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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冷笑着,在与他擦肩时,用冷冰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时,闭着眼睛,给了他一个吻。她的吻深沉而优雅,就像沉在千年湖下的一个石子一样深邃、安静。
而他竟然无法推开她,甚至还想抱住她。他和她久未亲热,他真想再次占有她,给予她自己还未来得及给予的热情。
她身体缠着他,紧贴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在月夜冷浸的光线下,在身下一望无际的火海上缠绵着。之后她突然一把推开他,让他重重地摔在树的枝杈上。游星守好奇地看着她,发现她正痛苦地叫着:“不要醒来!不准醒来!你们都别吵!我不准你醒来!”
她在月亮前扭动着身躯,像是每一寸肌肤都在和自己作对。但她终于勉强着镇定下来,喘着粗气对游星守说:“所以……呵……呵……这就是你讨厌的地方……”她大喊一声,“死!”便在空气中挥动了双臂。火海像是接受了她的命令,更加猛烈地燃烧起来。
火海下面传来低沉的嗡嗡声。被火覆盖的泥土滚动起来,有什么渐渐地露了出来。是死人的手!虽已化成白骨,但仍然像有生命般地拨开泥头,一点一点从泥土下探出身子,慢慢爬出来。
游星守亲眼看着这些“白色战士”的复活,他是第一次看到望春借助不死女的身体得到的力量。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人――就连高高在上的皇帝也在疯狂地找寻着她?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守护着那么多个秘密?现在竟然将通向秘密之门的路清晰地指在自己的前方。这是命运吗?陈露儿会变成不死女,命运这样安排?
那些白骷髅在火海中拉长了影子。扭动着躯干,缓缓地接近游星守落脚的树。他们的白骨在火焰中燃烧着,变成飞灰拌着火星做一瞬的航行。不少骷髅还未走到树旁就已经燃烧殆尽,还未烧化的白骨坠落在地,委屈地爬行着,像是证明自己不带走生命就永不会甘心。接近树的骷髅开始像人一样攀爬,但是树太高他们够不到游星守。他们只好将树团团围住,并开始有骷髅蹲下垫着其他骷髅向上爬。可惜被火烧过的骷髅骨太脆弱,他们轻易地就被上面的骷髅踩碎,化成一堆粉末。
游星守觉得一阵阵恶心,因为他们像人一样有智慧,却不懂得珍惜生命。当然,他们确实已经没有生命了。他们就像奴隶一样地被人操纵,邪恶地活着。他用同情的眼神看向他们的主人――他曾经的妻子。
第八章 月誓(下)
她满脸都是汗,像是在努力地把持着什么。她的身体明明和陈露儿一模一样,只有她恨恨的眼神,才证明她是望春。游星守决定结束这一切。他用力跃上空中,跳得比骸月更高。然后他便在月亮的前面挥动着树枝,使出了他的剑技――雨。树枝幻化成流星雨将整个火海笼罩,那些骷髅在流星与流星的交替间陨灭。蓝色的流星化成驿动的光彩,流过骸月的脸庞。她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好像变得更加难受了。
“呀!”她大叫一声拔出了插在腰间的阴阳星,挥出万点星辉,那些星辉聚集在她头顶,慢慢汇集成一个巨大的银球,放出刺眼和的光。挂在天空上,就像又一轮明月。“骸月斩!”她大叫着将剑指向游星守。那个巨大的月亮便奔向游星守。
游星守感到月亮离他越来越近,因为月亮越来越大,也越来越亮。而他却仿佛被月亮的魔力钉住了一样,居然只知道呆呆地看着那团光亮砸向自己。不知该如何避过这个从天空奔向他的庞然大物。
来不及躲避了!游星守看着那团即将毁灭自己的月亮,想要再看看骸月的脸,不!应该说陈露儿的脸,却因为对着刺眼的光而看不见。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一生?他都在做什么呢?
等她活过来而已。
可她却昏睡着,永远也不醒。他轻轻合上眼,让巨大的月亮看清楚他的脸,让月亮产生的风压吹起他的长发。可风却突然停住了,那个月亮也贴着他停住了。他没敢睁开眼睛,因为刺眼的月光足以毁坏他的眼睛。但他清晰地感到月亮炸裂开来,变成无数星星的碎屑在天幕上彩带般地扭曲落下。
他睁开眼,整个天空都是星星的彩带。骸月正缓缓仰头,也如那星星降落一样坠下。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向她冲了过去。在她跌落以前,在空中轻巧地接住她。她在他的怀里恨恨地看着他。
他沉默着,没有问,也没有说,只是看着她,静静地听。
她的眼皮即将无力地合上。她的嘴唇微微地颤抖说:“呵……她们……该死……吵着要我回去了。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能……颠覆这个世界……颠覆你……和她们。”她的声音越来越含混不清,说到最后一个字她便无力地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了。她终于重归于平静了。
他抱着她,然后找到了她吊着亦沾的那棵树。那棵树已经被火烧得差不多要断了。挂着亦沾的那根树枝劈啪一声折断时,游星守赶到,他接住亦沾,带着这两个女人离开了这片火海。
回到客栈,游星守将她们两人都抱上了床,自己在茶桌旁喝起茶来。他想睡一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感到自己太累了,或许在他潜意识里一直都在想着放弃,想着让自己死。这样他就不用这么辛苦下去了。想到刚刚自己在骸月的骸月斩前的无动于衷就能证明这一点。
可他绝不能倒下!陈露儿无数次在他的梦里重复着,她临死前的那句话:“好想……活着……”他是她复活的全部希望,他又怎么能让自己就这样轻松地死去?
现在的情况更让他苦恼。很显然,灵魂蒸腾使望春、唯月和露儿三个人聚集在了一个身体里。望春对他的恨,陈露儿对他的爱,以及唯月对他的同病相怜,都在一个身体里面作祟着。他能只让陈露儿醒来吗?她还能醒来吗?
他又看看床上安静睡着的亦沾。她为什么这样缠着他,他很清楚。但他怎么忍心让她卷入自己的不幸?可是望春又说只有她能带他找到死乡的门,而只有去死乡才有可能找到不死女的秘密,才有可能让陈露儿醒过来。
只有一点他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一定得变得更强!否则他根本就无法保护这两个女人,甚至可能直接就被骸月中的望春杀了――她的剑法已经不弱于他,而她只是看过几次他使用阴阳星罢了,可以想像不死女的智慧和力量。而她召唤白骨的一幕让他想起便觉得不寒而栗。他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怎样的?有没有主宰?但若把已死的骸骨变成自己的工具,把自己的恨意加注给死后的人,那必定是无限恐怖的。他已深深地感到恐惧了。
这时亦沾“嗯”了一声,睁开眼睛,她先醒了。看到自己所在的环境,看到了游星守,她眼珠飞快地转了一下,似乎想笑,但却立刻板着脸对游星守说:“我怎么会在这里?”
游星守说:“是我把你带回这的,我要你带我去死乡。”
亦沾走到桌旁坐下,眨眨眼睛说:“也不是不可能……你先给我个理由?”
游星守说:“理由你知道,我想让我妻子活过来。床上的那个女人,身体是我的妻子的,但她已经变成不死女了,灵魂也变成骸月了。我只有寄望于去死乡了解不死族的秘密才有希望赢回我妻子的灵魂。而我已经知道你是死乡的守护人,只有你能带我们去那里。”
亦沾脸色变得难看,她站起来说:“你胡说……即使真的是那样,我也不会带你去的!你死心了吧!”说完她便跑出了门。
游星守追了出去,在月光下一把拉住她的手,她脸红起来,皱着眉头问:“你干什么?”
“你会答应我的!我知道!”他有些激动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非要答应你?”她红着眼睛问。
“因为我相信……相信你的爱,我相信你会帮我的。”
“既然你明白……”她大声哭出来说,“既然你明白那是爱,你就更不应该要求我!你想我成全你?救活你的妻子让你们夫妻团圆吗?你认为我有那么好吗?”她哭时完全不再像平时那样顽皮,而变得惹人怜爱。
游星守拉近了她。
她哭着大声叫:“放开我!”
游星守却已将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他说:“现在我抱着你,是要告诉你,我的人就在这里。带我去死乡吧,我这条命就是你的……
我爱她,爱她胜过自己的命。她因为我而死,我知道她其实好想活着。为此我努力去找遍世上的兰菱,让她永远不腐烂。我总想,即使世上所有的兰菱都凋谢了,也不能让她凋谢。所以,当我听说不死族的事,我就决定只要她能够活过来,让我怎样都行,怎样都行。
我可以为她去死,也可以为她去爱……只要她活过来,我就可以爱你了。我这样说很混蛋吧?但我现在没有理由爱你,我只能承诺在她活过来以后,我就离开她,永远不再见她,和你在一起。
而我能厚着脸皮这样求你,是因为我知道你和我一样,会为你爱的人做一切……”
“别说了!”
她停止了挣扎,将头埋在他怀里,紧紧拥抱着他。她满脸是泪地说:“混蛋!你明明就知道我不要你的命!”
她在他怀里豁然抬起头,用力扯他的衣襟说:“我是不想你去送死!那里是地狱!你怎么能够平安地活着?人家是不死女!你是什么?你不过是血肉之躯的凡人!你会死的!我不要你死!”
“死?你觉得我现在像活着吗?”他自嘲地笑起来说,“不了结这个心愿的话,我一辈子都会这样。”
“好”她离开他的怀抱用手快速地擦去脸颊的眼泪说,“让我和你一起去死乡,我就答应你!”
看着她,他眼底闪现出朦胧的泪光。他重新将她抱在怀里,他用温柔的大手拥着她的头默默无语。良久,他才说:“好。”
这时他突然感到有脚步声,他松开手,转过身看到陈露儿就站在他身后,痴痴地看着他们。但他很快就清醒,那不是陈露儿,只是醒过来的骸月。
她的眼神有些痴迷,在月光下放着盈盈的微光。她的嘴唇在瑟瑟地抖。
“心……痛……”她说了这两个字后,便立即掉头跑回了房间。
游星守看着她离去,却没有任何愧疚。他已经为她选择了不能回头的路,剩下的就是走到路的终点了。
“陈露儿……”亦沾在他身后喃喃地说,“真想看看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啊……”
游星守又将目光移向她,发觉她和露儿多少有点像。
翌日,有雾,游星守三人徒步在不宽的山道上前行。
亦沾和骸月又恢复了精神。骸月对于昨晚的事好像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像以往那样沉默着。而亦沾显然对于昨晚的事全记得,她显得很活跃。
“游星守,知道为什么要先来这里吗?”她问他。
“为什么?”他顺着她的意思问。
她兴致盎然地说:“这里叫信子山,我的家就在这上面。然后,我要去取一样东西,才能带你们去歧山。”
“哦。”游星守应了一声。一旁的骸月却突然问:“什么东西?”
“呵呵,那可是秘密!”她友善地对骸月笑笑,骸月却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阴阳星。
忽然她大叫:“这是什么?”她指着剑鞘上的“亦沾”两个字问。
游星守刚想解释,亦沾却得意地跑过来说:“那是我的名字啊,怎么了?”
“我不要!”骸月声音不大却很坚定,说完后她用袖子猛地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