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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彤的目光却逗留在那小男孩儿的身上,她走过去,来到他身边,扭头望向他,视线定在他的侧脸。
廷雨的注意力都在画板上,不为所动。
聂彤见他绷着小脸,好像很不快乐的样子,如同她从前学钢琴一般。
聂彤闷了一会儿,却忽然伸出手,她竟是一下子将画架推倒在地。
大人们都愣住。
“彤彤?”
廷雨手里还握着素描笔,侧目瞥向身边的小女孩。
聂彤狡黠一笑,廷雨愣住,她一把拉过他道,“走吧,我们去玩儿。”
众人瞧见男孩儿被女孩儿拉走了。
那画面太美,仿若寒冬里的一片艳阳天。
392:尾声——莫家父子
蔚海蓝已经拒绝再去听说那些商场上的战争,奇迹的是身体倒好了些,仿佛在坚强地支撑着什么。她只是瞧着那份报纸,失神一般地想着。那如此相似的小小身影,骨血一般刻出来的孩子,若说不是他的,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可若是他的,这又怎么可能。
而此时此刻,那个孩子就站在了她的面前。
罗思予带着聂彤和那男孩儿一齐来了。
罗思予方才电话联系了蔚海蓝,聂彤回到春城,就闹着要见她。这会儿又有了个伙伴,便也一起带来。只是罗思予心里也在踌躇犹豫,雷绍衡和廷雨的关系正是不清不楚。大人们也不好去问廷雨,廷雨的性子沉默得出奇,只怕会触动他心里的伤口。
罗思予起先并不知廷雨也会一起去。
谁料她去接聂彤的时候,廷雨也在她的身旁。
罗思予也不好说了,只得带着两个孩子去见蔚海蓝。
这一路上聂彤就没收过声,她一直在问。
罗思予也听的很认真。
“廷雨,我们现在要去见海蓝姐姐。你见过海蓝姐姐吗。”聂彤问道。
廷雨不说话。
聂彤又道,“海蓝姐姐和雷叔叔结婚的,就像爸爸和妈妈一样。”
廷雨依旧是不说话。
等到了城西风景辛名下的洋房里,聂彤就拉着廷雨的手,蹦跳着走进富丽堂皇的大厅。
层层的旋转楼梯,蔚海蓝从下人口中知道他们来了后走下来。猫儿跟随在她的脚边,细长的尾巴卷着。蔚海蓝披着大围巾,一条紫色的羊毛裙,这屋子里全是暖气,下人们都穿得很单薄,而她怕冷,还裹了条围巾御寒。长发利落顺直地披散在肩头,低头望向大厅里站着的三人。
“蓝姐。”罗思予轻声呼喊。
聂彤则是高兴地嚷嚷,“海蓝姐姐,我放寒假咯。”
蔚海蓝微笑着一步一步踏着台阶而下,她的视线却没有从那个男孩儿身上转移。
果然是神似。
蔚海蓝记得那照片,雷绍衡小时候大约就是这个样子。
眉眼无不相似,只是这个孩子比那照片又要大一些,却是不爱笑的。
年幼的雷绍衡是爱笑的。
他一笑就明媚灿烂。
男孩儿也不偏不动地望着她,目光坚定而执著,炯亮无比。
聂彤拉拉他的手,冲蔚海蓝道,“他叫廷雨,宫廷的廷,雨水的雨。”
廷雨。
这个名字在蔚海蓝心里默念,一阵陌生过后,就有了别样的空洞。
廷雨终于开口,“莫廷雨。”
“呃?廷雨你姓莫吗?你不是和雷叔叔一样姓雷吗?”聂彤还是个孩子,虽然鬼灵精一个,但还是单纯的以为廷雨应该是姓雷,他是雷叔叔的侄子。至少她先前问的时候,廷雨没有否认,在聂彤觉得那就是承认了。
罗思予却也是不知道廷雨的,只晓得他的名字,听见他说他的全名,狐疑着该不会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姓莫。
蔚海蓝觉得寒冷,这种寒冷,从骨子里透了出来。
这个孩子,他姓莫。
闲散的书房里,蔚海蓝让下人备了点心,聂彤拉着莫廷雨玩儿,兜转了一圈,指着那棋盘说是要下五子棋。莫廷雨不屑一顾,表明了没兴趣。罗思予赶忙坐在聂彤接了任务,两人就开下杀上一盘。莫廷雨不时地瞥上一眼,老成地皱眉,而后目光一转,又逗留向蔚海蓝。
聂彤素来是习惯了分心,一边下棋,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还不忘记说话。
“海蓝姐姐,你为什么住在这里,不住在雷叔叔的园子里呢?”
蔚海蓝轻声说道,“这里比较清静。”
罗思予仅是对他们之间略知一二,但是也晓得一定是闹的不合了,不然也不会各有住所,况且这边的屋子,属于城西范围,她问过聂文诚,这里是风家名下。罗思予只怕小家伙口没遮拦说出什么话来,急忙忙回道,“海蓝姐姐身体不大好,所以才在这里休养。”
“姐姐生病了吗?要不要紧?”聂彤嘴里是咀嚼到一半的糕点,含糊不清又是担心地问道。
莫廷雨却道,“要紧的话,她还能在这里。”
聂彤也不在意他的话,一下来到蔚海蓝面前,“生病了,不要怕,不痛不痛的。”
蔚海蓝摸着聂彤的小脑袋,抬眸望向斜对面坐着的莫廷雨。
那双眼睛亮得不可思议。
在蔚海蓝的印象里,这样的注目,若非是爱,那就只有是恨。
这个孩子,对她有着敌意。
敲门声咚咚响起,下人随后推门而入,“小姐,有位雷先生找您。”
“啊?是雷叔叔来了吗?”聂彤惊喜道。
莫廷雨抿着唇,俊秀好看的脸庞半侧淹没于暗里,有一丝阴霾。
蔚海蓝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也以为会激动难以抑制,却不料听到他的到来,竟会是那么平静。
蔚海蓝点了个头,下人便退去回应了。
不过一会儿,下人又领着雷绍衡折回到来。
书房的门方才就没有关上,轻轻敞开着,掩了一小半。
聂彤又回到棋盘和罗思予继续下。
蔚海蓝端坐在椅子里,怀里抱着那只白色的猫儿,她随意地垂着头,长发落下,那张本不丰润的脸就愈发显得尖瘦。
聂彤突然高兴地喊,“雷叔叔,你来啦。”
聂彤哪里知道其中的那些个纠缠,只想着他来了,人都到齐了,心里边高兴,嚷了几句,心思又回到棋上。罗思予礼貌尊敬地向雷绍衡打了声招呼,却也替两人烦恼,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她也不再多言,只陪着聂彤将棋下完。
蔚海蓝幽幽抬起头来,那目光如一汪深潭,她终于对上他。他站在门口,还不曾走进来,西服笔挺,衬衣雪白,黑发如墨,任是如何看,都是从前那个他,潇洒的,俊逸的,深不可测的,永远也琢磨不透的。
而他的眼睛,也还是那么冷漠。
不复半点温柔。
“廷雨。”雷绍衡终是开了口,却不是喊她。
莫廷雨听闻后就站起身,高瘦的孩子,自有一股英气。他沉默地走向雷绍衡,仰头望向他。他伸出手抓住他的大手,轻轻地握住,慢慢转过头来,扫过书房里的三人,露出一抹微笑,对着蔚海蓝微笑。
“回家了。”雷绍衡又是沉声说。莫廷雨清脆的童声应道,“好的,爸爸。”
蔚海蓝怔了下,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也在眼中模糊不清。迅速地聚起光芒,深锁一抹伤痛。
罗思予也惊到了。
虽然这个可能在每个人心里盘踞,但是雷绍衡没有表明过孩子的身份,而那孩子也没有喊过他,谁都还在迟疑。如今这一声“爸爸”,显然是让众人瞠目结舌了。雷绍衡有个儿子,一个十岁大的儿子,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聂彤惊奇道,“廷雨,雷叔叔是你的爸爸?”
莫廷雨不再回答,只是微笑。
他的笑容,童真纯善。
那么忽然笑开,真是像极了年幼的雷绍衡。
雷绍衡牵着莫廷雨,双眸冰冷地扫过蔚海蓝,转身时丢下一句,“我们先回去了。”
“啊?为什么这么快回去?雷叔叔?廷雨?”聂彤顾不得下棋了,想要追上去,但是偏偏又脾气倔强,不肯去追。棋子握在手里边,嘟哝地说道,“廷雨真讨厌,说好了来这里玩儿的,现在又走了!不守信用,最讨厌了啦!”
蔚海蓝半晌才道,“彤彤要和他们一起回去吗?”
“不要,我才不走,我是来看海蓝姐姐的。”聂彤漂亮的眼睛又圆又大,小声问道,“廷雨是雷叔叔的小孩,那他的妈妈是谁。”
罗思予皱眉。
小丫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罗思予小心翼翼地扭头去瞧蔚海蓝。
蔚海蓝只是抱着那猫儿,铃铛在叮咚轻响着声音,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仿佛破碎的是一颗心。
黑色轿车驶在路上,车窗倒映出孩子的侧脸,以及后边另一张成熟的男人脸孔。
风声不断地掠过,呼吸都好像被剥夺。
“小廷。”
莫廷雨望向他,“恩?”
“不要接近她。”
莫廷雨挨到他的身边,将头靠向他,细声细气地说,“妈妈会生气的。”
“搬回去住吧。”
“不。”
“我就是要住在那座园子里,和你一起。看看他们,一个个是怎么……”莫廷雨的声音渐轻,轻到不可闻。
那最后一个字以口型而出,他轻轻笑了起来。
393:尾声——卡萨布兰卡
风景辛回来时,蔚海蓝依然安静的坐着,还是抱着那只猫儿,指尖轻轻滑过猫儿光滑的皮毛。
猫儿也颇享受的眯着眼,团在她的手心里,仿佛睡着了。
罗思予见他回来,便牵了聂彤准备告辞离开,走到门口回头望去。
雪亮灯光下身影孤寂的的蔚海蓝。
风景辛安排妥了人送罗思予与聂彤离开,他这才慢慢走近她身边,喊一声蓝。
蔚海蓝抬起头,脸上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只是目光柔和中,却蕴含着清冷孤寂的哀恸。
“我看到那个孩子了。”
这几天炒的最热的新闻不就是雷绍衡与他身边突然冒出来的那个孩子么?
风景辛了然的点点头,半蹲下身,“恩。”
“他姓莫,叫廷雨。”
风景辛眸光一紧,沉默了下才问,“他母亲是谁?”
蔚海蓝的黑眸依然清澈,嘴角微微翘起,仿佛在笑,静谧的就如一幅画。她缓缓摇头,静静说道,“我也不知道。”
风景辛看着她努力强装出的若无其事,比从前更加安静的她,让他愈发心疼。终是忍不住,伸过手去,似想要圈抱住她,然他的手在半空中僵凝了下,最后轻轻落在她的头顶上,什么也不再说了。
第二天一早接到蔚舒画打来的电话。
她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蔚雄谦的情况恶化,医院刚下了病危通知。
蔚海蓝不敢耽搁,与风景辛一道匆匆忙忙赶到医院。
急救室外,焦急守着的是蔚家一家人,蔚默盈扶着二夫人,小声的安慰着。蔚舒画与三夫人抱在一起,默默地流着眼泪。见到他们都只点了点头,便又神色焦急仓皇的望着那扇紧闭的门。
又等了许久,那扇紧闭的门终于被人打开。
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往外走,众人忙一拥而上。
风景辛发现,只有蔚海蓝没有随众人拥上去,她甚至扶着墙,慢慢的不自觉的往后退着。
蔚雄谦随即也被推了出来,身上插着各种管子,脸上套着氧气面罩,遮住了大半张脸。
面对焦急询问的蔚家人,医生一边令人将蔚雄谦送往病房,一边悲悯的看着蔚家人,“经我们全力抢救,蔚先生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众人齐齐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