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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上下班也是偷着去偷着回,做贼一样,只为避着无谓的追逐和打斗,无所畏惧。这样的生活我倒不觉的算是苟且丢脸,孔雀开屏还要露屁股呢,这是阿亚以前跟我吵架时说的,一不小心记着了。
刘琪儿,她自从那次在小公园里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吴副总编告诉我她已经辞职了。我很清晰的记得她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的围城就是你。”对此我一直耿耿于怀,感觉她这话后我就得开始欠她的。她现在一定很孤寂,似乎在等候我的某种承诺和誓言,我没有胆量再去她那书香四溢的家,她的孤独寂寞也便成了我的罪过。我很清楚,她的美我是欣赏是仰慕,不同于对阿亚的亲切和着迷;她的人我是喜欢是爱惜,有别于对阿亚的倾心和自私的要独占拥有。
今天读到一本李宗吾的厚黑学,里面这样显目的解释厚黑:“喜怒哀乐的表情都不会表现出来,便叫做厚;一旦发泄出来而无所顾忌,便叫做黑。”我想,也不尽是如此。一个为练厚而经常面无表情的人,会逐渐空虚的连自己也不认识自己,到真厚了的时候又有何作为?剩下的也只有那虚伪的面具和路人的冷眼。更孰知,人情难却,无所顾忌的背后或许就是惨不忍睹的死亡。所以,我对后黑学的评价便是:狗屎一堆。要是信了它,指不定我哪天迷失了自己还一脑子糊涂。相对的说,人都会有迷失或是有罪的,世人都有犯罪心理,只是看你犯在什么时候,在有生之年必定付出一定的代价,胆小的安份的便把这种心理和行动压抑再压抑,直到死亡。还有两种,一种是犯罪后没有接受审判或代价便死了的,另一种则是犯罪之后逃之夭夭的,就像我来北京的路上,被人逼的跳火车,险些丧命。那人就杀了两个人,后来肯定是法网不结实,成了漏网之鱼。
吴副总编往我桌子上放了一瓶非常可乐,满脸堆笑道:“我和兰子要结婚了。”我高兴道:“什么时候?”他说:“下星期一领证,旅游结婚,我俩都请了一个月的假,筹备就此机会饱缆大好河山。”我击掌道:“够浪漫的了!”他一搭手,抓着我说:“亚云可是答应了一路跟着当伴娘的,我这边伴郎可是不能缺呀!”我笑:“敢情你是找上我了?”他挤眉弄眼的,说:“舍你其谁,这一又包吃又包住还包旅游的美事你上哪找去。”我乐着点头。
阿亚又来接我下班,骑的依然是那辆破自行车,我跨上去了,还浑身是劲。每每这时,吴副总编牵着亚兰姐的手,在后面乱囔囔一通。阿亚自从带我去了她那新家以后,连坐自行车也从后座换到了前三角杠上,亲昵之致可说羡煞旁人。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她用额头轻磨我的下巴。我没有说话,她仰起脸盯着我,说:“你不乐意?”我忙摇头,说:“也快了。”她满腹牢骚,说:“我姐和蜈蚣一完婚,你就立马娶我。”
我踩踏板的双脚突然静止了下来,我看见刘琪儿了。她缩在路边的墙角里看着我。虽时下正值小暑,炎热的气流鼓起她薄如蝉翼的纱裙,那单薄的身子伶俜似于寒风中瑟瑟缩缩,让人见了不忍。我心里一阵阵的泛酸,却不敢有眼泪,只觉眼前溟朦的模糊了视线。阿亚没说什么,独自推着自行车走了。
刘琪儿还是那样美丽,她在我面前所展露的微笑还是百媚顿生,只是憔悴了很多。一阵风沙吹起,她微微闭了眼睛,身体往我怀里靠近了一步,我顿生怜爱之情,伸出右臂护住了她。风沙过后,我和她并肩走在这条路上,不知道路的尽头是哪里?
“你很爱她?”她问。
我知道她说的她是指阿亚,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不会骗她,可我知道这样已经伤了她。她没有表现出痛苦,只是死死的咬着下唇,头垂的越来越低。鸭舌帽长长的帽沿终于覆盖了她的脸。我再也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拥入了怀里,她是显的那样娇小柔弱,紧紧的拥抱仿佛将她深深嵌入了我的身体。她哭了,泪水打湿了我的衬衫,渗透到了我的肌肤,融入进了血液,支持着心脏的率动。
正文 第六章 情殇 (中节)
(更新时间:2007…5…18 20:38:00 本章字数:3213)
风,更大了些,却风干不了她的泪。
我送她回了家,临走的时候脑际却飘起来一首歌:“如果云知道,想你的夜慢慢熬……”
我发现,我喜欢上了这首歌。
回来的时候,阿亚准备好了饭菜。她笑脸相迎,殷情的给我换鞋、宽衣、打水漱洗,咬牙掩饰着不满和气愤。我了解这种心情,可对这样的压抑和掩饰打从心里生出一丝厌恶。
“饿了吧?”她盛了饭递过来。
我接碗时的手不自禁哆嗦了一下,刘琪儿饿了吧?不知道她在那墙角落里等了多久?不知道她今晚上是否能安然入眠?那首《如果云知道》又在我脑中飘了起来。她在哭,寂寞的缩在一个人的空间里煎熬着孤独的漫漫长夜,她是睡不着的了。
我心烦意乱,食欲全无,放下碗筷躺到床上去了。阿亚蹑手蹑脚的关了灯,也爬上了床,钻到被窝里亲吻我的身体,我毫无兴致,侧了个身避开了她。接下来,就是安静,万簌俱寂给无数人创造出美丽恬静的夜晚,使其香甜入梦,我却燥热的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突的从被窝里跳了起来,猛的尖叫一声,发泄般的尖叫。我没有理会。她开了灯,嚷道:“为一个光头妹,你是吃不香睡不着,现在就找她去吧!”我用被子捂了头。她一把扯到了地上,发疯似的叫到:“快起来去找她,别犯相思了,快去!”我下床捡起被子,关了灯,又躺下了。她扑到床上,在我后背捣了两拳,开始吼着:“找她去,指不定她也就睡在床上等你呢,起来!”她咬着牙拉我的胳膊。我使劲一甩手,将她推倒在床头边,喝道:“你也疯够了!”她跳到了床下,一脚踢翻了梳妆台,那些瓶瓶罐罐的砸了一地,嘴里冷冷的吐出一句:“虚伪!”
“你不虚伪?我一回来你还装大度,谁不知道你假作作,我虚伪还是你虚伪?”我忍无可忍。'手机电子书网 Http://。。'
“我不晓得你花花肠子,回来干嘛?陪那光头妹睡去呀,分隔两地还都得要犯相思病,光头妹多纯洁多楚楚可怜哪。陪光头妹……”
我彻底被她激怒了,怒吼一声:“是比你在那些男人身下野猫叫春纯洁的多。”话一出口,我立马后悔了。她没了声音,屋内又回复了安静,凸显着寂寥。我被吓住了,忙开了灯,见到的便是她凌乱的头发下藏着的苍白的脸,两行泪水悄无声息的顺颊而下,一滴一滴的打在她起伏的胸脯上。我知道中伤了她,伸手去给她拭泪,叫她一把推开了,恶狠狠的,我再上前,去揽她入怀,她形似癫狂的乱打乱踢,我没有退却,她却一不小心踢到了地上的碎玻璃片,划出一条伤口,血汩汩的涌了出来。我忙将她按到床上,给伤口止血,她强起身子一口咬住我肩膀不放,丫丫的叫着。
她还是将我从房里赶了出来,我没有说什么,独自在萧萧的街道上溜达,白天是那样炎热,晚上却着实的冷,我不住的哆嗦,好后悔被赶出门的时候没多穿一件衣服。点了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直吞到肺里面了,呛的咳嗽,倒暂时忘记了冷。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上洋洋洒洒的下起了零星小雨,在路灯的光线里像极了蛛网,一面一面一张一张的掉下来,覆盖了地面,笼罩了我,溜达的脚步便渐渐的灌了铅一样的沉重起来,到的后来仿若戴了铁镣的犯人,再怎样挣扎也逃不出这层层叠叠的网。
我咬牙发命狂奔,这条街却那样的长,永远也跑不到尽头。累了,双脚靠着打摆,一个趔趄出去跌趴在地上,就不想起来了,躺着真好。我几乎要睡着了,一阵汽车喇叭声吵的我耳朵发麻,爬起身坐着,那车前的两个探路灯光线太强,刺的我睁不开眼。车里的司机出来了,上前来用脚拨了拨,喝道:“想撞车讹钱是不是?滚一边去!”我抹了把脸上的泥水,伸手到口袋里掏钱出来,一把掷到地上,叫道:“你看看,张开你老鼠眼看看!”那司机怔了一下,愤然道:“敢在这耍酒疯。”他踢了我一脚。我晕晕乎乎的往地上看了一眼,全是些块票和毛票。我笑了,忙把钱抓了起来,说:“老子的大钞放到银行里去了,看你也不像个好东西,想劫财么?”
“搞什么鬼?”车里传来一个女人的的声音。
那司机回头喊:“一个酒疯子。”
那女的撑了把伞过来,是个年近三十的华贵妇人,她看了我一眼,问:“深更半夜的,躺在路中间干嘛?”
我痴痴的笑:“大妹子啊,长的不赖呀!你这深更半夜的开车又去哪?”我瞟了瞟司机,说:“跟这种邋遢东西,岂不污了自己的身份。”
“胡诌什么你?”司机怒不可揭,一脚飞来。我坐在地上打了个滚,他用力过大收不回去,仰翻在地,泥水四溅。那女人闪避不及,裙子上沾满了污渍,她一张脸唰的沉了下去,司机很是惊恐,慌忙跪在地上给她擦拭,那女人厌恶的甩了甩手,转身上车去了。我也看出了些端倪,捧腹大笑:“原来是只供人差遣的狗哇,狗仗人势——瞎神气!”他气冲冲的向我扑来,叫那女人喝了一声,忙屁颠屁颠的进了车里面。
我爬起身,一摇三晃的走到车旁边,冲那女人大声唱道:“大妹子啊你真漂亮,好象那树上的弯月亮……”癫狂的声音,寂寞的发着笑。
她扑哧一笑,摇下车窗,说:“你住哪?我送你一程。”
“我四海为家——”
“居无定所吧?”她笑的样子很甜,车里面昏暗的光线里倒有些像刘琪儿的笑容,迷人!她推开了车门,请我进去了,那司机一脸的不痛快,却没敢吱声。
下车的时候,她叫醒了我,我竟然睡着了,还是倒在她怀里睡的。她住的是一幢别墅,里面还真是金碧辉煌,琳琅满目。她亲自领我去了一间客房,临离开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了她脸上露出的一抹笑意,邪气中穿插善良,霸气里蕴涵温柔,娇媚却不猥琐,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我分不清了。意识里忽然想起了下车时倒在她怀里的一幕,是不是她刻意而为?我在浴室里呆了很久,清凉的水洗净了身上的泥泞,却涤除不了那浑浊的记忆,让我惶惑。
我坐在写字桌前,看着窗外的雨越来越大,万家灯火的气象和光芒皆黯然失色。阿亚她可能就坐在冰冷的床沿独自垂泪,她不会在意脚上的伤口,我开始怨恨自己的混帐,便很容易回忆起她对我的好和我对她的伤。还有刘琪儿,可怜又可爱的女人,甚至辣妹儿……
我想的太多,太深,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如同可怕幽冥一样驱逐了这深远的记忆和恼人的思维。她在敲门,我认定是那个让我惶惑的女人。打开门来,却让我意外,是一个女佣人,她礼貌的请我用夜宵,我回绝了。我又坐回了桌前,又看着窗外的雨,却没有想阿亚或刘琪儿,对面那棵树上停留着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唧唧喳喳的叫,好吵,好惨!天边真的就飘来彭羚的那首《囚鸟》: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已经忘记了天有多高/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它是一只没有被笼子囚禁的鸟,却比囚鸟更惨,它可以飞,而飞起就无异于走向死亡。它不受制于笼,可受制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