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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们两个虽然三天两头上演吵架的戏码,不过彼此间的感情却从未因此而受到影响。
最后看了一眼水中的倒影,他重新幻化回在艺人团里使用的那张脸,头也不回地说道:“出来吧,你的胆子也真够大,居然敢跟着我在夜里进入树林。”
从树后轻移脚步出现的是一头金色长发卷成波浪形披在身后的爱丽罗尼。
“还是不死心吗?不把我降伏为你的裙下之臣就那么不甘心吗?”他坐在草地上抬起头来看着她,“即使为此送命也在所不惜吗?”
“不会的,你不会看着我被妖兽咬死的。”爱丽罗尼妩媚地一笑,坐到他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难得的剑麒没有推开她。
爱丽罗尼一脸果然如我所料地笑着:“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娜蒂亚和贝丝我们之间发生的事,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说完,她将脸凑近剑麒的耳边轻轻吹气。
“我们之间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剑麒淡淡地将头转开,“今晚我心情不好,你离我远点,到那边去坐着,让我静一会儿后就送你回去。”他把她叫出来是因为怕她在树丛中被一些虫类或者是蛇咬到,并没有别的意思。
爱丽罗尼闻言一僵,续而娇嗔地低喊:“为什么你就是不要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娜蒂亚了?”她用自己柔软的胸部有意无意地摩擦他的手臂,更是将自己撩人的体香暗暗送出。
“我尊重女性,但不代表当她们太过分的时候我还会扼守尽量不对女性使用暴力的原则,你到底是放还是不放?”剑麒用眼角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他知道自己一旦用这种眼神看人,很少有人能不被吓到。果然,爱丽罗尼抖了一下,立刻放开了他。
剑麒在水边平躺下来不再看她,但是他知道爱丽罗尼在自己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坐了下来。
对于爱丽罗尼今晚的打搅其实他是心存感激的,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样的动机,但至少自己可以不用在这样的夜晚一个人望着星空独自追思好友。
思念这种东西,适当的可以唤起人对过去生活的追忆。可是一旦过度,只会将人推入无比痛苦的绝望深渊。不论是太美好的记忆让人沉醉其中不思进取,还是太悲伤的回忆让人顾影自怜、自怨自艾,这都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像他自己的这种经历,一味地想念好友们只会让这场漫无期限的等待变成最折磨人的无边地狱。弄不好到最后会痛苦到发疯也说不定。
身边传来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剑麒伸出手来拉住刚想起身的爱丽罗尼,“你以为按照原路返回就会安全吗?”
感觉到对方微微挣扎了一下,他叹了口气,坐起身来看着她的眼睛:“这一路上有很多会喷射腐蚀性粘液的虫子,树丛中也有数不清的毒蛇,你以为只要不招来大型的妖兽就行了吗?”
说完,他站起身来,顺便也把坐在地上的她拉了起来,“走吧,我送你回去。”
“为什么?”爱丽罗尼突然开口问道。
“什么为什么?”剑麒放开她,在确认对方不会一个人跑掉后,他不喜欢和别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
“为什么你对谁都是这么温柔?你应该很讨厌我不是吗?为什么还要关心我?为什么还要担心我会不会遇到危险?”
爱丽罗尼一连问了很多个“为什么”,她真的不懂眼前这个三番五次拒绝她的男人,也不懂她自己。
在以前,她和费宾斯两人在团里各有各的拥护者,她靠着征服男人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费宾斯则是混迹脂粉堆里来证明他的魅力,但是他们两个彼此之间又有牵扯,谁也不肯服谁,谁都把对方当成自己即将要征服的猎物。在休伊到来以前,她一直对这样的生活乐此不疲,她以为这就是她想要的,证明自己的魅力,让所有男人都众星捧月般宠着哄着。
但是从休伊进团开始,一切都变了。
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倾向那个温柔的男人,不管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
就连她也迷惑了,表面上费宾斯对女人也都是温柔体贴的,从外表来说他的男性魅力也肯定要比休伊强,但是为什么,自己的目光却是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个始终只有淡淡微笑的男人。
她曾经以为这只是自己的好胜心,因为休伊从来没有表现出为她神魂颠倒的样子。她以为这只是一种征服欲,就和她征服其他的男人一样。但是渐渐的,她发现自己错了,她只想呆在他的身边,只想看着他的笑容,就好像天地间的一切都因此平静了下来。
纵使知道自己根本配不上他,她也想在他身边停留,哪怕只是几分钟也好,所以她才不断地缠着他,想要诱惑他。今晚因为他心情不好,本来她想自己一个人先回去的,但是他却因为担心她的安全而说要送她回去。
在这一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已经深深陷落了,陷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她急迫地想要知道休伊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一个无耻放荡的女人或者是其他。
看着爱丽罗尼像个迷路的小孩似的迷茫眼神,剑麒暗暗叹了口气,要是对方永远是那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可能他还比较好应付,可是一旦她用不造假的真性情来面对自己,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第一:我不是对谁都温柔,你看到我对费宾斯有过好脸色吗?”他是常常对着那个人微笑没错,但是那种笑容绝对不会让对方感到舒服。
“第二:你有时候确实吵了一些,我虽然喜欢清静,但还不至于因此就讨厌你。”因为平时都有工作也有私事,她真正能来烦他的时间其实很有限。
“第三以及第四个问题是建立在第二个问题上,那既然我并没有讨厌你,当然就会关心你,况且你是女孩子也是团里的成员,我自然不会让你遇到本可以避免的危险。”这可能也算是同伴意识的一种吧。
“女孩子?”爱丽罗尼呆呆地重复,这种纯情的称呼她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了?所有的人都当她是成熟性感的女人,没有人会用这种称呼叫她,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是啊,你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剑麒懂她的意思,所以挑了挑眉,“如果心没有长大的话,不论年龄增加到何种程度,对我来说对方永远只是一个孩子。”
“心没有长大?”爱丽罗尼皱了皱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你的心不够坚强,虽然你以为你很坚强,但事实上那只是孩子般的倔强。”剑麒微微一笑,谁都会经历那样的时期,虽然表现的方式各有不同,但是本质是一样的,“你靠着征服男人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和好胜心,但是这种虚荣心和好胜心的背后其实是极度的自卑和自怜,不要否认!”
爱丽罗尼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但听到最后一句话,她乖乖地闭上嘴。
“你靠着征服男人想要证明什么呢?自己的魅力吗?在那背后又是什么?身为人的尊严吗?看似被男人捧在掌心就是体现了这种尊严吗?”剑麒看着她幽幽的蓝眸,叹了口气,“那些人有几个是真正爱你呢?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但是你不想去面对,所以我才说你是一个孩子,因为只有孩子才会逃避现实,自欺欺人,你的心明明已经痛到在流血了,却拼命地告诉自己你很幸福,这就是你想要的,你的人生何必要委曲求全成这样?”
泪,在她美丽的脸庞上悄然滑落,剑麒的话深深地刺进她的心里,这么多年来她早已深深厌恶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她就像是陷入沼泽的人一样,越挣扎就越无力,最终只能绝望地沉没,没有人会来救她,没有人会相信她这样的女人也会改变,就算她想忏悔,也不会有人倾听。
“好了,回去吧!我说这些话可不是想要弄哭你。”剑麒苦笑着拍拍她的头顶,转身往树丛方向走去。他对自己这种好说教的个性一点辙都没有,虽然本意并不想多嘴,但是每次看到别人迷惑的时候就忍不住要表述自己的看法。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迷惑无助和绝望自己都曾经体会过吧,所以才深知被其缠绕的痛苦。
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接踵而来的冲击险些让他站不住脚。
爱丽罗尼从后面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他放声大哭。如果休伊说她只是个孩子,那么今夜,她就是个孩子,一个倔强、自卑,可怜、无助的孩子,一个愚蠢到用谎言来哄骗自己的孩子。在他的面前,她可以卸下高傲的姿态、藏起艳丽的容貌,因为这些都不是他重视的,反到是那颗已经千疮百孔,被人弃若鄙履的心被他小心地呵护在掌中,感觉他醉人的温柔。
“不要憎恨和厌恶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不重视自己了,那即使再多的人重视你又有什么用?”剑麒站在那里,任她抱着自己哭泣。
良久以后,哭声渐渐小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那种……那种以征服男人为乐的女人呢?”积压的情绪发泄了之后,感觉到的是一阵脱力的疲倦,爱丽罗尼跟在剑麒身后慢慢走着,小声地问道。
“也许只是感觉吧。”因为你的眼神比我还要寂寞,他在心里默默地想着。不管是怎样的生活方式,总之一个快乐幸福的人不会有那么孤独的眼神。
爱丽罗尼没有再说话。
在昏暗的树林里,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向树林边缘的艺人团缓缓走去。
就在快要到达的时候,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沉寂的天际。
……
娜蒂亚的剑直指在费宾斯的喉头,让他连呼吸起来都要小心翼翼,更遑论说出类似求饶的话语。
缩在一边的贝丝眼中充满了恐惧,她的衣衫有明显被拉扯的痕迹,原本就不红润的脸色现在更是一片苍白,晶莹的肌肤上有着数条红色的抓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畜牲!”
一看到这样的情形,谁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刚到达的亚兰立刻解下自己身后的披风裹住贝丝娇弱的身躯。他对贝丝一直怀着一份很特殊的感情,贝丝是他到达吟游艺人团后第一个对他表示善意的人,也是他连续经历了两次背叛后第一个对他付出关怀的人,这种感情虽然还不能说是爱慕,但是至少比起娜蒂亚来,他要更加喜欢贝丝。
所以眼前发生的事情让他愤怒到几乎想将费宾斯分尸泄恨。
和他有相同想法的就是到现在为止都没将剑放下的娜蒂亚,自从父母死后只剩下她和贝丝两个人相依为命,想到妹妹今晚差点就毁在这个人面兽心的男人手里,她的剑不禁更向前挺进了一点。
“娜蒂亚……我看这件事情就算了吧……贝丝也没事了……”说话的莫如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不是有意要为费宾斯求情,但是团里的成员弄到兵刃相见,血溅五步也不是办法,况且杀人也要受到官府的制裁,总不能让娜蒂亚把费宾斯杀了,再由其他的团员把她送交官府吧?
“是啊,娜蒂亚,我们已经叫人去请团长了,让团长来处置他吧!”九尾狐拉卡也轻声劝说着,但是看到娜蒂亚冰冷愤怒的眼神,她不由地噤了声。
那把锋利闪亮的银剑就如此惊心动魄地横在费宾斯的脖子上,一条鲜红的血痕已经明显可见,点点血珠正在悄悄地渗出,看这情况,只要娜蒂亚再稍一使劲,费宾斯的脑袋就别想继续留在他的脖子上。
众人都焦急地盼望着团长的出现,但是他们也知道,吟游艺人团的团长因病已经有三个多星期没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了,今晚他能不能出面解决这件纠纷还是个问题。可是娜蒂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