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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步从擂台上走了下来,南冥烈将拜在地上的司徒空扶起,道:“今日这一战,算是我侥幸胜了。我也不为难你,只需你等在到了云池城之后,听我命令行事,将我父亲从南冥府中带走!”
“末将谨遵南冥太傅之令!”
司徒空霍然站起,双手抱拳。
羽林郎祖祖辈辈守卫大周,个个实力不凡,更有从大周立国之时传下的爵位在身,故而司徒空虽只是羽林军里头区区一个队正,却依旧可以自称本将。若是下放到寻常军队,则可以率领千军,至少也是一个裨将。只不过对于羽林军来说,让他们放弃羽林郎的职位,比之杀了他们还难受许多倍。
“哈哈哈哈……”
猛然一阵长笑之声,从空中千米之上传来。
一道刀光从天而降,落在校场擂台之上。
段羽熹脚踏魔锋大刀,手中一道暗金色光辉轰然抛出,砸在擂台之上,打得擂台四分五裂,尘土飞扬。
喝!
校场中数千羽林郎齐齐举起手中银枪,指着段羽熹。
“某家今日前来,是有东西要送给南冥太傅,你等莫非身上皮痒,想要和某家大战一场么?”
段羽熹浑然不顾校场中冲天杀气,挥手将那躺在地上的暗金色光辉招致手中,信步走到南冥烈面前,“这大印名作盘山大印,某家在上面刻了‘大周太子太傅南冥烈’字样,既可以将之作为你的官印,又可以当做法宝对敌,虽只是一件上品宝器,可也威力不凡。”
金色大印之上,卧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猛虎。
“你等各自散去,不可对国丈无礼!”
虎威候一声令下,八千羽林郎各自回营,他亦是朝段羽熹拱手道别,偌大的校场当中,只剩下南冥烈与段羽熹二人。
“当初在天妖浴火那座大车中,我还得了一只金色羽毛,却不知到底是何物。”
南冥烈一把接过盘山大印,在手中掂量了一番,发现这大印竟只有几斤的重量,若不是刚刚见到此印砸毁了花岗岩打造的十丈擂台,只怕他也不会相信,区区一个巴掌大小的官印,竟有如此威能。
“此乃金乌尾羽!那天妖浴火本是金乌后裔,可在出生之时,却浑身光溜溜没长一根羽毛,这才被他父母遗弃,丢在一座深山当中。此妖却天赋异禀,靠着吸纳日月精气修行,其后拜入了妖圣殿,成为一方高手。但他却对当初被父母遗弃之事耿耿于怀,一心想要修得身上长满羽毛。可苦修三百年之后,却只修炼得尾巴上长出了一根尾羽而已。这羽毛对于天妖浴火来说,并无多大作用,可他却一直将此物视若珍宝。”
☆、第八十六章:金乌尾羽,盘山大印(2)
段羽熹持着羽毛打量一番,再将之交还给南冥烈,“你只需将真火灌入这金乌尾羽中,此物就能释放出金乌真火。只是你而今修为尚低,就算催动金乌真火,也伤不到那些修行之士。”
南冥烈持着金色羽毛端详了一番,心中颇有疑惑,问道:“此物对天妖浴火既无多大用处,为何他却对此视若珍宝?”
“哈哈……这你就不知道了。”
段羽熹咧嘴一笑,摇摇指着皇宫方向,道:“这就像那宫里的太监,虽然胯下之物被人割掉,从此再无用处。可他们却依旧对那东西宝贝得紧,认为那样东西比他们自己的性命更重要。这金乌尾羽暂且对你无用,可你若聚齐了毕方、火鸦……等五种飞禽的尾羽,就可以炼制出一柄五禽七火扇,威力极大。”
言罢,段羽熹脚底刀锋一闪,朝空中飞去,“你日后若再遇到危难,切不可运转混沌青莲强行将先天精气灌入体内,否则必会爆体而亡!先前我是用那朵四品青莲,撞在你那一品青莲之上,才打断了你那种自杀行径。可仅此一撞,这两朵青莲之间的联系已断,日后你若再要自杀,我就再想救你也无能无力。算某家先回天牢去了,若出来的太久,大周天子只怕又要派出虎威候与某家大战一场。”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段羽熹虽只略略说了五禽七火扇之事,南冥烈却将之记在了心中。他虽斗不过天妖浴火那等高手,却想着等日后修炼有成,要去诛灭一些小妖小怪,把它们尾羽拔了,将这件法宝炼制出来。
余下的几日时间,南冥烈都住在羽林军大营当中。
南冥烈虽然归心似箭,想要早早回到云池城中,将他被至圣宗收为弟子之事告诉给柳梦梅,可赤无须那师傅一日不来皇城,南冥烈便一日不能离去。
尊师重道的道理,南冥烈自然懂得。
而今他修炼了《混沌种青莲》妙法,若不去魔门至圣宗,反而拜在其他门下做弟子,只怕至圣宗倾尽全派之力,也要杀了他。
正月十五,正是元宵佳节。
皇城当中热闹无比,行人摩肩擦踵,到了夜晚时分,更是处处张灯结彩。街上挂满了花灯,披红戴绿,极为耀眼,气氛喜庆无比。
就连大周天子,亦是在朝中集齐百官,前去赏花灯。
文武百官,浩浩荡荡走出皇宫。
朝中无人做到了“三公”的官位,就连“三保”也只有南冥烈这么一个,他身为文官之首,自然是走在百官前方。
兵部林尚书当初被段羽熹恐吓一番,果真不敢用丹药疗伤,只敢在伤口处抹了些草药,用绷带绑住断裂的骨头。好在他终究有着些许修为,而今靠着两只拐杖相助,已是勉强能下地走动……
师道蕴早已等候在皇宫之外,见得南冥烈走在天子之后出了宫门,当下莲步轻移朝南冥烈小跑而去,“南冥太傅,你可是答应了我,要带我一起去赏花灯的!”
☆、第八十六章:金乌尾羽,盘山大印(3)
“你是何人,竟敢惊扰天子?冲撞天子,惊扰百官,按律当斩!”
林尚书在嵩阳书院山门之处,见过师道蕴一面,他并不知晓师道蕴的来历,只认为这女子既然和南冥烈站在一起,就与南冥烈是一丘之貉,而今只用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拐杖却抬了起来指着师道蕴,“虎威候何在,还不速速将这女子抓去斩了,以正朝纲?”
“你真想杀了她?”虎威候冷然一笑。
“莫非这女子大有来历?”林尚书心底咯噔一跳,可气势却不弱半分,满口义正言辞,“是又如何?”
“林尚书你休要口出狂言!”
虎威候满脸冷笑,居高临下盯着林尚书,“你若动了她一根汗毛,我大周天子就第一个不会放过你。只怕到时候你两条瘸腿,又会被人打断。”
“你!你……你胡说!”
林尚书脸色一红,争辩道:“我这腿不是被打断的,明明是摔的。”
“哼!”
虎威候讥讽道:“前几日我在嵩阳书院山门之外,分明见到你顶撞国丈与南冥太傅,然后国丈就打了你。本候虽隔得甚远没有看清,但却在心中猜想,你这两条腿定然是被国丈打断的。”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明明是自己不小心,在山上摔断的。”
林尚书气得浑身发抖,可在场的文武百官,却无人肯相信他。在他们看来,这林尚书也早已修炼成儒门浩然之气,只需随手写一个风字就能御风飞起,又怎能摔断了骨头?
事已至此,林尚书百口莫辩。
唯独师道蕴没有嘲讽林尚书,她快步跑到南冥烈身边,先是狠狠瞪了虎威候一眼,其后才道:“他的腿真的是摔断的呢。”
闻言,大周天子莞尔一笑,他显然认得师道蕴的身份,“那师姑娘给朕说说,林尚书的腿是如何断的?”
师道蕴却轻轻一摇头,抚了抚腰间玉带,道:“爹爹说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周天子又何必为难我?”
“师掌门名满天下,为人温良恭谦,是世间少有的正直之人,朕自然相信师姑娘所说,林尚书的腿是摔断的。”
一言至此,周天子身上龙袍一抖,卷动衣袖,道:“而今天色已晚,满城华灯,诸位还是与朕一同赏花灯去吧,何必执着于追究林尚书的腿伤?”
大周天子如此一说,虎威候也不好多言。
天子与百官出行,自然排场极大。
宫中侍卫提着宫灯走在前方,鸣锣开道。两队羽林郎骑着狮虎兽,手持银枪护卫在左右两旁,更有那宫女太监,手提宫灯羽扇等物件,尾随在众人后头。
城中百姓见天子出巡,一个个拜倒在街中,山呼万岁。
“众位爱卿,来随朕一起猜猜这灯谜。”大周天子信步走到一间挂满华灯的店铺前方,招呼着群臣跟了过去,唯独南冥烈不为所动,只静静站在街中,瞭望西北天际。
师道蕴跃跃欲试,本想随着众人一起去猜灯谜,可转而见到南冥烈止步不前,当下转过身来,“南冥太傅,今夜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你为何不去赏花灯猜灯谜?”
“这花灯再好看,灯谜再有趣,又怎比得上我父亲做的彩灯、写的灯谜?”
南冥烈眉头一皱,直到今日,他才明白书中所写‘每逢佳节倍思亲’是何道理。
先前虎威候让司徒空等八位羽林郎随他回云池城,南冥烈之所以没有拒绝,就是想要坐着八抬大轿,以大周太子太傅的身份,风风光光回到云池城。
“倒是道蕴不对,硬要南冥太傅陪着我在元宵节赏花灯。”师道蕴眼中秋波流转,仰头看向空中皎洁圆月。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此事不能怪你。”
南冥烈摇头言道:“我答应了至圣宗赤无须,要在这皇城当中等他,又怎能违背诺言?”
☆、第八十七章:大皈依光明寺(1)
第八十七章:大皈依光明寺
“可是……你也答应了我,要陪我赏花灯呀。”
师道蕴轻轻一拉南冥烈衣袖,朝着街角一处挂满花灯的高楼走去,“不论如何,你都要等到赤无须来了之后,才能回云池城,心中着急也没有用,还不如放下心事,让自己过得洒脱一些。”
“姑娘此言倒也有理。”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南冥烈被师道蕴这一番话语说得理清了心中头绪,当下只觉得一身轻松,“不如今夜我们就比一比,看谁猜得多,可好?”
“南冥太傅准备用什么来做赌注?”
师道蕴陡然停下脚步,亭亭玉立站在高楼台阶之上,转过身来看着南冥烈。璀璨花灯华光,妆点在师道蕴洁白的衣衫与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衬托得她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我有一个结义兄长,曾经送了不少美酒给我,若今日我输了,就将这美酒抵给师姑娘一坛。”南冥烈自储物手镯中伸手一掏,拿出一坛子魔芋老祖所赠的烈酒,轻手拍开封泥,顿即酒香四溢从坛中飘出,顺着烈酒一起灌入南冥烈喉中。
“要是道蕴输了,就将爹爹酿的酒,赠一壶给南冥太傅。”
衣袖一挥间,师道蕴指尖已是勾起一个白玉酒壶,她却并未喝酒,只将酒壶揭开摇了摇,朝南冥烈道:“此酒香气不浓,却香远益清,酒味宛若利剑……”
二人定下了赌约之后,径直往楼上走去。
南冥烈既已解开了心结,又对师道蕴并无恶感,当即也不遮遮掩掩,见到灯谜张口就猜:“上联白蛇过江,头顶一轮红日,谜底是油灯;下联乌龙上壁,身披万点金光,谜底是秤杆……”
“此谜只写一个‘许’字,是为‘言午’,谜底是午时。”
“天上碧桃和露种,日边红杏倚云栽,谜底是‘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