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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用力伸展身躯,它的身躯便向彼丘弹去,重重地弹在彼丘身上。彼丘被狠狠地砸进雪地里。
蛆一边用身躯抽打着彼丘,一边狂笑着大喊:“就是这样!每个人都厌恶我,鄙视我。但终究会被我踩在脚下,这就是报应!”
游星守仍然无法动弹,眼见尖头蛆就要拍死彼丘,游星守忽然大喊:“看,魔源!”
尖头蛆突然停止了活动,他回过头看到原来蚁死去的地方,现在出现了一个橙色的光球。它的眼睛立即泛出贪婪的光芒。它再不顾彼丘,以它丑陋的姿态爬了过去,一口将橙色的魔源吞下肚子。
橙色的光将它的躯壳照亮。它“啊哈!啊哈!”的叫着,像是极限的呻吟。一瞬间它的身躯突然膨胀起来,光滑的身躯突然突起了无数支棍子。每一支都在它皮肤下不安地滚动着。终于棍子冲出它的皮肤,竟然不是棍子,而是千百条蛆虫!它们贪婪地向外蠕动。
蛆却痛苦地怪叫了出来:“别走啊,走了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千百条蛆虫仍往外涌动。最终脱离了蛆。紧接着,蛆虫们开始蚕食蛆的身体。
蛆痛苦地大喊:“你们干什么!你们想吃了我?不要!走开!”
然而千百条蛆虫仍然在咀嚼着,消化着。蛆终于发出痛苦地呻吟,他竟然大喊起救命来。可是并没有人想救他。
每一个吃饱了的蛆虫变得圆乎乎的球,最终像炸弹一样爆裂开,于是蛆的身体不断地被爆破、爆破。它的呻吟也随之而消逝。
它的身体消失了,雪地里突然多处了三颗魔源,青色的,橙色的,白色的。破碎的魔源竟然又完好无损的出现了。
游星守也突然能动了,他走到彼丘那扶起彼丘。
彼丘不解地看着游星守,游星守说:“他想吃掉更多,却连自己的那份都给吐出来了。这或许就是贪婪的结果吧。”
彼丘还是不解地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游星守说:“这就是魔源的力量。你回想一下你自己刚刚的疯狂就会明白了。魔源是魔君控制人类心灵的力量。所以必须有坚定的意志才能抑制。”
“像你我身上有一个魔源都难以把持。更别说像蛆那样贪婪的家伙了,它被魔源的力量反噬了。”
“我不想要这样的力量!”彼丘大叫起来,“我要怎么扔掉它?”
“除了死,恐怕没有其他办法。”游星守说。
“但我不能死,我要去见她……”彼丘目光坚定地说。
游星守笑笑说:“我也不能死,那我们好好地活着吧!”
彼丘阳光地笑笑,点点头大声说:“嗯!”
游星守朝他竖了竖大拇指。然后将三颗魔源放入了随行包裹里。
第四十六章 儿子?风的形状
秦无益感到自己在大量失血。耳朵旁回想着自己平日绝对听不到的混音,身上的伤痛变得越来越模糊,但他知道这绝不是好事。
“你是谁?”秦无益看着眼前模糊的人影问。
“您忘了我吗?三皇子,我是皇帝身前的侍卫总领啊,我叫席夙云。”
秦无益只记住了席夙云三个字,他用仅剩的一点力气侧头看了看身边的鸢,她已经断气了。完全来不及让他应承她或拒绝她的情。
“唉。”想到这秦无益叹了口气。
“真顽强。”席夙云细长的眼睛下蕴藏着深不可见的精光,“要害中了我这么多剑竟然还没有死,真不可思议啊。”
“为什么杀我?”秦无益眼睛渐渐要睁不开了,他的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谁让你这么做的?”
“嗖”的一声,鱼肠剑再次贯穿了秦无益的胸膛,将他钉在雪地上。席夙云冷漠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开:“可以说是你的父皇让我这样做的。他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信任你。即使你是养子,即使你放弃了王位之争,但他仍认为你是威胁。要除你而后快!”
秦无益又想叹气,但他实在太累了。所以没有成功。
“还有我也很恨你……”席夙云突然一转冷漠的口气转而变成咬牙切齿的风格,“因为你是他的儿子!我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秦无益想问问清楚,但他实在太累了。所以他只得带着这个疑问昏厥了过去。
“再见了,可怜的人。”席夙云高高举起了鱼肠剑。
一阵风突然吹来,席夙云似乎闻到了一些特别的香味,那香味仿佛将他带到了秋季的金色阳光里。他回过头,风吹乱了他的长发――他的发带被人砍断了,所以散到他的脸上。透过凌乱的发的间隙,他看到了一张凶恶的满是刀疤的脸,一把散发怒气的剑。
“哦,你也醒了。”席夙云的口气依然平稳,听不出一丝紧张。
“我醒了,所以你要死了。”傅小菊的脸和秦无益的脸不同,永远没有温和的微笑,只有过分的凌厉。
“你获得了那人的剑法吧?”席夙云完全转身对着傅小菊说,“我知道那人只教给了你他的剑法,而没有交给他自己的孩子。”
父亲被自己刺死的画面在傅小菊脑海中飞速地闪过,特别是他的脸,怨恨而带着欣慰的表情,再次冲击了小菊的神经,以至于他的脸色有些改变。
“啊!”傅小菊大喝一声,让自己集中精神,“你杀了何喜,我要让你偿命!”
席夙云微微皱眉一脸无辜地说:“为什么?你不也曾杀过他吗?”
傅小菊紧咬牙关,几乎咬碎了自己的牙齿。
但席夙云一脸调侃地继续追问:“你能杀,我就不能杀他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事?”傅小菊紧皱着眉头问。
“你害怕别人知道?”席夙云眯着细长的眼睛说,“害怕别人知道你不但杀了养父恩师,还杀了他唯一的儿子?”
傅小菊紧皱着眉紧握着剑,脸上仍然看不出有任何变化,良久,他说:“我和妹妹……欠了他……这很难解释……这之后,我和妹妹……去了很多地方,找他。我们一定要还给他,我们欠他的……”
“似乎说得有些感人了。”席夙云轻蔑地笑了说,“归根结底,为了不死女,每个人都疯了!你就像你的养父那样愚蠢!”
席夙云薄长的嘴一咧说:“让我告诉你生命是多么脆弱。”
话音未落,他的人身体前倾,径直地走了过来。只是那根本不能算“走”,因为傅小菊只看到了他的刚走了一步,人却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鱼肠剑已经破空而出。剑速不够快,傅小菊刚好能够让过,让剑从胸前闪过,可是他却感到被蛰般的疼痛。他低头看自己的前胸,发现衣襟已经完全碎裂开,前胸只有淡淡的一道红线。
傅小菊用左手轻轻一摸那道红线,线竟然爆裂开,皮肉翻开,血流如注。他的冷汗便自鼻尖滑下。
“啧啧。”席夙云半笑着说,“干嘛这么早就触碰它?我还想等在你全身都划下线以后再‘爆破’你呢。你怎么等不及了?你这个性格更像那人的亲儿子呢!”
“混蛋!”傅小菊暴怒地一横长剑,长剑散出一道波形的剑气扫向席夙云。席夙云纵深向后一跃避开了剑气,并在空中略有所思地说:“威力并不弱于他,可是形状就差得远啦。”
傅小菊左右手同时持剑,在空中画了一个三角形。便有三角形状的剑气旋转着飞向席夙云。席夙云再次轻松闪开,说:“蠢货!即使变了形状,打不到我仍旧白费力气。”
“试试这个吧,天――罗――菊!”傅小菊突然凭空地乱挥舞起剑来。剑挥出凌乱的剑气,构成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网,向席夙云罩去。
席夙云略微一皱眉头,向后跃去,刚好脱离网的范围。
傅小菊此时大喊:“绽放!”那凌乱的网突然散做一根根盲刺,自中心炸裂开来。盲刺沿着不同的轨迹急速地刺向席夙云,席夙云极力躲闪才刚好躲过所有的盲刺攻击。但这时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背后已经有另一股凌乱的气流吹来。
他猛地扭过头,只看到傅小菊已在他身后,并挥舞出新的剑网。席夙云避无可避地被击中,身体顿时被割裂成一块一块。
然而那“一块块”的身体,只是像被风吹动的烛火般闪动了两下就又恢复了原状。“哈哈哈哈!”席夙云突然大笑起来,回过头看着傅小菊大声喊着,“不错!快让我想起来了。只差一点点了!快让我想起被他斩杀的痛,快让我看到――那风一样的形状!”
席夙云的身影穿透了惊慌迟疑的傅小菊的身体。鱼肠剑入鞘了,傅小菊的脖子上出现了淡淡的一条红线。
“想听我的故事?”席夙云低沉的笑声响起,他说,“可惜我不和人分享回忆……”说完他转身向远处走去,可是刚迈了一步便停了下来。
因为迎面突然吹来很强的风,席夙云有些怀疑地向后看去,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因为他又看到了“风的形状”。
第四十七章 风的线条
整个天都暗了下来。在这样的冬天里,傍晚的时刻,没有太阳,天空中囤积着云,像是要下雨似的,但这又明明不可能。
席夙云为眼前的情形感到震惊,风将他和傅小菊包了起来。或者说,风将整个世界包裹了起来,在他们周围混乱地流动。他明明应该看不到的风,现在却有了线条。他看得很清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他才害怕。因为那些线条,竟然是那么的乱。
傅小菊一言不发地伸手到头顶解开束着头发的发带,将头发披撒了下来,头发立即变成了海水里的海草,凌乱地飞舞着,遮住了他的整张脸。
傅小菊将发带迎风举起,然后松手。那发带便被风沿着某一条轨迹吹向了席夙云。只是那条轨迹实在太不可思议,以至于等到席夙云反应过来想要躲避的时候,发带已经擦着他的脸。
他的脸立即多了一条长长的血印。
然而发带并没有放过他,而是在他周围旋转,他的衣服立即被刀片似的发带给剔得七零八落。露出了他的赤膊,以及他背上的黑水仙。
席夙云愤怒地瞪着傅小菊,然而傅小菊的表情却早被头发遮盖,无法让席夙云知道。
傅小菊抬手向席夙云一指。一股巨大的风立即将席夙云向后推去。席夙云刚准备借力向后跳跃,突然脚跟处被风用力向前一扫。他便再也无法支撑,整个人难堪地、重重地跌倒在雪地上。
傅小菊这时候飞跃上空中――他本来飞不了这么高的,是风载他跃上了空中。他在空中舒展,然后头向下俯冲了下来。手中的剑直指向席夙云的头。
席夙云想要起身,上空却压来巨大的风。风压让他根本抬不起身子。他睁大眼睛看到天空无数条黑色的线条从上面压了下来。
傅小菊像鬼魅一样散乱着头发,旋转地一剑刺下。剑势如破竹地穿越了席夙云的心脏,然而这次席夙云又化做了薄烟,化解了攻势。
傅小菊站起来。脸转向薄烟的去向,薄烟终于又聚合成席夙云,只是他的肚子上已经殷殷地流出了大片的血。他难以自信地看着自己的肚子说:“你竟然刺伤了我!”然后他疯狂地喊叫了起来:“不要再伤害我了!天狼!”
傅小菊仍然没有理会他,在他身后刮起飓风,将席夙云吹得倒落在地上,狼狈地向后爬去。然而他背后又吹来风,然他寸步难行。傅小菊缓缓地向他行去。
席夙云脸上扭曲着,眼泪流了出来,却立即被四周的风给吹得无影无踪。他抱着头,手却立即又被风给掰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傅小菊走到他的面前,抬起了剑。
“不要!”席夙云崩溃地喊道。
风突然停了。席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