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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油纸伞,一双沾着雨泥的绣花鞋。凭着香味,游星守也知道他面前站着的是谁。陈露儿将油纸伞轻轻放在了躺在地上的游星守身旁。然后默默地看着他。
“骗子……”游星守的声音痛苦地从牙缝中蹦出来。
“在见到你之前,”陈露儿幽幽地说,“我已经被苣凡赎身了,我本就应该嫁给他的……”
“哈哈哈哈!”原本趴伏着的游星守翻过身来仰躺着大笑说,“婊子!”
“你那么恨我吗?”陈露儿红着眼眶问,“你可以逃跑,别再回来了,你赢不了苣凡的。他并不像你说的是排名第七,他的剑术远在他的排名之上。你刚才也看到了,你不可能赢他的,你走吧!”
“哈哈哈哈!我早已烂命一条了,又怎么会怕他?”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又跌倒在泥浆里。陈露儿过来扶他,却被他一下推倒在泥巴地上。
“够了!你这头蠢猪!我是在帮你,我不想你死在他剑下!”
“用你的身体?”
“是!我是婊子!我只会用身体!你到底想怎么样?”她在大雨中嚎啕大哭起来。
“我会履行我的诺言,我会打败他,学到‘阴阳星’的秘密。然后我会带上你,去周游世界……”游星守也流出了泪,那些滚烫的泪,被冰冷的大雨很快的降温、冲散,消逝不见。
她掩着脸哭起来,然后转身就跑,再也没有回过头。
游星守只好再次仰躺在泥地里,看着天空中不断掉下的雨线,像是命运之剑将他完全地穿透了。他的剑,也应该像雨一样连绵不断地刺穿苣凡。
在他养好了伤之后,他立即又向苣凡挑战。那天是个晴天,有微风。苣凡还是以前那样仔细地看着他,陈露儿还是如往常一样安静地站在他身后。游星守使出了他从前从未使出的剑技。
他的剑突然变化得像那天的暴雨,雨线频密而杂乱无章地从天空降下,他的剑便也频密而杂乱无章地刺向苣凡。苣凡微微一动容,还是躲过了他的剑,将他击倒。然后他淡淡道:“你有进步。”说完他便阴着脸转头走开。陈露儿照旧留了下来。
她轻轻地说:“恭喜你还活着。”
他冷笑道:“那不多亏你吗?”
她不理他的讽刺继续说:“要想穿透苣凡,雨水一样的剑是不够的。不够快,也不够密。你的剑必须像流星一样快,像星星一样密……”说完她长久地看看游星守,然后准备离开。
游星守大喊着:“我的剑不是想穿透苣凡,而是想穿透你的心!我要用我的剑告诉你,我一定会征服你,带你走的!”
她站住抽泣了起来,长时间没有停住。但她终于还是停住了哭,小声说:“我等着那一天。”说完她就又走了。
他的伤好了之后,于是又是一次比剑。那天是夜里,月明星稀的。安静的苣凡恼怒了起来,他的剑竟然出鞘了,而且招招都想要游星守的命。眼看倒在地上的游星守就要这样死了,突然一个身影挡在了苣凡的剑前,令他硬生生地收回了剑。
“你干什么!”苣凡质问陈露儿。
“请你别杀他。”陈露儿挡在游星守前紧张得瑟瑟发抖。
“你知道他刚才的剑差点就要了我的命吗?”苣凡愤怒地拿剑指着陈露儿说。
“可他还远远比不上你,这很明显。”
“你知道什么,他每一次来比剑都像换了个人似的。要是任其发展下去,他很快就会胜过我。”苣凡狠狠地盯着躺在地上喘粗气的游星守说。
“何况,”苣凡将目光放回陈露儿身上说,“我也看出来了,你这婊子是在帮他,而不是在帮我。”
“你胡说什么?”陈露儿小声说,“我不是你的妻子吗?”
苣凡粗着脖子说:“妻子个屁!你只是我用来发泄的工具罢了。你就是我用脏钱买来的一个脏货,你以为你是谁啊?”
“是吗?”陈露儿出奇地平静,她扭头看看倒在地上的游星守,又看看气急败坏的苣凡,她淡淡说,“那要怎样你才肯放过他?”
“来我身边。”苣凡大喝着。陈露儿乖乖地站起身,走到他跟前。
“脱衣服!”苣凡又命令到。陈露儿没怎么犹豫便脱下了所有的衣服。
苣凡扔下剑,开始抚摸起陈露儿。一边大声说:“老子今天就当着他的面上了你,让你这位小情人知道他永远也赢不了我!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是我睡过的烂货!”
陈露儿闭上眼睛,任眼泪流了出来。苣凡却停止了对她的侵犯,而是急急地拣起了自己刚扔掉的剑。因为,游星守的剑已经攻过来了。
“万盏灯火!”苣凡仓皇间大喊一声,使出他的成名绝技。剑光瞬间变成千万个火把,晃悠着向游星守飞来。
游星守用力一跺脚,飞离了地面,然后从空中俯冲下来,挥出耀眼的剑光。剑光瞬间幻化成亿万雨线,将火把刺穿。但苣凡仍然活着,他躲闪开游星守的剑光,又挥出一招“野火燎原”。剑气瞬间点燃了附近范围几丈的草地。游星守从天空降下后立即不停歇地向他刺去,那一刺太快!简直像流星一样快,苣凡虽然闪躲开,整个右肩膀却被削了去。
他立即闪到赤裸的陈露儿身后,又剑将她架住,一个字也没说,便令游星守停止了攻击。
“哈哈哈哈哈!”苣凡大笑起来,“你怎么不刺过来了?为了这个女人?你瞧她光溜溜的,一丝不挂哪里像个好女人?她根本就是个骗子,就是个婊子!她潜到我家,翻看我的武功秘笈,然后点拨你。她跟我上床,然后嗲声嗲气地乞求我不要杀你,她愿意做我妻子。她太蠢了,她竟然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她是为了你才靠近我的!她不爱我,她爱你!为此她一定得付出代价!”
说完他的剑微微一震,剑气便在露儿的脖子上抹过一条细长的血线。她便有如脱了线的风筝一样坠落在地上。苣凡借着游星守发愣的机会,全力刺出了他最快的一剑。
可是游星守狂叫着也已经出剑了。剑一出鞘便消失了,化成白亮的剑光直飞上漆黑的高空,然后并没有坠落下来,而是悬在了高空中,像星星一样闪烁了起来。苣凡的动作在那片星光的笼罩下,完全地静止下来。他呆呆地看着星辰慢慢变得密、变得亮,然后星星像雨一样地坠落下来砸向他。他感觉就像天塌下来一扬避无可避。他只有任凭着亿万星辰刺穿他的身体,每一颗星辰穿过他,他的身躯便抖动一下。他感到他被灼伤,他被穿透,它被抛弃。直到他倒下了,身体消失了,星辰仍然降下。
在满天星辰中,游星守丢掉手里的“阴阳星”,疯狂地跑到陈露儿身边。将她拢在自己怀里,泣不成声地抱着她,哭喊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奄奄一息的陈露儿在他怀里反而笑了笑,她的眼眶仍然红着,里面蓄满了泪水。她迷茫地看着游星守,就仿佛隔着厚厚的雨。她轻柔地说:“你欠……了……我是……吗?”
游星守依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得流着泪拼命地点头。
“好想……”她的说话变得越发艰难,“活……活……着。”最后伴随她的最后一个字留下的,是顺着她眼角流下的两行泪。
游星守哀号了起来,月亮被云挡住了,星星亮了起来,好亮啊。就像情人凋谢的泪光。
第六章 她们的颜色(上)
她温柔的用身体蹭着他,就像要把一身的温柔都传递给他。她不厌其烦地轻吻他的脸颊,或许是因为长久活在黑暗中让她过度的寂寞。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苦苦追寻的妻子现在就安然地躺在自己的怀里。游星守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他想就这样将生命都交给她。妻子用屈辱的死换回来的生命他一点也不想珍惜,因为太痛苦了。他同没在鞘里的阴阳星一样活在黑暗中,活在寂寞里。他犀利但寒冷。
但现在妻子回来了。他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微风掠进船舱,吹起他的长发,露儿的浏海。
露儿轻声说:“我终于是你的妻子了。”她轻轻合上眼呻吟,“吻我,吻到没有力气。”
他流着泪吻下她红润的嘴唇。熟悉的气息,销魂的陶醉。让他来不及结束轻吻便开始了长吻,他陷在那吻里太深,再也不能离开。他窒息,但是他感觉不到痛苦。他知道自己在接近死亡,但他不愿离开。
突然,“啪!”的一声巨响。从船窗外飞来一个巨大的火球,冲破窗户,砸向他们。陈露儿放弃了亲吻,撑开宽大的嫁衣以蝴蝶般的姿势闪开,飞上了象牙床。游星守这才能重新吸入空气,他喘息地看着露儿和那个火球。
火球快速地伸展开,变成一团火影。火渐渐熄灭,露出一个赤裸的少女。她只是十五六岁的模样,短发刚过耳朵,薄薄的嘴唇透着冷漠的味道。“离开他!”少女的目光像锥子一样刺向象牙床上愤怒的陈露儿。
那些记忆快速地飞回游星守的脑袋。是不死女!游星守暗自惊呼,然而他并没有自己想像中那样兴奋,因为他已经找到自己的妻子了。长生?不死?那些又与他有什么关系?
“你是谁?为什么阻止我杀他?”陈露儿目露凶光地问。她此时正瑟瑟发抖,牙齿紧咬着嘴唇,咬出了血。
“我叫唯月……”不死女的声音有些犹豫,但她终于鼓起勇气说,“也被你们称之为不死女!”
“不死女原来就是你!”陈露儿伸开双臂,让宽松的嫁衣变成她美丽的翅膀,她竟然飞上了半空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竟然这样简单就能找到你们。就是你们!游星守、不死女,就是你们,杀死了我的丈夫!”
游星守盯着陈露儿愤怒的脸惊讶地说:“你说什么啊?怎么了,露儿?你不认识我了吗?”
“她不是你的妻子!”不死女走近游星守冷冷地看着他说,“她是七鬼之一。”
游星守看看她,又转过目光盯着陈露儿自言自语道:“鬼?”
“哈哈!”陈露儿漂浮在空中放肆的大笑着,那大笑让她在空中漂浮时晃动得更厉害。
“我怎么会不认识你呢?你是杀我丈夫的凶手啊!是你没认清我啊。在你眼前的只是一具尸体,而我碰巧是个操纵尸体的鬼罢了。”
“你真是鬼?”游星守不敢相信地向空中伸出手,似乎想够到她,却隔得太远。他痴痴地问:“什么鬼?”
“人鬼!”陈露儿诡异地笑着,在她的身后慢慢浮现一个紫色的影子,那是个妖冶的女子,脸白得出奇,用浓浓的紫红涂成的眼影和紫黑色的嘴唇,让人过目难忘。她身穿陈露儿一样的嫁衣,只是嫁衣是淡紫色的,显得迷幻和诡异。在游星守的记忆中,那原本是一个羞涩的女孩,现在却变得这样的成熟、诡异。
“你是望春!”游星守惊叫。
“不就是我咯?”望春做了个指着自己嘴唇的动作,她身前的“陈露儿”便也做了个指着自己嘴唇的动作,一般无二。“哈哈哈哈!”看到游星守失魂落魄的眼神,望春放肆地笑起来,她的笑声充满着讽刺。
她俯视着游星守说:“我的能力是操纵已死的尸体,我就是人鬼望春!一个人字加一个鬼字是什么字?是傀啊!我是操纵死尸傀儡的鬼。我想尽办法才得到你妻子的尸体,现在你的妻子便是我的傀儡,我的奴隶!”
她在空中旋转起来,手足轻柔地划动着空气。她所做的一举一动,陈露儿便像镜子里的人影一样跟着她做起来。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同时绽放。她边跳着诡异的舞边缓缓地唱:
“
我是一个傀儡,
被线扯向未知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