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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云姨只好叹息而已。
第八卷 第八章
“哥。”阿七笑嘻嘻地走阿健的办公室。
阿健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没什么正经的事,没吭声。
“跟你说个事。”
“说。”
“‘幸福时光’招了几个小姐,有个洋妞,听说是俄罗斯的,长得正经是‘浪’。”
“嗯。”
“你在听我说吗?”
“听着呢!”
“你看,咱们是不是去捧捧场?”
“你不是捧过场了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什么事,说。”
“嘿,手头有点儿紧。”
“多少?”
“我想把她包下来。”
“你想要个蓝眼睛、白脸皮的儿子。”
“说真的,我看着她挺顺眼。”
“哼。”
“行不行啊?”
“你看上就行,我没有意见。”
“那?”
“多少?”
“怎么也得包个套房吧。”
“不行。”
“不行?”
“在妈那楼给你安排一个套间,不准她再出头露面,你最好少到酒吧去,连人多的场合都要少去,出入时多带些人。”
“好,好。”
阿健从抽屉中取出支票本,“两万够吗?”
“要是在家里住就够了。”
“摸摸底。”
“这个你就放心吧。”阿七揣起支票,“谢了啊。”
“小峰那个亲戚你安排了吗?”
“明天早晨。”
“注点意。”
“我知道。走了啊。”
阿七拉门往外走,有人从外边推门往里走,差点儿把阿七撞上。阿七张嘴骂了句粗话,一看是钱炜华,“啊,钱大律师,不好意思。”
“七哥也在。”
“这么慌慌张张的,咋了?”
钱炜华关好门,拉着阿七来到阿健跟前。“林总,锦华那边出问题了。”
“出什么问题?”
“警察封了我们的帐,正在查,看来是锦华说什么了。”
“他怎么会,你不是一直在看着吗?”
“是在看着,看不出来对他上手段。”
“那怎么就说是他说什么了?”
“有些事只有他清楚。”
“我马上去银行,你去看住锦华,看到到底是怎么了?”
“是。”钱炜华随即离开。
阿健想了想,拨电话给泽叔,汇报了解个情况。
“你不要去银行。”
阿健明白泽叔的意思,不过还是问:“银行那边怎么办?”
“兴华干什么的?”
“是。”
“那边你不用管了。”
“是。”
阿健打发阿七走,自己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想等等银行的消息。
一小时后,宋兴华打过电话来,警备司令部已经赶走了经济调查处的警察,接管了银行的帐目调查工作。
如此他才松了一口气。
蚊子掐着一张条子进来。
“这是这个季度抚恤救助金,你给签一下。”
阿健签过后,忽然问:“你说咱们要是不在了,他们怎么办?”
这句话把蚊子问楞了。
“我们是不是应该建立一个制度,或者基金什么的,即使我们谁都不在了,他们的生活也有个保障。”
“有道理。”
“那我们就做这个事吧。”
“现在吗?”
“对,就现在。”
“我觉得这个事再等个十年二十年都赶趟。”
“不,现在就做,现在就开始做。你先对所有外勤部死伤弟兄及家属情况进行摸底调查。”
“好吧。”
“尽量详细一些,不能有错漏。”
“是。”
“我再找几个专家共同研究一下制定个什么样的制度。”
“好。”
泽叔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听着旁边的阿薇给他念报纸。
“等等,刚才那条再念一遍。”
“是电车公司修理工这条吗?”
“是。”
阿薇便把电车公司一修理工触电身亡的那条消息又念了一遍。
“都几天了?”
“快一个半月了。”
“叫秘书长上来。”
阿薇打电话给红狼,没几分钟,红狼就到了。
“看看这个消息。”泽叔把报纸递给红狼。
红狼仔细看完,看了眼阿薇,又看了眼眯着眼的泽叔。
“您是什么意思?”
“好好宣传宣传,这事太过分了。”
“噢。”红狼好象明白了什么。
“吴益民又开始调查银行了。”
“是不是那个小曾出什么问题了?”
“阿健倒不这么看。”
“那是他的部下,他当然不愿这么看。”
“那边怎么样了?”红狼知道泽叔指的是康永年带的十名枪手。
“就好了。”
“吴益民现在如此小心谨慎,我怕他们不好下手。”
“所以您想利用一下这个?”红狼掂了掂手里的报纸。
泽叔点点头。
“我去准备。”
第八卷 第九章
正是早晨上班的高峰,街道显得特别挤,行人车辆,掺杂在一起,交通一塌糊涂。
汽车无所顾忌的笛声,听得人都心烦。
只有两辆汽车,一模一样,都黑漆漆的,都一声不吭,都没有牌照,一前一后离开十几米,即不靠近,也不拉开,就那么不紧不慢地在人流中穿行。
阿七坐在第一辆车的驾驶席上,那个东北人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阿七说。
“我没听明白您的意思?”那个东北人说。
“我看你象个读书人,不适合这种打打杀杀的构当。”
“您忘了我是个军人。”
“你没有上战场,更没有杀过人,其实你不算个真正的军人。”
“那好,今天我就让您看看我是不是个真正的军人。”
“你要想清楚,今天杀的是个日本人。”
“您已经跟我说过两遍了。”
“一个日本商人。”
“您好象跟我说他是个为日本军部服务的特务。”
“你真的不怕得罪日本人?”
“现在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是恨。”
阿七把车靠向路边,指着斜对过的一家门面,“看见了吗?”
“滕田商社。”
“对,这个人叫滕田刚,一个以经营电料为掩护的日本特务。每周三早晨八点半他都在来这里坐半个小时。他的铺子里有三名伙计,两名是中国人,一名是日本人。两名中国人是雇来的真正的伙计,那个日本人是他的助手,所以由我和两个弟兄跟你一起做。两名日本人。”阿七做了一个枪毙的动作。
“我明白了。”东北人说。
“检查一下你的家伙。”
东北人摸出自己的枪,检查了一下,“没有问题。”
“你的目标是滕田刚,听清楚,做了他,你就是弟兄,要不然,你走你的路。”
“我听清楚了。”
“他马上就要到了。”
两个人停止交谈,静静地坐在车里,视察着外边来来往往的人。
八点一过,外边的人流便稀疏起来。
八点二十分的时候,阿七突然兴奋起来,“看见了吗,那个骑摩托车的。”
“是。”
“就是他。”
滕田刚象往常一样在自己的铺子前停下,熄了火。
下车,摘下头盔,用手梳了梳弄乱了的头发,然后再进店里。
三个伙计都朝他鞠躬问好,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礼。问了些日常事务,便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那个日本伙计忙冲了茶端进去。
“行动。”阿七朝东北人说了一句,又朝后边的车里打了个手势。
两个人迅速套好头套,开车门下车,后边有两个套着头套的弟兄也跟了上来。
一个弟兄过来坐在阿健的位置上。
四个人旋风般冲进铺子,那两个中国伙计被枪指住。
“把嘴都给我闭上,不许出声。”阿七轻轻地命令道。
两个中国伙计吓得都堆到地上,由一个弟兄看住。
阿七,东北人和另外一个弟兄朝办公室来。
那个弟兄一脚踹开门,两个日本人正在说着什么,突然见三个蒙面枪手冲了进来,知道不好,伸手往口袋里摸,但晚了。
那个弟兄先朝日本伙计发了第一枪,正打在头上,爆出来的血、脑浆溅得滕田刚满脸都是。
看到这情景,东北人竟尽疑了一下,阿七朝滕田开了一枪,打在他摸枪的胳膊上。滕田刚给巨大的疼痛击倒在地。
盯着在地上挣扎的滕田,东北人这才过来,走上去,毫不犹豫地开了三枪,每一枪都打在滕田痛苦、恐惧、绝望的脸上。
阿七上前拍了拍东北人,“还行,兄弟。”
三个人退出办公室,四个人退出铺子。
车已经起动,阿健和东北人上了第一辆车,那两个弟兄上了第二辆车。等警察们赶到时,已经是九点钟的事了。
这个时候阿七和东北人正坐在“享德”酒店的一间套房里。
阿健在这里接见了他们。蚊子在场,另外还有一个叫李小峰的中队长。
阿健走到东北人面前,伸出手。
东北人紧紧握住。
“我郑重宣布,张致孝兄弟经过了考验,正式成为我们的弟兄。”
“谢谢部长。”
“以后叫我阿健。”
“健哥。”
“我们是不是庆祝一下,为致孝兄弟接接风?”蚊子建议。
“就在这里开,就我们几个。”
“我就去安排。”
“今天为致孝兄弟接接风,你们可好好喝啊。”阿健朝几个弟兄们说。
“你放心吧,我不把他们都喝桌子底下去,就不够意思。”阿七一说到酒,就来了精神。
“今天是为致孝弟兄接风,咱们陪好他就行。”蚊子说
“谢谢弟兄们,谢谢。”张致孝说。
“都是自家兄弟,别说谢啊。”阿七说。
“这是规矩,部长不喜欢谁对他说谢谢,那样就显得见外了。”李小峰解释说。
大家都有了些酒意之后,有人问起张致孝的家事。
“家里还有什么人啊?”
一听这话,张致孝脸上立时阴沉起来。“没人了。”
“是这样,我姑爹,姑妈还有大表兄一家都给日本人活活地埋了。”
“埋了?”
“是。”张致孝的脸阴沉而坚定。“都是活埋的,八口,一个没剩。”
听了这话,饶是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也不禁动容。
阿健拍了拍他的手,“兄弟,我们会为我们的亲人报仇的。”
“健哥,我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他们报仇。”
“我们会为他们报仇的。”
“健哥,我之所以当逃兵,是因为他们不打日本人。”
“我理解你的心情。”
“健哥,我承认在杀那个日本鬼子的时候动摇了,因为我没有杀过人。不过您放心,从现在起,只要是杀日本人,如果我再有任何动摇,您,包括在座的每一位,都可以一枪毙了我。”
“好兄弟,我相信你,谁都不是天生就会杀人,关键是我们要经受考验,你已经过了这一关。”
“健哥,我请您答应我一个条件,就一个条件。”
“说。”
“帮我杀八个日本人,今天杀了一个,还有七个。”
“为父母弟兄报仇。”
“是,只要我杀够八个日本人,我就去死。”
“为什么?”阿七有些不解地问。
“我叫张致孝,我哥叫张致忠,可惜他没能尽忠,我也没能尽孝。我杀够八个日本人,为父母报仇可算尽孝,为国家除敌也谓尽忠。”
“那也犯不上去死啊?”
“健哥,七哥,弟兄们,你们或许不明白,父母弟兄所有亲人一个都没有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之所以没立即就死,是因为大仇未报。我发过誓,大仇一报,就去地下与他们团圆。”张致孝边说边哭。
阿七,蚊子,李小峰陪着掉泪。
阿健泪也在眼里转,不过他硬生生挤了回去。
“兄弟,不要八个,十八个都行,我要让他们付出十倍的代价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