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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女性,拥有着一双象征着自己身份的血红色双瞳。
她的那头头发也是闪耀着同样的颜色,流露出几分邪恶的气息。
但,此时此刻的她,给人的感觉却是完全掩盖住了那份邪恶与罪业。她的身上穿着朴素的兽皮服,尽管朴素,但却将自己打理的井井有条。
一头红发用树叶编制的发箍挽住,脸上的神采也是一如其当大家小姐一般的尊贵。同时现在身为少妇的她,脸上又多了几分雍容。
而更重要的是……
她的肚子,此刻却是鼓鼓的。
而这位少妇,则是十分爱惜地捂着自己的肚子,显示出一份母性的关怀……
泽伦斯笑了笑,拉过妻子的手,指着面包,说道:,“还记得吗?面包小姐。”
面包含着眼角泪水,凄凄惨惨的朝着玛琳行了一个淑女礼。
而玛琳在看到面包的那一到那,原本安静祥和的表情却是猛地一变!她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一把扯过身旁蕾米莉亚,退后一步。
“你……你……!”
同时,她紧张的抬起头,看着四周。似乎,是在警惕某个“恶魔”的到来一般。
“玛琳!不要这样!”
“可是……可是……”
“不,不要这样。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千万,不要这样了………………”
泽伦斯搂着妻子的肩膀,让她安稳下来。随后,他用眼角瞥了一下那边的棺材。而看到那棺材之后玛琳眼中的恐惧逐渐化成惊讶。她再看看那边哭哭啼啼的面包,似乎,终于理解了什么。
木屋内,仅为简简单单的两房一厅。
面包坐在桌子旁,感受着脚下漂浮的浮木,低着头,一言不发。
玛琳抱着女儿蕾米莉亚坐在她的对面,看看她,再看看房屋角摆放着的棺材。而一旁的泽伦斯却是倒了一杯水,走过来放在了面包的面前。
“来,面包。我们这里是穷乡僻壤,也不比风吹沙。所以只能请你喝水了。那如果方便的话,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面包抽泣了一声,点点头。
不过这个女孩却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抬起头,用那双含着泪水的翡翠色瞳孔,仔细打量着这个房间。
房间的墙壁上,摆放着弓箭和猎刀。并没有泽伦斯曾经的招牌武器。
角落里摆放着簸箕和扫帚,另一边就直接是灶台。
看看这个不过二十平米的空间,最具有战斗力的人嘛。不用说,就只有这个前刺客首领,泽伦好……,斯卡雷特了。
除此之外,就只有那边的那个血族,和那个女婴。
说实话对于这个血族,面包还真的有些不放在眼里。
以自己叭叭的血才拥有力量的“东西”这是何等的低贱不堪?
更何况,她现在还是个孕妇。一个孕妇能对自己造成多少骚扰?
而另一边嘛就是那个名叫蕾米莉亚的女孩了。
两年……是吗?
是啊,从两年前的封印之战之后也已经过了两年了呢。
用来解除月之刻印的话,自然是要用鲜血。
而如果这些鲜血中蕴含了一条生命的话,那自然是最好,最让自己省力的了。
要知道,解除封印之后,自己还要去对付那些血族,可能还需要彻底杀掉那个戴劳。所以,解除封印时自己能够多省力,就最好多省力。
所以,这个女孩,蕾米莉亚嘛……
面包的眼中,开始凝聚起些许的冰冷。
这双翡翠色的瞳孔中汇聚的阴寒,似乎就连四周的空气都有些感受到,开始逐渐的降温。
她抽泣着……
俏媚的脸庞上,依旧流着楚楚可怜泪水。
但在桌子的下面……
她的双手之中,却是开始凝聚起两道强力的魔法阵。法阵在她的掌心中缓缓旋转,不一会儿,力量,就已经凝聚完毕了。
一人一个,直接杀掉这个刺客和那个贪婪了自己叭叭鲜血的孕妇。
然后……就是这个女孩……
那么……来吧!
“面包?面包?你怎么了?别哭,别伤心。来,喝杯水,压压惊。玛琳,你先陪一下面包,我们家还有些鹿肉饼吧?我去拿来给这个孩子吃些吗?你看她身上的衣服那么脏,一定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的吃过饭了。”
泽伦斯关切地说道,同时,他站了起来,就要往房间的方向走。
而看到这一幕,这边的玛琳却是眼珠一转,立刻站了起来,拉住泽伦斯。
“你还是坐下,我去拿吧。来,蕾米莉亚,跟妈妈进房间。”
“嗯”
蕾米莉亚点点头,跟着母亲进入室内。随后,玛琳轻轻地关上房门。
不过在临关门之前,她有些担忧地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才彻彻底底的,将房门合上。
面包掌心中的魔法阵,渐渐消失。她抬起手,撩起衣袖,轻轻擦拭着眼角泪水。
随后,她似乎有些渴急了似地,捧起面前的水杯,一口,将里面的水喝了个干净。
“慢慢喝,慢点。到底怎么了?是怎么回事?”
面包哽咽了一会儿后,才从自己的行囊中翻出那块写字板,手指有些颤抖的,在写字板上书写了起来。
原来,自从封印之战结束之后,白痴就成为了雄鹿帝国的英雄。身为一个盖世英雄,他当然承受了许许多多的荣耀与尊重。
可是,所谓功高盖主。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平民突然间成了英雄,你让现在还只有十二岁的国王怎么办?
所以,这个雄鹿英雄被派去征讨恐怖组织。可因为从没有带过那么多的兵打过仗,一万多兵力全都中了敌人的埋伏,死伤惨重,只剩下二十多人回到风吹沙。
因为这样的失败,而让雄鹿国王大为震怒,立刻贬了白痴的爵位,剥夺了他的骑士封号。后来,又被逐出了风吹沙,命令他们父女永生不得重回首都。
自己的叭叭,在战争中本就受了重伤。
可奈何还没治好伤,就被轰出了城市,在沙漠中流浪。
最后,还没来得及走出沙漠,就在一个绿洲城镇中,因为伤重难返,终于一命呜呼。一代英雄,也就是这样,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落下了最后的帷幕。
004,不该挽留之人
事情的经过,在面包的笔下徐徐道来。
一边写,这个女孩的脸上始终留不住那些哀伤和悲怆。写着写着,她眼中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流淌而下,在写到白痴死亡的那一笔的时候,这个女孩的手更是为之颤抖了一下。
转过头,只顾着看着那边的那口棺材,笔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泽伦斯看着这些经过,不由得点了点头。在略微想了一会儿之后,他开口说道,“那么接下来呢?面包,你又怎么会带着白痴老兄的棺材,一路走到这里了呢?”
这一问,似乎触动了面包的心事。只见这个女孩再也支持不住,捂着脸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痛哭起来。看见她这么一哭,泽伦斯也有些不知所措。好久,面包才回过神来,抬起写字板,一笔一颤地写道——《叭叭死后,我们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因为那个时候的叭叭已经没有力量了,他也没有了财富和权势,所以我们身边的人全都走的走,散的散。》
《我没有什么钱,想要凑齐这口棺材就已经花了很多的心血。可是,因为叭叭在外面的名声不好,也没有人肯安葬他。》
面包抽泣了一下,继续写道——《我不想将叭叭随随便便的埋在山里的哪个地方。在这个世界上,叭叭已经是我最后,最亲的人了。我想从今以后一直陪在叭叭的身边。》
《所以,我一直走一直走。经过这些时间,我也算是看透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所以,我只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埋葬了叭叭,然后永远陪着叭叭。就这样,我走啊走,走啊走。终于来到这悲伤大陆的东边来到了这片迷雾森林。不想,却和泽伦斯叔叔您,碰面了。》
面包的笔触已经十分的艰难,她的眼角不断蕴含着泪光,看起来实在是楚楚可怜,柔弱不堪。
写着这些字的时候,她还是时不时的转过头看那边的棺材,有好几次,她甚至已经写不下去,只能趴在桌子上哭了。
眼前的场面实在是太过悲伤……
泽伦斯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想要安慰一下这个女孩,但一时间,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才好。
白痴老兄和这个面包的事情他也知道,这对名义上的父女之间的羁绊究竟是多么的强烈。以前有多少次,他都亲眼看着这对父女互相扶持着出生入死,生死与共。可是现在……
现在,一个,却已经永眠。
而另一个,却是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只剩下孤身一人,在这个世界上徘徊……
“咳,人死不能复生。我明白,面包,你的心情我理解。想当年,我也曾经经历过一夜之间父母双亡,兄弟姐妹统统离我而去的情况。”
面包抽泣着,那双柔弱的肩膀一起一伏更是在颤抖。泽伦斯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站起来,走到那边的棺材旁,看着冰棺中白痴那憔悴的容颜。想了想之后,说道:“那么,面包,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那边的美少女凄凄惨惨的抬起头,用那双泪眼模糊的美眸望着泽伦斯,抽泣了一下,举起牌子——《我不知道。也许,我会继续往东走,一直走到海岸边。再看看能不能渡海去大陆的另一边。寻找一个真正没有什么人认识的地方,陪着叭叭,渡过这一生……》
“这怎么可以?”
泽伦斯一口回绝,转过头十分严肃地看着面包,说道:“白痴老兄是我的兄弟。虽然我们之间曾经有过一些摩擦,但我还是很感谢他为我所做的一切。面包,你别走了,就在我这里住下来。虽然说我这里不比风吹沙那种繁华都市,但是这里也是有山有水。很安静,有外面的浓雾笼罩,没有人可以进来。你只管在我这里住着,一直住到你心情变好为止,怎么样?”
面包还在那里抽泣,她的头发耷拉在肩膀上,显得有些慵懒而憔悴。似乎是因为感谢泽伦斯的善意,她十分为难地点了点头。
但,就在泽伦斯想要再说一些话的时候……
“老公,那些鹿肉饼放在哪了?你进来一下,帮我找找,好吗?”
这个男人转过头,看着房屋里面。只见那房门半开,妻子笑嘻嘻的朝着自己勾着手指。泽伦斯笑笑,再给面包端了杯水之后,才走进房内。
“老公,你……真的想要留这个女孩?”玛琳挺责肚子,眉宇间的色彩似乎有些不满。
泽伦斯挠挠后脑勺,说道:“玛琳,你看,面包那丫头也算是我从看着她长大的。现在那么可怜,她唯一的亲人死了,我身为她的叔叔,总不能这样看着她继续在外面流浪吧?”
听到丈夫这么说,玛琳脸上的神色变得更加不满。她再次瞥了一眼门缝,只见外面的面包正在心翼翼地喝水。
“不行,老公,我不想要这个客人。你给她包点吃的,然后让她立刻离开吧。”
玛琳一口回绝,同时,一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捂住身旁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