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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乐庆心里松驰了些,就又谨慎地提醒道:“宇少,这些日子,我也在多方打听,可得到的消息,却不太乐观,两方面各有属意的人选,可在几种方案里,没有把我当成最佳选择。”
“那怎么行呢!”王思宇皱了下眉头,轻声道:“庆叔,你只管沉住气,也不用再出去活动了,这件事情,还是由**作比较好,实在不成,也可以跳出江南的棋盘,异地发展。”
吃了这粒宽心丸,黄乐庆终于放心了,就打开旁边的皮包,拿出一件造型别致的玉器,笑着道:“宇少,这是恭喜你担任省委组织部长的礼物,一点小心意,敬请收下。”
王思宇脸色一变,声音变得冷淡下来:“庆叔,咱们之间,就不要搞这些了。”
黄乐庆察言观色,心知不妙,赶忙解释道:“宇少,你别误会,这件玉器是家里收藏的东西,不是从外面买来的。”
王思宇把玉器拿在手里,看着龙形雕塑上的暗黄色细密纹路,轻声道:“庆叔,东西不能要,在这方面,咱们都要格外注意,谨小慎微,免得挖个大坑,到后来爬不出来,倒把自己的前程断送了。”
黄乐庆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宇少,放心,家里的情况,你大概是了解的,我做官从不伸手捞钱,偶尔碰到谈得来的朋友,才会送出些小礼品。”
王思宇笑笑,也不想让他太过难堪,就说了声好,把玉器还给黄乐庆,转移话题道:“庆叔,我刚到组织部,对下面的人不太了解,需要一个适合的秘书人选,不知你有没有熟悉的人,帮着推荐一下。”
黄乐庆一听笑了,点头道:“还真是巧了,我有个忘年交,在江南晨报工作,是位知名记者,写得一手好文章,为人也好,忠实可靠,是做秘书的好人选。”
王思宇微微一笑,轻声道:“那好,庆叔,你和他联系下,他本人要是没有意见,就先借调过来,试用一段时间,要真是人才,就留在组织部,长期培养。”
黄乐庆连连点头,笑着道:“好,宇少,那我晚上就联系他。”
两人聊得很晚,才在酒店门口分开,王思宇驾驶着警车返回别墅,洗过热水澡后,进了书房,翻了会书,想起和黄乐庆之间的交谈,心情却难以平静,不知为什么,竟然感觉到,自己和于家都掉进一个精心设计好的陷阱。
正沉思间,方晶推门进来,歪着脑袋,巧笑嫣然地道:“小宇哥哥,在想什么呢?”
“过去,现在,和将来!”王思宇笑笑,看着那张如花的笑脸,暗自叹了口气,轻声道:“小晶,你先回去吧,我要处理公事,晚点才能休息!”
“噢,那我等你!”方晶把手放在唇边,送了个飞吻,便袅娜地推门出去,回到了卧室。
王思宇沉思半晌,就掏出手机,给于春雷拨了过去,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良久,耳边才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别担心,合理冲撞是不会吃红牌的!”
“要不,咱们过几个月就调走吧!”王思宇可不是傻帽,不想担这个风险,就想脚底下抹油,找机会溜走。
于春雷却笑了,轻声道:“不行!”
“不行?”王思宇满脑袋都是问号,愕然道:“为什么?”
于春雷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不紧不慢地道:“这个人选,你来当最合适了!”
王思宇倏地站起,怒声道:“谁说的?”
“你老子!”话音刚落,于春雷把电话挂断,丢下手机,轻笑道:“臭小子,居然也会害怕!”
王思宇呆了一呆,就走到窗前,眺望着夜色下的江州城,咬牙切齿地道:“这些老家伙,肯定还有事情瞒着我,肯定!”
正文 第十七章 组织部来了个年轻人 十二
书香屋 更新时间:2012…3…21 0:56:09 本章字数:3832
黄乐庆推荐的那位秘书人选,是江南晨报的知名记者,叫欧阳吉安,据说是欧阳修的后代,此人本来在江南日报工作,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单位领导,无奈之下,转到晨报工作,一干就是四年。
在江南晨报工作期间,欧阳吉安混得仍不太得志,可在记者圈里,却颇有声望,他写得一手好文章,文笔犀利,璧坐玑驰,是出了名的江南才子。
这位欧阳记者与黄乐庆的相识,已经有近六年时间了,当时,黄乐庆还在芦洲市担任常务副市长,在芦洲主抓了多项惠民工程,口碑极好。
欧阳吉安接到报社任务,奉命到芦洲做了次专访,感触颇深,是夜回到江州后,大书特书,写了份很有质量的稿子,文章发表后,产生了良好的社会效应,因此,也引起了黄乐庆的注意,黄乐庆每次到江州市开会,都抽出时间,与对方见面。
黄乐庆出身名门望族,本身对知识分子就有好感,也非常注意和新闻媒体记者保持良好的关系,以树立形象,他和欧阳吉安相处时间久了,竟生出爱才之心,就曾经劝过欧阳几次,想让对方离开报社,到芦洲市政府任职。
欧阳吉安也动摇过,毕竟,他在报社干得也不舒心,换个环境或许能好些,都说大树底下能乘凉,有了黄乐庆这顶遮天大伞,他欧阳吉安也许就时来运转,扬眉吐气。
但不巧的是,那年欧阳的家庭出了些状况,他在银行上班的那位妻子,在朋友聚会上,认识了位在省检察院工作的干部,两人竟然一见如故,打得火热,没过多久,就成了情人关系。
纸里包不住火,有一次欧阳外出采访完毕,提前回家,竟将两人堵在房间里,问题是,欧阳是一介文弱书生,写文章还行,打架就不在行了,一番搏斗之后,被那位当过兵的检察院干部打得鼻青脸肿,硬是被人丢出了房间。
事情还没有完,两天后的下午,欧阳就被带到派出所调查,理由是有人告他在报社发表的文章里涉嫌诬蔑诽谤,他当然清楚,那是老婆的情夫在故意陷害,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任他如何申辩,还是被派出所关了一天一夜。
直到他想办法联系到黄乐庆,事情才得以成功摆平,黄乐庆也是很够义气,又给省检察院的领导打了招呼,没过多久,那位干部就因为经济问题被拿下,险些判刑,也算为欧阳报了一箭之仇。
这番变故之后,欧阳心灰意冷,很快和老婆办了离婚手续,却拒绝了黄乐庆的盛情邀请,他也是要面子的人,出了这档子事情,自觉脸上无光,也就与黄乐庆疏远了许多,每日除了工作,就是与几个报社的文艺女青年厮混,倒也落得逍遥自在。
黄乐庆给欧阳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KTV包房里,和一帮子报社同事掷骰子喝酒,已经喝到面红耳赤,舌头发麻,这时桌上的手机玩命地震动起来,他摸过手机,看了下号码,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到外面的楼道里,接通电话后,喂了一声,就醉醺醺地道:“黄公,这么晚了,有何贵干?”
黄乐庆也不生气,笑吟吟地道:“当然是有好事了,你在哪里?要不咱们见面聊?”
欧阳吉安把头摇成了拨浪鼓,醉醺醺地道:“不行,在和同事HAPPY,今晚不方便,改天吧!”
黄乐庆听了,微微皱眉,轻声道:“欧阳,你又喝酒了?”
欧阳吉安打了饱嗝,摸着突起的小腹,提了下腰带,笑着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黄乐庆叹了口气,有些不满地道:“欧阳,最近听人提起,你的境况不佳,意志消沉,每天都胡混,这样可不行,你现在三十出头,再这样下去,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欧阳吉安愣了一下,就跌跌撞撞地去了卫生间,拿手抠着嗓子,吐了半晌,随后仰头笑道:“领导,别开玩笑了,你是一市之长,每天想着的都是几百万人的大事,我们这样的小报记者,每天除了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之外,还能做些什么,自然是浑浑噩噩过日子了!”
黄乐庆笑了笑,轻声道:“那就离开报社,怎么样?”
“去芦洲?”欧阳吉安把手机夹在肩颈之间,转过身子,走到水池边,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笑着道:“再等等吧,等你黄公当了市委书记,我再过去报到。”
黄乐庆拿起杯子,喝了口茶水,笑吟吟地道:“欧阳,这次不必离开江城,直接去省委组织部,给组织部长当秘书,怎么样?”
欧阳吉安抹了把脸,拿起手机,诧异地道:“省委组织部?怎么回事,黄公,你又高升了吗?”
黄乐庆摇了摇头,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随即笑道:“欧阳,怎么样,你到那边,如果做好了,不但能改善自己的生活,也能帮到我,何乐而不为呢?”
欧阳吉安听了,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就迟疑着道:“黄公,你是知道的,我做人喜欢自由自在,不愿受体制约束,目前在报社还好,不想动了。”
黄乐庆摆摆手,微笑道:“好什么,杏儿下午还提起,你前些日子被报社点名批评了,有这事儿吧?”
欧阳吉安叹了口气,轻声道:“到底是大市长厉害,神通广大,这点小事情都能打听到,不过,我都习惯了,三天不被领导指着鼻子骂一顿,全身上下都不舒服。”
黄乐庆喝了口茶水,喟然道:“欧阳,放着好日子不过,你这又是何苦呢!”
“黄公,去给人当秘书也一样,不也是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欧阳吉安叹了口气,拉长声音道:“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黄乐庆面色一沉,放下杯子,语气舒缓地道:“不一样,欧阳,这次的机会,可能是你人生中最后的机遇,再抓不住,就真的错过了,无论如何,你明天也要去试试运气!”
欧阳吉安也是明白事理的人,见黄乐庆作为一市之长,对自己这样的布衣苦口婆心地劝了这么久,再忸怩作态就显得矫情了,就点点头,轻声道:“好吧,那就听大市长的,明儿我过去试试,如果不成,你可别笑我。”
黄乐庆笑笑,鼓励道:“不会,大才子,只要你肯认真准备,就一定能行。”
“黄公,那就借你吉言了!”欧阳吉安笑着点头,又寒暄几句,挂断电话,回到KTV包房里,拿起麦克风,鼓着腮帮子吼了起来,在旁边两个小妹的蛊惑下,又喝了不少啤酒,才醉醺醺地返回家里。
次日醒来时,已是上午十点多钟,他想起昨晚黄乐庆提起的事情,不敢怠慢,忙洗漱一番,穿戴整齐,没有吃饭,就开着报社的采访车,前往省委大院。
因为是知名记者,以前也经常出入机关大院,因此,车子虽然没有特别通行证,可门卫看了记者证,还是照例放行了,欧阳吉安把车子停好,步行穿过三号办公楼,来到组织部的大楼前,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抬头望了一眼,就大踏步地走了进去,此时楼道里极为安静,直到上了五楼,也没遇到有人经过,欧阳吉安就琢磨着,怕是来得不巧,赶上人家开会了。
找到了部长办公室,见房门虚掩着,他试探着敲了两下房门,就听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请进!”
欧阳吉安推门进去,却见一个年轻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捧着一张江南晨报,正在看报纸,就笑了笑,轻声道:“同志,你好,我是报社的,来找王部长。”
年轻人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没说话,就又低头看着报纸,欧阳吉安走到内间的门口,隔着窗子,向里面望了望,没看到有人在,就松了口气,回到年轻人的身边坐下,笑着搭讪道:“朋友,你也是过来面试的?”
“算是吧。”报纸遮住了大半张脸,这声音也有些含糊不清,年轻人跷起二郎腿,一双黑色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