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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杨眼里水雾弥漫,我却一点儿也没法儿心疼。我是真不知道他怎么了,之前明明还好好的,任倩一句话,他就能成这德行?就算下蛊也没这么快起效吧。
顾杨僵硬地站着,隔壁长椅上的中年夫妻用略带鄙夷的眼光看着我,那妻子眼神分明在说这女生太不检点了。
不检点就不检点吧,管他去死,既然无论如何克制如何后退如何妥协,该得到的也还是得不到,该失去的还是照样会失去,该被误会还是要被误会,该面对的贱人也还是要面对,那我为什么还要压抑自己?
顾杨这态度变得实在古怪,但目前我确实没精力再去探究到底怎么回事,左右不过是任倩使的诡计呗,说真的,要不是我爸于她有负,我早找人把她揍趴下了。
顾杨还站在旁边,但我一点也不想再看到他,我觉得他和我想象中的顾杨不一样了,他不再是那个阳光单纯的顾杨,也不再是那个敏感聪明的顾杨,如今的他就像个歇斯底里疑神疑鬼的中年妇女,实在让我失望,我甚至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爱他了。
我不管顾杨,自顾自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待会儿我爸来还得一通造,我要养足精神才能和他斗志斗勇。
这两天消耗实在太大,我坐在硬邦邦的塑料椅子上也能睡过去,等我被我妈摇醒过来,顾杨早不见踪影了,我一睁眼先看见我妈心疼我的眼神,以后就是我爸黑沉沉的面庞。
我爸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对我说:“任可你真是出息了,都把你堂姐打住院了,你可真行啊!”
我妈一巴掌拍到他胳膊上,“好好说话!”
我爸稍微收敛了一点儿,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反正我妈在这儿,谅他也不敢造次,我懒洋洋地说:“什么怎么回事啊?”
我爸脾气躁,他手一抬做出一副要扇我的样子,我妈一瞪眼儿,他讪讪地把手放了下去,嘟囔着:“这孩子不能惯,越大越不听话,再这么惯下去以后怎么得了。”
我妈说:“这我孩子我就愿意惯着,你要不乐意就别当他爸了,我给他找个后爸照样把她宠上天你信不?”
我爸急了,“你这说的什么话呢,她是你还子难道不是我孩子?没我你能生得出来?”
我妈慢条斯理地说:“子宫长在我身上,我爱跟谁生跟谁生,有你什么事儿?”
我爸赌气道:“你敢跟人勾搭我就……”
我妈:“你就怎么样?”
我爸:“我就,我就……”
我妈:“哟,结巴啦,你就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我爸:“我就宰了他。”
我妈一笑,也不再逗他了,她捏了捏我脸说:“你看你这黑眼圈儿,比你眼睛还大了。”
我悲愤道:“我都这样了你还笑我?”
我妈又捏了捏我的脸,说:“我不止要笑你,我还要教训你呢。”
她拧住我耳朵,“我平时怎么教你的,夜不归宿,还跟人打架,你这像个女孩子么?”
我叫道:“妈你别拧了,疼,哎哟,疼,我错了妈我错了,耳朵快被拧下来了!”
我妈一巴掌拍我脑袋上,“嚎什么嚎?我根本就没使劲儿。”
我说:“我也没使劲儿。”
我妈说:“没使劲儿你能把人踢床上躺着?”
我说:“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我那一脚没使力。”
我爸说:“任可小同学,你不能够为了逃避惩罚就撒谎啊,撒谎是不对的。”
我说:“任建国同志,您能闭嘴么?”
我爸一抬手要呼我,“没大没小的。”我妈一瞪眼儿,我爸气哼哼地到吸烟室吸烟去了。
我妈说:“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我妈,我妈一边点我脑袋一边说:“你爸还真没说错啊你,真出息了,孙子都给我怀上了。”
我说:“妈你就别埋汰我了,我都快烦死了。任倩现在躺里面暂时消停了,等她醒过来不定怎么折腾呢。”
我妈刚要说话,一个护士小姐从病房探出半个身子,“任倩的家属,任倩的家属请进来,病人已经醒转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二十六
我和我妈对看一眼,我妈拉着我的手站起来;“走;进去看看。”
任倩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也是苍白的;整个人看起来很憔悴。她手平放在床沿,手上上贴着三条透明胶布;银色的针尖没入她手背淡青色的血管中,少部分露在外面;在冰冷的白炽灯下反射出细微的银光;靠近针头的透明输液管里有一小段反出来的血液;吊瓶挂在床边输液架上;中段的测速管里液体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
我妈要把我往她床边拉;我不想和她说话,挣开我妈的手到墙边沙发上坐下了。沙发扶手上搭着她换下来的白裙子,血迹还未完全干涸,看起来很是刺眼。
我妈看了看我,也没勉强,拉了张椅子坐到任倩旁边,对她说:“怎么样?感觉好点儿了吗?”
任倩虚弱地点了点头,“没事儿了,谢谢婶婶。”说着她用没输液的那只手吃力地撑着要起身,我妈忙按着她躺下说:“不用不用,你是病人,你躺着吧。你这胃坏了,这两天只能吃清淡的流食,我叫张妈给你熬了点儿粥,待会就送过来了,你喝点儿养养胃。”
任倩眼睛红了,她感动地看着我妈,嘴角扯出了个要哭不哭的弧度,握住我妈的手,带着哭腔说:“婶儿,谢谢你,你对我最好了。”
我妈不着痕迹地把手抽出来,说:“没事儿,咱们是一家人,都是应该的。你平时要多注意身体,三餐要定时吃,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们年轻人不知道厉害,老是由着性子糟践自个儿身子,等以后老了伤病缠身,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任倩说:“婶儿我没事,任可那脚没怎么使力,你不要怪她,她不是故意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
我爸从门口进来,刚好听到这段,又看到任倩这可怜样儿,他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我说:“任可你看看你堂姐,你再看看你自己。人都被你造成这样了还帮你说话,你好意思么你?!”
在我们家我爸就是个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纸老虎,我才不怕他呢,我靠在暗红色的皮沙发上,懒洋洋地说:“好意思啊,怎么不好意思了,你都好意思帮着外人数落自个儿亲生女儿了,我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爸气得一跺脚,指着我骂:“任可你欠收拾是不是?别以为有你妈护着你我就不敢揍你,任倩是外人?任倩是你亲堂姐!他爸爸跟我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我护着外人?这种混账话你也说得出来?!”
我看到任倩眼中闪过一丝嘲讽,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我还是看到了。我妈就坐在她旁边,显然也看到了,我妈和我对了个眼神,然后对我那正暴跳如雷的爸说:“我让张妈给任倩煲了粥,你打个电话问问怎么还没送来。任倩这孩子不懂爱惜自己,医生说她这病是长期饮食不规律再加上冰凉的辛辣的吃多了,被她自个儿给造出来的,让给她好生将养着。都这个点儿了,他们再不送过来就只能当宵夜了,任倩这身子可经不起折腾。”
任倩又急急地边起身边虚弱地说:“叔叔你别说小可,是我自己不好,不干小可的事,小可,小可她……她对我很好。”
说到最后她几乎哽咽了,我爸心疼地对她说:“任倩你别帮她说话,我知道你心眼儿好,性子又软,任可这烂脾气就爱捡软柿子捏,你别由着她跟你造次。下次她再敢动你,我非打断她腿不可!”
我爸最后那句话是对着我说的,他用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看着我,我根本不打算鸟他。他要真敢打折我腿,我妈能把他阉了。再说我爸对我是刀子嘴豆腐心,他舍不得。
我撇了撇嘴,说:“是是是,我堂姐当然善良了,我堂姐是全世界最善良的人行了吧,她善良得都当我面儿勾搭我男朋友了,我还没好好谢谢她呢。”
我爸疑惑地看着我,看他样子我也知道他肯定一头雾水,其实换个聪明点儿的人,比如我妈那样的,肯定一听就懂,甚至不用我说,一个眼神她就明白了,我爸不行,男人大多数都是迟钝的,像顾杨那样敏感细腻的其实不多。
想到顾杨我心情又不好了起来,我们蹉跎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互相袒露心迹,这还没真正开始恋爱呢,就又被任倩给搅黄了。想到这儿我心里愤恨,真后悔那时候没多给她两脚。
那边任倩又开始掉眼泪,她挣扎着要下床,我妈使了个巧劲儿把她按了回去。真正的好演员在任何条件下都能出色地发挥演技,任倩明显是个出色的演员,即使是躺着也不影响她演技的发挥,她哭着说:“叔叔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小可你误会我了,我,我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我昨天晚上挂了点滴,今天在大厅刚好碰到你男朋友,我就跟他问了个路,我真不知道他是你男朋友,我真不知道。小可我们是姐妹,小可你不要误会我,我不是那样的人,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很明显任倩这谎撒得比较浅显易懂,反正看样子我爸是听懂了,我爸痛心疾首地对我说:“人跟你男朋友问个路你就能把人打得住院了?任可你这臭脾气哪儿来的啊?我跟你妈脾气都这么好,你怎么就没遗传点儿好的?”
我噗嗤一声笑了,我爸这一点就着的暴脾气,他好意思说自己脾气好,太不要脸了,我笑着说:“爸你真是太逗了哈哈哈……”
我爸一头黑线地看着我,呵斥道:“任可我给你讲正经的,你给我严肃点儿!”
我笑着说:“严肃不了,爸你真是太逗了,以前还觉得你配不上我妈,现在看来还不错嘛哈哈哈……”
我爸一瞪眼儿又要骂我,我妈打断他,“任建国你够了!快打电话问问粥送来没!”
我爸气哼哼地掏出手机,边掏边嘟囔,“你就可劲儿惯她吧,这臭脾气以后肯定找不着对象儿……”,
我妈说:“有你这么咒自己亲女儿的吗?!你出去打,留我们说会儿话。”
我爸气哼哼地转身出去,我妈大声说:“关门!”
我爸伸出一只手来把门关上。
屋里又只剩我们仨了,我俩转头看向任倩。
任倩哭着对我妈说:“婶儿你别和叔叔置气,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吵架,都赖我,都赖我!”
我妈气定神闲地起身站到窗边,慢条斯理地说:“当然赖你了,不赖你难道赖我?”
任倩吃惊地看着我妈,连装哭都忘了,我妈接着说:“别再演戏了,任倩,你骗得了你叔,可骗不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比较短小,明天二更
☆、二十七
任倩强笑了一下,说道:“婶儿你在说什么呢?什么骗不骗的;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我妈双手抱胸斜倚在窗棂上;静静地看着任倩不说话。她身后是傍晚染红天边的夕阳,有微风拂撩起她的发丝;衬着精致容颜;美得端庄又风情,从容又优雅。
我默默地在心里点了个赞;这才是标准的正宫皇后范儿,让皇帝为她五迷三道遣散后宫独宠她一人的终极大波斯;和她一比;任倩就像个初入宫闱学了手两面三刀的小把戏就妄图兴风作浪的宫女;根本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