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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去世了,而且大房那边的母子俩居然都没有通知他们兄妹俩回家奔丧,就这样把老头子埋了。然后那个所谓的兄弟再跑过来轰他们离开和兴地产。”
“他们怎么能这样,太过份了。”
“是过份,但是豪富人家为着金钱权利之争,什么过份的事做不出来?就说你们大宋朝吧,那个晋王赵光义还不是为着皇位把哥哥赵匡胤烛影斧声搞掉了。”
一语提到甄骏心头恨,愤愤地一跺足:“最恨兄弟阋墙,同室操戈,然史书上此类记载比比皆是。怎么进化千年后,这种情况依然杜绝不了呢。”
“因为我们进化的只是物质,至于精神上……”甄可意什么也不说了。
***
孟烨然这段时间还是天天如常来到和兴地产的写字楼。他手头上的资产移交,是一件非常复杂的事情。他要会同好几个会计师一起忙着做资产移交的详细帐目。这几个会计师当中有两个是孟炽然从台湾带过来的自己人,审帐审得格外仔细而苛刻。这个琐碎而麻烦的工作看来起码要做十天半个月。
俗话说得好,一朝天子一朝臣。孟炽然过来接任,带了几个重要岗位的管理人员过来,换下了孟烨然当初培养的几个得力干将。其他的一些岗位他也多半另聘了新人。如今孟烨然回到公司,相熟的面孔没有几张了,人人都只客气地叫他孟先生。‘孟总’这个称呼已经只属于他的弟弟孟炽然了。
孟烨然猝遭变故,面容憔悴了很多。工作时沉默寡言,只有当会计师问起帐目上的事情才会答话,否则绝不主动开口。
忙到吃午饭时间,他起身就走。孟炽然却不知几时挡在门口,似笑非笑:“大哥,我赶着接手公司呢,能不能请你配合一下,尽快把交接手续办妥。”
孟烨然语重声沉:“孟炽然,我已经很配合你了。你还要我怎么做?”
“午饭时间就省了吧,我让人送快餐上来,你帮帮忙边做边吃。”
“不行,我要去医院看翩然。”
“那个小丫头又住院了,她这毛病都十几年了一直那样。好不了也坏不了,你让她躺上几天也就没事……”
“你给我闭嘴。”孟烨然一声暴喝,手几乎指到他的鼻子尖上去了。“孟炽然,要不是你,翩然根本不会有这种病,你还在这里说这种风凉话。”
看着兄弟俩吵起来,几个会计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赶紧都溜出去了,老板的家务事还是不要掺和得好。
“她有病,我还有病呢。有病了不起呀!有病看医生了!”
“你……”
孟烨然终于忍无可忍了。父亲的丧事没有通知他回去奔丧,妹妹又受到刺激住在医院,孟炽然步步紧逼,所有的压抑在这一刻暴发出来,他一拳朝着孟炽然打过去。
兄弟俩像一对野兽般地厮打在一起。
孟烨然从大厦出来时,鼻青脸肿的,一双眼睛像在喷火般烈焰熊熊。一路上遇到他的人都躲着走,一方面被他的模样吓到了,另一方面自然也是他已经下了台,没必要再应酬他巴结他了。
邱主任就在大堂,一眼瞄到从电梯里出来的模样狼狈的孟烨然,赶紧转过身当没看见。
人情从来寒薄如霜,锦上添花多见,雪中送炭难寻。
甄骏在大门口遇见推门而出的孟烨然。如往常一样称呼他:“孟总你好。”
孟烨然有些意外地停了一下,看清是那个他曾几次三番刁难过的小保安时,苦笑了一下:“你好。”
这是他头一回出声回应,以前最多敷衍地点个头就走了。
“如果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只管说。”
孟烨然真正怔住了,他这番突然失势,见到的都是那些跟红顶白拜高踩低的小人嘴脸,没想到甄骏……
深深地看了甄骏一眼,孟烨然慎重地道:“谢谢你。我倒真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你答应孟烨然白天替他去医院陪护他妹妹。你不要上班了?”甄可意几乎要跳起来了。
“我已经和邱主任说过了,这段时间我的班次都换成夜班。”
“你不是不喜欢孟翩然嘛,干吗她生病你跑到医院去看护呀?”
“我是不喜欢她,但我愿意帮他们渡过难关。”
“甄骏你充什么活雷锋啊你。人家家里的事情关你什么事,未必没有你他们就熬不下去了。孟烨然也是,他白天要到和兴做移交工作陪不了妹妹,可以在医院请个专业看护陪嘛。你别以为他下了台就真的一无所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哪里就会缺了这笔请看护的钱了。”
“孟烨然说了,不是钱的问题,医院已经有个专业看护了,我只是过去陪着她。”
“他让你专程去医院陪他妹妹。这个人真是奇怪呀!以前生怕你接近他妹妹,现在倒要你去接近他妹妹。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呀!人人都恨不得与他们划清界限的时候,你倒上赶着往他们身边凑。”
甄骏眼光一冷:“你也想尽可能与他们划清界限是吧?”
“我非常想,但恐怕是划不清了。”甄可意直言不讳,“和兴地产名下的这套小公寓以一个超低价租给我,而且一租就是五年,估计孟炽然看到后一定要来找麻烦。”
“会很麻烦吗?”甄骏一听事关房子问题,马上担忧起来。
“合同签订得很符合法律手续,这点他没办法反悔。只是我住着孟烨然签订的廉租公寓,你又在医院陪护着他妹妹,孟炽然一定会把我们视同他们兄妹俩的同盟军‘痛下杀手’不可,最有可能的就是我们俩也尾随后尘被赶出日新大厦。唉,我看我还是先在网上发几份求职信吧。”
甄可意叹着气上人才网时,满脑子里想着的都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八个字。
甄骏信守诺言天天去医院陪护孟翩然。
甄可意说得没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孟翩然依然住着特等病房,环境整洁优雅如宾馆。病床上的女孩子小脸苍白,双颊却绯红如焚。多日来她一直在发烧,热度时高时低总不肯消退,人也始终昏昏沉沉地不清醒。
“医生,她的病没什么大碍吧?”
医生回答说:“其实孟小姐的身体没有什么器质性病变,发烧完全是由于情绪的极度不安和紧张造成的,属于功能性疾病。”
甄骏听得似懂非懂,却也听明白了孟翩然得的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问题是谁能对症下药?
“好黑,我害怕。好黑,我害怕……”
烧得神智不清时,孟翩然嘴里翻来覆去喊的就是这两句话。
她怕黑,为什么?甄骏不知道,只是耐心地守在床边温和地安慰她:“别怕,有我在。”
她喊一声,他就应一声,昏沉中的孟翩然渐渐安静地睡着了。
***
这天上午甄可意被和兴地产新上任的孟炽然孟总经理召到二十楼去‘晋见’。理由非常的名正言顺:“孟总说想见见‘香溪花园’第一期平面广告的设计师。”
甄可意知道不是这么简单的,孟炽然绝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一照面他什么话都不说,先上上下下地把她打量一番,然后啧啧有声地摇头:“孟烨然签了那么便宜的一纸租约给你,我还以为你一定是什么国色天香,迷得他理智全无了。谁知竟是这么普通的一个货色,看来他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要不就是怕我再来抢,干脆找个相貌平平的让自己放心。这一招倒很有效,他以后的女朋友要都是这水准,我再没兴致跟他抢女人了。”
听这口气,他以前横刀夺兄长所爱的事情不是一桩两桩了。孟炽然比孟烨然年轻英俊,衣着打扮都华贵讲究之极,极显豪门贵公子的派头,完全不像兄长那么低调。他要存了心跟哥哥抢女人,确实不会是什么难事。
甄可意皮笑肉不笑:“既然我这付模样有碍孟总您观瞻,那我先走了,免得让您看了添堵。”
“站住,谁说你可以走了。我很好奇你这点姿色是怎么勾引到孟烨然的,说出来听听。我要听得满意,香溪花园第二期的平面广告可以照样指定给你做,额外还有一笔奖金发放哦。”
孟炽然似乎对于刺探兄长的隐私格外有兴致,以利诱之甄可意。
甄可意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你想知道,我告诉你,我晚上跟白天可是判若两人。”
“哦,你的意思是你晚上……可以风情万种?”孟炽然嘴角扯出一抹邪邪的笑,不信任地看了这个短发瘦小的女孩一眼。
“可不是嘛,我晚上就不是这付模样了。我会坐上南瓜车穿上水晶鞋,变成一个仙女一样漂亮的女孩子,让所有见到我的男人都会为我疯狂。有一个王子还到处打听我姓甚名谁……”
孟炽然一开始还兴致勃勃地听,听到后面才惊觉自己被耍了,怒冲冲地一拍桌子:“你在跟我讲童话故事吗?”
“原来你听过这个故事呀,那我就不讲了。孟总,我最后再多说一句。人生际遇难知,未来会发生什么不可预料。所以,做事千万要留有余地,别自己把路走绝了。”
甄可意话一说完赶紧走,关门的时候刚好听到有东西砸在房门上的声音,还有孟炽然怒不可遏的一句话:“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教训起我来了。”
这家伙脾气真坏,比孟烨然坏多了。好歹上回同样在这间办公室里,她把孟烨然气得抓狂时,他没用东西来砸她。
3、
孟烨然用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才总算把公司资产完全移交出去了。所有移交手续一办妥,他马上带妹妹回台湾,临行前特意来向甄骏和甄可意告别。
“父亲的葬礼没有参加,现在一定要回去给他老人家扫下墓上柱香。”
甄骏点头:“为人子女,这也是应尽的孝心。”
“孟总,”甄可意还是习惯性地这样叫他,“你对你父亲还是很有感情的,看来他平时应该对你也挺不错,怎么可能会一点遗产也不留给你呢?会不会有人从中做了手脚?”
这个疑问她由来已久了。
孟烨然苦笑一下:“谁知道,反正他临终前我不在身边,到底曾发生过什么我也不可能弄得明白了。大妈不是省油的灯,她如果要动手脚,就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人抓到把柄。”
“哥哥,我们不要去见大妈。我不想回那个家,我们就回去看爸爸。”孟翩然一脸害怕地恳求。
“好,我们就回去看爸爸。别的都不管了,由得他们去吧。”
走之前,孟翩然对甄骏说:“甄骏哥,这些天谢谢你天天在医院陪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他们走后甄可意问甄骏:“你在医院陪了孟翩然那么久,她到底什么病呀?瞧瞧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了。”
“我听医生说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的惊恐后遗症。”
“受刺激导致的,没说的,肯定跟孟炽然母子有关。这个看着小公主一样的千金小姐原来有心理创伤,看来锦衣玉食的生活并不完全跟幸福划等号呀。”
***
—奇—孟炽然在大厦门口下车时,正是清晨人们赶来上班的时分,四周的人都纷纷倒抽一口冷气躲着他走,因为跟着他一起下车的是一只体格模样极其高大凶猛的狗。有识货的人马上惊呼:“哇,藏獒。”
—书—牵在孟炽然手里的是一头纯种的狮头藏獒,看上去像雄狮般的威武健壮,令人望而生畏。谁也不敢靠得太近。
—网—孟炽然傲然地带着他的名犬走在人群自动退让出的路中间,那派头活像国王走在臣民之间。
甄可意冲进大厦时完全没有注意看里面的情形,只惦记着她就快要迟到了,拼命地往电梯间跑。她越过孟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