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本来我和礼梅商量好等小封高考完就告诉你们两个,相信你们也能理解父母的心情。但当时马上又是你要面临高考。”林芳菲叹着气,“等你考上大学,小封又在考工程牌。等你的工程牌也考到了,小封已经谈了个女朋友——阴差阳错,总也没有个好的时机告诉你们。你爸说的对,真相一开始不说,后来就越来越难说出口。
林芳菲难过得眼眶泛红了。利永贞很少见过母亲流眼泪,只有在特别委屈的时候,不由得慌了手脚,后悔自己态度太恶劣。
“妈,我又不是要秋后算账,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现在真相大白,就完了嘛。”
林芳菲依然抹着眼泪:“其实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们两个。”
“有什么对不起的,哪有母亲对不起自己孩子的呢。还是封雅颂蠢,我这么聪明,怎么可能约在家门口的伯乐路呢?其实你们都多虑了,我约他,他又不一定会去。”
“那天小封回来的比你还要晚。我在伯牙路一直跟着你,怕你出事。礼梅则跟着小封。礼梅说他在店子打烊之后,又在路边坐了一个小时。也正是因为这样,礼梅坚持过一定要把事情向你们两个解释清楚,可是一直没找着好的机会。”
利永贞心中百味杂陈,去打了一盆水来给林芳菲洗脸:“妈,别哭,我错啦。我不该斤斤计较。”
“说出来心里总算是舒服多了。”林芳菲点着女儿的额头,“说起来,我一直那么宠你,还真是因为总觉得亏待了你。”
“行啦,都过去啦!以后还是要多宠我啊,妈!”
“傻孩子,我们只有你一个女儿,不宠你宠谁呢?”
“妈,要不再打盆水给你洗脚吧?”
“去去去,大中午洗什么脚。”
“广告里面为了体现孝心,不都是给长辈洗脚么。”利永贞笑嘻嘻地说,“好,明天给你买个足浴器赔罪。”
“少花点钱!你自己也要存点嫁妆。”林芳菲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我和礼梅约定过,你们两个应该同时知道真相。现在你知道了,也得让小封知道才公平。”
利永贞艰难地吞了一口口水。
“哦。行。我来和他说。”
母女俩迅速恢复到之前其乐融融的状态。
“贞贞,毕竟小封还没有结婚呀。”
利永贞一反应过来就恼了:“妈!”
“怎么?我觉得他那个女朋友很不怎么样。一家子老小都要附在小封身上,吸他的血,吃他的肉。”
利永贞大为惊讶:“你从哪里听来的?”
“你们两个聊天的时候我都听到了。她不是没有要小封的戒指吗?她爸妈的养老保险全是小封在交,还要求小封把新房登记在她爸的名下。真是前所未闻!小封也不是不精明,怎么会被这个女孩子吃得死死的!”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首先,佟樱彩不是你说的那种拜金女,她没有要封雅颂的戒指,是因为她赌气,不希望封雅颂去北极,小情侣耍花腔而已;其次,因为佟樱彩在钱财方面很马虎,所以封雅颂才每期帮她缴纳养老保险;第三,关于新房,是封雅颂主动登记在她爸名下的,因为她爸准备签证去欧洲看她还在读书的弟弟,有不动产证明会容易些。最后,就算佟樱彩不好,那也是她和封雅颂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不能带着主观色彩去看别人的私事。你是不是还把这些事和爸爸说了?还好,爸爸是老党员,打死不会再说出去的。你还有没有到外面去乱说?这些可都是瞒着陈姨的!”
林芳菲摇了摇头,忧愁地望着女儿。封雅颂现在倒是风流快活,利永贞已经二十八岁,还没正经谈过恋爱。
“那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那个楚求是你看不上吗?”
“我根本不喜欢他嘛!”利永贞急道,“他是水瓶座,和我一点也不搭!妈,我总会遇到谁,你就别操心了。”
林芳菲依然不放弃:“想想你和小封两个小时候感情挺好,有矛盾也只是吵吵就算。现在两个人像乌眼鸡似地,我心里也不好受。贞贞,这种牺牲不值得。你要站在小封的立场想。”
利永贞长长地吐了口气。
“妈,我和你说啊,你不是最喜欢看卫视台的情感节目吗?全家男女老少都上阵,夺产,离婚,乱伦,什么题材都有,声泪俱下,肝肠寸断,穷凶极恶,群魔乱舞那个。你是不是想哪一天打开电视,看见我,封雅颂和佟樱彩跑到那个节目里面去做客啊?我是不会做第三者的。”
第二天早上利永贞又精神抖擞地去跑步。跑过小卖部,跑过小学,跑过厂墙,跑过宿舍,跑到煤场附近时,腰包里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利永贞,我已经到达黄河站了!看来北极不太欢迎我们,天气很差,可见度很低,飞机在新奥勒松上方盘旋了半个小时,赶在没油前勉强降落了。”
讯号虽然没有延迟,但很不清楚,封雅颂的声音忽大忽小地传过来,背景还有各种电磁信号的干扰。
“你听见了吗?这是北极的声音。”
狂风卷着冰粒不停地拍打着他的极地探险服,他摘下耳机,拿着卫星电话举向空中,让利永贞听听北极的风声。
明明是在示好,但他也知道能得到的回应只会是“这是为你而鸣的丧钟吧?”。
利永贞脱口而出:“封雅颂,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格陵那边出什么事了吗?”他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
利永贞一瞬间完全明白了母亲说的时机是什么意思。再也不会有说出真相的时机了。
“算了。没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想说赶快被北极熊咬死对吧?对不起了,我们这里离北极熊活动区还很远——等一下,要集合了!明天拿到工作安排表我会传给师父。再联系!”
利永贞摘下耳机,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又往回跑。她跑过煤场,跑过水潭,跑过停车场,跑过活动中心,跑过小花园,跑过所有的过去。
你有一条新信息(上)
七月十三日。
放在白色铁艺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闪动,显示有一条新短信。一只被池水泡至泛白的手放下了泳镜,拿起手机。
“有初,我是利永贞!怎么一直联系不到你?去你那儿,也说你已经退租。难道你被无脸人捉走了吗??”
“我回家了。前一段时间忘记把格陵的手机转接到云泽来。”
钟有初穿着一件式泳衣坐在泳池旁的休息区内,手边放着一杯冰牛奶。现在是下午四点多,室内游泳池的绿色穹顶和透明玻璃窗并不能隔绝热情的阳光直射入蔚蓝色的池底,明亮喧闹的泳池和阴凉安静的角落对比鲜明。
原来如此。利永贞把落地扇风速调大了一个档,一边发短信一边问林芳菲云泽的天气如何。林芳菲回答二十七度。
“云泽好凉快,格陵现在已经超过三十五度了!我正在家里看电视吃冰棒,你在干啥呢?”
“和家人在稀土馆游泳。”
“喔!云泽的稀土馆可是鼎鼎有名!什么时候带我去转转。”
稀土馆是云泽最大的公共休闲健身场所之一。像这样的大型公共健民系统云泽一共有四处,但只有两家有标准游泳池。而钟有初现在所在的这一家,因为是由云泽稀土开采公司捐助兴建,所以附近的居民私下就称之为稀土馆。稀土馆设施完善,除了泳池外,还包括多个羽球,国球,田径的场地。因为场地充裕,交通方便,年中总会举办多场运动会,外地游客也吸引了不少过来。自从钟有初回到云泽,叶嫦娥就每天抓着她到离家不远的稀土馆去锻炼。
“格陵不是规定气温超过四十度就放高温假么。抓住机会就来吧。”
深水区里,缪盛夏正抓着钟有初表弟的泳裤,大声呵斥:“你是不是男人!换气都学不会!老子不教了!”
骂完他竟自己焦躁地游开。白瘦的表弟死命扒着池壁,眯着近视眼找他的母亲叶嫦娥。叶嫦娥正在浅水区里拿着游泳圈逗弄别家小孩,一时半刻顾不到自己的儿子。
“做我们这一行,别人休息我们就要保电哪!命苦。”
黝黑的身躯在碧波间穿梭,缪盛夏已经游到泳池另一边,划水间结实的肌肉显得更加贲张有力。他矫健身形吸引了几个腰细腿长的泳装美女,倾谈了几句,即刻聊作一堆。
“没关系。什么时候想来,提前告诉我一声就可以。”
“你会在云泽待多久?什么时候回格陵?失业怎么了,大不了从头来过,又是一条好白领。”
有小孩吧嗒吧嗒跑过来,看见钟有初大腿上洗刺青留下的痕迹,大叫:“脏东西!脏东西!”
钟有初把浴巾搭在大腿上:“乖,找你妈去。”
小孩立刻大喊:“妈!妈!快来看,这个姐姐腿上有脏东西!”
缪盛夏把美女甩在一边,双臂一撑池壁就上了岸。他抹着脸走到钟有初面前,抬起脚丫子去踢小孩的屁股:“滚一边去!”
他看钟有初正在发短信,便蹲在她面前,湿漉漉地伸出一个巴掌:“五个。我拿到五个电话号码,答应教她们游泳。”
钟有初嗯了一声:“我在发短信。”
不满被忽视,缪盛夏伸手遮住手机屏幕。钟有初把手打开,他又笑嘻嘻覆上来,反复几次,乐此不疲。
她皱起眉头,望住他一对闪闪发亮的眼睛:“游泳池里也能要电话号码?你记在哪里?”
“我说,电话号码要用这里记。”缪盛夏戳戳自己的左胸,“她们真信了!比猪还笨。”
他自己就是傻缺一个,怎么还敢物化女性。
钟有初捋着手机吊饰上的流苏:“她们是哪里人?聊了些什么?”
“她们都是格陵过来度假的大学生,我说我在这里做义务救生员。”缪盛夏四仰八叉地往钟有初身边的椅子上一倒,“平时卖卖工业味精。”
这人有时候缺心眼,有时候又很精明。工业味精既可指表面活性剂,也可指稀土。而后者更有一个美名叫做“工业黄金”。
但缪盛夏再精明也只是云泽的土财主,不明就里的外地人怎么可能对他这样的“城乡结合部商贩”感兴趣。
“趁你现在还记得,快去试试这五个电话号码有几个是真的。”
缪盛夏的笑容僵住了。他去更衣室拿来手机,当着钟有初的面开始拨,拨一个换一个。有相熟的女孩子走过来,软软地绕住他的胳膊,用绵绵的云泽话发嗲:“盛夏哥,请我喝杯果汁!盛夏哥……呀!”
没有一个电话是真的。狼狈的缪盛夏把手机啪地一声按在她脸上:“要喝自己买!”
女孩子的尖叫声中,钟有初慢慢地回复着利永贞的短信。
“我暂时不会回格陵。我打算休息一段时间,再考虑工作的问题。”
八月十八号。
以嫩黄玫瑰为装饰的喜宴现场,宾客签到桌上的水饺包突然嗡嗡地移动起来。
“谁的包?电话响了!”
“不好意思,是短信的声音。”
正陪在新娘身边迎接宾客的伴娘急匆匆地跑过来打开手袋。
“有初,是我永贞呀!还在云泽?天气预报说格陵今天达到了建市六十年来同期最高温度,要热出人命了!你在干啥呢?”
“小学同学结婚,现在不方便,等下和你聊。”
“好吧。”
利永贞关上手机。其他同事都下电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