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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形势会这般诡异发展,雪莉也彻底惊呆了。看着那道沉重的背影,压抑着万般痛苦与负疚,似乎能听见隐藏其中的灵魂在啜泣。她咬紧了唇,重重叹了口气,双手快速结印,展开铺天盖地的黑色光线,将那名法阵异术者笼罩其中。
一步,一步。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血人脚步蹒跚,摇晃着,嗥叫着,疯兽一般。
炸飞,倒下,站起,前进……
重复着这样的过程,血迹斑斑的约瑟距离弓箭手越来越近。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死?为什么不倒?疑问盘桓在脑中,弓箭手的嘴唇情不自禁的哆嗦起来!
恐怖不知不觉的浮上他的脸,看着似乎怎么都打不倒、杀不死的对手,看着那道血肉模糊的身影,他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后退!
还没等他作出反应,眼前红色一闪,相隔数米的血人竟然闪电般冲到他面前!
约瑟瞪着血红的眼,死死扼住对手的咽喉,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地面!
“死吧!”他说着,咧嘴笑了起来。满脸的鲜红让他看起来十分恶心,连齿缝间都是猩红的鲜血,狰狞得有如魔鬼。
弓箭手被一双出奇有力的双手扼紧了脖子,只能狠命踢着脚,企图做最后的挣扎。但窒息的感觉来得那么快,如潮水顷刻淹没神智,他眼前发黑,完全无法呼吸,手脚都酸软无力,连手指头都不能动弹一丝。
冰冷的感觉从心底浮起,耳边传来诡异的笑声。这样的死亡,对弓箭手来说,是不是最无奈绝望的结局?他从未想过,自己会这样死去,憋屈而不甘。这样残酷的品尝濒死的滋味,他在颈脖断裂的声音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扑通”一声,弓箭手的尸体被抛到一边,软塌塌歪在草地上。约瑟霍然扭头,盯住了吓得浑身乱颤的法阵异术者。他怪异的笑起来,带着满身的血腥味,一步步朝着异术者走去……
这是一场没有技巧的战斗——甚至根本算不上是战斗,整个过程野蛮而原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股疯狂的血腥味一直飘荡在草地上,令东大陆的士兵心中发寒,脸色渐渐发白。
当对手不怕死,当对手不要命,当对手像疯狂的魔鬼怎么也打不倒,当只有恶梦才有的景象出现在眼前,当那双早被炸得稀烂的手掌紧紧扼住自己的咽喉……
那——会怎样呢?绝望的迎接死亡吗?就像那个在无数双眼睛的子下、被活活掐死的弓箭手一样?……
恐惧是一种容易传染的情绪,刹那间,半月军阵中的恐怖如瘟疫蔓延,一发而不可收拾。
东大陆的士兵自从来到这块土地,从未有过士气如此低落的时刻!
联军中派出两名异术者,从死不瞑目的尸体边架回了狞笑不止的约瑟。刚一回到己方阵中,他便迎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下,他总算能停止那可怕的笑声了。
“混蛋,你想死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清除自己的罪孽吗?我告诉你——不可能!”雪莉的眸中闪烁着怒火,“你欠下的帐,鲜血也洗刷不掉的罪,就用这一辈子来偿还吧!”
“是……”血人一般的皇储愣了许久,慢慢扭过头,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伴随着低低的呜咽声,“谢谢……”
颓了几天啊,心中歉疚啊……
第十七节 仇敌相见
败了!
两场战前斗将,一拼骑兵,一斗异术,都是东大陆率先叫阵,却都败得难看之极。场间横七竖八的尸体,仿佛在尽情嘲笑曾经嚣张的叫阵者,这样惨败的结局对东大陆来说,简直就是最大的讥讽。
元穹皇帝的脸色发青,双眼扫过身边众将,银眸湛然寒芒四射。周围的将官早就冷汗直流,在他的凌厉目光之下越发抬不起头来。
原以为陛下必定大发雷霆,将在场将领狠狠叱责一顿,谁知众人等了片刻,却听皇帝缓缓透气,沉声道:“立即开战!”
“陛下!”有大胆臣子上前谏言,“现在我军士气受挫,何不等到明日再……”
“战!”厉喝之下,元穹银眸一闪,若凌厉利刃锋芒毕。将领与臣僚俱是心中凛然,再无敢多嘴之人。
“叮咚!”
奇异的乐曲在半月军阵的后方响起,被水膜包裹的人鱼被迫站起,不情不愿拿起自己的乐器,开始在异术者的监视下演奏战歌。
“咚咚咚咚!”
乐声由松及紧,渐渐汇合成一声强似一声的战鼓奏鸣。半月军阵中略有骚动,随即声息骤平,只剩下盔甲武器碰撞磨擦的喀嚓声响。
远方土丘之上,赛菲尔突然眉头一挑:“开始了!”不待其他人答话,她猛然伸展双翼,闪电般飞至半空。
“诸君!”一声大喝竟然传遍连绵数里的骑兵群,在无数双眼睛的子下。将将成年地亚姆小伯爵临风而立,睥睨四方。
透明翅膀翩然舒展,雪白长发随风起舞,已经升至头顶的红日均匀洒下金色光线,将跃飞苍穹的娇柔身影镀上一层金光。
“铛!”细剑出鞘,龙吟轻啸,银光湛然,寒芒逼人。赛菲尔持剑而立,剑尖向天。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战斗即将开始,敌人就在前方!”
“以手中武器之名宣誓!”手中长剑寒光闪闪,照亮了她坚毅的脸。她的话里带着一股比刀锋还要犀利的气势,隐有几分金石之音。决绝而尖锐:“血战到底,我方必胜!”
远方巨兽起身,前军骑兵已然跃出军阵,赛菲尔长剑一指,咬牙厉喝:“杀!”
话音刚落,蓦然狂风刮过,少女身后的血色披风猎猎作响,远远望去仿佛军旗飘荡,炽色夺目!
几乎所有的士兵都觉热血涌动。沸腾不已,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胸膛,握紧武器,齐声大喝:“杀!杀!杀!”
这是战争,这是死斗。
这是荣耀和信念地执着,这是力量与决心的较量!
这是不屈不饶,这是一往无前,这是身为战士的渴望与归宿。
这是每个人必然的选择——胜还是败。勇敢的死抑或屈辱地活!
急促的战鼓声响彻云霄,凶兽咆哮,大地震颤,轰隆巨响由远及近,一万变异骑兵潮水般呼啸而来!
那样剧烈的振鸣,那样可怕的声势,放眼过去。旗帜如云刀剑似海,仿佛整片平原都被灰色的盔甲铺满,耀着死一般的黑光。
“前军,准备——”
土丘四周,目光如刀,凝重专注;战马嘶鸣,刀剑盔甲锵铿之声不绝于耳。
指挥官长剑挥下。大吼出声:“进攻!”
“进攻!”数万士兵同时响应。声音直冲云霄,震耳欲聋!
一马跃出。万马齐奔,前军三万骑兵在嘶吼声中纵马驰骋,猛冲而去,无比决然,无比暴烈。
地面的剧烈震颤令人心惊胆战,骑兵一路溅带而起的尘土有若疾风暴雨,遮天蔽日。马蹄带起的草屑在空中凄凉地打着旋儿,随即被骑兵狂暴的冲势碾成碎末。
轰鸣铁蹄闪电般奔袭而去,如滚雷狂飙,千百头史前巨兽在疯狂咆哮,凶猛锐利,势不可挡!
数息之间,两股可怕的洪流终于对撞一处,杀气腾腾,其势汹汹,惊涛骇浪,震天动地!
恰正午时分,广阔的惠尼顿平原之上,金橘堡战役正式打响。
平原之上喊杀震天,半月军阵中的元穹皇帝跨上坐骑,在异术者的保护性向后退至城垛之下。
“对了!”皇帝似乎并不在乎战局,只对先前望见的那一幕感兴趣:“刚才飞到天上的那女子是谁?”
“陛下,那就是亚姆家地小伯爵,安基岛与自由联盟的现任掌权者。”
“喔……”眸中精光一闪,俊美无双的皇帝陛下缓缓透出一口气,轻笑道,“原来就是她啊。”
他仔细回忆一阵,撇撇嘴,悄声道:“气势挺厉害,就是长得差了点。”
“陛下……”近旁臣下不知该如何接口,有心提醒陛下关注战局,又怕引得他兴致大发,亲身到交战之地巡视。思来想去,一众臣僚只得闭嘴不言,讪讪而退。
谁料这些人刚刚退开几步,就听空中传来嗤嗤笑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说:“这就是东大陆的皇帝啊!长得挺俊俏,就是气势差了点。”
一众人愕然抬头,只见城垛高空之上,流光溢彩的翅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头雪白长发随风摇曳,一双碧蓝眼眸正冷冷的盯住元穹皇帝,如同一条盯住猎物地蛇。
“是赛菲尔。亚姆!”惊呼声中,灿灿金光呼啸而下,重重轰在异术者结成的防御护圈中。巨大的轰鸣声中,爆炸的气浪疾如海浪。几十名异术者被瞬间震飞,元穹皇帝地坐骑也受惊般乱跳一气。差点将背上主人掀翻下来。
“好大的胆子!”一派人仰马翻之中,元穹皇帝却是面不改色,双眼盯牢高处的白发少女,启唇轻笑,“看起来,你地灵基不错?”
第一次见识到东大陆最高掌权者地真面目,赛菲尔却是大吃一惊,心中集不已。为什么,他的样貌身形令她眼熟?就像是十年之前。在那座宁静地山坳小院,欣欣然出现于碧与凛面前的那个人。
不,他不是那人,因为他有不同的声音,不同地气势。赛菲尔稳住心神。双手快速结印,顿时有无数幽魂浮上地面,闹得负责保护皇帝的异术者一阵手忙脚乱。
趁着底下众人喧嚷混杂之际,赛菲尔放出小小,一人一兽又是斗气又是异术,五行元素之力翻山蹈海一般,搅得下方法阵大乱,乱作一团。
被彻底惊动的异术者纷纷释出拿手异术,天空中冰火纷飞。电闪雷鸣,又有飞兽来势汹汹,将她围成一团,全力打击。
被敌方紧紧包围的赛菲尔却是不急不慢,一边奋力抵挡一边关注元穹所在。因为这就是她的真正目地,自己吸引异术者的注意,让其他人伺机发动偷袭。譬如魂渣早就借助隐形之利潜伏在城垛之上,看准机会就要痛下杀手!——
只要杀了皇帝。即使战场上的四万骑兵全军覆没,西大陆也是胜利之局!
异术者的攻击越发密集,赛菲尔招架间渐渐吃力。魂渣眼见那皇帝已经退到城垛下方,心中窃喜,手心凝起全身灵力,一道螺旋状的冲击波就此猛力击下!
“轰!”
一声震天巨响,魂渣藏身处的城垛塌了大半。全力围攻赛菲尔的异术者大惊,急急弃了她回到地面,查看皇帝陛下的安危。
土石乱飞、烟尘纷扬间,只听一句轻柔的问话悄然响起:“咦,是魂渣?”
“啊!”魂渣突然惨叫一声,透明身体飞出老远。赛菲尔心中一凛,自己地魂宠竟然被人看穿位置。还打散了形体。这是怎么回事?
冲击波卷起的漫天烟尘渐渐散去,站在半空的赛菲尔看得分明。就在元穹皇帝的身后,陡然现出另一道人影!
那个人,那道身影……
他有无双的样貌,滔天的气势,几乎令人肝胆欲裂,颤抖不已。然而最令赛菲尔震撼的,不是其他,正是他眉心处那一点殷红的朱砂印!
“是你。”蓦然间,她怔怔出声,忽觉浑身血液都涌上了头顶。
是他!是晦月!是她毕生地仇敌!
他是她生命中最恐怖阴森的印记,如影随行般紧紧纠缠。他的存在有如幽黑巨石,沉甸甸压在她的心头,迫得她十年来艰于呼吸,疲于奔命,仿佛一场无边无际、无穷无尽、怎样都无法停止的噩梦……
他夺去了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最初的温暖,又在其后十年间一样一样夺去她所重视的东西。而讽刺地是,他可能都不知道,她被他夺走了什么……
那冷风中化灰消散的银发男子,那渔村里巧笑倩兮的可爱女孩,那山林间温婉微笑的纤细身影,那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