队长汇报着什么,比比画画,声音不清。
第二十集(5)
分监区晚上
犯人们正列队坐在小板凳上看电视新闻,新闻结束后,一个队长关了电视,冯瑞龙走到队列前,叫了一声:“孙鹏!”
孙鹏应了一声:“到。”
冯瑞龙:“站起来!”
孙鹏:“是!”然后站了起来。
冯瑞龙:“孙鹏,你最近有没有什么违反监规监纪的行为?”
孙鹏:“报告分监区长,没有啊。”
冯瑞龙:“没有,六章五十八条你做得不错是吧。”
孙鹏不知该说什么,脸色发白。冯瑞龙说:“你出列,先到办公室去。”
一个队长过来,把走出队列的孙鹏带走了,冯瑞龙才说:“现在我宣布,四班犯人孙鹏利用在食堂干活的机会,违反监狱规定,私自向外面运泔水的人索要香烟,根据天河监狱关于打击违禁品的通知精神,经分监区研究,并报监区批准,决定给予孙鹏送集训队集训一个月的处理。希望大家记取孙鹏的教训,引以为戒,投机取巧,破坏监视,最终是害了自己。现在各班回号。”
犯人们沿着监筒,成两路纵队,回到自己的监号,一路哨悄议论:“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