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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骏不作声了,只埋头去拣碗碟,滑腻腻的一时没拿稳,刚拣起的半个汤碗又砸下去,他的白色阿迪达斯被溅上好几点油渍。
甄可意大呼小叫地抽了几张纸巾替他擦:“我的小祖宗,你小心点啊。这衣服可是名牌货,被油污脏了洗不干净多可惜,我自己都舍不得买这么贵的衣服穿。”
他配合地把衣服掸平让她擦:“你早告诉我要那么贵,我不会让你这么破费。”
“买都买了还说这些。我只拜托你看在这套衣服的份上也别再给我脸色看了行不行?我纵有千错万错,多少总还有一点好处吧?你不要因为我对你的一时误会就把我的好处全盘抹煞了嘛。”
甄骏沉默片刻:“若是别人这般误会……都罢了。我就是气……气你居然会……这么不信任我……怀疑我。”
甄可意懂他的意思,不相干的人做出的错误评价,当事人每每可以无所谓,一笑了之。但如果是身边亲近的人、理应了解自己的人产生了不该产生的误会,不单是气愤恼怒,更有一种深刻的失望和伤心——这即是所谓的求全之虞。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我的不是。你千万消消气,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甄骏不再说什么,眉头悄然舒展,双眉如此浓黑,如墨新绘。
甄可意用纸巾擦去他衣裳上的浮油,又催他脱下来给她拿去洗:“要赶紧洗,不然真洗不干净了。”
甄骏自然而然地一抬手,将白色圆领衫从头部脱下来递给她。清矫柔韧的腰,坚实光洁的背、宽窄适中的肩,依次呈现,新麦颜色的肌肤在隔窗透射的阳光下,如黄金般熠熠生辉。
甄可意第二次看到他□的上身。无论是薄银月华下,还是淡金阳光下,他的身体都如古希腊雕塑般无与伦比的刚毅健美。那个晚上她在受惊过度的余悸中没细看,今天则目不转睛地盯着瞧。
甄可意是在用专业的目光欣赏甄骏的身体。她可是美术系出身,对人体美有着内行的鉴赏力,她知道人体之所以美,是因为某些部分的比例符合黄金分割律。
古希腊著名雕塑家利西普斯所追求的人体美标准,即身与头之比为8∶1。而8为3加5之和,也就可以分割成1∶3∶5,这即是人体美学上的“黄金分割律”。这个比例一直流传下来,成为后代艺术家创造人体美作品的不二准则。
甄骏的身体比例就是相当完美的黄金比例。而且不仅身体比例好,骨骼亦匀称、适度;肌肉结实、协调、富有弹性;皮肤细腻、光泽,颜色是最健康漂亮的小麦色。
“真漂亮,太完美了。”
甄骏递衣服给甄可意,她却迟迟不接,只顾盯着他上上下下地看。他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你干吗这么看我?什么太完美了?”
“甄骏,你的身体太完美了。”
“我的身体——”甄骏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是呀,自然界中有许多美的东西,其中最美的要算是作为自然实体的人体美。法国著名雕塑家罗丹曾经说过:“再没有比人体的美更能激起富有感官的柔情了。”
甄骏听不懂,他只觉得一个男子被一个女子夸赞身体美是件尴尬的事情。在宋朝,只有女子被男子品头评足的,那还得是在风月场所中。当下红着脸局促万分地回房间找衣服穿,甄可意跟着他进去急切地说:“甄骏,你先别穿衣服,我想给你画一张人体写生。”
“什么人体写生?”
“反正你坐在这里别动就是了。”
衣服也顾不上洗了,餐厅里的一派狼藉也无心收拾了,甄可意把甄骏按在床沿坐下,跑回自己房间找出一个布满灰尘的画架,架上画框对着他作画。澄澄目光,如水一般流动在甄骏全身,边看边执笔在画纸上刷刷起落。
甄骏□着上身坐在床沿,被甄可意一刻不停地盯着看,浑身都热辣辣地发起烫来,烫得他面红耳赤。肌肤表面的滚烫渐渐烧到身体里面去了,一阵奇异的焦灼让他燥热难当,身体某一处开始膨胀……
“我要上厕所。”腾的一下跳起,甄骏直冲到卫生间去了。
“哎——我只差一点点就画好了。”
在卫生间呆了大半天才出来的甄骏一进房间就把衣服套上,怎么都不肯继续让甄可意画下去。无论她如何跟他说人体的艺术美。不过他拿着她以自己为模特的那张大致完工的画稿倒是看了又看,面露惊叹之色。
甄可意的画功很有底子,这付碳笔人体素描图,线条看上去虽然粗略,结构却很清晰,简约而不简单的笔触颇具力度,正好惟妙惟肖地刻画出甄骏身体的阳刚美。
这次作画甄骏不肯善始善终地配合到底,让甄可意非常遗憾。原本她还想试着说服甄骏当一回裸体模特给她画呢,看来是不成了,谁让他来自千年前思想保守的大宋朝呢。
***
甄骏一下午在家里收拾餐厅,碎碗碟全部清理出去,再把劈成两半的餐桌又拼成一个整体勉强用钉子固定住,还能凑合着继续使用。
阳台上,甄可意临去上班前替他洗干净的白衣服,晾在夏日午后金色的阳光清风里,飘飘扬扬,衬着蓝天的背景如大海中一叶风帆。
甄骏的心也如一叶风帆飘浮不定。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甄可意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像火种一样把他点燃,全身的血液在血管里沸腾般地涨……这是不应该的。他劈桌立誓地表白过对她绝无不轨之心,却这么快就……杜莎佳那么主动热情的诱惑挑逗他都一直无动于衷,怎么偏偏刚才却会有着令他羞惭的身体反应?甄骏弄不明白自己。
甄可意一再说过他是她的曾曾曾曾曾……叔祖,她是大哥甄骐那一脉的后人。甄骏虽然对此说辞始终半信半疑,但是,在大宋朝的婚律中有着‘同姓不婚’的规定,因为‘同姓相亲,其藩不盛’。就算她不是他的血亲支脉,以宋律而言她也不是他适婚的对象。何况在这个时空中,他始终是异乡客,终究要回去的。他既然不会留下来,就不应该对任何一个女子动心动情,否则就是害人害已。
甄骏把餐厅收拾干净后,去卫生间冲了一个冷水浴,让身体和头脑都冷静下来,然后心情平复如常地去上班。
交接班的工作进行完了,下班的保安们三三两两走出大厦。突然发现头顶上空有五颜六色的纸鸢飘下来。这是哪扇窗里的人在玩浪漫啊?这样乱扔东西罚起款来可就不浪漫了。
有人抬起头寻找罪魁祸首,准备要制止这种不文明现象。却在一望之下大叫起来:“快看,天台上那个人,不是想跳楼吧?”
众人纷纷跟着抬头望去,二十层顶楼的天台边沿,一个纤巧的红衣人影坐在那,一张又一张的纸鸢正从她的手里飘下来。
“老天,搞不好真是一想自杀的。”
“不见得吧,也许只是上去放纸鸢图好玩。”
有好奇拾起纸鸢的人发现:“你们看,这纸鸢上写着字呢。”
于是一干人都去拣纸鸢来看,上面都写着同样的话:“甄骏,我爱你,我愿意为你而死。”
众人都是甄骏的同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准是情海生波闹出乱子来了。只是甄骏平时看起来很正直诚实的一个男孩子,大家都对他印象相当不错,怎么会弄得人家女孩子为他寻死觅活起来了?
“快快快,赶紧叫甄骏上去瞧瞧,别弄出大事情来了。”
甄骏听人来报了信,再看一眼纸鸢上的话,脸都白了,转身就往楼上跑。有好事者跟着他跑,跑了几层楼跟不上,又气喘吁吁地掉头去乘电梯。
纸鸢一直在不停地飘下来,很多过路人也注意到了天台上坐着的人影,纷纷驻足观望。很快日新大厦楼下就熙熙攘攘地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
戏外戏:
甄可意:导演,那场收拾碎碗碟的戏,你为什么不安排一个甄骏不小心扎破手指我替他吮血的镜头呢?这样不是可以表现一下‘我是丑但是我很温柔’?
雪影(口头禅):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我怎么安排你就怎么演。
甄可意(陪笑):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个人意见仅供参考。
雪影:你说的那种镜头太滥了,十部戏里有九部在用,所以本导演坚决不用。
甄骏(嘟哝着抱怨):导演,你怎么又安排我脱衣服呢?人家很保守的,这样多难为情。
雪影:安排你脱衣服那是剧情需要,你这叫‘为艺术献身’懂不懂?
甄骏:可是导演,我听说‘为艺术献身’都是女演员的事,怎么到你这里换成男的了?
雪影:你懂什么,现在是男色时代,我的戏是给女观众看的。叫甄可意脱衣服给她们看有什么看头,当然是要你献身了。你是不是不愿意?那我换个男主角好了。孟炽然……
孟炽然(点头哈腰地过来):导演,我候着呢,是不是要提拔我?我非常非常愿意为艺术献身。
甄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导演,我……我没有不愿意,为艺术献身是……是崇高的事情,我愿意了。
雪影:那不就结了。好了,今天收工,都回去休息,明天继续演下一场。
第七章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到北京来……
甄可意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甄骏,我要花尽我最后一分钱来救你,不然我怎么对得起你。如果不是我把你带到北京来……”
当初把甄骏从千年前的大宋朝误带入现在的北京,那样英气逼人的年轻人,扬眉剑出鞘,其人其剑锋芒之锐都令人不敢逼视。她无论如何没想到,如今竟要替他办理后事。他还那么年轻,生命却已经步入倒计时。
1、
楼顶上有痴情女子欲为爱殉情的消息,像风过林梢一样迅速在大厦内部传开了。安娜刚好从外头回来,恰逢此等‘盛事’,她拾了一张纸鸢上楼向甄可意报告第一手消息。
“甄可意,你小叔公太有魅力了,居然有女人要为他自杀。”
“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安娜把纸鸢递给她看:“不知哪个女人被他伤了心,这会人在二十楼的天台要跳呢。”
甄可意把纸鸢接过来瞄了一眼,马上一扔起身冲出去。设计室里一群人都跟着她跑,上天台看现实版的殉情□戏去。
天台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了,乌压乌压的一大片,站成一个半环状,只有甄骏一人站在环外。他试图想走近天台那一端的红衣少女,却被她厉声喝住:“你别过来,否则我跳下去。”
甄骏又气又急:“杜莎佳,你这是干什么?”
杜莎佳无比哀怨地看着他,双眸含泪,楚楚可怜:“甄骏,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我把一切都给了你,你却不要我了。所以,我……我不想活了。”
围观的人群中顿时一片嗡嗡细语声,依稀听得到‘痴心女子负心汉’之类的评论。众目睽睽,都是指责的眼光如箭驽般射过来,甄骏的脸顿时像烧着一样的血红,双手微微颤抖。他想分辨想解释:不是那样的,不是你们想像中那样的。可是怎么说得清楚?
甄可意也只有叹气的份,真没料到杜莎佳竟会跑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招以死相逼,真正可谓是置之死地而生,绝大多数男人逃不过女人的这等绝命一击。
上回杜莎佳再次落败而归,甄可意还以为从此真正天下太平。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太妹真是明的暗的软的硬的十八般武艺样样俱全,老式女子这一套绝活都被她搬出来了。她跑到这里来上演跳楼秀,当然是给甄骏施加压力,哪里是真正来寻死的。亏了她演技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