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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兽!畜生!你怎么能对一个孩子做这种事?”包姑满脸泪水地指责着。
“你自己看看清楚,包姑!”村长指着女孩说。
包姑痛苦地爬到小女孩身旁,却发现她已经昏了过去。血已经染透了她的整件上衣,她应该马上就要死了。可是她的肩膀处竟然连一处伤痕都没有。包姑吓得坐在了地上。
村长指着昏倒在地上的小女孩说:“她不是人。”
包姑全身颤抖地缩成一团,嘴里喃喃地念着:“小唯,小唯……”
在她脑海里出现了第一次见到小女孩的情形:那是几天前,她还在山里采茶的时候。见到路旁有个小女孩正衣着单薄地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痴痴地看着她。她笑着走过去,从自己采茶的背篓里取出水壶递给小女孩。小女孩用稚嫩的双手接过水壶,打开,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喝完后,她窃窃地将水壶还回去,口中说出了两个字:“妈妈。”
那正是她心中最深的渴望,她丈夫在上战场与她缠绵的一夜,为她唯一留下的女儿,在残酷的瘟疫来临时轻易地死去了。然后,丈夫也没有再回来。此刻眼前又有人叫她妈妈了!她一把抱住她,心想一定是自己的女儿回来找自己了。她给女孩起了个名字,叫唯月。
可是,自从唯月来到她家之后,村里的家禽、稻谷都神秘的失踪了,甚至连路边的花都凋谢了。正当村长为此烦恼时,古怪的道士白猴竟然不请自来,硬说有妖怪进入了村子,并指明了是唯月,要带人来抓走唯月。她怎么能允许这种事发生?于是她带着小唯月连夜逃走,被自己的村民一路追赶。他们在白猴的带领下,用尽了各种方法追捕他们。她甚至为了救自己的女儿,而被陷阱中的铁箭贯穿了整条腿。这些她都可以忍受,可是,她千辛万苦保护着的人竟然是个妖怪?
想到这里,包姑再也忍受不了,她放声地干嚎了起来,那声音不像是来自人的灵魂深处。
雨停了,可能因为已是六月初了。但天依然不肯放晴,空中的云变幻莫测地涌动。云层中的暗处闪动着紫色的电光。
游星守骑着黑马在这种诡异的天气里飞速地奔跑。他已远离了自己的家,以及兰菱的香味。这一路上,他四处打听不死族的下落。但其实却是根本不可能打听到的。皇帝只给了他一条旧玉块,说是寻找居住在南方的不死族的钥匙,却再也不肯透露更多。关于救过他的那个不死族人,他也只字不提。
还有什么办法呢?就往南方去找吧!游星守想。于是他从北方一直搜索到这里。在他前方突然出现一个村子,村子的围篱上挂着一个牌子,写着“拾荒镇”。他勒紧缰绳,让马停下,飘然地降在这块陌生的土地上。
“请问,有没有听说‘不死族’的事?”他向以往一样向见到的第一个人问同样一个荒诞的问题。
这个人听到他的问题时,竟然瞪大眼睛,浑身颤抖了起来。然后她害怕地想往后逃走,却一个跟头栽倒在地。游星守看到她的腿上有一处紫黑的伤口,跌倒时伤口又裂开,从里面往外面流出暗红色的血。
“你受伤了?”他边问边从腰带里取出药粉,不顾众人的围观,替中年女人擦上。女人眼中仍然满是恐惧,没有一丝感激。旁观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甚至偶尔传来几声嘲笑。女人不待游星守帮她包扎好伤口就慌张地爬起来,朝街的另一边旁去了。
游星守茫然地看着她离去,这时有旁人上前笑着跟他搭话:“你是新来这的吧,她是包姑,疯了。”他指指自己的头,做出滑稽的鬼脸。但游星守一点也不想笑。
“我想向您打听,你有没有听说过关于不死族的事?”
那路人露出得意的笑脸,又环顾围观的其他人,大声说:“什么不死族,不过是个妖怪罢了。白猴法师有办法处死她!”
游星守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问:“你说什么!不死族会死?你见过不死族?”
“你放开!”那人痛苦地挣扎着,两手捶打着压在他脖领上的手。
“啊,对不起。”游星守察觉自己的失态,松开了手。掏出了一些钱币放在他手里说,“刚才一定抓伤了你,用这些钱去看病好不好?”
“好,好!朋友,你真是贵人啊!”那人喜形于色地捧着钱币。
“你真的见过不死族吗?”游星守借机问下去。
“当然,我告诉你,不光只是我,这里所有人都见到过。是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孩,其实是杀不死的。拿刀砍也砍不死,事实上你根本不会见到伤痕。”那人越说越兴奋拿手比划着,他身旁的人也附和着。
“她在哪?”游星守强忍着激动颤着声音问。
“我不知道。”那人摊开手说。
游星守做出失望的表情。急于献媚的那人急忙说:“不过朋友你还真幸运,因为傍晚时就是白猴道人处死那妖怪的时刻了。啊,你瞧,马上就要开始了!”
“不死族也会死?”
“白猴道人可是魔道的克星啊。要不是他,我们也不可能捉到那个不死的怪物。他在抓到妖怪以后对村长说,他会准备道法所需的材料,而将在今天天黑时将妖怪在前面的广场处以极刑。”
“是那个广场吗?”游星守指指前方的一大块空地。
“是啊,就在那……”那人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他前面的“贵人”已经掉转头钻出了人群。他急忙跟了出去,他还想再与这位“贵人”多攀谈几句。可等他钻出了人群时,“贵人”已经不见了。
黑夜很快来临。村庄被夜幕笼罩着,一切都像是紫色的。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但没像平时那样升起炊烟。因为村民们都被吸引到了广场旁,不仅因为那里被燃起的火把和巨大的火油灯照得灯火通明,还因为传说中的“灾星”、“不死族”将于今晚在这被处死。
游星守栖身在远处的一颗树上,在夜幕下像一片树皮一样牢牢地吸附在树干上。尽管他离得挺远,却能清楚地听到广场上的每一处的声音。
“喂,怎么还不开始?”
“我哪知道啊?或许白猴道士还在准备法术吧?”
“真的吗?那个白猴道士看上去挺可怕的。”
“你这家伙,还会看相吗?”
村民们层层包围着广场,并这样议论着。突然一些村民让开道来,原来是村长和白猴道人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押着一个小女孩走进了人群。
第二章 灾星(下)
“让开!让让!”村长在前面大声吆喝着。白猴道人手捧着一个大盒子,趾高气扬地跟在他后面。游星守才发觉白猴道人为何叫白猴,因为他确实就像一个长满了白毛的猴子。不仅是白色的头发,白色的胡须,甚至连身上的衣服也是用雪白狐狸的皮做成的。而村长是个健硕的中年人,但是面相很凶恶,不像是个村长,而像是个土匪。
游星守又看到了那个被两个壮汉押着的弱小女孩身上,难道她就是不死族?她的手和脚都被绳子绑着,可怜的小女孩正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泪水和着脸上的泥,弄得她原本清秀的脸上也像个小花猫。
一行人站到人群中央,两个壮汉把小女孩绑在广场上立着的一个大石柱上。村长清了清喉咙说话了:“下面由白猴道人来举行诛妖大法!”声音洪亮有力,余音在整个村庄里回响。
“奏亡魂曲!”白猴阴冷的叫声打断了村长,他挤弄着眉毛,转动着细长的鱼眼,张开酒糟鼻下的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念到:
“冥冥鬼怪,万物之害。极恶灾星,食肉掏心。如狼如虎,毁我仓谷。唯有天诛,灭此一族。”
说完她竟然一剑刺入小女孩的前胸,贯穿了她的心脏。女孩惊叫了一声,全身痉挛起来,口中喷出唾液,唾液缓慢地自她口中流出,渐渐的唾液变得腥红色的血液。从她口中一直淹没到她的脚。最后女孩头一歪,断了气。
“呜!”众人一阵惊呼。游星守的心也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他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但看到小女孩被如此残害,他还是感到头皮发麻。
可是紧接着发生的事,让他更加感到难受。女孩竟然又缓缓地抬起了头。尽管剑还扎在她的心脏,她的伤口却已经不再流血了。她抬起头,用楚楚可怜的眼睛看着白猴,又盯着众人,一言不发。
“看吧!这就是不死的妖怪!远古的不死族!他们不是人!尽管长得像人一样!可是他们其实是妖怪!你看这个小女孩,她偷走了你们的谷物,她杀光了你们的家畜,所以我们必须杀死她!”
“我……没有。”女孩用窃窃的声音辩解。她明明是那么楚楚可怜,可她胸口插着的剑,却被这恐怖的情景所震惊。被刺穿心脏的人居然能够说话!
“不要撒谎!我们不可能放过你!”白猴道人狞笑着,又挥舞出几把剑向小女孩砍下数刀。伴随鲜血横飞,女孩的衣服被割破,露出了雪白的肌肤。那些清楚地淌着血的剑痕竟然顷刻便消失了。
“不要。”女孩仍然苦苦哀求着。声音听起来却没有丝毫希望。
满头大汗的白猴道士喘着气说:“看来还真难弄死你。试试这个吧!”说罢,他举起身旁的一个油桶,将里面的黄油全数倾泻在女孩身上。然后他举起火把,狰狞地看着女孩说,“虽然不死,但你的皮肤仍然会持续地燃烧,你的神经仍然会感到痛苦。这种痛苦将折磨你,一直折磨你,直到你想放弃生命。哈哈哈哈……”
“为什么你要对这样做?”少女痴痴地看着白猴道士,脸上写着因刺激过渡而麻木的神情。
“不是我想,是大家想,大家都想你死。”白猴道人将火把指到少女面前,“你看看村民的脸吧!那不是同情,那是渴望你痛苦,渴望你死。”
女孩战战兢兢地转过头,看着自己前方的村民。他们脸上都刻着兴奋,处死妖怪即使不能为自己带来新生,也能让他们觉得公平。毕竟,他们不是不死的。
“在怨恨中死去吧!”白猴道人将火把送了过去。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味道。“住――手!住手!”这时突然有个声音从人群中冒了出来。神情憔悴的包姑冲出人群,用全身的力量向白猴道人撞去,一举将白猴手里的火把撞跌落在地上。
“混蛋!你要干什么?”瘦弱的白猴竟然把包姑撞到在地,包姑押在他身上使劲用手打他的胸口和脸,并大声地嚷着:
“放了她!别想烧死她!她是我女儿!”包姑红着脸愤怒地吼叫。
在壮汉把包姑从道人身上拉开时,道士用手揉着脸上的撕伤叫道:“你疯了吗?你明明就看到了,她是砍不死的妖怪!”
“我不管,她没有伤害我,也没有伤害别人。我不准你们杀死她!”
“包姑!你冷静点。”强壮的年轻村长焦虑地看着包姑,“现在确认了她跟我们不一样,她不是你的女儿,她和你死去的女儿唯月不一样。她偷我们的粮食,偷我们圈养的牲畜。我们必须除去她!”
“不……”包姑疯狂地嘶吼着,“没有什么不一样……”
“村长,包姑是你的人。你说该怎么办?”白猴道人走近村长。
村长犹豫不决地没有做声。
“她现在已经被妖怪蛊惑了,我们必须在她将灾祸传染给别人前除掉她。不然就太晚了。村长,下决心吧!”
村长闭上眼,最终痛苦地点点头。
白猴立即神气起来,他走近女孩,“嗖”地一下拔出了插在女孩心脏的利剑。伤口重新流出殷红的血液。包姑不知怎么突然哪来的神力,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