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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轴里传出凄厉地惨叫:“啊!你要干什么?火啊!”
满头大汗的亦沾兴奋地说:“看你怎么出!”
亦沾又将其余的七张画卷全部点燃,熊熊大火立即将柱顶的天空映红。八张画里传出了凄厉的惨叫声:“火啊!不要!我不要被火焚烧着!”
“火鸟出!”从燃烧的八张画卷里竟然飞出了八只燃烧着的巨大纸鹤。它们真如天鹅般大,扭动着脖子,拍动着翅膀腾空出世。见到了亦沾立即像是鱼鹰见到了海水里的鱼一样,直刺了过去。
亦沾凌空一个翻身避过了一只,可紧接着另一只又刺来了。她甚至来不及再踏一脚木柱腾空跃起,就要被飞来的火鸟给刺穿了。却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托起,直飞上彩柱顶。
亦沾睁眼一看,自己竟然躺在游星守的怀里。游星守看了她一眼,就小心地将她放下说:“这个鬼是操纵型的,你怎么对付那些纸没有用,那只是他的替身。”
“他的真身不就藏在卷轴里吗?我可把他们都烧了!”亦沾不服气地说。
“如果他真藏在画里,那你刚才就应该杀死他了,他怎么还能出火鸟呢?”游星守扬扬嘴角然后环顾那些处于黑暗中的柱子说,“他不在画里,那只是他吸引你注意的把戏。他正躲在暗处,等你的体力和武艺全部殆尽的时候,将你一击必杀。”
亦沾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而且,他也根本不怕火。因为火根本没烧着他。”游星守指指那些已成灰烬的画卷说,“他发出害怕的声音,只是让你以为他是怕火的。甚至当他选择纸这种东西时,就是要给你一种暗示,因为连小孩子都知道纸是怕火的。”
“当你为了想烧死他而耗尽力气时,他才会从暗中出现,给你致命一击。鬼就是如此狡猾,只因为他们曾经是人,很知道人的弱点……”
此时纸鬼突然出声打断了游星守:“精彩!精彩的解释!可是即使连阴阳剑士游星守也不会有办法知道我现在在哪里吧?人的眼睛是看不到鬼的世界的。”他刚说完,游星守的脸上已经蹭出了一道血痕,那显然是纸鬼为了示威,用暗器打的。
“所以,我会把他揪出来!”游星守大喝一声从柱子上跃上半空。在空中,他一个翻身,头朝下,手瞬间从怀里取出“阴阳星”,然后在坠落之前剑已出鞘。从他的剑里竟然撒下满天的星辰,那些小星星是可见的,将所有柱子以内的范围全部笼罩。星辰不时闪烁,像是提供给游星守某种信息。然后星星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最后星星连成一片光亮,塞满了整个空间,只剩余了两个人形的区域没有被覆盖。
一个是亦沾,另一个一定是纸鬼。
此时游星守已经坠落,纸鬼也已开始逃跑。可是他并不是往外跑,而是跑向柱顶的亦沾。游星守大喝一声:“死星!”
星辰突然覆盖了纸鬼的人形区域,然后整个星空的星星全部散去了。
亦沾瘫坐在柱顶,看着自己脚边躺着的绿衣人。他全身没有半点伤痕,但明显已经死了。他手里还拿着一把纸刀,显然是准备用它来对亦沾行凶。
游星守回到柱顶时,“阴阳星”已经再次藏入他的怀里。
“你的星星真可怕……”亦沾喃喃道。
游星守却像没听见般地取下柱顶的“鬼灯”。看到远处的漆黑的靖河缓缓驶来一艘灯火通明的大船,船后还跟着无数白色的纸船,也就是民间说的河灯。游星守略微皱了一下眉头。
在游星守离去之前,他背对着亦沾说:“你早就该怕了。这不会是你喜欢的游戏,不要再跟着我了。否则鬼或者星星都会毁了你。还有……如果我看到望春会救她出来,让她回去找你。所以――你回去吧。”
“不!带着我!”亦沾焦急地转动眼睛说,“我还没有帮你洗去剑鞘上的名字呢,你可不能撇下我!”
“我刚刚问过露儿了”游星守摸摸怀里的剑说,“她说她不介意那个名字。”说完他的身体就直直地坠入彩柱的光晕笼罩不到的地方。
亦沾终于明白了游星守剑里的星星是什么了,那是他与妻子的誓约、对话和缠绵。通过这种方法,他和妻子永远也不会分离。他挥出的剑撒下的那漫天星辰,是自己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想到这里,她竟然流下了泪。她懒得去擦,在这样的夜里,她确信自己爱上了一个不会还给她爱的人。
游星守持着灯笼降下了彩柱,这时所有人都目睹了最后胜出的英雄。仍然在柱子上辛苦攀爬的人跺跺脚,停止了攀爬。
司仪嬉皮笑脸地一路小跑向游星守,走近他大声说:“这位小哥就是今晚抢孤的胜者,也是美女的丈夫。”
人群中立即一片不满的声音响起:“去他妈的!他是什么玩意?”“不服!”
“你们给我闭嘴!”司仪扯着脖子喊起来说,“你们这帮家伙输给人还不服气怎么的?我老黄今天就为这位小哥做主了,一定让他娶到美娇娘!”
然后他又嬉皮笑脸地对着游星守小声说:“小哥,这边请。”
游星守笑着向他鞠了一躬,然后谦逊地跟在他后面。司仪驼着背,脚步却并不慢。简直是在飞驰。
游星守大笑了起来说:“老伯,我都不急着见新娘子,你怎么比我还急啊?”
司仪头也不回地咳嗽了一阵说:“老生是想带小哥快些离开人群,好独占花魁啊。”
“难为您来了。”游星守收起笑声,老实地跟着司仪走向河上的一座桥。那桥也已被灯笼照亮,在黑夜里显得分外梦幻。老人很快便把游星守带到了桥上。老人一指桥下漆黑的河水上缓缓驶来的一艘花船说:
“你看!那就是新娘的花船,新娘就在船上等你呢!”
游星守再次看向河上的那艘巨船,它被层层的河灯包围着,一点也不寂寞。缓缓地驶向桥下,一点也不焦急,一刻也不会停留。
“上船吧。”司仪拍拍他的肩膀。游星守饶有兴趣地扭过头来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兴奋。游星守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桥上有另一人的声音传来:
“赌不赌?!赌他是哪只脚先落船?”
借着幽暗的灯光,游星守看到一个小屁孩似高的人。那人噘着嘴,吹着小胡子,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正是侏儒荀三。他的话是冲着那老司仪说的,司仪的脸扯动了两下,像是非常生气。
“荀三?你怎么在这里?”游星守挠挠头,摸不清头脑。
“你先上船,去当新郎官,我们回头再聊!”荀三只扫了眼游星守便紧盯这老司仪不动了,“老东西,还赌不赌?”
“反了你了!竟然还敢跟老子我赌鬼毛弟赌!你忘了你把你那小丫头都输给我了吗?也好,老子正好憋得慌,要不是有这件破事要做,老子早去赌场赢个痛快了!”
游星守笑道:“原来你也是鬼,是个赌鬼!”
“呸!我呸!他也配!”荀三大喝道,“那天要不是他耍千术,我也不会把那丫头输给他。今天一定让他知道什么叫赌鬼!把丫头赢回来!”
“去死吧你!你这衰佬!”毛弟举着拳头大骂。
“我最讨厌被人叫衰了!叫帅还差不多!”
游星守不愿再听他们争吵,此时花船已驶近桥下,他便一个飞身飘向花船。
身后传来了毛弟的大叫:“左!”
荀三紧跟着说:“右!”
游星守暗笑他们真是棋逢对手了,在空中一个翻身,稳稳落在船头,却是双脚同时落船。桥上传来两个赌徒“哎呀!他妈的!”的叹息。游星守却不愿搭理他们了,他看着船舱上最外层那张红帘布。
新娘就在里面,游星守居然有些紧张。
第五章 娘子(上)
一位身着红色新娘嫁衣,被盖头罩住头的新娘子就正坐在两旁镶满玲珑玉片的象牙床上。火红的毡毯从床边的新娘子脚下直铺到门边游星守的脚下。
游星守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发现自己别无选择地走上了红毡毯,一直走到新娘床边。新娘的盖头微微动了两下,看来她已经惊觉到有人来了。
“相公……”盖头下的声音缓缓传来。
“你不用看我的长相,就认定我是你相公吗?”
“你带着鬼灯来了,自然是我等的相公。”
“即使你不用看我,我也得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才对。你要是个丑八怪,我怎么带你出去见人呢?”
“嘻嘻。”新娘娇笑了一下说,“即便我长得丑,也是上天赐给你的缘分啊,你不应该嫌弃我。”
“只怕我们会有缘无份。”
“不会,”新娘说,“你揭开我的盖头来,我们的命运从此将联系在一起。”
“好。”游星守缓缓伸出了手,一拉丝绸做的盖头。那盖头便如水一样滑落下来。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呈现在游星守面前。细弯的眉毛,像是一轮新月,但又不如新月稚嫩,而是像月蚀般饱经沧桑;一双大眼像是一江春水,但又不如春水般活跃,而是像船下的靖河水一样漆黑寂寞。
她的细长的黑发,像是黑麦子排成的浪,正安静地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她的呼吸孱弱,却在一呼一吸间如汹涌的巨浪一样拍碎游星守坚硬的心。他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大喊:“不,不是真的!”
新娘子站起,向跌坐在地上的游星守伸出白皙柔软的手。游星守眼睁睁地看着那手贴在他的脸庞上。她的手微热,她的身体轻轻靠近游星守,她的嘴唇,她的发香都让游星守无法忘怀。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无数次闪过“是她吗?”
但他终于用力地抱紧她,哭喊着:“露儿,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是我,”新娘子将脸贴着他的脸,露出甜美的笑容说,“星守,我回来了。”
“真的是你。”游星守将露儿抱得更紧了。死也不愿意松开。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
“是你让我活过来的,”露儿温柔地笑笑说,“今天是七月十五,鬼门大开。你带来了鬼灯,你就能从鬼府将我带走。”
“真有鬼神之说吗?”
“你不信?”
“只要你活过来,我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游星守将头深埋在露儿的怀里。
“星守,陪我走到终点吧。”
“终点?”
“生的终点是死。”露儿轻柔地抚摸着游星守的头发说,“你愿意陪我去死地吗?”
“不管去哪,我都要陪着你的。”游星守流着泪说,“再也不分开了,再也不让你离开我了!”
露儿不再做声,将脸枕在他的肩膀。泪水从她眼眶中流出,缓缓湿润了露儿的肩膀。游星守紧紧地搂住她的身体,想起她和他第一次相遇时的情形――
那是在江南最大的一间妓院,花了最大的价钱,游星守醉醺醺地推开最高层,最里面最宽敞的一扇门。
游星守对着那个房子的主人说:“我来找乐子。”
屋内那女人正坐在大木桶里沐浴,木桶里承满了牛奶,牛奶上漂浮着花瓣。她都头发上冒着热气,仔细地盯着他后说:“我不叫乐子。”
“你不是乐子,我为什么要花去那些钱呢?”
“花钱买不到乐子的。”女人轻蔑地笑了起来。
“那怎样才能得到乐子?”游星守伸手去抓她的手,却被她反过来抓住了手,她摊开他的掌心,仔细地看了起来。
“你还会相面啊?”游星守笑了起来。
“你是个剑士?”
“你怎么知道?难道真会相面?”
“嘻嘻,”女人眯着眼笑了一下说,“看你手掌上被磨出的纹路就知道了,这里面蕴藏着你的九十八路剑法变化。”
“你会武艺?”游星守半醉