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旁边退开一步时,她纤细的腰却突兀地被一只铁臂圈紧,骇然地抬起头时,一张放大的俊脸已蓦地映入她清亮的双眸里。
就在苏汐愣神间,龙珞冰凉的唇瓣突地覆上了她的唇,轻轻碰触一下后,他唇角挂笑地直起身来,朗声唤了一声‘小灵子’后,他颀长的身躯已跨出了内殿的大门,只留下一室斑驳的暧昧在清冷的空气里弥漫。
天,她怎么又将她与珞的关系弄得这般暧昧不清?
满脸通红的苏汐懊恼地在心底哀叹着,就在她郁郁不平时,已跑出去的小李子又慌忙地跑回来拉了拉她的衣袖,眼神示意她万岁爷在大殿外已等她颇久了。一个头两个大的苏汐哀叹一声,转身的刹那她看到落离煞白的脸,看到那大滴大滴的泪在落离幽深的黑眸里缱绻……
心里一阵慌张,苏汐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时,却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失声了般,什么也说不出。
“姑娘,皇上还等着呢。”虽觉气氛莫名的怪异,小李子还是忍不住提醒她道。苏汐愣了愣,随后轻叹了声,跟在小李子的身后离开了这弥漫着浓浓暧昧气息的内殿。
常宁殿里,温暖的气息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满庭院空寂的颓败和蚀骨的哀愁。
浣絮踏着细碎的步子刚迈进内殿时,就看见落离清秀的脸上,满是蜿蜒的泪痕。心里微微一疼,浣絮轻轻地唤了声“娘娘”,落离闻声,清冷的视线转向她,然后莫名地笑开。清淡的笑容在她的脸上铺开一层迷离的光晕。
落离眼神空洞地看着她,失血的唇畔淡开一朵虚无的花,“浣絮,你知道么?昨夜我将隐藏了十六年的记忆讲给他听了呢。他还记得我,记得师落离,记得那首‘荫中鸟’。浣絮,你说我是不是该觉得幸福?呵呵,原本我也以为自己终于等来了他的救赎,可是梦终究只是梦,当阳光刺透黑暗时,我便也该醒了。他爱的,至始至终都是欧阳云若。不管她做了多少对不起他的事情,只要她一到他的面前,所有的罪过都能被原谅。他爱她,比天高,比海深……”
“娘娘……”泪流不止的浣絮实在听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了她。
落离依旧清浅地笑着,薄凉的手指轻轻地覆上自己的小腹,她垂下睫羽,低低道,“苍天垂怜,佑护落离……”
窗外,层层缠绕的金色阳光像水一般涨满整个天空。淡金的丝线透过窗子的缝隙投射进殿,挂着繁复花纹帷幕的雕花木床上,那一滩早已干涸的血迹影影反射着冬日太阳清冷的寒光……
……苍天垂怜……
后妃乱续(27)
“诶。”
炭火熊熊,暖意融融的御书房大殿里突兀地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满脸恍惚之色的苏汐站在离大殿之门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目光呆滞地看着微风轻轻地翻弄着铺成在御案上的奏折。
她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早上的那一幕,她的唇畔似还残留着珞冰凉的气息。心里微微一恫,
落离那一双聚满大滴大滴眼泪的幽深黑眸却蓦地晃过她的眼前,那空洞的眼神,恍若穿越过虚空,刺进了她的骨髓里。
“落离?”苏汐喃喃,“果真是云若的表妹么?那么那天她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呢?‘她’被撵出帝都的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姑娘在想些什么呢?”一个声音突地响起,打断了苏汐的思绪,她抬起头,寻着声音看去,却是站在她对面的一个着湖蓝宫装的女子好奇地打量着她。
“你——”有些眼熟,但印象不深。
着湖蓝宫装的女子笑笑,“奴婢是晴溪。”
“啊?是你!”苏汐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早先那个帮自己梳洗的小丫头吗?初见的时候她不还一副冷漠的样子,如今怎么突地变得和自己这般熟稔了?
眼见苏汐疑惑的神色,晴溪小心地陪了个笑脸,“先前是奴婢不懂事,姑娘切莫往心里去。都是在御前当差,奴婢也想和姑娘好好相处。”
“那以后我们可就要互相关照咯。”苏汐也柔和地笑了笑,“既然大家都是宫女,以后你也别叫我姑娘,称自己奴婢了。叫我念汐就成。”
“奴婢不敢。”晴溪唰地变了脸色,连连给她福了下身,慌忙道,“姑娘可是折煞奴婢了。姑娘虽是宫女,但皇上有旨,在奴婢们面前,姑娘依然是主子,奴婢不敢直呼姑娘的名字。”
主子?苏汐脸色微变,“珞什么时候颁的旨?”
“今早,皇上去上早朝之前,就下了圣旨。”听到她直呼皇帝的名字,晴溪不可置信地盯了她一秒,又慌忙垂下头有些畏惧地轻声回答道,“恐是姑娘之前在耳房休息,才没听到。”
原来如此。难怪这宫女会突然对她友好起来。苏汐突然有些想笑,这又算什么呢?看来今早做的一切都是错的,她是不是又让珞感到希望了呢?她真是笨,早该明白的。之前一路忐忑不安地跟在珞到了御书房后,他说早朝只要小灵子跟着侍侯就成,叫她到耳房休息。她只当他也知晓她身子惧寒,念在旧情的份上才好心让她休息一下,她本就有些乏,也没多加推辞,根本就没料到这可能会让珞误会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都大而化之的。
其实,早不一样了呢,四年后的她,模样虽是没什么变化,但心境却像是老了几十年,再也变不会当年那个活力四射、精力充沛的苏汐了。而这比宫女更高级却依旧是宫女的一层身份,到底是什么?可以不守任何规矩的御前红人?还是即将要成为他后宫里的一员?
这个想法让她蓦地骇了一跳,下意识地抓紧了袖子。还好还好,她后来又想到自己毕竟是宫女,只休息了一小会儿就跑到这大殿来当‘木桩’了。
也许,珞这样做,只是感到歉疚,抱歉执意将她留在皇宫里,毕竟她早就对他说过,她讨厌后宫,讨厌这里的勾心斗角,阴谋诡计。苏汐鸵鸟般地想到。不过,这种理由连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太牵强,可是,诶,就让她当一回笨蛋吧。
陌,陌,我还要多久才能见到你呢?
突然想到那张温柔如水的脸,心里又是一阵酸楚。陌,如果你寻回那段关于‘她’的缺失的记忆,你是不是还会这样坚定地说要永远和我一起呢?
一阵惆怅后,苏汐突地想起面前还有一人,慌忙扯了抹笑容,走过去,扶起了晴溪的胳膊,“不为难你了,怎么叫都无所谓的。”
晴溪有些不自然地笑笑,稍稍地与她拉开了些距离,“姑娘这样说,奴婢也就这样做吧。”
“恩。”苏汐点点头,随后又退回了原处。视线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殿外,是几棵丫枝空落的海棠树。突兀地就想起若霏殿里那满庭院的樱花树,不知道下雪的时候,是不是也像是满园的樱花在絮絮飘落呢?
唇角勾起一抹薄笑,苏汐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不是侵凉的白雪穿手而过,而是淡金色的阳光线透过五指的缝隙清浅地洒落在她的脸上,泛起一层薄丽的光晕。
很温暖的感觉。
“晴溪,你知道芫昕姑姑在哪个殿里当值吗?”忽地想起芫昕,苏汐垂下手,问道。
“芫昕?”晴溪皱了皱眉,心底忽地闪过初贵人雪白的脸,半晌,她有些歉然地对苏汐笑道,“真是对不住姑娘,奴婢刚进宫没多久,没听过‘芫昕’这个名字。”
“是吗?”有些失望,本还想问问她,以前的‘她’有没有向她提过怎样化解‘血誓’呢。
晴溪看她神色有些萎靡,又想起初贵人的吩咐,遂道,“奴婢以前在霞飞殿当值,兴许问问以前的姐妹,也能帮姑娘找到她。”
“真的可以吗?”唤回了希望,苏汐眼眸湛亮地盯着她。不过,霞飞殿?脑子里突地闪过一个名字,她有些疑心地问道,“晴月是你什么人?”
“她是奴婢的胞生姐姐。”
很中归中矩的回答,晴溪的脸色也没一点异样。难道是自己多想了?刚张嘴还想问些什么时,却听得站在殿外的小李子高声道——
“宛常在到!”
后妃乱续(28)
“宛常在到!”
宛常在?哈,本还琢磨着怎样去找她,没想到她却主动找上门,苏汐心里一阵窃喜,将要问晴溪的话立马抛到九霄云外。兀自高兴时,一袭堇色长袍的女子已莲步轻摇地跨进了大殿。苏汐和晴溪忙不迭地向她请安。
“请来吧。”楚宛裳懒懒地道了句,扶着琉璃的手径直绕过她们,向里面走去。
“皇上还没散朝么?”转了一圈,发现内殿空空,楚宛裳又踏着细碎的步子出来,向垂首站在她面前的御前宫女和太监问道。
“娘娘今儿来早了,皇上还没散朝呢。”小李子赔着笑脸,恭敬地回答道。
“哦。”楚宛裳颔首,欲转过身去内殿歇息会儿时,却瞥见一抹熟悉的烟蓝身影。眼里闪出些许笑意,她走到她的身边,笑道,“我们还真是有缘呢。”
哈哈,看来她还记得自己,这以后要办的事,也许会轻松许多呢。苏汐连忙福了下身,笑容可掬道,“娘娘还记得奴婢,可是念汐的福分呢。”
“念汐?”平淡无奇的面上蓦地闪过一丝讶异之色,搭在琉璃胳膊上的手微微发颤,“你就是皇上钦点的宫女?那个不是主子却胜似主子的宫女——念汐?!”
唇边的笑染上一层苦涩,苏汐点点头,“正是奴婢。”
“呵!”楚宛裳一声轻呵,语气里掺杂着难以言说的感情,恨恨地瞟了苏汐一眼,她转过身一面朝内殿走去,一面语调森冷地吩咐道,“我渴了。念汐,去替本宫泡壶茶来。”
本宫?看来这小女人可真是气得不轻,小小一个‘常在’居然敢自称‘本宫’了。苏汐无奈地撇撇嘴,应声道,“请娘娘稍侯,奴婢这就去。”
话毕,她一转身,身侧的晴溪却拉了拉她的袖子,苏汐拍了拍晴溪的手,示意她放心。又对小李子笑了笑,便快步到耳房准备茶水了。
小李子顿了顿,在晴溪的耳边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后,便匆忙地跑了出去。
至于苏汐,呵呵,现在的她可是很明白自己的身份,虽还是被珞护着,可自己已没了之前那样显赫的身份,又何苦去逞一时之快,得罪这一大群后宫里的莺莺燕燕呢?还是装得老实,胆小怕事些比较好,说不定她们找几次麻烦后,觉得没意思,就会放过她了。毕竟这次回宫,她最终的目的是要解开与‘她’的宿命之结,再帮陌寻回缺失的记忆。
不过,话说回来,珞怎么会让这样一个姿色平庸的女子进宫,而且貌似她还颇为受宠呢?不要怀疑,如果不是这样,她怎会在御书房里可以这般张扬?
心里疑惑地念着,手里也没停着。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端着茶托进了内殿。软榻边,一袭堇色长袍的女子端正的坐着,窗外金色的阳光跳落进殿,细碎的阳光屑铺满她的整个脸庞,竟泛起一层柔和的光华,叫人感到一阵惬意。
看来,是个奇特的女子呢。
“娘娘,茶来了。”收回所有的心神,苏汐将丫鬟的角色扮得十足。
楚宛裳阴晴不定地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有劳了。”说完示意琉璃将茶接了过来。惊诧于她突然转变的态度,苏汐愣愣地将茶递给琉璃,一时竟不知晓自己究竟该如何做。
内殿的气氛突然变得安静而诡异。
静待了一会儿,苏汐有些呐呐道,“娘娘若是没有别的吩咐,请容许奴婢告退。”面前的女子过了许久都没有答话,碍着自己现在也只是个宫女的身份,她也不能甩手就走,于是又沉默了下去。
时间就像一条被堵塞的河流,淤泥和沙石阻碍了它的流动。
就在苏汐懊恼着珞为什么还不下朝时,楚宛裳突地轻笑道,“念汐姑娘等得不耐烦了么?”
吓!她有这么明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