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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晃过陌温软的笑,苏汐皱皱眉,仰头,一口气喝了下去。苦,仿佛吃了个苦胆,苏汐皱着一张苦瓜脸嘴里含糊不清的叫着‘苦’。一个蜜饯忽地钻进口中,丝丝甜意弥漫开来,将口中的苦味渐渐冲淡。苏汐用力地扯出一抹笑,对一手端着盛满蜜饯盘子的楚宛裳道,“谢谢。”
楚宛裳淡淡地回了她一抹笑,随后示意琉璃将苏汐手中的碗接过来,亲自扶她躺下后,她一边帮苏汐掖着被角时,一边说道,“刚差人去浣衣局给唯潭报了个信儿,今儿晚上你就好好地在琬月殿歇着。那株麝香百合,我恐怕是不能给你了。太后下午传话过来,要我明日将那株百合带到慈宁宫去……”
“什么?!”一听这话,苏汐腾地从床上跃起,厚厚的锦被滑至肩下,寒意突地蹿进喉管里,惹得苏汐一阵剧烈的咳嗽。楚宛裳急了,忙拍着她的背,替她顺气,“这般激动做甚?要是你的身子有任何差池,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楚宛裳慌忙闭嘴,只顾用手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此时的苏汐咳得厉害,也没注意听楚宛裳讲话,待咳嗽稍稍平复了些,她慌忙的扯住了楚宛裳的袖子,急急地问道,“太后怎会无缘无故地要那株百合?”
微微诡异的精光在黑眸里一闪而过,楚宛裳原本一直弥漫着淡淡笑容的脸上多出了几分疑惑,她轻蹙着眉,若有所思道,“姑娘要麝香百合的事,只有宛裳和云贵人知晓,而云贵人一直以来都是太后的心腹……”她下意识地停住,目光浅浅地落在苏汐苍白的面上。
“是她?”抓着被角的手不自觉地收紧,苏汐飘忽的视线深向窗外,那一望无际的黑色,恍惚在她的眼前变幻出无数个正用一种近乎嘲笑目光盯着她的师落离,心神一凝,脑子里再也无法思考其他,苏汐腾地跳下床来,也顾不得穿鞋,跌跌撞撞地跑到窗边,纤细的手指猛然像蛇一样缠上了麝香百合的花茎,她转过身对还在愣神中的楚宛裳道,“我今晚就带它回浣衣局!”
“这……”楚宛裳颇为难地看着她,“太后点名要的东西,宛裳怎敢私自送与他人?”
“不是送!!”苏汐忙不迭地打断了她,苍白的小脸因激动而泛起微微红晕,“你就告诉太后,说琬月殿昨晚遭贼,麝香百合被人偷了去。”
也不等楚宛裳再回话,苏汐双手紧紧地抓着麝香百合的花茎,急急地朝大殿的门跑去。使劲地拉开门,猎猎寒风便袭地扑来,苏汐一个寒颤,也不顾楚宛裳在身后的一阵叠喊,她赤着脚急急地跑了出去,娇小的身影在漆黑的夜里瞬间消失了踪影。
穿着厚厚棉衣的楚宛裳半个身子都倚在门柱上,眼眸深邃地看向前方,朱色的唇畔浮着抹森冷的笑。
师落离啊师落离,你以为和初贵人联手就一定能扳倒我么?哼,你也太小瞧我了!等着吧,我定会让你葬送在麝香百合之下!
至于你苏汐,若是皇上还不曾对你忘情,那么,就别怪我将那么离奇的故事宣扬得天下皆知!
后妃乱续(62)
“兰笙!兰笙!”好不容易摸黑回到浣衣局时,朱红漆的大门早已关闭。无奈,苏汐只得一面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今晚值夜的是兰笙,一面趴在门上,用犹豫的语调小声地唤着她。还好,她今晚的运气似乎不坏,朱红漆的大门轻轻裂开一条缝,然后她听到有人用低低的声音问道,“是谁?谁在叫我?”
“是我,念汐!”按压着狂喜的心情,苏汐颤抖抖地回道。
“咦?”门内的人似乎有所迟疑,沉默了半晌后,一只被冻得通红的手犹犹豫豫地将大门拉开了一小半,借着门内幽暗的烛光,苏汐淡淡的轮廓也被勾勒出来。一声被刻意压低的尖叫后,苏汐只觉臂上一紧,整个人就跌进了朱红漆的大门。
两人像做贼似地躲躲藏藏地小跑回舍下后,借着回廊上幽幽烛光,苏汐被兰笙用被子严严实实地包成了个粽子,只留下俩眼睛在外面骨碌碌地转着。
“兰笙,你帮我找个瓶子。”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苏汐眼带哀求地盯着在她周围忙前忙后的兰笙。
“你要瓶子做什么?”兰笙又将被角掖得更紧了些。
苏汐不答话,费力地从包裹得紧紧的被子里伸出手来。一株花瓣边闪着淡淡紫蓝光泽的百合,碧绿的花茎被苏汐长满冻疮的手指紧紧地抓着,她那么用力地抓着,仿佛她抓着的不是一株植物,而是抓着在巨大的旋涡里能救自己性命的稻草。兰笙有瞬间愣神,随即低低地惊呼一声,“这,这不是琬月殿的麝香百合?怎会在你这儿?”
苏汐还没来得及回话,门上便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随后她们便听到唯潭刻意压低的声音恶狠狠道,“兰笙,你藏在房里做什么?今晚不是该你值夜?真是越发没规矩了。”
“奴婢觉着冷,回来加件衣,马上就去大门侯着。”兰笙朝苏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故意咳嗽几声才低低地回道。
门外的唯潭冷哼一声,正打算走开时,却从窗户的缝隙中隐隐看到一圈淡淡的紫蓝光泽,心里一惊,唯潭更加用力地拍打着门,略微提高音量道,“屋里藏着什么?还不赶紧给我开门!”
砰砰地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更加清晰而高亢,屋内的俩人顿时慌了神儿,苏汐忙不迭地将麝香百合藏在被子里,紫蓝光泽瞬间消失,却更引来门外唯潭的怀疑,敲门声更大了,然后她们听到断断续续地开门声,和掺杂在细碎脚步声里的略带抱怨的声音。
“怎么办?”兰笙急得满头大汗,惶恐不安地看着苏汐。此时的苏汐也是浑身一阵发软,脑袋疼的厉害,现只是凭借意志强撑着,沉默了一小会儿,她忽目光灼热地看着兰笙,苍白的小脸上突地漫上一层凝然之色,“开门让她们进来。”
“让她们进来?”兰笙一愣,看苏汐一脸坚定之色,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手指拉开了门。脸色阴郁的唯潭踏着一地破碎的烛光走进屋来,她的身后是一群睡眼惺忪的浣衣宫女。狭小的房间因站了过多的人而显得特别拥挤,而众人似乎特别有默契似的,都只站在隔床大约有五步距离的地方。唇角轻轻泛开一朵淡雅的花,苏汐清冽的声音恍若隔世,“兰笙,谁闯进来了?”
“唯潭姑姑。”脑子还没转过弯,答案已不自觉地说出。
“唯潭?”仿佛并不知晓这个名字似的,苏汐恍恍惚惚地轻念着重复了一遍。一阵寒风突地蹿进殿来,众人莫不感觉脊背一阵发冷,唯潭脸色越发难看起来,斥道,“你是什么人?!”
“兰笙,替本宫将这株麝香百合插到花瓶里。”
一株散发着妖冶光泽的百合花,幽暗的紫光浅浅勾勒出苏汐模糊的脸庞。心底有个什么影象与眼前的人渐渐地重合起来,又听得她刚才自称‘本宫’,唯潭忽然觉得自己浑身在发抖。那株妖异的百合是‘她’最爱的花,能自称‘本宫’的人,除了皇妃,似……
双腿越发颤抖得厉害,唯潭猛地跪了下去,颤声道,“奴婢唯潭参见玉妃娘娘。娘娘吉祥!”
余下的众人一听唯潭的话,均满脸惧色地跪下,忙不迭地磕头请安。
“花瓶。”苏汐清冷的视线并没有看向众人,只是固执地重复着。
兰笙浑身一激灵,慌忙小跑上前从苏汐的手中接过麝香百合。
“唯潭,记住你今晚所看到的。传话给初贵人,托她告诉太后,麝香百合本宫暂时借用。”仿佛疲累至极,也不等唯潭回话,她挥挥手,“天要亮了,都回吧。”
后妃乱续(63)
灰黑的天空慢慢翻出鱼肚白,浣衣局的众宫女还处在惶惶不安的情绪中时,只听得兰笙房中突地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众人被这声尖叫骇得心神不稳,个个满脸惧色地望向尖叫声传来的方向。然后只见一个深绿的身影急速朝那边跑了过去。
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却是一脸苍白之色的苏汐直愣愣地指着搁在窗边的麝香百合。唯潭凝了凝心神,状似漫不经心道,“叫什么?不过一株百合而已……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汐毫无焦距的视线投向她,缓缓道,“这株百合怎么会在这里?”
“管那么多做甚!”唯潭不自然地别过头,“既然回来了,那还不赶快去洗衣服!”看着深绿身影渐渐消失眼前,苏汐清亮的眸里浮现出浓烈的笑意,她微侧头对身后的兰笙笑道,“看吧?其实这些人还真容易骗的呢。”
兰笙撇撇嘴,“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把这株百合弄到这里来,多生这么多事端?不过,你怎么突然想着要扮演玉妃娘娘的?”
苏汐笑笑,“因为给我这花的人,大概马上就要大肆的宣扬宫中唯一一株麝香百合被贼人给偷了去,所以我也得努力地想想对策啊。你看,我昨晚匆忙地回来,连鞋都不记得穿了。此刻它恐怕已变成最有力的证据了。”
“我不明白。”兰笙一脸茫然。
“你不需要明白。”苏汐朝她露出一抹暖暖的笑容,脚步还没跨出门槛时,就听到一个太监尖声道,“宫女念汐,太后召见!”
“这么快就来了。”苏汐喃喃自语,出了房门,也顾不得满院子宫女疑惑的神色,她径直走过去朝慈宁宫的太监略微欠身,“有劳公公。”
小太监冷哼一声,斜她一眼道,“走吧。”
苏汐前脚刚跨出朱红漆的大门,唯潭便叫心腹宫女吩咐着大家做事,自己也慌慌张张地跟着出了门。兰笙趁其他人各自忙开了,小跑回房,片刻后,她怀揣着什么东西,也小心翼翼地追了出去。
天气阴冷,怕是又要下雪了。
苏汐走到慈宁宫时,楚宛裳,师落离都已落座,各怀心思地看着她。左右两道目光,粘在身上颇有些不自在,苏汐也顾不得回视一番,只敛了心神利落地向太后福身请安。
庸懒地靠坐在软塌上的太后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瞟她,一边翻弄着套在左手中指上的精致护甲,一边状似不意道,“麝香百合呢?”
“太后问得奇怪,奴婢一介浣衣局的低等宫女,怎会知晓麝香百合的去向?”苏汐抬头直视着太后,态度不卑不亢。
“是么?”太后森冷地一笑,带着精致护架的手指遥遥指向楚宛裳,“宛常在自己来说说吧。”
苏汐转过身,看到一袭堇色长袍的楚宛裳优雅地站起身,对太后盈盈一拜,方道,“昨日念汐姑娘送衣服过来,因受了风寒,当下晕倒在琬月殿。宛裳看着不忍,便扶她在内殿歇息。哪曾料到后半夜,宛裳念着她的病情,过来瞧她时,却发现早已不见人影,只在床下踏脚处留下一双鞋子。当下宛裳也慌了,左右找了一番时,却突兀地发现搁在窗前的麝香百合不见了踪影。”楚宛裳顿了顿,忽地侧头唤了声‘琉璃’。
梳着叠髻的琉璃低眉顺眼地站出来,跪道,“回禀太后,昨晚是奴婢负责照顾念汐姑娘的。姑娘昨日高烧说胡话时,曾自语道,说是要替云贵人将麝香百合偷了去,好叫宛常在的孩子怀不稳……”
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大殿上的却响起一阵抽气声,苏汐用眼角的余光瞟到端坐在椅子上的落离依旧浅浅地笑着,没半点情绪的波动。看来果真是功力深厚呢,苏汐轻轻牵开唇角,坦然地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琉璃你可曾听清楚了?可不能在太后面前胡说!”楚宛裳瞪了琉璃一眼,泛着纯净光泽的眼眸里却闪耀着点点寒光。
琉璃猛地伏下身,大声道,“太后明鉴,奴婢所言全是事实。”
“是不是事实,哀家自有定论。”太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