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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给的,再硬的后台能硬得过当今天子么?韩嫣和李陵施礼,尽量表现出最安分守己的一面。
郅都对新来的原住的社会治安不稳定因素了若指掌,视线飞快地扫过楼内众人,看着神色各异的太子党,又瞅了瞅满地的银钱和陷入乐迷包围群殴一触即发而不自知的刘氏宗亲。
“太子殿下,您来得正好,这群刁民想要造反。”在自家山头野惯了,到了长安竟然也忘记了这等走门路拉关系的活儿是要在暗处进行的。
面对侯爷“哥俩好一口闷”的媚眼,刘彻如同M国总统面对记者什么时候经济复苏失业率降低时一样微笑,再微笑,除了微笑还是微笑。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此事全凭郅大人做主。”
侯爷一听连忙点头,生怕刘彻反悔,这小地方来的傻孩子从没听过官民一家,天底下哪个官吏敢打皇室宗亲的屁股?
不好意思,郅都就敢。
郅都审明案情,又取证画押,调查清楚来龙去脉,二话不说将猴爷猴孙锁了。
“你敢!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爹不会放过你的!!我全家都不会放过你的!!! ”
刘彻的远方兄弟还在挣扎,不可置信地瞪视翻脸不认人的太子殿下。
刘彻的结义兄弟看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本是同根生,智商差距怎么就那么大捏?
一场闹剧收场,宣称解手错过了好戏实际上在台上看得最清楚的郭舍人津津有味地听着《畜生大闹楼外楼,郅都生擒猴子王》的话本。
张汤目露向往,语气罕见地出现了波动:“听说长安的列侯宗室迎面碰见他,都不敢抬头正视。”
韩嫣新奇地打量一时燃血的张汤,估摸着太子殿下对其表面冷若冰山内心热情似火的评价兴许是有道理的。
虽然名伶美人皆以退场,楼内气氛依旧热烈,有称赞太子铁面无私的,也有嘲笑宗室自取其辱的,雅间本来用于赏景的窗户已经关上,可还是有攀附之意的人士前来打扰。有送治国良策的,将土地统统没收平均分,智力还处于幼儿园排排坐吃果果的水平;有送诗词歌赋的,艳得很,李陵看了脸红,可再艳艳得过床上动作戏?也有送如花美眷的,论尊贵不及准太子妃,论相貌又比不上韩嫣,帝王身边,一个绝色就够他受的了。
身份已经暴露,再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
“回吧。”刘彻意兴阑珊地说道,率众而出。
此六者都是锦衣少年,乍一眼看去,嗯,人模狗样的,一点也看不出那个稳重冷静的喜欢在活体解剖的时候让其它小动物围观,那个魁梧有力的经常发酒疯破坏人民财产,那个乖巧可怜的比白骨精还要变化多端,那个一脸正气的把自己长年受到的家暴都攒起来留给了匈奴某某汗,那个倾国倾城的绝对不仅仅是祸水,而是王水……至于那个被簇拥在最中间的,以后还会被这么包围下去,永远都不会落单。
梁王不来,可象征着全民幸福的太后生日还得过,不仅要过,还要过得有声有色,多姿多彩,大操大办。
于是,窦太后的生日宴会便在她本人并不痛快的情况下开始了。
宴席上又是献礼又是贺词,景帝一家人言笑晏晏,父慈子孝,君臣和睦,窦太后怎么看怎么不顺心,便开始找不自在了。
轮到刘彻献礼,他正说着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祝词,只听老太太一声叹气,“厌次侯遣子贺寿,献上好大一份礼,我看着挺有心,也就挂念着,席上怎得不见?”
刘彻心头一紧,肉戏来了。
第二十八章 太后寿宴
“回皇祖母,前儿个在街上遇上时,小侯爷还好好的,见了自家兄弟格外热情。厌次距长安路途遥远,车马劳顿,水土不服,许是身体不适,怕冲撞了祖母的喜气。”刘彻睁眼说瞎话。
老太太不悦道:“我哪有什么喜气!不会是你们几个晚辈联合起来欺负不受宠的外地亲戚吧?”
“孙儿不敢。”刘彻早就料到窦太后不会两耳不闻窗外事,厌次侯被拿的消息总会透出去,老太太自然借此发作,他故作惊讶,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道出。
坦白说,仗势欺人的案子是既成事实,多少双眼睛看着的,又经过几天的传播,就算是冤案也翻不了身了。想翻案根本就不可能,老太太顶多嘴头上数落两句这对父子太不仗义,打亲戚说打就打,一点也不顾念亲情,心里头更加看不顺眼抢了小儿子皇位的彻太子而已。
刘彻恭敬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条理清晰,言辞客观,没有责备客人来我家颐指气使喧宾夺主,使在场宾客都很好地了解到了太子为了哄祖母高兴故意隐瞒不肖亲戚的孝心。
朝内大臣十分同情:有这样的亲戚拖后腿,真不容易。
异地藩王暗暗庆幸:还好被树立成典型的不是我……
刘彻接着宽慰道:“皇祖母且放心,自高祖入关,以秦法烦苛,曾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若在平时,小侯爷乃伤人未遂,顶多花钱免灾便是了。可惜近来贼乱猖獗,也是他时运不济,处在风口浪尖上,这才有了牢狱之灾。不过,孙儿已经将他赎出,安置在驿馆休息。”
王皇后点头附和:“宫里也遣了太医去瞧,一些皮肉伤,静养几日便好,没有大碍的。”
老太太拿昏花的眼睛看了翩翩而立的彻太子半晌,幽幽叹道:“京城,多大的地儿呀,难道还容不下一个藩王?”
太无耻了!讲不出道理就开始装脆弱!
什么台词什么剧本,都不及这种“想一想啊眼泪就出来”的语气,尤其对方还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走路也要摔倒的老人家。
景帝凑到嘴边的酒樽停下了,手下硬汉将小侯爷锁了的事他是清楚的,再旁观下去恐怕老太太会将诏梁王回京旧事重提,连忙给宝贝太子解围。
“这些小侯爷小郡主哪个不是捧在手心上的,此番小惩大诫,恰好磨一磨性子,待他日后有益。”景帝端起一家之主的架子,训诫提点了一番当惯了土皇帝的亲戚们,又放软语气对母亲道:“这大喜的日子,瞎想什么?您呀就高高兴兴地享儿孙福,那些腌臜事就让给臣子下人去做。”
以为应付过去,刘彻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料,就在宴会中气氛热烈时,不知谁谈起了辞赋,刘彻又被窦太后点名了。
主线任务:点评流行歌曲一首(不可放弃)
任务内容:“有女独处兮,婉然在床。奇葩逸丽兮,淑质艳光。”(注1)
任务要求:韬光养晦,绝不冒尖。
听闻坊间流传的此赋,命妇女眷有好奇的有羞怯的有恼怒的有不屑的:“淫词艳曲! ”另外一个性别则各自看看,交流一下内心的真实情绪,暧昧地笑笑。
其实更淫更艳的内容还有,什么驰其上服表其亵衣,什么皓体呈露弱骨丰肌,总之把整场动作戏都交待了,和着曲调,声音厮磨,其中滋味,心照不宣。
“彻表哥,他们笑什么。”阿娇就坐在刘彻身边,长公主之女又兼太子妃,其地位比寻常皇子还要高,她不傻,早熟么,更何况她母亲还是个光明正大地蓄养了一群莺燕面首的极品。这么问,只是为了缓解太子的尴尬而已。
刘彻投给她感激的一瞥。
“娇娇,是不是担心未来夫婿学坏呀?”馆陶公主似有催促早日成婚之意。
“有太后替你管教,彻儿必然是不敢的。”王皇后笑道。
两个心思玲珑的女人互相说笑了几句,众人笑开,刘彻以为算是混过去了,不料窦太后就像有意和这孙子过不去,坚持回到原来的话题上。
没道理啊,自己又没有和她的小宝贝小心肝作对,只不过是教训了一下藩王子嗣而已。
难道窦太后发现自己一直在扮猪吃老虎?
刘彻又立刻否认了这个猜测,自信身边的人都信得过,自己也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就算窦太后有所怀疑,也没有直接证据。
政治博弈,直白地说就是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权衡每一步的利弊。
从封太子至今,刘彻表现始终马马虎虎,水平只不过刚好能够受人称赞而已,不会给人现任太子举世无双,除刘彻外无可替代的感觉,以免给梁王产生太大压力来个荆柯刺秦。窦太后也没有太多小动作,偶尔往太子宫安插几个眼线,想小儿子想得紧了就寻借口把他们母子叫去训诫指点撒气,比如天气不好啊晚上看不着月亮啊眼睛越来越不好使啊,反正千错万错都是你们娘儿俩的错!不过总体说来,双方倒也相安无事。
景帝还在,翻脸篡位的风险太大,老太太此举,除了刁难,无非试探,只是刘彻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招来她今晚的重点照顾。
“文采是极好的。”刘彻中规中矩地说。
见窦太后尚未满意,刘彻又道:“只是孙儿不解,‘淑质艳光’,《小雅·十月之交》道‘艳妻煽方处’,暗讽周幽王宠妃褒姒迷惑君王。既‘艳’,又何来‘淑’之说?”他此番评点,完全从文字出发,基于表面,并未发表任何实质性看法。
若是该赋作者在这,一定抱起刘彻大大地亲上一口,顿生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之感。他的立意在于讥讽当朝统治者有眼无珠,错将千里马看作跛脚驴,错将丹顶鹤看作白斩鸡,错将雪狻猊看作哈巴狗。
文章作品从来都不能只看头两行,有时候通篇读下来也一头雾水不知东南西北,好比鲁迅叔叔的大作,就算读上百遍,不看参考答案,永远参悟不出人血馒头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好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之间有着不得不说的隐秘关系。讲的就是话外音。
乍看之下,这篇赋很好很强大,口味不是一般地重,可读完全部却会觉得有人往自己脸上扇了两个响亮的大耳刮子,之前越觉得口味重,越觉得脸上被打得疼。此时拿到桌面上讨论的,仅仅是其中两句香艳的而已。
断章取义,莫过于此。
良禽择木而栖,猛兽择穴而居,古代的文人其实与女子一样,从来没有获得过独立的人格,始终是权贵的附庸。他们的生与死,喜与悲,升与降,浮而沉,全都掌控在君主手中,偶尔有一两个在倒霉老板病了穷了败了死了之后还能坚守节操,大多数都得了软骨症饥渴病,一棵树倒下,立刻攀附上另一棵。即便是高歌过“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太白兄,也曾向权贵韩朝宗祈求垂怜:“君侯何惜阶前盈尺之地,不使白扬眉吐气,激昂青云也。”
唐太宗道出了所有君主不敢说不能说的心里话:人言魏征举动疏慢,我但觉其妩媚耳。
爱卿呐,你如此傲娇为哪般?
不就是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么?“沽之哉,沽之哉,吾待价而沽。”
摆上货架,如果成了抢手货,卖上一个好价钱,证明了人生的意义社会的价值全人类的福音,一手黄金屋一手颜如玉,上辅天子下抚百姓,好语巧笑,富贵荣华;如果一不小心滞销了,没有卖一个好价钱甚至卖不出去;生不逢时,死亦不逢时,不是隐蔽山林对明月倾述“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就是故作潇洒不从政改从文,抱起点晋江的大腿去了。
要卖,痛快点啊!写淫词艳曲磨叽什么?穷添乱,耽误办事!
刘彻此时的心态大概和那些直接撩姑娘裙子的急色鬼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