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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宝藏。
目光扫过血迹斑斑的身体,察觉到自己的双手沾满黏腥的液体,赛菲尔陡然一惊。小鱼在哪里?她又被人控制了吗?
她急急抬头,一眼便看到满面痛苦的女孩。鲜血在胸前绽放出一朵艳红地花,那是尖利刺锥留下的伤口吗?清岚。克的攻击刺穿了赫拉的尸体和小鱼的身躯,只是在即将刺入赛菲尔体内才被小小挡了下来。
“小鱼!撑住——”赛菲尔的叫声嘎然而止,她看到那双大睁着地澄净眼眸陡然空洞下去,就像个被瞬间抽取生命力的布娃娃。
刹时间,她的耳边再也听不到半点声音。万籁俱寂中,似乎有一个甜美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
“你醒了?想吃鱼粥吗?”
“大哥哥,你疼吗?我给你摸摸好吗?”
“大哥哥,你真是好漂亮啊!”
“比凌哥哥,我还是更喜欢和你说话!”
巧笑倩兮的小鱼。天真可爱地小鱼,黏着她讲故事的小鱼,偏爱黄色童装的小鱼,那个和碧差不多年纪的渔村女孩,叉子最疼爱的妹妹,如今正躺在她的脚边。身体已经冰冷而僵硬。
她到死都不知道呢,那个让她惦念、让她喜欢地比凌哥哥,就是眼前这位陌生的伯爵小姐。
一只软软的小手垂在身侧,这种生命消逝的感觉,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一瞬间,往事涌上心头,怀里这惨白的脸和记忆中那张灵动狡黠的脸重合起来。让她神思恍惚起来。
怔忡迷糊间,飞奔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身后响起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呼,叫得她地心都跟着揪痛起来。她知道那是谁。但她不敢说话,更不敢抬头看他,因为不忍看到他眼中的悲痛和绝望。他鼓起全副勇气,选择相信她。而她却让他失望了……
这是她地错吗?她满心宠溺着的小鱼。再不会甜甜笑着,大喊“我更喜欢比凌哥哥”。开心的跳入她的怀中。她所重视的人,又死了一个!
这就是她注定地命运吗?围绕在她身边地人,她喜欢的、亲近地那些人,最终会活下来几个?仿佛想到那可以预期的悲惨未来,她刹那间全身冰冷……
在这种痛楚难当的情绪中,赛菲尔的头越发昏沉。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大地忽然震颤起来,耳边似有隆隆的马蹄声传来。迷迷糊糊间,她看到炎桦和旭天都奔到跟前,绷紧的心骤然松了下来。刚想说点什么,眼前一黑,她便软软倒了下去。
意识还未沉入彻底的黑暗,身体就完全麻痹了。她依稀觉得自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清冽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气,传入她的耳中。
永恒这家伙为什么这样气愤?是在对我生气,还是对他自己生气呢?看到腹部的伤口,他会责备我吧!是的,他肯定会骂我不小心,怪我只会说大话,给他错误的信息……——
这一瞬间,赛菲尔竟然觉得有种伤感的幸福。即使被他教训一顿,那也只是因为他的眼里有她。
永恒会直接向她表达不满,发泄怒意,可叉子不会。他不会用言语指责她,他甚至会感谢她以自身换人质的慷慨。但随后,他会用冰冷的目光封闭自己,他会距离“赛菲尔小姐”越来越远,生疏漠离,就像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她知道,小鱼死了,赛菲尔和叉子就不会再有交集。尽管并不是她杀死小鱼,但今天的这一幕就像永久的沟壑,横在她和他之间,慢慢在心上凝结成伤痕。每当他面对她,他就会想起那一日,自己最亲爱的妹妹躺在血泊里,而她的身上沾满了妹妹的血。
而她,又如何去面对他呢?如果她再果断一点,刚刚发觉清岚。克的能力时就出其不意的使用黄金斗气,以她七级武士的实力,不是可以一举杀掉毫无准备的敌人吗?她还是习惯性害怕暴身份,她竟然犹豫了……竟然在那个时候犹豫……悔恨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然后一下一下重重拷问着——你还有资格去面对叉子吗?
从今往后,属于叉子的世界,只有比凌了,只有比凌。无论她再怎么努力,再如何挣扎,都绝不会再有赛菲尔!
心底里,翻涌起一阵让她透不过气的痛苦。在这世间,有很多事情,还来不及开始,就已经结束……
多么无奈!——
她,是什么时候对他有所感觉的?
从大海中死里逃生后睁眼看到的那个慵懒少年,在不知不觉中进驻她的心房。至今她还记得,倚在门边的他,嘴角那抹懒洋洋的笑。
叹息着……双手沾满鲜血的不祥之人,背负着灭族之恨的复仇者,怎么配拥有幸福?
亲手埋葬了吧,她的初恋。自此以后,赛菲尔与叉子,再无纠葛!
第三十二节 惟愿并肩前行
“你醒了?要喝点粥吗?”
睁眼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似曾相识的话语,让赛菲尔的心狠狠一痛。眼眶里泛着难以抑止的酸意,似乎马上就要滴下泪来。
“喵喵!”有个毛茸茸的东西挤了过来,唧哩吧拉的埋头喝起粥来。接着便是气急败坏的低叫:“老师!你怎么连赛菲尔的药粥都要抢?”
“出去!”冷冽冰寒的声音毫不意外的响起,接着是什么东西被扔掷而出的声响,伴随着凄厉的猫叫声——虽然惨叫十分响亮,但,似乎没有人对这样的举动表示不满。
有人轻轻托起赛菲尔的头,有人在她背后塞了个垫子,轻柔的动作让她呆了呆。扫了一眼,她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舒适温暖的卧室,腹部的伤口已经处理妥当。身边眼泪汪汪盯着她的,是恋影和安基岛的一名侍女。
“小姐,你先喝点粥。”赛菲尔的贴身侍女舀了一勺绿油油的粥喂到嘴边,看得她一阵恶心,这是什么鬼东西?
“赛菲尔,这是叶一为你调配的药粥,能解你体内的毒性,快点喝了吧。”床边的旭天含笑解释。精灵和兰兰站在桌旁看着她,见她目光扫过,都点了点头。
原来那把利刃上擦了毒,幸好不是立刻生效的毒药,不然……她想想就后怕。其实她不知道,那把死亡之吻上地毒带有死灵力量。对一般人来说是立毙的毒药,对她却没那么严重。
喝完药粥——原来味道很不错,怪不得黑猫要抢着喝——赛菲尔望了一眼旭天:“约瑟呢?”
“放心,炎桦和洛水守着他,还有娜娜公主带着轻骑兵护卫门口,没问题的。”旭天指指恋影。“安基岛派了一支骑兵一路追踪那些东大陆的人,恋影和叶一她们也一起来了,你昏迷的时候他们刚好赶到。当时东大陆那两人完全发疯了,战斗场面很混乱,轻骑兵里死了不少人。幸好你属下骑兵赶到,东大陆的人才丢下清岚。克地尸体撤走了。现在我们在多里安城,你的属下正护卫着这座院子,菲丽小姐和海伦小姐都没事,就是惊吓过度需要休息,赫拉小姐的尸体已经收殓到棺材里。准备运回安基岛。”
听他又细细说了一番战况,赛菲尔沉默了,半晌才艰难的挤出一句:“叉子……”
“他……”旭天叹息一声,“唔,他的妹妹……也被收殓到棺材里了。叉子,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很久没出来了。”
赛菲尔低下头,过了许久。幽幽道:“我想休息一下。”——很明显地赶人口气。
旭天完全理解她的心情,将所有人都赶出房间。包括极不情愿的精灵,也被他拖拽出去。
门关上了,屋中静了下来,没有一丝声息,如同她来到这异世前经历的死寂世界一般。
不知道她们给她使用了什么药。腹部的伤口似乎失去了痛感。赛菲尔披衣起身。慢慢走到窗边,那上面有琉璃般炫彩的图案。在屋外月光地映照下,在地面形成一道诡美的影子。
没有推开窗,因为她不想看到月光,那样太凄清,太孤寂,会让她受不了心底积压的痛楚。夜风吹过,院里似乎有人低泣,一声声送入她的耳中。是骑士在哀悼战友的死亡吗?
赛菲尔幽幽叹息着,忽然觉得很累。眼中的酸涩之意越法重,令她不得不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但下一个瞬间,两道泪痕无声的从眼睑慢慢蔓延到下巴,冷意划过脸庞——她哭了起来。
她知道这样的形象不该出现,她知道这样地流泪很软弱,但已经痛苦许久的心、压抑许久地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长期以来一直坚持的所谓使命,终于让她觉得沉重得无法承受,在心防近乎崩溃的此刻,她微微耸动着双肩,用双手紧紧捂住脸,像孩子一样无助的哭了起来。但这泪,依旧悄无声息。
喀嚓一声响,沉浸在情绪放纵中的赛菲尔猛然抬头。月光将来人地影子映在地上,纤长而挺拔,清冷夜色中,熟悉地银色长发刺痛着她的眼。接着,皎洁地月光被紧闭的大门关在了外面。
赛菲尔的面上浮起恼色:“你进来不敲门的么?精灵阁下!”
一般而言,只有在极度生气的时候,她才会这样称呼他。但精灵不管不顾,径直走过来,低头看了她一眼,忽然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现在,哭吧。没有人看得到,也没人会听见。”他说。
本来想挣扎出怀的赛菲尔听到这一句,心中骤然一软,又是一酸。汹涌而来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一滴一滴滚落下来,渐渐化为一片湿雨。
低着头,紧紧抵着精灵的胸前,整个脸都埋在他的怀里,她终于敢于放声哭泣。在此刻,她似乎就需要这样的发泄,才能掩盖她那颗脆弱的心。
精灵怜惜的拥着她,右手将身后斗篷散了开来,披在她身上,从头到脚将她罩住。胸口的湿意在扩大,但任凭她哭到声嘶力竭,他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眼泪就像开了闸的洪水,一个劲往外涌。但泄得久了,终究有干涸的时刻。赛菲尔渐渐哭得无力,泪水渐渐少了,脑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失去小鱼,这对她来说是个沉重打击。但和东大陆几人的交手,察觉到自己的怯懦,是令她更加难以接受的事实。
她终于明白,所谓地积蓄力量、不宜正面对抗。只是她的借口。单进行一些偷偷摸摸的动作,并没有什么意义。告诉自己要暗暗积攒力量,却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不敢告知属下和盟友。只因担心身边完全暴后会引来致命杀机,只因心底那抹最深重的恐惧而不敢全力施为,给自己套上束手束脚的枷锁——一直在那样做地人不就是她吗?
东大陆的“那人”,是她的仇敌不是么?从前是降灵族的仇人。现在又成为安基岛的敌人!她明知对方地可怕和贪婪,却从未勇敢的发出反击!她甚至连警告都没有作出一则,一心只想着隐瞒身份、保护自己……如果,她从一开始就更加主动的迎战,更加勇敢的面对。更加直接的向大家宣告东大陆野心,更加积极的奔走于西大陆各势力间,“那人”能有今日地嚣张气焰?
说到底,她还是那般自私和怯懦!她害怕,从心底里害怕那人,所以下意识的选择最安全的——逃避。为什么一次一次的痛苦经历还不能让你真正觉悟呢。赛菲尔!你所需要的,不止是积蓄力量,更要锻炼自己的心啊!
蓦然,赛菲尔扬起头,脸上泪痕竟似消失不见,只有红肿的双眼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毫无征兆地,她推开面前那具温暖的胸膛,挺直了上身。用断冰切雪般地声音,斩钉截铁的说:“永恒。请你为我见证……从今往后,我再不会哭!”
再也不想看到自己重视的人死去,所以,再也不要对敌人心慈手软,再也不要对局势心存庆幸。再也不要龟缩在保护壳里畏手畏脚!清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