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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伴郎,否则,他一生不娶。也许,就因为太向往这样坚不可摧的友谊,所以才在自己终於找著了一生知己的时候,有了那一番效仿的话。
周睿池一生未娶,周海薇是他与当时最受宠爱的一个情妇所生的孩子,而他没有发现,其实周海薇长了一双与他极度相似的双眼,或者说,是像他的父亲。
阎麒原本想要速战速决,但那帮热情的兄弟,却早早得知他与周海薇的婚事,一个一个嚷著要向他敬酒,他拗不过,只得一杯接著一杯喝,就算他酒量再好,整瓶酒下肚,也茫了。
回到宅邸的时候,他下意识地走向了白色房间。
因为那里透,有著他的挚爱。
一个,他亏欠了太多太多,让他心疼不已的挚爱。
一开始,他只是想要好好地看著他。
但是,那张清秀的容颜,那一声不经意流泄而出的轻呓,让一切都乱了。
藉著酒意,平日极力忍耐的情感都出闸了,一切,都乱了。
阎麒多躺了一会,直到自己的脑袋稍稍冷静了下来。
他看著江澄海,那被自己激烈索求过的身子看起来有些凄惨。阎麒动了身,他现在必须做的,是替江澄海清洗。
阎麒轻轻将搂著江澄海的手臂给抽了回来。
江澄海有些不安地皱了皱眉,仍是沉睡著。
阎麒下了床,套好了裤子,回头望著熟睡中的江澄海,他的胸膛与颈项上红点遍布,在他苍白的肌肤上,彷佛绽了美丽诱人的朵朵樱花。
纵使醉的厉害,他仍记得,是他将他压在身下反覆抽送著欲望,江澄海那张泪光闪闪的脸蛋让他控制不住自己,一遍又一遍地诉说著他的爱意。
只是,他不明白,明明是一句又一句真情真意的告白,为什麽那时候的江澄海,望著他的眼却还是这麽苦涩、这样地悲伤。
像是即将幻化成泡泡,消迹人间的人鱼。
阎麒弯下了腰,不费力地便将江澄海给拦腰抱了起来。
他的动作轻柔似羽,但这样的动作却牵动了後庭的伤口,江澄海再累,也还是被疼醒了。
「唔─」
江澄海睁开了眼,却惊觉自己离了地,他一抬眼,便恰好对上了阎麒的眸子。
「对不起。」阎麒说。
但是,江澄海不明白,阎麒究竟只是单纯地因为伤了他而向他道歉,还是因为把他错认成周海薇而感到懊悔。
「我抱你去清洗吧,东西留在里面会闹肚子疼,而且,你的伤口也需要上药。」
闻语,江澄海红了脸。
阎麒这样抱著他,自己简直像个珍宝。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过是颗石头罢了,而且,是一颗有裂缝、有缺角的石头。
江澄海想起了阎麒早知道自己心意的事,又想起昨夜到了後来,自己主动的投怀送抱,几乎羞窘地无地自容。
「阎…阎麒,你…放我下来吧,我。。。。。。」
脚步声渐行渐近,但那声响仍旧细微得让人无法察觉。
「我抱你过去吧,你受伤不好走。」
阎麒的面上一派镇定,但心里却前所未见地慌了。
他并不打算让江澄海带著他的爱离开台湾,因为现在的自己,无法给他幸福。
一个人的爱恋,也许苦涩,但是,如果在得知了对方的情意,却要眼睁睁看著那人走进别人的温柔乡里,那会变成一种心痛如绞的累。
但是,他却还没想好,该如何向他开口,谎说其实昨夜的自己只是因为喝醉了,在生理欲望下侵犯了他,而那些爱语,都只是泡沫,激情结束了,也跟著被戳破了。
啪啪啪─
室内鞋在地板上奔跑的声响。
等怀著心思的阎麒注意到那脚步声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
伴随著门被推开的声响,是一声高亢且愤怒的尖叫。
周海薇原先甜美的笑靥凝滞了。她望著阎麒,还有他怀中裸著身子的人儿,怒得不可抑制地扑了上去,捶打著江澄海的身子。
人总是这样,喜欢不分青红皂白,简简单单就将第三人定了罪,却没想过其实那第三个人说不定才是最清白、最无辜的。
周海薇抓扯的力道太凶太猛,再加上激烈下拉的力道,阎麒未能将人好好抱紧,便让江澄海摔了下去。
下半身传来一阵疼痛。江澄海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撞著了尾椎骨,还是庭口处的撕裂伤传来的疼痛。
望向了周海薇,江澄海感到羞窘、恐惧,还有莫名的歉疚。
满身的缀红、床下凌乱不堪的褪下衣物与自江澄海身後淌下的细细血流与稠白液体刺伤了周海薇的双眼,但是,最令他惊愕的,却是刚刚还埋在阎麒怀中,忝不知耻的狐狸精,竟是个男人的事实。
「是你!」
周海薇认出了江澄海。
一个阎麒敷衍地介绍,不过是个点头之交的人,却与他的男人有了肌肤之亲的人。
被欺瞒的痛,让周海薇管不住自己,一扬手,就要往江澄海的面颊招呼下去。
「海薇,住手!」
周海薇出手的速度快,但阎麒又比他更迅速了些,在周海薇扇下巴掌前,制止了她。
「你为什麽要帮他!你…你为什麽要和他…」
「对不起。」阎麒说。
「我昨夜喝多了,把他当成了你。」
我,把它当成了你。
自阎麒口里说出的话语,像颗巨大的陨石,砸上了江澄海那颗如玻璃般脆弱的心,匡当一声,给砸得粉碎。
心坏了、成碎片了,但是,却因为那肉包覆著那颗玻璃心,所以,阎麒看不见,也听不见它崩解的声音。
「你说谎!你说谎!就算喝多了,怎麽可能…他是男的阿!我─」
但是,阎麒却一派认真地望著周海薇,没有她预料中的心虚。
「一开始,的确是还认得的……,」阎麒突然望向了江澄海,那双漂亮的眸里有著歉然,还有一丝他看不懂的坚决:「他过个几天就要到南部去了,昨夜我原本约了他想给他做个饯行,但是伯伯们的盛情我无法推却,所以,我对他爽了约。也许是因为心里感到亏欠,就算喝得醉茫茫的,还是下意识走到这里来,那时候,我发现他已经睡下,但是,我怕明日一早有事要忙,又要与他错开,所以原本想叫醒他先向他道歉的,但是,喊著喊著。。。。。。」
有那麽一瞬间,江澄海以为他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巨大的郁抑,但是,他只是眨了一下眼,便全然看不见了。
阎麒顿了顿,又继续说了下去:「他与你,有一样的小名。一开始,我还分得清楚,但是,喊著喊著,脑袋就不受控制,他的脸模糊了,而你的脸却渐渐清晰起来…。。。。」
阎麒将视线给抽离了,重新又回到了周海薇那张姣好的面容上。
「是我将他认成了你,所以,你不能,也不应该打他,你应该打的人是我,他是被我强迫的。」
小海,我并没有将你当成了其他人,我昨夜唤的那一声声小海,都是对你的呼唤。
但是,对不起,我无法对你负责,也无法承认对你的爱。
我不是不爱你,只是,现在的我,没能去爱你。
是我卑鄙,不可能任由好机会自我的手中溜走;是我无能,只能尽力保全你的性命,却无法阻止自己在同一时间绞碎你的心。
习惯了伪装的阎麒,善於将戏做得尽善尽美的阎麒,周海薇无法自他的面容瞧出一丝欺瞒的端倪。
周海薇想,在她之前,阎麒曾经的恋爱对象的确都是女性,也没听说过他对哪个同性产生过兴趣。
她知道自己信服了,但望著地板上神形落魄的江澄海,望著他一身妆缀的爱欲痕迹,醋意仍排山倒海般袭了上来,明知道他的无辜,却还是朝著他的面漫天谩骂。
「其实,你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想,一旦与麒发生了关系,你就可以威胁他,从他身上捞好处?」
「不…不是的,我从来没想过…没想过要自阎麒那里得到些什麽……。」
江澄海答得苦涩。他好不容易自阎麒伤人的话语中回过神来,却又得面对周海薇毒辣的质问。
「那你倒是说看看,如果不是为了钱,你会愿意让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予取予求?倘若你真的是被逼迫的,那你尽可以大声喊叫,我相信苏管家或是宅里其他佣人都能前来救你,可是,你并没有,不是吗?」
周海薇知道,其实真要让一个人毫无招架之力地接受别人的侵犯,并不困难,一个揉成球形的帕子与一条绳索就能办到。
她只是在藉著这些羞辱来发泄自己的怒气而已。
但是,她却没有料到,那後半句话却在一瞬间让江澄海槁白了脸色。
江澄海有些细微地颤抖。
其实,阎麒没有错。
周海薇那一巴掌,是他应得的。
因为,他偷了不属於他的温柔。
他没有反抗到底,因为他在中途便违背了理智,放任自己在那两情相悦的假象里沉沦。
他是自愿的。
但是,却从来不是为了财富,也不为了其他任何的目的。
他只是单纯地爱恋著他,爱恋到不可自拔而已。
「我。。。我没想过要得到阎麒的钱……」江澄海突然将目光投向了阎麒,里透,漫溢著陈年的情。他知道阎麒早已知道了他暗恋著他的秘密,所以,他只是微微地停顿,最後,似乎下定了决心,便缓缓将後头的话给补上了:「我只是。。。喜欢他,喜欢得。。。就算他心口挂念的,口头呼喊著的人不是我,我也心甘情愿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江澄海的视线只驻留在阎麒身上极短的时间,便飘离了。他想说的话,还未说尽,但是,光是当著阎麒的面告白,便将他的勇气差不多都给耗尽了。
所以,他把视线移开了,因为他怕阎麒的回应会是一个嫌弃的神情,那麽,他所剩无几的勇气将会一口气被抽光。
他的目光停留在眼前那一块大理石砖上,幻想出一个饱含爱意望著他,但绝无可能存在的阎麒,笑了出来:「但是,我从来没有妄想过能与阎麒在一起,我只要能看著他,与美丽贤淑的妻子携手步上红地毯,看著他的孩子们健健康康长大。。。。。。。当我们活到在七老八十的时候,阎麒还愿意与我躺在记忆中的青草地上望望天空,笑谈当年发生过的故事,我便感到很知足了……。」
江澄海笑得凄苦,笑得痴狂,而那突然汩涌而出的泪,像是他纯白色的爱,看起来美丽坚韧,其实却脆弱得不堪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