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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弯弯终于停下动作,转对看怪物似地盯着他。容晔抚额,补充道:“搁袜子的下一格。”
别误会,他没偷窥欲,也没有事先来过她这间私密小巢。只是这是她一贯放东西的习惯,每次用完之后一般都会这么放,偏偏她又迷糊的紧,根本记不清自己放在哪里。
陆弯弯眼里的狐疑不曾收起,但还是转到卧室里去找,果然在衣柜里找到自己的医药箱拎出来。
容晔脱了自己的衬衫,右边精壮的肩头后面的皮肉已经肿起很高,血晕,淤青,破皮看上去惨不忍睹。
“我们赶紧去医院看看吧?”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陆弯弯的口吻带着担心,或许还有那丝心疼。
“没事。”容晔清清淡淡地拒绝,语调平淡。
陆弯弯帮他上药,手却是抖的。想到他那样毫不犹豫地替自己挡了一棍子,心里那点别扭也顾不得了。眼泪啪啪往下掉,滴在他的伤口上他更疼起来,忍不住动了一下,他说:“弯弯,你是不是觉得这一下还不够解恨?”
这话里带着难得的揶揄,弄得陆弯弯又恼又恨又心疼。她晕血,他又不是不知道,刚刚没有脚软就不错了。
容晔叹了口气,摸了摸她脸颊安慰,说:“我没事。”然后摸出手机按了个号码拔出去。
陆弯弯听到他是请了个医生过来,这才松了口气。
手机刚刚挂断,掌心里的机身又震动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点了接通键搁在耳边。
“容少,人已经抓住了,是押到上去处置吗?”对方请示。
这边的公寓价格不菲,治安自然也是顶好的,就是不知道这歹徒怎么混进来的。公安局的靳局接到容晔的电话,便与这边的保安部联糸上了。他们人还没到,这人就被公寓里的安保逮住了,他此时就站在公寓的安保部向容晔邀功。
容晔看了一眼陆弯弯,说:“带回局里吧。”弄上来,值不得弄脏陆弯弯的地方。便说:“帮我弄清楚谁干的,改天请你吃饭。”
“这都是举手之劳,容少客气。”那头更为客气地与他客气。
容晔也没有再说什么,又问了一句:“对了,我托你找的陆希现在怎么样了?”
听到陆希的名字,成功吸引了陆弯弯的注意力,她将目光调回容晔身上。
“听说最近有人又在华州见过他,快有眉目了。有了消息,我马上通知你。”那头回答。
他容少交待的事,哪里有人敢不上心?
“那就好,谢了。”容晔说。
那头又客气地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然后才将电话掐断。
“我哥……”陆弯弯想问,是不是有陆希的消息?
“还在找,有消息会通知你的。”容晔说。
陆弯弯点头。
没一会儿医生便过来了,帮容晔处理好伤口,为免夜里发烧,又给他打了点滴。把医生送走时,外面的天幕已经完全黑下来,时针指向九点。
“弯弯,我饿了?”容晔说。
“面条?”陆弯弯问。
“你还会做别的吗?”容晔问,一副很了解的口吻。
陆弯弯脸上报赧,瞪了他一眼,然后去了自己的小厨房。俐落地切菜,倒油,搁足了料,没半小时香喷喷的鱼汤面便做好了。
其实这些年她学会了许多菜式,只是谁让他看不起自己,她就拿面条打发他好了。但是新的问题又来了,他右肩受伤,左手扎着针,于是陆弯弯别别扭扭地喂了吃饭。
碗里的热气袅袅,隔着两人的视线。容晔虽然受了伤,但看得出来心情极好,就连笑容都变得多起来。陆弯弯不知道是因为热还是什么,脸一直发红。
吃了饭,给他倒了杯,陆弯弯去厨房收拾干净,回来后就见容晔在看电视。
“过来坐。”他拍拍身边的床面招呼,倒是很自得。
没办法,陆弯弯这间公寓很小,本来是还有一间客房的,却被她弄成了杂物间,如今也收拾不出来。难道等他输完液把他赶走?
她正在发愁,心不在焉地坐在床边看了一眼屏幕,又是足球,他的爱好、兴趣好像还没变。可是她不喜欢,甚至可以说是除了大约知道那个比赛规则,她半点兴趣都没有。
“喂,你附近有没有公寓?”她看着他专注屏幕的脸问。
容晔闻言转过头来,问:“难道你想赶我?”
陆弯弯舔舔干涩的唇,他毕竟刚救了自己,这样做好像也说不过去。
“医生说我晚上会发高烧的,夜里没人照顾我,烧死了你这可就等于谋杀。”他状似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说。
“你那么容易死吗?”她瞪了他一眼,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足球赛事如火如荼,陆弯弯却半点也看不下去,渐渐的眼皮开始打架,最后就睡了过去。
容晔见她神色疲倦,便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了。待到点滴架子上的药液差不多,便自己动手将针头拔了,拿棉球揉了揉,扔进垃圾桶里……
时间在静谧中一点点流逝,陆弯弯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觉得很热,是被炙醒的。
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偎在容晔的怀里,而他的一只手还揽在自己腰身。突然想起他还输着液,抬眼看到点滴架子上的药瓶空时头就晕了,猛然坐起来,低头到他手背上的针已经拔下来,心总算落了地。
就这几秒钟,就像做了一圈云霄飞车。可是她马上又发现不对劲,手探向他的额头,温度已经高得烫手,这才想起医生的叮嘱,马上下床拿了温度器。
容晔可能已经烧晕了,她费了半天劲才哄他将温度器含好,拿出来时看到烧到39度多。陆弯弯马上准备了药和水放在床头,可是怎么喊也喊不醒他。
她坐在床边,吃力地将他的上半身扶起来,身子从后面支撑住他。然后拿了药和水,好在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勉强把药吃了。容晔看起来属于劲瘦型,却没想到这么重,她忙完之后,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卧室的设计很特别,卫生间被圈在卧室一角,透明的钢化玻璃,洗澡、方便都要拉浴帘,她一个人生活这叫惬意、享受,有了容晔则别扭的要死。
虽然明知他还在昏迷,她也觉得极不自在。草草冲了个澡,换了身家居服出来,容晔这时的烧已经退了,也出了满身汗。他这人不爱盖被子,大概也是觉得热,这一会儿她已经帮他盖过好几回。
陆弯弯怕他凉着总不好,还是接了盆温热水,浸了毛巾帮他把身上的汗擦了。衬衫倒是好脱,裤子……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没动。
大概觉得舒服,容晔短时间内倒是没再撩开被子,陆弯弯确定他烧退下去,也就沉沉睡了去。
清晨,充足的光线透过粉蓝的窗帘照进卧室,两人各踞床的两头,睡得十分香甜。
手机的震动却毫无预警地从床头上传来,她闭着眼睛伸手过去摸索,眼都没睁开就迷迷糊糊地点了接听键搁在耳边。就听到那头传来略显激动的声音:“容少,那个陆希我们终于找到了!”
☆、047 裸男出浴
“你说什么?”因为陆希两个字,陆弯弯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那头显然没料到是个女人的声音,楞了一楞,一时没有说话。
陆弯弯正待进一步询问,掌心里的手机孕就被抽走,她转头看到容晔,才意识到手机是他的。
容晔示意她稍安,然后将手机举至耳畔,问:“靳局?”
那头听到容晔的电话,这才缓过神来。这大早上的他真是吓得不轻,还以为自己打错了电话。怪不得是个女人接的,敢情人家容少昨晚春宵一度还没起床。
他心理虽然龌龊,面上却已经清了嗓子,一本正经地回答:“容少,那个陆希我们的人找到了,人还在华州。不过我们还没有动手,想请示一下您的意思?”
容晔与陆弯弯还不知道,今早一则爆炸性新闻在Z城炸开。那便是京城容少亲口承认与写意千金相恋,几乎占据各大报纸、媒体的头条,席卷所有八卦网站。
既然他与陆希的妹妹关糸匪浅,这事这位靳局就不得不多一层考虑。
这边容晔还没回答,陆弯弯已经搭上他的手臂,显然是听到了电话的内容,所以眼露急切地看着他。
“先盯着他吧,我一会儿给你打电话。”容晔只好这样说。
“好的。”那头应了声,便将电话挂断了。
“找到我哥了?在华州?”虽然刚才隐隐约约听到了,她还是想确认一遍。
容晔点头。
陆弯弯看着他,想从他的表情,他的目光里寻到什么,可是他面色依旧平淡,不得不问:“那他们要怎么样?”
这是他哥哥,她的心情可以理解。他说:“你爸在公安局立了案的,自然是将他抓回来。”
陆弯弯听了脸色并不好,其实这个结果是可以预料的,她还是觉得有些不能接受。她的哥哥会被警察抓回来?这要遭多大的罪?
“弯弯,他们还没有动手,但是这是迟早的事。我们纵容他并不能解决问题,不如让他回来,这样还有翻身的机会。”容晔劝说。
陆弯弯看着他,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便点了点头。陆希的事疑点重重,也只有见到了哥哥本人才能弄清楚。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呢?”容晔突然笑着看着她问。
这样早上醒来,就发现身边有人与他共同分享一张床的感觉,还有种说不出的亲昵,让他觉得格外受用。
陆弯弯经他提醒才想起来两人现在这样如何不妥,更何况自己刚刚顾着着急,一只手还抓着他的手臂,鼻尖几乎撞到他的胸膛上。马上松手,脸色发热地退下床去。
容晔是右手受了伤,也知道她心里有陆希的事,所以这回没有逗她。
透过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她在卫生间里洗漱的样子。别说,这样的早晨还真有种说不出的美妙。
“我去做早餐。”陆弯弯声音有点闷闷的,也不等容晔应便出了卧室。
他还病着,陆弯弯就熬了点白粥,烙了几个鸡蛋饼,煎了火腿,还有一些小菜。等到容晔出来的时候,简单的早餐已经完成。
“看起来手艺不错。”容晔拉了把椅子坐在桌面,目光看着自己面前盘子里鸡蛋饼,赞赏。
其实有些新奇,因为以前的陆弯弯也喜欢下厨,不过那厨艺就实在不敢让人恭维了。每次参加厨艺班带回来的成品,都死活缠着他尝一口。每次不是材料放多了,就是忘搁了某一样,反正难吃的要死。
他吃了两次就拒绝接受这种荼毒,实在被她缠得紧了,有时还会凶她。他二十岁生日前夕,她晚上偷偷起床来做蛋糕,却差点把厨房给烧着了。他听到惊恐的尖叫从楼上跑下来,从滚滚浓烟和一堆狼藉中把她救出来,她还哭着要蛋糕。
容晔真是又气又急,倒不是在乎什么。她就是把整个房子都烧了他也不心疼,他只是想到她差点受伤,心里就揪得疼。可是那时的容晔不懂得表达,对她一阵急吼。而陆弯弯知道自己闯了祸,只敢缩在那里掉眼泪。
他当时的表情真的挺吓人的,那些勤务兵和邻居都以为他会揍她,所以强拉着他的手臂。陆弯弯则委屈地器着跑了出去,她当时看容晔的样子,只觉得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他嫌麻烦又甩不掉的闯祸精。
晔哥哥嫌弃她。
那时她当时唯一的认知,自己伤心地靠在水池边哭了很久,直到靠着树干睡着。天快蒙蒙亮的时候,容晔才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