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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谅他吧。”修亚斯一边将剑麒的一条手臂架到肩膀上,用力将其扶起,一边气息平稳地调侃道,“这已经是他所能抗争的最高限度了。”
“修亚斯,麻烦哪天能让我见识一下你违背陵尘意愿的行为吗?”析璟气哼哼地往上翻了一个白眼,可他也无从反驳修亚斯所说的话。于是只得皮笑肉不笑地回嘴,“四千多年的唯命是从,你不腻我都腻了!”
“析璟,假如你还能记得,四千年前是谁把剑插进了陵尘的心脏……导致间接害死了回归天使长斯塔西卡!”修亚斯一说这句话,前青龙王的脸色立刻变得如纸般煞白,“而又是谁,当时身为贴身护卫,却没能尽到护卫地职责!”
“好了,都别翻陈年旧帐了!”陵尘淡淡地皱眉。毫不犹豫地终止这个话题。他知道修亚斯仍很为过去的事自责,连带析璟和雷奥提斯。他们三人从来都没忘记过那一年的意外,“我已经失去了对斯塔西卡的记忆,别做会让天帝愉快的蠢事!”
“况且,根据传说……似乎当年的事情我也有份吧。”不远处,穆峥云站起身离开雷奥提斯的身边,缓步走了过去。伸出手用力拍了拍修亚斯的肩膀,“我们三个真正的当事人。没一个记得了,你们又何必继续耿耿于怀——令亲者痛。仇者快。”
“其实也无妨。”希瑟露出一抹狡黠的微笑,插嘴道,“汹涌地负罪感加重了天帝欠他们的‘势’毕竟当年对方是利用了雷奥提斯等人,才能使自己地阴谋得逞。如此这般,对于到终局时的胜负,会有一定的好处。“
“去,希瑟!你少拐着弯骂人!”析璟的注意力转得相当迅速,他双眉一挑,不太爽地瞪着眼前个性恶劣的妖魔王,“你直接说我们几个那时都笨得可以,才会中天帝的计好了!”
“唔,这是你说地,不是我说的。”希瑟眨眨眼,无辜地笑道,“不过呢,现在也没聪明到哪里去就是了……”话音才刚落,他立即动作敏捷地躲开析璟飞踢过来地几颗石子。“喂,我到目前为止还是你们的王,好歹给些相应地尊重行不行?”
“行!只要你能拥有相应的创世神的样子的话。”
修亚斯抛却一贯的沉稳,似笑非笑地回答自己王的话。说实在的,假如四千多年前,众人还会因为“神”这么一个特殊的身份,而对希瑟存有些许敬意的话,这点敬意也早在人类界那十几年普通生活的相处里,给磨得丝毫不剩了。
“创世神的样子?我觉得天帝很是符合啊……”希瑟笑嘻嘻,又故作困惑地问道,“难道你们是希望我效仿他吗?”
“希瑟,个人认为,你比天帝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压根没必要效仿他。”陵尘起步走向修亚斯,架起剑麒另一边的手臂环过自己的肩膀,然后看向妖魔王道,“我想你应该没忘记,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尚未办妥吧?”
“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希瑟唇角微扬,无半点迟疑地答道。
“那就好了。”陵尘平静地回了句。接着,他便跟修亚斯两人一同将剑麒带往森林深处。
析璟迈开脚步,随意地向后挥了挥手,算是道别。穆峥云看了昏迷中的雷奥提斯一眼,分别与两位神祗点头致意后跟上。
“埃特。”待那四人走得无影无踪了,希瑟转过头望着友人说道,“你留在这里。等司马务观来领雷奥提斯三人回去,而我,要去一趟精灵界。”
“去精灵界?”埃特略微皱眉,不解地询问。
“你别忘了,精灵王在四千年前曾承诺过,假如牵涉当中地水精灵族长。能在强大的惩罚性诅咒下。坚持初衷至终局,则到时对方不但解除诅咒,还会站在我们的阵营里……”希瑟挑了挑眉毛,“既然这样,事到如今,哪有放他清闲的道理?”
“等一下,希瑟。”埃特的脸上出现了焦虑的神情,他急急地抓住对方的手臂,“精灵族是极度排异地古神族。事隔四千年,如果精灵王根本不记得那个承诺了,则你擅自闯入精灵界,岂不是去白白送死?”
“或许吧,但为了将来数千万年的自由生活,我可是什么代价都愿意偿付啊。”希瑟伸了个懒腰,不甚在意地淡道,“没有人可以为所欲为,不为自己的举动负责,即如同尤莉希尔为了摆脱妖界。被我囚禁了上万年一样,我也必须要冒这个险。”
“对不起。”埃特没有其它话可说。若非当年他无能,成了一个失败的创世神,希瑟也就不用收容魔兽族,使自己身为造物主的责任更为巨大,从而摆脱起来亦愈加不易。“保重。”
“你不用道歉,终局到来。无人能够置身事外,即便是我也一样。这就是天命。”希瑟不太有所谓地耸肩,知道好友不可能那么容易释怀。于是揭底道,“其实你忘了,我跟精灵王之间有着‘盟约’,只要‘盟约’在,他就算忘了也能再记起来。“
“希瑟!”埃特闻言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才想起当年似乎的确有那么一回事情,但因事隔太久,他完全忘记了。魔兽王这下被气得不轻,大吼出声道:“看我担心,你很开心是吗?!”
“是啊!”希瑟毫不避讳地微笑回答,还用力点了点头来增强自己这句话说服力。他全身上下流光溢彩,这意味着妖魔王正在打开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道路,“如果你很介意把魔兽族扔给我这件事的话,我就罚你用体力把雷奥提斯弄出森林去吧:”
在“沉默森林”中,即使是魔兽王也无法使用魔法,所以……看到希瑟的身影倏地消失在眼前,耳边还残留着对方明显带有戏谑口吻地余音,埃特哭笑不得地长叹了声,不知道自己交到这么个朋友,究竟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思索了片刻,仍得不出结论的魔兽王,终于认命地摇了摇头,朝雷奥提斯他们躺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
当司马务观赶到的时候,只见雷奥提斯、上官子敬和诸葛纵横三人昏迷在地上,满身是血。
“我的天……”
司马务观在离他们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的心脏瞬间跳得飞快,就好像要窜出喉咙口一般。几次想要继续迈步,双脚却仿佛被灌了铅一般的沉重,任其如何努力,都提不起来。雷奥提斯等人还活着吗?冢越王人呢?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冷静!司马务观接连深呼吸了几口气,强迫式地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此种情形下,慌乱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自己必须立刻进入到备战状态,提高警惕,防止危险出其不意,就在身边……
一旦情绪稳定了下来,司马务观马上便感觉出,虽然具有的生气十分微弱,可不远处的三位好友地确都还有命在,他们只是受伤,但没有死!欣喜若狂之余,他依旧小心谨慎地控制着步行的速度往前走去,以防半途遭人暗算。
“看到你们地警觉性和防备性都保持得很高,那我也就放心了。”
突然传出的声音,令司马务观吓了一跳。他蓦地转身,却意外地看到了故人——埃特正站在不远处。
“埃特,你回来妖魔界了!”司马务观刹那间松了一口气,却仍是没立即走上前去,“这是出了什么事?”
“你没冒然走过来,是比较明智的选择。”埃特露出淡淡的浅笑,答非所问道,“因为天帝可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利用你们熟悉的一切设下圈套。就连目前站在这里的我,同样可能只是运用幻术产生地结果。”
“埃特,你的话中藏话!”司马务观心里一惊,联系过去一段时间内发生地种种以及西门流霜的猜测,他迅速整理出自己想知道地问题抛给对方,“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昊天他们会受伤?青龙王是不是尧?冢越王又是什么人?”
“务观,稍安毋躁,现在真相已经大白,只需等雷奥提斯他们几个醒来,你便可以知晓一切。”埃特打了个手势,阻止司马务观往下问,“但是你们要记住,这次的好运下次未必有,而‘七煞’若有个三长两短,尧有生之年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埃特!”司马务观提高音量喊了一声,带着些许愤怒地质问,“你见鬼的什么时候也染上希瑟的毛病了?!”话一出口,他顿时愣住,呆了两秒反应过来后,又追问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希瑟呢?”
“我们的行踪无需一五一十向你交代。”埃特平静地回答道。这时候,他的身体开始像之前妖魔王那样,散出仿若波浪叠加般的,一层又一层的华美光晕。“务观,保重。希望终局之后,大家全部能够平安无事。”
“埃特!!”司马务观脸色铁青地低吼出声,眼见魔兽王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他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低声喃道,“我真是越来越讨厌‘神’这种生物了……”
可对方人都走了,他还待如何?司马务观走到雷奥提斯等人的身边蹲下,看着呼吸尚称得上平稳的好友,他的脸色这才逐渐缓和了下来。
不管怎么说,此次是多亏有埃特,子敬、纵横他们才能幸免于难。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是极为感激的,且足以抹去其绝大部分的怨气。
只是,事到如今,谁来告诉他……他要如何仅凭一己之力,把这陷入昏迷的三人带回到麒麟王宫去?
第九卷 第五章 Ⅳ
“毒煞”的毒向来厉害无比,是以钟游猝不及防之下,略微吸进一口,没到两秒便立刻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迅速冒出额头,滑下脸颊,使其无法继续钳制身边的少年。连强大如南齐王都这样了,更何况是魔法力被封住,丝毫无法抵抗的赛提沙。
少年全身上下顿时冒出一股剧痛,不是说痛在哪里,而是哪里都痛。每一根骨头,每一个关节,都仿佛针扎似的,药性还偏偏令其神智清楚,所以每一下感觉都格外分明。他伸手抓紧胸前的项链,蜷缩成一团,痛过了头,是连哀号都发不出来的。
由于刚才赛提沙平躺在床上,先前又经过剧烈的挣扎,项链自然而然滑落到了其颈侧,之后又被他用力捏在掌心,因此“毒煞”自始至终都没能跟那个属于青龙王的紫水晶挂件打个照面。
“呵,求生不得,求死……倒是可以,感觉怎么样?”夏侯镜月看着中毒中的两人,他撤的这把不是要人命的毒,但却是会让人主动放弃性命的毒,“毒煞”微笑着,轻描淡写地道,“熬着吧,过个七小时就没事了。”
这种情况下,南齐王尚且无妨,但青龙王子没有魔法力帮着缓解痛楚,不要说七个小时,连七分钟都难以熬下去。
赛提沙因为自己尴尬的身份,从来求生意志就不强烈,加上被俘后巨大的精神压力,及方才遭到钟游那样对待,都给了他过多的刺激。所以少年痛楚难忍之下,张开嘴狠狠咬向自己的舌根,只求一死解脱,也可令青龙王不必再受麒麟领地的牵制。
然刹那间,舌根的疼痛尚未感知到,少年便觉有一股温热的气流从抓着项链的掌心。汹涌地奔腾进自己体内,登时缓解了那折磨人的剧痛,使得四肢一片暖意,舒畅不已。放松之后,赛提沙地神智反而渐渐模糊了起来……
与此同时,以青龙王子为中心的房间出现了大片白色的光华,房中迅速盈满魔法力。强大的推力将“毒煞”和南齐王同时向外侧撞出去。欧阳明炳听到的那声巨响。就是夏侯镜月情急之下,施展出用来对抗那道白色光华的攻击魔法。
如果“毒煞”任自己被那股力量打到的话,只怕不死也去了半条命。可即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