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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不为人所知的中国王妃究竟是什么样的呢?这样的深宫生活她是怎么熬下来的?她又怎么能忍受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呢?带着无数个疑问,刘芒跟着埃米尔穿过了长长的走廊。
一进入四王妃所居住的宫殿,刘芒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真的是王妃的住所吗?”和外面的极致奢华相比,王妃宫殿的朴素清雅不免让她有点惊讶。充满写意风格的水墨字画,古朴自然的花梨木家具,婉约精致的青花瓷……处处都可见浓郁唯美的中国古典风格,简约大方却又不失高贵优雅。
“如果不告诉我,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王妃的住所。”
埃米尔笑了笑,“我记得曾经和你说过,你有点像一个人。”
“难道你是指——”
“我母亲也不喜欢奢华之风,不过没你那么夸张就是了。”他促狭的笑着,“而且父亲总是喜欢搜集一些贵重的文物投母亲所好,你看到的这些瓷器家具都是他特地从拍卖场上买下来的。”
从埃米尔的话里听得出来,他的母亲是相当受宠的。但不知为什么,刘芒却捕捉到了从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惆怅。
在那座宫殿的最深处,刘芒终于见到了这位充满神秘感的中国王妃。
她也和其他当地女子一样,穿上了那种暗色的长袍,同色的头巾裹住了她的满头秀发,只在额前不经意地漏出了几丝。幸好,她没有戴上面纱,所以刘芒得以看清楚了她的容貌。
有个埃米尔特这样俊秀无双的儿子,身为母亲的王妃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尽管已经生儿育女,但王妃的外表看起来还是相当年轻。非但一丝皱纹也没有,那眉梢眼角竟隐隐还有几分少女的娇羞之色。眉目温婉,肌肤胜雪,人淡如菊,犹如从水墨画里走出来一般灵秀可人……
“您好,王妃殿下……”刘芒在惊艳之余才想到了打招呼,但打完招呼后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王妃眉梢间的神情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好像在那里曾经见过。
王妃亲切的笑道,“是小芒吗?我可是听埃米尔经常提起你的。能在这里遇见自己的同胞实在是太难得了。来,快到我身边来坐。”
刘芒见这王妃态度和善,再加上和自己又是同一个国家的人,自然很快对她有了好感。她也就不再拘束,快步走到王妃身边坐了下来。王妃面带善意地打量了她几眼,笑了笑,“果然是个招人疼的好孩子。”说着,她的目光一转,落在了依然站在不远处的埃米尔特身上,又笑道,“我们女人之间说些私房话,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难道想偷听不成?”
埃米尔愣了一下,眼中飘过笑意后又故作委屈状,“母亲,您现在有人陪就嫌儿子了?”
“别和我贫嘴了,快点出去吧。不然我明天就让图雅来看我。”王妃对自己的儿子倒是不客气,语气态度也相当随便。
一听到图雅两个字,埃米尔顿时脸色一变,一改平时的镇定自若慌忙闪了出去。
刘芒的脑袋里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图雅是什么人?怎么对埃米尔的杀伤力这么强大?
“图雅是埃米尔的堂妹,从小就喜欢缠着他。不过埃米尔每次看见她都是逃得远远的。所以啊,每次把图雅搬出来都特别好用。”王妃边说边示意下人倒上咖啡,“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今晚你就留在这里,好好陪我聊个尽兴。”
被她这么一说,刘芒倒有点不好意思,“其实……我也没那么多问题,只是……有点好奇……”
“关于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过了。现在的你,就像那个时候的我,一定对未来有很多顾虑和担心。”王妃抿了抿嘴,“你有兴趣听听我的故事吗?”
刘芒立即点头如鸡啄米。尽管只和王妃相处了短短十几分钟,但她已经能够感觉出王妃的性格应该是比较乐观活泼的。这样性格的女子居然选择了久居深宫的生活,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王妃笑了笑,“算起来我和塞义德的初次见面,应该是25年前了,那时我才满19岁,正在德国的慕尼黑大学留学。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我每周都会去一家意大利餐厅打工。”
刘芒心里更是惊讶,那个时候的中国留学生还不是很多。能做出去国外留学的决定,王妃的家庭乃至她自己的思想绝对是相当开明的。实在难以相信她居然能忍受和其他女人共事一夫。
爱情,真的能让一个人的认知和原则完全颠覆吗?
“就在那个时候,我经常看到一位英俊的少年独自一人来餐厅用餐,那时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不过从他的谈吐也能看出他良好的出身和教养。这样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然后就——”王妃顿了顿,脸上露出了一抹羞涩的笑容,“那是我最美好最珍贵的记忆。我和他,度过了一段青涩的浪漫时光。”
“之后他就向您表露身份了吗?”刘芒忍不住问道。
王妃摇了摇头,“他只告诉我他来自一个沙漠国家。平时他几乎从来不提他的家庭。那时我完全就沉浸在这段感情之中,所以也根本不在意他的出身,他的家庭,他的民族。我只知道,他,就是他。”说到这里,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没想到,半年后我的父亲因为车祸而过世了,所以我不得不退学回国。因为走得太急,也就这样和他失去了联系。”
“可是你们后来不是又在一起了吗?”
“是的。那是四年之后,我去东南亚某国代表公司参加一个会议,在转机的时候那么巧就见到了他。再次重逢令我们都激动不已,藏在心底的爱意也再次重燃。只可惜——”她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黯淡,“他已经有三位妻子了。而且,那个时候对于迎娶异族女子的条件更是苛刻。其中有一条就是生下来的若是儿子,不但没有继承权,也没有资格在本国政府担任重要职位。所以,埃米尔特他……虽然备受父亲的宠爱,却一直都很不得志……”
刘芒的脑海中蓦然浮现出埃米尔特曾经露出过的怅然之色,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明白为什么一位身份高贵锦衣玉食的王子会有那样的表情。
“这样对埃米尔特太不公平了。“她低低说了一句。
“我成全了自己的爱情,却委屈了我的孩子,是我太自私了……””王妃垂下眼帘,纤长的睫毛密密落下一片淡淡的阴翳。
刘芒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可是我真的不明白,您这么爱他,又怎么能忍受和别的女人共同拥有一个丈夫呢?
“那时的我早就把所以一切都抛开,觉得只要和他一起其他都不重要。即使前面的路布满荆棘,即使他已有妻室……困难越是重重,就越能体现我们爱的可贵。”她笑得有几分捉摸不定,“人啊,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可是这段爱情,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不是吗?”刘芒觉得胸口有点闷闷的,问出来的问题也更加尖锐。
“是的。”王妃干脆的承认了,“可是小芒,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平等的爱情呢?只要有爱情存在,就注定了会有不平等的关系。总会有人爱得多一点,有人爱得少一点。有人坚强一些,有人软弱一些,有人想要征服自己的爱人,有人想被所爱的人征服。如果想到得到绝对的公平,那么就只能从一开始就拒绝它。”
刘芒愣了几分钟,试探地又问了一句,“那么,您后悔当初的选择吗?”
王妃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她,“当我想念在国内的家人却无法离开时,我会悲伤。当他在别的妃子房里过夜时,我会流泪。当我的儿子无法施展才华时,我会失望。但无论是悲伤流泪还是失望,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就会暂时消失。我深深爱着,他的笑容。即使我知道,那笑容不只属于我一个人。如果再让我选择一次,我的回答还是一样。”
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两人都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接下来,王妃又兴致盎然地问了她很多和有关中国的事情,差不多熬到凌晨才心满意足地去睡觉了。刘芒自然也是困得不行,赶紧在宫内侍女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倒头就睡。
或许是实在太累的关系,这一晚刘芒睡得格外沉。第二天一大早侍女在外面敲了半天的门才把她给吵醒。在侍女殷勤的“伺候”下,刘芒备感压力的加快洗漱速度,随后在她们的帮助下换上了这里传统的长袍。
如今人在屋檐下,只能暂时入乡随俗了。
当她跟随侍女走进用餐的地方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前的埃米。令刘芒感到意外的是,他今天倒没有穿传统的长袍,而是穿了一套质地精良的浅灰色西服。茶色头发在阳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光,匀称美好的身材裹在修身的西服里显得格外帅气。他边喝着牛奶边浏览着当天的报纸,悠闲平静的神情让人看着没由来的舒服。
看到刘芒进来,埃米尔放下了报纸,嘴角漾开了一弯极清极浅的弧度。
“这件衣服看起来还挺合身。昨晚睡得还好吗?”
她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一脸迷糊地坐了下来,有气无力道,“昨晚从王妃那里回来已经很晚了,脑袋刚沾到枕头就人事不醒了。”
他笑眯眯地将倒好的牛奶放在了她的面前,“母亲好久没聊得那么开心了。自从她嫁到这里之后,这好像还是第一次呢。”说着,他又故意眨了眨眼,“你们一定是在背后说了很多我的坏话吧。”
“你这个好好先生有坏话可以让人说吗?”刘芒翻了翻眼皮,“王妃和我聊得可投机啦,她不但告诉了我她浪漫的罗曼史,还问了我很多关于中国的事情呢。”
“罗曼史?”埃米尔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小芒,你觉得我的母亲幸福吗?”
他的这个问题显然有些突兀,刘芒愣了愣,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埃米尔也没在意她是否回答,自顾自继续说了下去,“在我六岁以前,我一直都以为母亲是很幸福的,因为人人都说父亲最宠爱的女人就是她。直到有一天——我偶然看到母亲躲在房间里偷偷落泪。我记得那天是大王妃殿下的生日,父亲自然要出席。但父亲似乎忘记了,那一天也是中国的除夕夜,是举家团聚的日子。从那天起我就开始怀疑,对母亲来说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幸福呢?”
刘芒心里泛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滋味,同时,也有些惊讶埃米尔会对她说这些。不知为什么,就在这一瞬间,她觉得和他之间的关系似乎又拉近了一层。
“幸好母亲性格坚强,所以即使在这深宫之中,她还是没有失去自己的本性。这么多年下来,这样的环境已经决定了母亲的人生位置。其实说到底,我们的人生,不也是周围环境所造成的吗?”
在埃米尔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刘芒又从他的眼中看到了那丝似曾相识的怅然。
“不,这不是绝对的。”刘芒直视着他的眼睛,“我们的人生不是周围环境造成的。无论在怎样的环境中,我们还有一种最后的自由——那就是选择自己的态度。说到底,怎样看待人生,这应该是我们自己决定的。”
清晨的阳光在埃米尔深潭般的眼眸里流连,折射出了点点耀眼的光芒。好半晌,他才开口道,“好了,先吃早餐吧。”
她点了点头,低头享用起了丰盛的早餐。既然暂时逃跑无望,那么就顺其自然吧。而且,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